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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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總管一愣,不知道主母為何問到這一出,但也很快回道:“回福晉,有。” “多少?”書雪猛的站起身,緊盯著安總管的眼睛。 安總管受驚不小,懦懦的回道:“約莫有二十萬兩?!?/br> 書雪懸著的心落下一半,她知道王府的庫銀比起這個數(shù)目就五倍不止,還債并不是難事。 想到這兒,書雪不免有些好奇,便問安總管:“我們府里頗有積蓄,按說也用不到從國庫借銀子,怎么就欠下了這么大的數(shù)目?” 安總管見書雪的臉色恢復正常,悄悄松一口氣,笑回道:“福晉有所不知 ,國庫借銀原是萬歲爺?shù)囊豁椀抡┏莿踪F十之八九都有向國庫借銀,我們府也不是特例,再者皇上仁慈,從來沒有提過還銀的話,也就算不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了?!?/br> 書雪陷入了沉思,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康熙四十七年民選太子,以五大世家為代表的滿洲權貴之所以公推八阿哥,不就是因為他一向寬仁,容易受拿捏嗎?而有半個嫡子身份的四阿哥被視作孤臣,一大半原因在于他是討債急先鋒,把宗室大臣得罪了個遍,當然冷面王很硬氣,即使當時遭了不少黑手,登基后卻一一報復了回來,像佟家的鄂倫代、法海,鈕祜祿氏的阿爾松阿,不是身首異處就是流徙□□,總之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書雪對此事自有一番想法;于公,國庫的銀子是民脂民膏,拿公帑消費與貪贓枉法并無區(qū)別;于私,借債還錢是公理,歸還庫銀份屬應當。 “安總管,你從今天起整理借銀賬目,有一筆算一筆,決計不可落漏,等我回來后自有用處!”書雪鄭重的囑咐道。 “嗻!”安總管不再多問,見書雪沒有其他吩咐,便行禮退了出去。 “準備筆墨,我要修書一封,派個妥當人趁夜送到伯爵府,親自交到我阿瑪手上?!睍┎聹y伯爵府說不準也有欠銀,還是早作準備的好。 第二天,太子離宮的事兒被抖摟了出來,書雪飛騎出宮的事理所當然的也沒瞞住,一退朝,雅爾江阿就怒氣沖沖的趕到正院興師問罪來了。 ☆、七十四、圣眷隨行出塞外 七十四、圣眷隨行出塞外 “福晉,你昨天出城了?”雅爾江阿強忍怒火,沉聲問道。 書雪正與安總管商量端午節(jié)的事,安總管見狀乖乖地退了出去。 “對?。≡趺戳??”書雪供認不諱。 “你——”雅爾江阿大喘一口氣,“你不是一向看他不順眼么?為何還要去找他?” “不錯,正因為我看他不順眼,所以才去的?!?/br> “嗯?此話怎講?” 書雪笑道:“爺,您想啊,太子爺往日高高在上,我就算是想把他怎么樣也不容易,昨天就不同了,太子爺不過是沒娘疼受欺負的倒霉孩子,要不趁機踩上一腳,怎么對得起自己?” 雅爾江阿臉色一梗,詰問道:“福晉都和太子說了些什么?” “我說‘太子爺,你也有今天!仁孝皇后與皇舅是患難的夫妻,當初三藩之亂國祚不穩(wěn),仁孝皇后上敬兩宮、下管仆婢,還要安撫權貴命婦,你說你也是,早不來晚不來,非在這個當口出生,那些好顏面的爺兒們又怎么會有臉承認是自己連國母都保不???生而克母的名聲你不擔誰擔?’”書雪這話并非無的放矢,昨天回宮時她也寬慰過太子,當然話要好聽的多,但意思是一樣的。 雅爾江阿嚇得上前就捂書雪的嘴:“福晉,你瘋了,這種話也是能說的?” 書雪冷笑一聲,反問道:“爺,我說錯了嗎?” “沒錯也不能說!”雅爾江阿心中納悶:自己福晉不是挺精明的嗎?今天這是怎么了? “爺,朝堂的事我不懂,可我是女人,就該替女人說句公道話!當年宮里妃嬪無數(shù),雖然祖宗家法是重子輕母,可有哪個是難產而亡的?仁孝皇后身為當朝國母,若非當時內憂外患,又怎么會因為焦慮過度而難產血崩太子有什么錯?錯的是當朝的皇帝,站班的大臣,錯的是像你這樣枉食君祿不解君憂的權貴!”