紅葉被噎紅了臉，立時回嘴道：“我能不喊嗎，差點兒被你捅錯地方給捅死了……”

    獠牙顯然被捉到了不堪回首的糗事，拉了拉鋪蓋不言語了，紅葉又調(diào)侃奚落了他兩句，見他一言不發(fā)，眼皮也不動一下，便也無趣地躺下睡了。獠牙聽著身后的紅葉沒了動靜才松了口氣，想起自己和紅葉的第一次，臉上一陣紅一陣黑，不免暗暗琢磨起關(guān)成彥犯了和自己一樣的錯誤的可能性有多大……

    話往前說，半個時辰前……

    只說關(guān)成彥漸漸從剛剛結(jié)束的翻云覆雨中回過神來，禁欲兩年有余，這番云雨又是他的洞房花燭，擁著自己的小娘子，直讓他心里說不出的暢快滿足。他把圓月?lián)г趹牙铮擞置罅擞帜?，總也膩不夠似的，好半晌才意識到圓月似乎一直沒有動靜。

    他捏了捏圓月的小肚子，她沒有反應(yīng)，湊到她耳邊輕喚她的名字，依舊毫無動靜。關(guān)成彥不免有些心慌，頭一個念頭，他別不是剛剛干得太猛了……洞房花燭夜把自己的新媳婦兒折騰死絕對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事了。

    關(guān)成彥慌忙起身轉(zhuǎn)過圓月的身子，見她無事才放心，只她耷拉著眼皮也不看他，黑著個臉，似是在生氣。

    關(guān)成彥有些尷尬，放柔了聲音道：“對不起，我剛剛是一時失控，還……疼嗎？”

    圓月抿著嘴沒言語，臉色卻似更難看了。

    關(guān)成彥愈發(fā)柔聲道：“我以后不會了……我跟太陽神起誓，剛剛……我是太興奮了……”說著湊過去吻她的臉頰，卻被圓月一轉(zhuǎn)頭閃開了，一翻眼皮，望著他道：“你不是第一次?！?/br>
    關(guān)成彥一怔的功夫，圓月推開他坐了起來，瞪著他大聲重復(fù)道：“你不是第一次！”

    關(guān)成彥明白了圓月的意思，目光下意識地閃開了她的逼視。他這瞬時的反應(yīng)徹底印證了圓月的想法，一下子將她激怒了，惱火地喊道：“是誰！你以前跟誰睡過！是那個女人是不是！那個又高又壯的女人！”

    “不是……圓月……”

    “怎么不是！你不用騙我！你剛剛那樣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跟女人睡覺了！你還假裝不會，還想假裝第一次騙我！你這個混蛋！你跟別的女人睡過覺了！你說！你有幾個孩子了??！”

    關(guān)成彥見圓月喊道最后變了音調(diào)，眼中竟閃了淚光，愈發(fā)無措起來，想要安撫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感覺只似被妻子捉j(luò)ian在床一般尷尬又羞愧。

    圓月用力吸了吸鼻子，用力推了關(guān)成彥一把，又悲又氣地吼道：“你撒謊了，你竟敢在太陽神面前撒謊！你都跟別的女人睡過覺了還敢跟我訂立盟誓！”

    關(guān)成彥下意識地辯解：“不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樣不能與人訂立盟誓。

    這是事實，的確沒人跟他說過訂立盟誓的雙方需要保有童貞，但這后半句他還是說不出口，因為如何聽來都似是在狡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出來頗有些無恥。而且他知道，以他如今的心境，即便早知道這條規(guī)矩，事情仍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他還是會娶圓月做他的妻子，不同的是會在婚前跟她說明，求得她的諒解。

    當(dāng)然，如今說什么都晚了，沉浸在新婚喜悅中的他瞬間成了一個騙婚的混賬。

    洞房花燭夜，一男一女赤/裸地坐在是床上，一個怒目而視，一個滿面歉疚。

    “說！你睡過幾次！”

