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起死回生大作戰(zhàn)、鼎食之家、兵器大師、明珠暗投、腹黑男神:鐘愛小甜心、強勢掠奪:總裁,情難自禁、封疆女臣、掌合乾坤、女配歸來、陽炎之翼
那拉氏有些尷尬:“實不瞞王嫂,這門人是娶過一回親的,因產(chǎn)后病去了,如今剛守完一年妻孝——” 書雪立時去了七八分興致,淡淡回道:“原來如此?!?/br> 那拉氏見勢不好,急忙拿話描補:“這人算是有心,上月與侍墨姑娘有一面之緣,費了許多力氣才打聽出是您跟前的人,苦求我們爺說和,我們爺實在躲不得煩,這才吩咐我——” 書雪沉吟片刻方道:“福晉折身為我的丫鬟親做保山,按理是不能不應(yīng)的,只侍墨是我跟前第一得力的,我還需做番計較再向府上回話?!?/br> 那拉氏原本惴惴不安,聞言后賠笑:“正該如此,本就是過于攀高,王嫂縱使不允也是該當(dāng)?shù)??!?/br> 書雪稍稍順氣,含蓄問了幾句男方的景況就不再言語了。 那拉氏并不曾抱著十分的希望,如今也談不上失望,在僻靜處下車后即告辭回府了。 回府后,書雪只當(dāng)是笑話跟侍墨敘述了一遍,在他看來,胤禛的門人沒一處值得看上眼,一個不在旗且喪偶有子的白丁,說破天侍墨也不會看上他。然而在這件事兒上,書雪是看到了開頭沒猜到結(jié)尾。 侍墨聽主子提起后掩口笑了一聲:“這人卻是有趣的緊。” 書雪心中一緊:“你認識他?”忽的想起四福晉好像提過一句的。 侍墨笑著敘述事情經(jīng)過。 上個月書雪去西山,侍墨出來巡視鋪子,在醉云樓碰到一個紅帶子覺羅,因著與一位賣雞子兒的老農(nóng)相撞蹭臟了扇面,嚷嚷著叫人賠,老農(nóng)勢弱,拿不出十兩銀子來,紅帶子上手要搶他的雞子兒,路過的一位青衣公子看不過,上前勸道:“大路上人多,擦著碰著都是常有的事兒,不過是把扇子,何苦揪著不放?” 紅帶子覺羅立時惱了:“你說的輕巧,爺?shù)纳让婵捎忻酱蠹翌}跋,將來傳了家說不得就會價值連城!” 青衣公子不高興了:“你方才也撞壞了老人家十幾個雞子兒,若一個雞子兒孵出一只雞、一只雞能孵出十個雞子兒,十個雞子兒就是十只雞,十只雞產(chǎn)百個雞子兒,百個雞子兒變作百只雞又是千個雞子兒,千個雞子兒變一萬個,縱使算作雞子兒的價兩文錢一個,十來兩銀子哪能打得???算作雞價三十文,你豈不是要貼出二百兩銀子來?” 周遭圍觀的只覺得滿腦子都是雞翅膀撲騰,紅帶子覺羅惱怒不已:“這是強詞奪理!有能耐的你倒是給爺題幅字瞧瞧?寫的比這個好爺便認你的話!” 青衣公子被堵的一滯,紅著臉低下了頭。 紅帶子覺羅瞬即得意:“怎么著,你倒是寫呀?” 青衣公子正被逼得尷尬,忽聽耳邊響起天籟之音:“這種筆跡豈能入得我家公子的法眼?小婢不才,愿代公子隨意寫畫!” “好大的口氣?!奔t帶子覺羅輕蔑的掃了侍墨一眼,“就憑你——” 醉云樓的管事很快抬了筆墨桌案出來,侍墨筆走如云,以行楷題字:“爾無忿疾于頑無求備于一夫 必有忍其乃有濟有容德乃大?!?/br> 這兩行字不是十分出彩,比紅帶子原本的扇面卻雋秀許多,加上意思,倒引起周圍一片喝彩之聲,侍墨笑問:“這位爺,婢子寫的如何?” 紅帶子原是附庸風(fēng)雅之輩,見此情景再無話說,冷哼一聲抓著扇子掉頭離開了。 老農(nóng)千恩萬謝,待到眾人散去,青衣公子上前道謝:“不是姑娘,今日我可出大糗了?!?/br> 侍墨笑道:“公子一篇雞子兒賬才叫我佩服?!?/br> “慚愧——慚愧——。”青衣公子搖搖頭,“想我李衛(wèi),堂堂七尺男兒,只靠著小聰明混日子,實在是有辱祖宗——” 侍墨搖搖頭:“方才那位指定比您讀的書多,可哪個能說他比您學(xué)問高?” 經(jīng)過這事兒,李衛(wèi)把侍墨記在了心里,可想打聽是出自哪家卻難了,侍墨是書雪跟前第一得意之人,醉云樓管事哪敢泄露她的身份?幸好蒼天不負有心人,在雍親王的納側(cè)禮上,侍墨到前院找穆尼時恰被李衛(wèi)看到,這才稱心如愿。 