書雪沒怎么,就是推己及人的想到了前世的父母,可不就受刺激了嗎? “福晉!當時我還沒出生呢!”面對妻子的指責,雅爾江阿很是委屈。 書雪菀然一笑:“爺還覺得太子爺生而克母嗎?” 雅爾江阿嘆一口氣:“福晉,就算你說得對,可——” “爺,我知道你和太子不和,政事紛爭難免,可要是拿母子人倫做文章未免殘忍了些。將心比心,你愿意將來我們五阿哥被人戳著脊梁骨說他‘克母’嗎?”書雪好言勸道。 雅爾江阿不再多言,刻意去改變話題:“福晉昨天問了借銀的事?” “對!”書雪正有意和雅爾江阿溝通此事,便趁機問道:“爺,我們府里也不缺錢,您為何要借國庫的銀子呢?” 雅爾江阿笑道:“福晉有所不知,戶部庫銀本就有借濟旗人一項,從國庫借錢算是常例了。” “爺,既然是借濟,那總該還吧?” “福晉,你太天真了,借錢的都是些什么人?除了皇子宗室就是權貴重臣,大清朝的江山都握在這些人手上,借些錢算什么?”雅爾江阿耐心的解釋道。 雅爾江阿這句話并非是對康熙大不敬,清朝是旗人共掌天下,所謂的五大世家八大貴族絕對不是吹出來的,康熙很霸氣,可從來就沒做過滅旗人一族的事情,雍正很硬氣,為了坐穩(wěn)龍床照樣拼命拉攏佟家。除此之外還有政治地位更上一層的八大鐵帽子王(現(xiàn)在是七大),總之說他們與皇帝共掌天下絕非妄言。 “爺,如果哪一天皇上下旨追還欠銀,您還還是不還?” “福晉也聽到風聲了?” 書雪點點頭。 “如果人人都還,我自然也是要還的。”雅爾江阿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爺,若非情不得已皇舅怎會打追繳欠銀的主意?汗阿瑪對你視如己出,你闔該為汗阿瑪分憂,做宗室群臣的榜樣才是,豈可顧左右而不前?” 雅爾江阿苦笑道:“福晉,你不懂,咱們府上的家底你也清楚,十九萬兩現(xiàn)銀說還也就還上了,可要真還了,那些無意還錢的宗室權貴還不得恨死咱們?” 雅爾江阿說得也有道理,這世上就不缺拉人下水的勾當,打得就是法不責眾的主意。 “爺,咱們府既然不缺錢,歷代王爺借庫銀做什么?難道就是為了跟風隨流?”書雪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福晉,阿瑪膝下十五子,活著的就有十多個,你以為他們分府都不用錢嗎?既然是花在他們身上,爺又何必花費祖產?”雅爾江阿對庶弟一如既往的沒好感。 書雪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提前給掛名丈夫打預防針:“爺,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任誰也說不出個不字,你這個宗人府令可不能拖皇舅的后腿!” “再說吧!”雅爾江阿對此事也很為難,情緒低沉了不少。 書雪暗嘆一聲,沒有多話。 “王爺、福晉,大舅爺來了?!卑部偣苓M來回道。 書雪眉頭一皺,問:“是瓜爾佳氏還是完顏氏?” 安總管愣了愣,賠笑道:“回福晉,是完顏大爺來了?!?/br> 雅爾江阿尷尬的咳嗽一聲,呵斥道:“還不快請。” 永慶向meimei妹夫行過禮,就坐后才說:“meimei,因著你又要隨駕,額娘讓我過來問問你有什么需要的?!?/br> 書雪笑道:“我都安排好了,您讓額娘放心吧!” 雅爾江阿猜測他們兄妹可能有什么體己話要說,因笑道:“福晉先陪舅兄說話,我去準備一下,讓舅兄留下用膳。” 書雪很滿意雅爾江阿的眼力勁兒,笑著向他道謝:“有勞爺了?!庇缿c也起身道擾。 待雅爾江阿出去,書雪急切地問道:“大哥,我昨天送的信阿瑪看了嗎?” “阿瑪已經(jīng)看了,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我們家只有兩三萬兩欠銀且都是瑪法在時借下的,皇上要是有意追繳,我們按冊歸還就是了?!庇缿c解釋道。 書雪徹底放心了,三萬兩銀子對伯爵府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想來萬吉哈也不會心疼這些錢。 “大哥,我料定皇上必會追繳庫銀,當然阻力是不會小的,別家還不還與我們無關,我們家世受皇恩,可千萬不能在此事上失了圣心?!睍﹪诟赖?。 永慶笑道:“昨晚阿瑪看了你的信,連聲說虎父無犬女,他老人家與皇上也是自幼的交情,自然萬事以圣意為尊。” 書雪點點頭:“如此甚好!” 兄妹倆又聊了一會兒家常,午時過后雅爾江阿才過來請永慶到前廳用膳。永慶并未多做逗留,用完膳后就告辭回府了。 端陽節(jié)收到宮里的賞賜后,雅爾江阿意味深長的看著書雪說:“福晉,今年汗阿瑪給的賞賜可比往年要多兩成啊,福晉這步棋是走對了!” 書雪知道雅爾江阿說的是自己出宮勸太子的事,不以為意的笑笑說:“希望如此吧!” 五月初六,書雪一天沒有得閑,一為出巡做準備,二來安排家務,以免在隨駕期間出什么簍子。當然也抽空拜訪了一趟十二阿哥。 書雪因為當初和側室宣戰(zhàn)的事兒,在大婦圈里很吃得開(就連曾經(jīng)對她小有意見的八福晉都被她用三碗酒鎮(zhèn)住了),接到她的拜帖,十二阿哥和富察氏不敢怠慢,早早等在府里候客。 一下馬車,胤裪和富察氏便迎上來見禮。書雪連忙還禮,說笑著被讓進了正房。 “十二爺,我此次冒昧來訪是因為有一事相求,望您見諒?!遍e談幾句后,書雪便將話頭扯進正題。 胤裪連稱不敢:“嫂子有話盡管吩咐,胤裪必定勉力而為?!?/br> 富察氏見書雪面色鄭重,猜測她可能有什么大事要談,便起身陪笑道:“嫂子安坐,我去后面拿些點心給嫂子嘗嘗。” 書雪知道富察氏刻意回避,忙阻攔道:“弟妹不必勞動,咱們坐著說話就好?!?/br> 富察氏見狀,曉得書雪并不忌諱,含笑坐回了原位。 “十二爺,你也知道我前兩天蒙圣恩被加賜為和碩公主的事兒,你是在內務府當差的,內務府的規(guī)矩自然清楚,我就是想問問開府的舊例?!?/br> 十二夫妻大吃一驚,胤裪有些不確定地問:“嫂子要開府?” 書雪點點頭。 “嫂子,你可是簡親王正妃,你要是開府了王爺怎么辦?王府怎么辦?”富察氏和書雪是同屆秀女,交際雖然不多但感情還是有的,忍不住出聲勸說。 書雪笑道:“你們誤會了,我雖然有意開府,但并非是要搬出王府,只不過是為將來作打算罷了?!?/br> 十二夫妻相對默然。胤裪想了一想,問道:“那嫂子的意思是?” “按制開府,以內務府的名義建府邸即可,至于公主府的長史管家,有沒有都無所謂?!睍┱f明了自己醞釀已久的想法。 胤裪點點頭,接著問:“嫂子希望何時修建?” “自然是越快越好?!睍男渥永锬贸鲆粋€信封遞給胤裪,“這是三萬兩銀票,請十二爺用作拆建之資?!?/br> 胤裪急忙推辭:“嫂子這是作何?嫂子是汗阿瑪親封的和碩公主,開府的費用自然由內務府一律承擔,哪有讓您破費的理兒!” 書雪笑道:“話不能這樣說,我雖然受冊,可畢竟比不得宮里的格格,內務府想來也沒有給我開府的收支,怎好因此等小事讓你們?yōu)殡y?!?/br> 胤裪仍然遲疑不受,富察氏看了一眼書雪,對丈夫說:“既然是嫂子的主意,爺就收下吧,只要您對此事上心,也就不枉嫂子一片苦心了?!?/br> 胤裪疑惑地看了妻子一眼,默然接過了書雪手中的錢封。 事情談妥后,書雪也不多做款留,當即起身告辭。 富察氏嗔怪道:“嫂子難得來一趟,怎么著也得用了膳再走,何必這么著急!” “弟妹有所不知,府里還有一大攤子事兒呢,改日我必親來賠罪。”書雪陪笑道。 富察氏知道書雪明天就要隨駕,也不深留,與丈夫一齊送出了大門。 “福晉,你為何要勸我收下銀子?”見書雪的馬車遠去,胤裪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富察氏笑道:“爺,簡王福晉開府的事兒汗阿瑪未必會答應,你先讓下邊的人準備著,等汗阿瑪出塞回來后再上折子回明此事,若汗阿瑪不同意,你自然無需費心,將銀子送回去就是了,若汗阿瑪同意,自會對這筆錢有所交代,你何必費神?” 胤裪恍然大悟,向妻子一揖:“多謝娘子指點迷津!”打得是昆腔。 “妾身不敢!”富察氏亦含笑還禮。 五月初七,御駕啟程北幸塞外,隨駕的有太子、皇長子、皇十三子、皇十五子、皇十六子、皇十七子六人以及德妃、宜妃、良妃三位后宮實權派人物。簡王夫妻理所應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