    “……”

    “說！你有幾個孩子了！”

    “……”

    “怎么不說話！是多得算不過來了是不是！”

    “沒有，我沒有孩子，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以前沒有，今后更不會有?！?/br>
    “我才不信！”關(guān)成彥的誠懇顯然并不能打動圓月分毫，她瞪著眼道，“你別想騙我，你剛剛那樣肯定不止睡過一次！怎么可能沒有孩子！”

    關(guān)成彥解釋道：“我沒騙你，我是有過其他女人，但她們跟你完全不一樣，我從沒想過與她們共度余生，更別說生孩子了。之前沒跟你講是我不知道訂立盟誓有這個規(guī)矩，也沒意識到你會這么介意……”關(guān)成彥說著頓了頓，拉了她的手，有些尷尬的低聲道，“如果早知有今日，年少時我一定能管住自己……”

    關(guān)成彥忐忑地等著圓月的回應(yīng)，她卻只是瞪大了眼睛凝著他似在琢磨他的話，他想她一定能從他的眼神中辨別他話中誠意。半晌，她沒有吭聲，他覺得她大概是接受了他的解釋，心情稍微平復(fù)了些。他想要趁機(jī)說兩句寬慰的話，或是輕輕的吻她，甚或說幾句玩笑話逗她開心，她卻忽地深吸了一口氣，才回過神似的驚得變了音調(diào)：“她們？你說‘她們’是什么意思！你還不只跟一個女人睡過？！”

    “呃……”關(guān)成彥才要展開的笑容尷尬地凝固在臉上，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什么叫“不打自招”“作繭自縛”。

    “?。。?！”

    一聲沒預(yù)兆的大吼，圓月惱怒地?fù)淞松蟻?，粉拳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關(guān)成彥先是下意識地閃躲，只見這樣愈發(fā)激怒了她似的，便不再閃避地任她發(fā)泄。

    圓月喊累了打乏了，好半晌方氣喘吁吁地停了手，似是沒了剛剛的暴怒，垂著頭怔了怔，栽在了床上，一蒙腦袋，不言語了。

    關(guān)成彥不知該說什么，好像說什么都是錯的，只湊過去輕輕的撫摸她，她沒有閃躲，身子微微的顫抖，好像是哭了。

    關(guān)成彥受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自己的女人因他而哭，他有些無措，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躺下，把裹在獸皮里的圓月?lián)磉M(jìn)懷里。

    許久，圓月悶悶地開了口，委屈地抽泣道：“我都沒有過男人，我都十六了都沒跟男人睡過覺……我之前只喜歡過磐石一個人，我才認(rèn)識你的時候就跟你說了……你跟好多女人睡過覺，喜歡過那么多的女人……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對不起……”關(guān)成彥低聲道。

    圓月不應(yīng)，好似自言自語似的繼續(xù)道：“你肯定有孩子的，你跟那么多女人睡過覺，不可能一個孩子都沒有……肯定都有好幾個了，也許都會滿地跑著叫你阿爸了……我都沒有孩子，我都十六了還沒有孩子呢，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和你訂立盟誓了，以后我只給你生孩子，我的孩子都叫你阿爸，可是你的孩子會叫別人阿媽……你之前那么想回你的部落，肯定是想念你的女人和孩子……”

    關(guān)成彥解釋：“不是，我發(fā)誓，我對太陽神發(fā)誓我真的沒有孩子，我的孩子都會叫你阿媽?！?/br>
    圓月執(zhí)拗地道：“我不信你了，你都已經(jīng)欺騙太陽神了！”

    關(guān)成彥道：“那要怎樣才能讓你相信我呢？”

    圓月從鋪蓋下冒出頭來，轉(zhuǎn)過身望著關(guān)成彥，卻未回答他的話，只又氣又可憐地道：“也有她吧?！?/br>
    關(guān)成彥一愣，圓月道：“不用裝傻，那個又高又壯的女人，你也跟她睡過覺吧，肯定還不止一次……她給你生孩子了嗎？”