胤禛賞識這位新近門人正氣中透著三分靈性,被求到跟前時并不曾推拒,直到獲悉對方是侍墨時才表示無能為力,李衛(wèi)跪地苦求:“主子,奴才背井離鄉(xiāng)再無親眷,您不疼我誰疼我?” 胤禛不愿意找麻煩,因勸道:“府里的丫環(huán)你看中哪個爺都讓福晉做主,何必舍近求遠?” “那不成,奴才就認準了這一個!”李衛(wèi)耍起光棍來,“不是她,給奴才十個天仙也不要!” 胤禛氣紅了臉:“為個丫環(huán)做這般婦人之狀,成何體統(tǒng)!” “您不給奴才做主,奴才就頂著雍親王門人的帽子求簡親王去,他不答應(yīng)奴才就跪著不起來?!崩钚l(wèi)紅果果的“威脅”冷面王,“到時丟的可是您老的——?!?/br> 胤禛懶得廢話,抬腳就把人踢出半米遠:“混賬!” 李衛(wèi)掃掃衣服上的腳印,換了副嘴臉膝行上前:“主子,您多踢奴才兩腳,氣消了就幫幫奴才吧!” 胤禛已經(jīng)發(fā)不出火了:“你先起來。” 李衛(wèi)聞聲躍起:“謝主子成全。” 胤禛無奈地捏捏額角:“簡親王福晉不比別個,爺雖是皇子,論體面遠不及她,縱使求了簡王也得她能開口,你又無官無爵,靠什么動她的心?” 李衛(wèi)不以為意:“書里講三十而立,奴才現(xiàn)在沒出息,再歷練幾年未必就給主子丟臉?!?/br> “罷了?!必范G心中另有思量,“爺讓福晉去提,成與不成只看天意?!?/br> 李衛(wèi)大喜:“謝主子隆恩!” 如此就有了雍親王福晉說媒的場景。 書雪拉響警報:“你不是動心了吧?” 侍墨臉上的紅暈一閃而過:“實在沒得挑,找他湊合也是一輩子?!?/br> 書雪的火氣霎時竄上來:“要是做填房后母,誥命夫人也做得,何必找個白身?” 侍墨是一點兒也不怕自家主子:“女人靠的是自個兒,看您不就知道了嗎?” “你看我?”書雪氣笑了,“我走的路你沒見?當(dāng)繼妻后母容易么?” 侍墨點點頭:“我聽您的。” “嗯?”書雪一個彎兒沒拐過來撞墻上了,“我說了讓你自己做主的?!?/br> 侍墨馬上接話:“那就是他了?!?/br> 書雪差點兒掌自己的嘴:“隨你便吧?!?/br> 侍墨邊給主子捶背邊笑:“主子,路有千萬條,挑了寬的未必走不成窄的,走了窄的說不定踩成寬的,奴婢想嫁的時候遇到他,這就是緣分,顧忌多了豈不是自己找負擔(dān)?” “你倒給我說起教來?!睍╋@然是被侍墨說動了,“罷罷罷,我遂你的意?!?/br> 四大丫鬟中,綜合指數(shù)最高的恰是侍墨,整個王府甚至鑲藍旗多少人盯著,書雪挑花眼沒揀到四角俱全的主兒,便宜了各方面都不出眾的李衛(wèi),她能甘心就怪了,自己不好打嘴,把侍墨老子娘叫來商議。 侍墨的老子娘都是外莊管事,她們原本做不了女兒的主,現(xiàn)在得了恩典自要表示感恩:“主子英明,奴才全憑主子做主。” 書雪扶額:我不想做主來著。 侍墨是家里的頂梁柱,平素做主慣了,跟父母提起自己的終身時臉不紅心不跳,關(guān)鍵話只提一句:“主子也覺得合適?!?/br> 書雪最會扯著康熙的大旗鎮(zhèn)壓仇讎,侍墨依樣畫葫蘆來了個狐假虎威,她的父母都是聰明人,縱使心中不滿也架不住閨女樂意,在書雪跟前半個不字都沒蹦出來。 過了十多天,書雪在胤禟的生辰宴上正式向那拉氏做出回復(fù),這算是意外之喜,那拉氏千恩萬謝,書雪不禁起了疑心:“不過是個門人,哪里值得四爺如此看重?!?/br> 那拉氏苦笑道:“說起來也是奇聞,我們爺?shù)谋阅仓来蟾?,那是喜怒不露人前的,李衛(wèi)卻投了他的脾氣,打罵都好,不似待旁人那般端著?!?/br> 書雪點點頭,因問道:“聽侍墨說他的學(xué)問不算好,四爺是打算給他捐出身入仕了?!?/br> “這——”那拉氏為難地看著書雪,“想來我們爺是那樣打算的?!?/br> 書雪反應(yīng)過來:“我問錯人了。” 那拉氏安守內(nèi)帷,這種事卻不好過問。 在座眾福晉聽了個大概,記起入畫走后書雪在莊王府大門前的一番鬧騰,都有禍福相依之感,恒王福晉他他拉氏笑道:“宗室盡知王嫂跟前的琴棋墨畫四大丫鬟久沾福蔭,非等閑閨門小姐可比,如今被四嫂家的門人得了,實在是羨煞旁人?!?