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狐妖怪談
名古具有威懾力的話一出,有人便已經(jīng)嚇得站不住腳了。 “怎、怎么辦?” “閉嘴。多大點出息。不就是一只鹿角兔么?我爹是內閣大臣,他什么都能給我擺平?!庇腥艘е莱褟姷?。 身邊人只得哆哆嗦嗦往川穹堂外走去,不敢再聽師者有什么后話。 眾人將散之前,名古叫了也璃去一旁,問她:“能夠再讓我看一眼你手上的瘡傷?” 也璃輕撩袖口,露出一只通紅發(fā)瘡的手,與其干凈潔白的手腕相比,的確駭人。 名古只瞧了兩眼,便點了點頭。 “是誰弄的?” 也璃猶豫了會兒,終究沒有供出南山。 “是有人無心之舉,還請師者不要追究?!?/br> 名古背過身去,走了兩步。 他暗暗捏著拳頭,眉頭微皺。 即便是有藥如院的人對她下手,也不至于生瘡。 習魔閣這么多年來從未有人生過如此癥狀。 除非…… 心中陡然升起的這個“除非”讓他心驚。 名古不敢再想下去。 “你回去吧。鹿角兔失蹤之事自有人去管,若這事與你無關,自然查不到你頭上去。” “是。” 也璃對著名古的背影行禮,退后。 留在原地等她的銀鈴小步走了過去,問道:“怎么回事?師者懷疑你了么?” “沒有。師者自然不會相信,像我這種凡事不知的新生會偷鹿角兔。” 也璃心里雖肯定,但她潛意識里覺得師者對她生了另外一種懷疑。 此懷疑與鹿角兔無關。 可看師者的模樣,也不太像是要追究令她手生瘡的人。 那師者究竟在懷疑什么? “小也,你適才給師者看了什么,讓他這個老頑固一下就放過了你?”白青不知道什么時候跳了出來,看著也璃遮在袖子里的手,似乎很感興趣。 “沒什么,只是……” 也璃正猶豫著當著銀鈴的面怎么說她手上生瘡的事,難免會讓銀鈴多心。 姍姍來遲的言望和君須就過來救場了。 “一來就看見你被副閣主叫去,怎么,你也跟那鹿角兔失蹤扯上關系了?我們這才晚來幾步,就錯過了什么好戲?”言望興致勃勃的問道。 “若不是你在御行院多逗留了片刻,我們又怎會遲來?”君須拿扇子指了指他,稍作無奈。 “哦?剛剛是誰說不要去湊這個熱鬧的?現(xiàn)在來遲了就怪我在外面逗留太久了?”言望不滿反駁道。 君須聞言搖了搖頭,無奈笑著看向也璃。 “你們兩個,近來是越發(fā)的熱鬧了。這鹿角兔失蹤之事,與我本沒什么太大的關系,不過是叫我過去問了幾句話而已。走吧走吧,都散了吧?!?/br> 也璃面對著圍著自己的幾個人,感覺有些頭暈。 “小也,你放心,今日你受在川穹堂受的委屈,我定一字不漏的告訴小秋藏,讓她為你出出氣?!卑浊嘈闹硕嗖缓迷賳栠m才的問題,只有拍拍也璃的肩膀,以示安慰。 也璃哭笑不得。 “哪里就受了委屈了。師兄你可別再添麻煩了?!?/br> “不麻煩不麻煩,我不過是一兩句話的事。別跟我氣。我就不打擾你們幾個新生說話了,你們慢慢聊?!?/br> 白青意味深長的看了也璃一眼,看得也璃不知所云。 “你怎么和他聊上了?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我還真看不出來,你與人結交的速度遠超我想象……”言望看著白青離開的背影,嘟嘟囔囔道。 “三兩句話說不清楚。我們先離開川穹堂吧?!?/br> 也璃撥開擋住他去路的言望,踏出川穹堂的大門。 見也璃離開,里面的南山也站不住了,對著一旁正思忖的名古說道:“師者,就這樣放走她么?她的話不能全信……” “好了。此事就這樣吧。等秋藏回來,一切自有分曉?!?/br> “師者……” “恩?哦,對了,秋藏不在,你這段時間多看著點川穹堂,別又出事?!?/br> 名古明顯無心搭理南山,三兩句話便打發(fā)了她。 南山一面不服氣,一面又生了幾分困惑。 看師者適才的神情,也璃應該是沒有供出她曾對也璃下手的事情。 不然依照師者的脾氣,絕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 可她的手為何會成那番模樣? 明明她只是用了隱匿而已,況且秋藏當時已經(jīng)見到了她幾近透明的手,想來定是為她涂抹了消除隱匿的藥物。 難不成她的體質與常人不同? 用了隱匿后會產(chǎn)生不一樣的類似于過敏的反應? 一想起也璃那生瘡幾乎要發(fā)爛的手,南山不免生了幾分憐憫之心。 但這憐憫也是轉瞬即逝。 她自己的臉尚且如此,又有何人憐憫? 南山隔著面紗撫上了自己的臉,眼里的柔和徹底被陰冷覆蓋,宛如冬日冰霜。 名古離開川穹堂后并未回去,而是直接去找了于飲湖樓觀書賞湖的石深。 石深向來除了授課或是在川穹堂研制藥品,他的多半時間都用在飲湖樓里。 飲湖樓向來少有習魔生來,常年安靜,正是石深最為滿意的地方。 因而名古直接踏水而來。 石深見名古突然擾了這湖面上的清凈,便將書置在一旁,向前踱了兩步,靜候名古的到來。 “石深啊,這習魔閣內,也就只有你,能超脫物外潛心觀書了?!泵旁陲嫼桥_階處跺了跺腳,將鞋底多余的水漬踩干,這才迎向石深。 “超脫物外的并非是我。那藥如院的柏林師者不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么?”石深低頭看了眼名古的鞋,不過一秒的功夫,那水漬便消失殆盡,足以可見名古即便是長久不出手了,他的功力也不減半分。 “你們幾個,不必比誰更能置身事外,倒是苦了我這個副閣主了?!?/br> 名古擺擺頭,哀嘆一聲,垂眸處見石深放在一邊的書,便拿起來看了一眼。 “狐妖怪談?你怎么對這個感興趣?這可是內閣規(guī)定的禁書啊。你倒是不怕給我們習魔閣添麻煩。”名古將這原本攤開的書給合上,放到了更遠的角落去。 “也只有這種書,能偶爾看到些實話。怎么,閣主看見禁書便怕了?” 石深睨了一眼他最近看得入迷的“狐妖怪談”,嘴角不偏不倚擺出不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