    關(guān)成彥無奈地長嘆一聲，只得用力摟了摟圓月信誓旦旦地賭咒道：“我要是和別人有孩子，就讓太陽神懲罰我，叫我過不了今年冬天，讓我在冰天雪地里凍死餓死！”

    圓月?lián)P著下巴，瞇著眼審犯人似的望著關(guān)成彥半天，扁了扁嘴，似是終于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相信了。

    關(guān)成彥稍松了口氣，才要擁上去輕輕吻她，她又變了臉色，幾分生氣幾分撒嬌似地推開他，一轉(zhuǎn)身又鉆進(jìn)了鋪蓋底下，憤憤地道：“雖然沒有孩子，你還是跟別的女人睡過覺了，特別是那個又高又壯的女人，她肯定是你最喜歡的女人！”

    “……”

    “我都看出來了，你騙不了我……”

    “你看出什么來了，根本沒有什么又高又壯的女人。”

    “你還騙，她的寒衣你都留著呢！我還以為是你做好了不好意思送給她，原來你們早就好了，肯定是她送給你做紀(jì)念的！你居然還留著……你現(xiàn)在還留著呢！”

    “不是，那不是什么女人的，那就是我的?！?/br>
    “你不用騙我了，你以前根本就沒有寒衣，還是我費盡心思勸了你好久你才肯穿寒衣的，你的寒衣是我做的！”

    “……”

    “哼！你跟別的女人睡過覺，我都沒有！我不管，我也要跟別人睡覺去，我……我明天就找寒風(fēng)睡覺去！”

    “你敢?。　?/br>
    “你還敢大聲吼我，我不給你生孩子了！”

    “……”

    ☆、第二十二章

    按著圓月的心性，這事本沒那么容易過去，只冬天到來沒多久，部落里一連數(shù)人因傷病寒冷交加而去世，眾人一片陰霾情緒，圓月也再無心糾結(jié)于此，加之自己又想趕緊與關(guān)成彥生個孩子，一來穩(wěn)固他和關(guān)成彥的關(guān)系，二來也是為了在新的部落站穩(wěn)腳跟，因此她嘴上說得再氣，到底也是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

    關(guān)成彥大底也能了解圓月的心思，整整一個冬天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度日，見她又有因此事氣惱的模樣，便忙轉(zhuǎn)移話題。如此，一個冬天里，圓月雖每每念及此事便要氣惱，但二人的關(guān)系到并未受太大影響，卻是次年春日幾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徹底打亂了他二人的生活。

    只說過了寒冬，大地回春，萬物復(fù)蘇，部落的男人們分成幾個小隊，拿著磨了一冬天的武器過到大河對岸狩獵新鮮的食物，其他小隊紛紛滿載而歸，唯獨獠牙帶領(lǐng)的人數(shù)最多的一個小隊遲遲未歸，部落里的人開始有些惶惶，正當(dāng)關(guān)成彥準(zhǔn)備向族長請示帶人出去尋找的時候，獠牙小隊回來了，只他們帶回的并非是什么獵物，而是帶回了五個異族男人。

    獠牙小隊并那五個異族男人都有人受傷，顯然雙方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爭斗，遲遲未歸的原因正是如此。

    眼見這幾個異族俘虜個個都如族里最勇猛的勇士一般強(qiáng)壯，族里的人全都如臨大敵，各個惶惶不安，卻又少不得圍到族長房屋附近去看個究竟。

    圓月也同其他人一般，懷著不安與好奇之心前去圍看，只這一看不要緊，那五個人她卻認(rèn)得，正是她原來部落的族人，還都是最受人愛戴的幾個勇士。圓月大驚之下慌張跑回了家，把屋門關(guān)得緊緊的靠在上面，手按住胸口，似是怕她那顆嚇得不行的小心臟跳出來似的，腦袋里嗡嗡作響，心道：完了，完了，他們是來抓我的！