/br> 那拉氏豈無思量?將來李衛(wèi)出息、侍墨過得好,那兩府自然加一分親近,如若侍墨低嫁后受了委屈,恐怕雍親王府都是難逃干系。書雪又是宗室中出了名的護短率性,現(xiàn)今圣眷日隆,于胤禛還有救命大恩,真被找上門問罪可就難得博果鐸的結(jié)果了。 雅爾江阿也把丑話說在前頭:“在旁人眼中,我那位福晉少說有千般好處,可只要不是大是大非,那一定偏著心行事,她跟前的丫環(huán),說是使喚下人,私下與姐妹無異,這侍墨又是其中的尖子,你那門人如待她有差池,說句不好聽的,動起手來恐怕汗阿瑪也攔不住?!?/br> 胤禛淡淡一笑:“王兄放心,李衛(wèi)的為人弟弟還是了解的,一切干系都在我這個主子身上?!?/br> 雅爾江阿異道:“你倒看重他,可是要給謀個差事?” 胤禛搖搖頭:“我原有此念,可李衛(wèi)只道自己少些歷練,學(xué)些本事再當(dāng)差方不誤事?!?/br> “嗯”雅爾江阿不再多問,心中仍為以侍墨為目標(biāo)求恩典的門人感到可惜。 ☆、二一〇、驟起疾風(fēng)失合和 二一〇、驟起疾風(fēng)失合和 書雪對這門親事實在不滿意,講定后就撩開了。 散席后,九福晉董鄂氏在送客時問:“聽我們爺講王嫂在西山的別院要擴建?府里的石頭木料廣有積蓄,您要用得到只管說話?!?/br> “多謝!”書雪笑道,“九爺是在我們府里安了探馬,我這邊剛有動靜他就已經(jīng)知情,回去定要好好查查?!?/br> “王嫂玩笑了?!倍跏闲恼f:有眼線的可不止我們那位爺。 明日又是穆尼十周歲生辰,安總管家的不敢怠慢,親來詢問壽儀,書雪笑道:“他小小年紀用不得許多講究,中午在花園開出兩席請了十一爺和舅家過來團聚,順便邀了同窗湊熱鬧,晚上自己擺桌家宴就是了。” “嗻”安總管家的得了指示去cao辦,晚些時候書雪還問喜主:“明兒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禮物趁早說,晚了就難預(yù)備周到了。 穆尼不大熱切:“生日年年都過,有您在,怎么著都是好的?!?/br> 書雪笑道:“去年誤了,今年算是整生日,略加分隆重也是應(yīng)該的?!?/br> 穆尼猶豫了一下:“嫂子,我明天想去額娘的墳前給她磕個頭。” “好——”瓜爾佳氏的面容在書雪腦海中一閃而過,恍惚間穆尼似乎又變成了初到正院時的三頭身小包子,眨眼過了五年,很多影像都模糊起來。 “弘昊呢?”雅爾江阿進屋后沒瞧見兒子,抱著女兒出來,“還不用膳?” “在永敘屋里呢,把他們都叫來?!睍┱酒鹕恚罢l招你了,都快變黑臉兒了?!?/br> “訥爾蘇!”雅爾江阿明顯是壓著嗓門。 “嗯?”書雪示意穆尼去找弘昊,自己把永瑾接過來,“訥爾蘇會惹你?我怎么就不信呢!” “他不會,他小舅子——”雅爾江阿意識到失言,當(dāng)即緘口不語。 “噯!”書雪笑道,“縱使有了糾紛,咱也不帶說臟話罵人的,何況是孫子輩上。” “就是他小舅子!”雅爾江阿瞪大雙眼,“姓曹的混蛋!” “嗯?”書雪反應(yīng)過來,“曹顒?” “不說了?!毖艩柦⒁淮蠖亚閿常嬉獨庖矚獠贿^來。 書雪的好奇心被勾起來:“曹顒就是再受寵,他還敢對你無禮?我怎么就不信呢?!?/br> “不敢?他就沒不敢做的事兒?!毖艩柦⒄耍澳氵€記不記得,當(dāng)著我的面他就敢對你有非分之想,還寫詞送表記——” “這都多早晚的事兒了?!睍┲划?dāng)笑話聽,“你這缸醋吃到三四年前去,這可陳的很!” “你當(dāng)是過去的事兒,人家可癡情的很。”雅爾江阿冷冷一笑,“人家說了‘無緣相逢都是枉然,既是遇到了十年百載便只認她一人,縱使無緣結(jié)縭,清身以待來世未嘗不可’?!?/br> 書雪一怔,這話卻投了她的心思,將永瑾交給嬤嬤,因又開解雅爾江阿:“你是堂堂和碩親王,為這起子事動怒委實不值,曹家素得圣寵,你別意氣用事惹汗阿瑪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