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迦蘭重十八,行十八,性乖張暴躁。母族是魅魔貴族,其母乃魔丹真人,深得迦蘭胡蒙所愛。 “呵,那哪里是招小廝,根本是招玩物。不過死于聚氣初期的十八公子之手也是他們廢物!” “哎!你可真逗,十八公子說要你死,手下多少人掙著搶著幫他殺,更別說人家母族是魅魔族,那四大護守可不是說來笑笑的。” “我還聽說今次放話要對外海選,不從屬族里選?!?/br> “還不是是死的人太多內(nèi)族消耗不起了吧,出來哪個不是魔中俊杰卻……咱們魔族雖多的是脾氣不甚好,但若十八公子這樣猖獗恣肆的也是少見……” “我看,是這魅魔族不到鍛體期不得破身的規(guī)矩憋的,要我一日不能舒坦那幾下。也得被逼得天天殺人?!?/br> “誰讓十八公子有魅魔血統(tǒng),雖未修習魅功,聚氣破身便再也無法鍛體。話說回來,你難道不去試試能不能在十八公子前得一分青睞?” “哼!也就這等事你就叫我去!我才不會聽你的鬼話,有命去也得有命回來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宿愚心中一動。丹田里的蓮火歡快的旋轉(zhuǎn),一股一股的飄揚。 ——————————————————————————————————————— 次日,迦蘭氏小宅門口。 一年紀約莫12,3的男孩在拐角來回徘徊。半個時辰過去,一個身著迦蘭族云紋黑衣聚氣大圓滿的魔修帶著一列松散的小隊伍走了過來,雖然長相年紀參差不齊,但無一例外修為都在聚氣五層以上。 這時,宿愚幾個健步走上去對著領(lǐng)頭修士鞠了一躬,道:“前輩,旋法公子排我來參加這次遴選。”語畢,恭敬的拿出離塵道人的令牌讓那人過目。 這魔修修為僅僅聚氣后期,也是外族人并非貴族,平日里氣質(zhì)很少有人恭敬對之。一時間有些飄飄,瞥了一眼,咦道:“你這可是主族令牌,怎會是旋公子派來的?” 果然,這聚氣期魔修無法探知這令牌屬于魔丹期真人?!靶≥厧煾笧橹髯逍奘??!?/br> “哦,不知是哪位真人?” “這,只是將將鍛體,籍籍無名,前輩必然不識?!?/br> 那魔修一聽只是鍛體期,便失了興趣,迦蘭鍛修士千千萬,宿愚這令牌又不是貴族令牌,完全沒有巴結(jié)的必要,揮揮手便讓她跟在后面。 宿愚心中暗喜,招募的小廝至少聚氣五層以上。她知自己練氣三層的修為根本不夠,想出這等走后門的方法,抬出旋法名頭和離塵道人的令牌,竟真就混了進來。想必這種借著貴族名頭的后門還挺多,這魔修不會真去找旋法核實。就算真去核實,那時候她不是已經(jīng)抱上這十八公子的大腿便是已經(jīng)死了。 前有十八,后有旋法,只有賭一把了。宿愚摩挲著懷里這小冊子。 成敗在此一舉。 ☆、第十章 迦蘭重十八 不得不承認這迦蘭族,確實是大族。 光是一個小宅,便楹榭雕龍,甍瓦皆玄,浮水睡蓮,暗香襲動。傳說中重少爺?shù)乃拇笫匦l(wèi)有二位立在門口靜后。雖不是什么驚才絕艷之輩,卻也具是身姿長立,目若寒玉,丹唇外朗,不動如山。其修為宿愚也無法探清,可見必然是鍛體以上。 自從來到這魔疆,除卻那旋法小公子還有些人樣,剩下全是窮山惡水出來的刁民,哪里想到突然能見到這等姿色體態(tài)的氣質(zhì)佳男,竟讓宿愚也目光一滯。 因這兩大守衛(wèi)姿容皆宜,宿愚對這十八公子有了幾分期待。 待宿愚這隊人走過去,那其中一名守衛(wèi)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道:“主上在里面,一個一個進?!?/br> “是,是,天航大人?!闭f著便將隊伍第一個人拉了過去,那人一陣激動,頭上觸角晃動,對后面人嘲諷道:“估計就沒你等的事了?!