    圓月的頭一個念頭，便是他們的女神肯定是沒能熬過她的那次無心之傷，定是死了。否則他們明明是把她放逐了，怎么會又派這幾個人跑這么遠(yuǎn)追來抓她回去，肯定是想要回去抓她祭神謝罪的。

    圓月急得在屋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心想他們肯定是找她的時候碰到了獠牙小隊，或者是獠牙小隊把他們當(dāng)做來搶食物搶女人的敵人，雙方爭斗起來，他們?nèi)松俨粩?，被獠牙小隊俘虜。只這會兒他們到了族長面前，只消把來意說明，并非來爭搶什么，只是來抓她這個罪人回去受死而已。

    那族長會怎么辦？會為了她這么一個剛剛來到的外族女人而拒絕樹敵嗎？不會，自然不會，換做是她也不會因小失大，特別是她現(xiàn)在一個孩子也沒生，對這個部落一點兒貢獻(xiàn)也沒有呢。

    那為了關(guān)成彥呢？她雖然對這個部落不算什么，但是關(guān)成彥可是受歡迎的很，用獠牙和紅葉他們的話說，關(guān)成彥可還是這個部落的恩人呢，她如今是“恩人的女人”了，那么，這個部落會不會也會保護(hù)她呢？

    會吧……只要關(guān)成彥跟族長說的話，只要關(guān)成彥去說，只要關(guān)成彥想要保護(hù)她……

    那么……關(guān)成彥他會嗎？他會為了她挺身而出嗎？和另一個部落為敵，族長會為了關(guān)成彥這么做嗎？如果不會……那關(guān)成彥會怎樣呢，會依舊堅定地站在她這一邊嗎？他會跟族長據(jù)理力爭嗎？如果族長不允，他會為了她不惜放棄自己在這個部落的地位，甚至和兩個部落為敵嗎？

    圓月垂下頭，曾經(jīng)的畫面莫名涌上心頭：

    兩天兩夜，她被族人捆在樹上，曾經(jīng)海誓山盟的磐石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角落里，甚至不敢近她一步……

    她被放逐，曾經(jīng)海誓山盟的磐石在她后面默默地轉(zhuǎn)身回去，任她一人走進(jìn)深林里送死……

    圓月望著自己胸前掛著的關(guān)成彥送給她金玉墜，下意識地?fù)崦先ィS著漸漸深沉的眸色，心也慢慢沉靜下來，良久，她咬了咬牙，定了心思。

    話分兩頭，且說關(guān)成彥從族長處回來，急切地想找圓月問清楚，只進(jìn)了屋卻發(fā)現(xiàn)圓月并不在家，待要去別處找她，卻無意瞥見床上端端正正的擺著那塊金鑲玉掛墜，一怔之后似是有所了悟，沉了臉色，低低咒罵一聲出了屋去。

    關(guān)成彥沿著曾經(jīng)走過的路線往大河尋去，這次圓月并沒有走得太遠(yuǎn)便被他追了下來，沒給圓月開口的機(jī)會，他便怒不可遏地吼了出來：“離家出走很好玩兒？一次兩次的，你除了跑還會什么！你再敢有下次，不等任你在外面餓死，我就先……”關(guān)成彥氣得話不成句，死死地捏著圓月的膀子。

    圓月被捏得生疼，用力掙扎了幾下，隨口接道：“不用你費勁了，反正我左右是個死，與其……”圓月話未出口，又被自己生生咽了回去，垂眸道：“反正我白白多活了這么久，也值了……”

    關(guān)成彥松開了圓月，冷笑道：“看這樣子，倒是被我猜中了，那幾個人當(dāng)真是你原來部落的，你當(dāng)他們是來尋你填命的，所以就拋下我自己開溜了？”

    “不是拋下你！”圓月忙道。

    “那是什么？不是拋下我自己開溜，那你這是在干什么？”關(guān)成彥道臉色愈發(fā)難看地道，“是怕我貪生怕死，怕我沒本事護(hù)著你不是？！”