闭Z畢便不等任何反應,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 后面那白衣人臉色一綠,口中吐出幾字,“宵小之輩?!?/br> 外面這幾人消停等著。 竟不出一刻,里面便有了動靜,緊接著一聲慘叫,讓宿愚渾身一震。 立時,出來一人拖著先前進去那人走了出來,往領(lǐng)頭人身上一扔。赫然是那人已經(jīng)斷氣了。 宿愚異常膽寒。雖然那人看著有些傻逼,卻沒想到……回想自己的命運,竟冷汗直流。 卻沒想到其余魔修大多都在幸災樂禍,竊竊議論這人命該如此一類。而那白衣人面色稍霽,鄭重跟著來人走了進去。 這次時間稍長,白衣人臉色不好的走了出來。 好歹人是活的,給宿愚不少安慰。 時間如流,對等在門口的宿愚來說卻意外的長,出來的人有的抖如篩糠,有的甚至都沒命出來。細細盤算,那白衣人竟是情況最好的了。 宿愚心中大石兜在心口,忍不住側(cè)過身體與那白衣人悄聲搭話:“前輩可好?不知這里面……” 那白衣人看似高傲,卻沒想到竟回了一禮道,“十八大人威儀,非我等可觀?!?/br> 這意思是……一時間沒明白的宿愚剛要開口,便被那白衣人打斷。 “道友進去以后態(tài)度恭敬,便有希望保住性命。” 一時間,又一人被拉了出來。那兩個護衛(wèi)眼皮都沒眨一下,可見這平民之命如草莽一般。 那白衣人擠出一個笑,“鄙人白紹?!?/br> 這文縐縐的口氣……真是魔族嗎……這一個兩個都這么不像修魔的…… “晚輩宿愚。” “我觀這事態(tài),前輩您被選上的幾率十之八|九。”宿愚恭維道。 白紹搖了搖頭,“道友又何必妄自菲薄。”宿愚看這人面并不見喜色,心想估計不一定是自愿來的。 這一番對話雖無什么實際意義,讓宿愚莫名有了些安全感。 轉(zhuǎn)眼間,宿愚前面那人從屋子里出來了,面黃如紙,神色凄然。深吸一口,她絕沒后悔今日莽撞來這里。 若不向前闖,留給她的后路便也是絕路。有猶豫,她便穩(wěn)住心神,緩步走了進去。 ——————————————————————————————————————— 屋內(nèi)三三兩兩,人并不多。但帶給宿愚的視覺沖擊力卻非同小可。 按理說守衛(wèi)都是如此魔中龍鳳,足見這上坐之魔想必也應是雅人深致之輩。 但上面那頭發(fā)火紅卷曲,身材堆肥,五官擠在一起的超重版火烈鳥是什么鬼? 這畫風怎么和說好的不一樣!這難道真是傳說中的十八公子? “火烈鳥“瞇起細眼,斜著宿愚。宿愚不敢有一絲妄動,面上不顯,仔細一瞅發(fā)現(xiàn)這十八少爺雖看似心寬體胖,但刀眉粗重,飛上側(cè)xue,煞氣極重,絕非好惹之流。而其本身卻也并沒第一眼那么丑惡,只是身邊之人皆是風流姿態(tài),兩廂對比便…… 這長成什么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十八少爺能給她活路。心下大定,她恭敬地一拜,道“小人宿愚?!?/br> 沒有反應。 左右侍女像是沒聽見一樣。那少爺打量都無,并未理她,玩弄起自己袖子,半晌頭也未抬,“你是最后一個?” 宿愚趕緊應道,“是。” “哦。”肥豬流少爺向著兩個侍衛(wèi)一揮手。兩邊侍衛(wèi)立刻走了過來。 宿愚嚇了一跳,著實沒想明白怎么自己就突然像電視劇里常演的炮灰一般……連忙道:“少爺,我為您準備了一物,請……” 當即便被捂上了嘴,頃刻之間便被拉到了門口。 “等一下?!蹦巧贍斒┦┤婚_口,”把他手里東西呈上來?!?/br> 才情兼?zhèn)涞氖绦l(wèi)訓練有素的從宿愚手中接過那本薄冊子,遞了上去。宿愚驚恐稍緩冷汗又起,抬起眼角,那少爺正在認真的翻閱。旁邊侍女護衛(wèi)皆眼觀鼻鼻觀心。 如此肅靜的場面讓知道那冊子里有什么鬼東西的宿愚心中更加踹踹。 像是過了一萬年。 那少爺終于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樣子讓宿愚心中發(fā)怵。 “不錯。讓之前的人都走吧?!?/br> 什么?什么意思?意思是留她?什么叫都走吧? “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笔松贍斎缡堑?,將手中書冊放置在桌子上,封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西門慶艷情成魔史》。 “這是哪里來的?” “小人自己畫的?!彼抻尢笾樀?。 十八少爺將內(nèi)頁翻開,不堪入目的人體描繪栩栩綻開。肢體細膩,肌膚汗液水|乳|交融,水墨漸層虛染,恥處相連,根|毛皆分毫可見。赫然是本質(zhì)量精絕的春宮話本。 這也是以畫為生三十年的人才有的底蘊。 然這春宮畫師也迫于坐上那人的不動聲色而愈發(fā)膽寒,暗自衡量是否自己太異想天開,惹惱了這喜怒無常的十八少爺。 半晌無聲。 十八少爺忽的暴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過來拎起宿愚衣領(lǐng),喝道“怎么沒畫完!然后呢?這金蓮死了怎的就不能合歡了?赭家便有家傳術(shù)與尸身雙修的!” “這,是小人孤陋寡聞,后續(xù)還未畫完,若少爺喜歡……”宿愚暗松一口氣,手腳終于回暖,真不枉她費盡心思找這作畫顏料。 “本少命令你速去畫完,否則就將你大卸八塊?!笔松贍攦蓪酉掳蜕舷禄鼗?。 “是!” ——————————————————————————————————————— 事情順利的超乎她想象。 連身份都未過問便給她一個本族令牌,滴血入其中,令牌等級會隨著她等級變化而變化。這便是大人物的特權(quán)了。 這少爺日間有出身屬貴族旁系的四大護衛(wèi)看護,端茶送水有侍女,小廝只是附帶而已。這次來十八少爺來到散居外城應是別的什么事情,招她也只是順帶。 一個叫“琉紅”的侍女負責帶著她回住宅。 迦蘭古宅并非坐落在拜戰(zhàn)城內(nèi),而是座城上宅。流轉(zhuǎn)經(jīng)年的古道由朵朵玄蓮組成,形成通向天際的蓮梯,一眼望去數(shù)不盡的云暉。霧凇沆碭,天云一色。 琉紅卻對這景色司空見慣,只管往前走??罩袘腋〉暮谡橙胙酆煟T口屹立著一座不只是用什么材質(zhì)雕成的魔族,黑發(fā)黑眼,頭生雙角,背有骨翼,那雙翼展開之大,似乎要蓋住蒼蒼天空。雙目怒瞪,氣勢凜然,不怒自威。 這便是迦蘭古魔族的樣子了。 將她帶到住處,琉紅目不斜視,移步而出。想起一事,宿愚忙叫住她道:“不知這令牌若是壞掉或者弄丟了怎么辦?” “令牌不會壞掉,除非這令牌主人身死道消。若是丟了,便去住宅任務處交五塊魔石注銷,原來的便會變成一板石牌?!绷鸺t不無耐煩。 這番話撞進宿愚心中引起巨大激蕩。 離塵道人沒死!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她之前篤定那鮫人當時對她的反應不會是離塵道人,有可能是那吃貨魚。但誰能保證那具身體里只有一個神魂呢? 得盡快返回玄陽大陸,將羅天籍存儲袋交給羅家。這么看來,是離塵道人最后奪得了身體的使用權(quán),必須在他找到她之前將他殺掉。 一想就覺著呆在這迦蘭宅十分不安全,可若不在這里,還有旋法這個后患撩撥。自從打聽到他玩死了好幾個人修之后,她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賴在這十八少爺之處。至少肥豬流少爺對她沒有企圖。 等等!她對旋法說過離塵道人“不堪治療最終坐化”……而旋法身為這拜戰(zhàn)魔境里的小貴族必然知道這令牌,主人去世后會自動碎裂……她對著他說師父坐化,還說留下了這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