    關(guān)成彥說著拳頭便攥得咯咯直響，他不能原諒圓月在自己跟她那么掏心掏肺的表白過之后還把他當(dāng)個外人，不能原諒她在兩人成為夫妻之后還對他有所保留，甚至懷疑他會在她危難時棄她而不顧地當(dāng)縮頭烏龜！

    “不是！不是！”圓月拼命地?fù)u頭，打斷道，“才不是你說的這樣！我就是知道你不會像磐石那樣拋下我才想走的！就是知道你一定會拼命地保護(hù)我才走的！”

    關(guān)成彥怒色未消，但聞圓月低頭小聲道：“我跟你說過的吧，以前我部落里說要跟我訂立盟誓的磐石，在我被驅(qū)逐的時候拋下我了，以前明明跟我說過無數(shù)遍要忠于我，不論發(fā)生什么事都會保護(hù)我的，結(jié)果在那個時候拋下我了……”

    關(guān)成彥不忿道：“你覺得我會想他一樣？”

    “不是！”圓月仰起頭望著他，目光堅定地道，“我知道你跟他不一樣！你雖然沒有其他男人強(qiáng)壯，但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要勇猛，比任何人都要慈悲，你不是怯懦地會拋下自己女人的男人，你是真正的勇士?！?/br>
    “我們初遇的時候，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你完全不需要我的，結(jié)果你還是仁慈的收留了我，給我食物，保護(hù)我的安全，甚至愿意走這么遠(yuǎn)的路護(hù)送我來這個新的部落生活。對一個陌生人你都這么慈悲，更何況我們現(xiàn)在訂立了盟誓……我知道，不管怎樣，你一定會保護(hù)我的……”圓月真誠地望著關(guān)成彥，道，“可是，我這次不是缺少食物或住處，而是要被抓走祭神了，我不知道你們部落的規(guī)矩，可我們部落的規(guī)矩我是懂的，一旦被宣布祭神，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我逃走的，否則整個部落都會被神明唾棄……我不想連累你……不想你為了我和整個部落為敵，你在這個部落這么受歡迎受愛戴，我不想你為了我失去這一切……我知道被部落遺棄的滋味，我不想你也這樣……”

    圓月咬了咬嘴唇，有些赧色地接著道：“其實……我一開始打算找他們帶我回去受死的……雖然我被部落遺棄了，可我也不想全部落的人因為我被神明遺棄而生厄運……可是……可是……我還是怕死……我怕承受火刑……我……我肯定受不住疼的……所以……”圓月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至不聞，因她實在是覺得羞愧，自己如此自私地貪生怕死，與勇敢慈悲的關(guān)成彥比實在顯得渺小，她怕他看不起她。

    圓月怯怯地抬頭，小心翼翼地望著關(guān)成彥的臉色，但見他臉上慍色未消，她不知道他是單為她的不告而別而生氣，還是因她的怯懦逃跑而生的鄙夷。

    關(guān)成彥見圓月不言語了，方開口道：“你說了這么多，到底還是覺得我沒本事護(hù)著你?！?/br>
    圓月待要反駁，又被關(guān)成彥打斷，大聲道：“你怕這個，怕那個的，你怕什么怕！有我在你怕什么怕！”

    圓月被關(guān)成彥震懾住，抬頭望他，只覺眼前的他一點兒也不瘦小，直比她見過的最健壯的男人還要高大魁梧，恍惚又覺他似座大山似的，那氣勢像要隨時壓向她把她拍扁。

    圓月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太可笑了，是啊，她怕什么呢，有關(guān)成彥在，她還怕什么呢，他這么強(qiáng)壯，這么勇猛，她還怕什么呢？她擁有天地間最最可靠的勇士，她還怕什么呢？！

    圓月低下頭，此時此刻恨她不得縮啊縮啊，縮成一個最最卑微的小蟲子，然后一腳把自己狠狠踩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還沒死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