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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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爾江阿的臉色愈發(fā)難看:“接著說——” “福晉宣示,夫為妻綱、妻憑夫貴,自即日起撤掉臘月的雙份月例,改在五月,七阿哥名下奴才于三月、八月、臘月領(lǐng)雙例,福晉原有陪嫁于三月、四月、臘月領(lǐng)雙例,每月三旬四分,其二分處置王府事務(wù)、另二分處置公主、郡王事務(wù),福晉有言,此為‘恪守本分、不容僭越’!” 也難為安總管學(xué)的明白,把萬萬人之上的簡親王堵得氣血上涌:“知道了,你去罷!” 書雪還伏著后手。 太后隱隱聽到些風(fēng)聲,第二天書雪進宮時還問:“雅爾江阿招惹你了?” 書雪笑了笑:“絆了兩句嘴,他真要欺負(fù)我早跟您告狀來了?!?/br> 太后點點頭,又提起另一個她比較關(guān)心的刺頭兒:“你姑姑來信說班第身子不大爽利,我想和皇帝商量派個太醫(yī)送些藥材過去。” 書雪笑道:“藥材您這里有好的,旁的東西我們倒該找一找算隨份,好歹是晚輩的心意?!?/br> 以端敏公主與如今簡王府的關(guān)系,書雪絕不好送藥材這種容易落人口實的東西,拿些古董珍玩卻不打緊。 太后又說:“聽宜妃講安王也病了,如今已躺在床上起不來——” 書雪嘴角剛翹起來就被太后打了一下:“不管怎么說安王都算你的長輩,別幸災(zāi)樂禍!” “是”書雪面上作受教狀,心里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許是熱的,說不定涼快些就無礙了。” “唉!”說到的人都是晚輩,老太太不免怏怏地,“趁著年青很該保養(yǎng)身子,別臨老受罪是正經(jīng)。” 書雪腹誹:安郡王這塊老貨,親爹岳樂是康熙初年頭號親王,顧命首輔大臣索尼是他外公,康熙還是他表姐夫,還保養(yǎng)身體,他保養(yǎng)的起來嗎? 這就是偏見了,安郡王瑪爾琿在宗室、士林間頗負(fù)賢名,他要真是酒色無度的紈绔子弟康熙也犯不上心存忌諱。 閑話了幾句,書雪借著歆蕊的引子打探情報:“明兒是十三弟妹的生日,我想討懿旨帶歆蕊過去磕個頭。” 太后自是明白書雪的心思:“你倒有心,且再等幾個月,我詢問過皇帝的意思后再作計較?!?/br> 書雪又道:“算著日子王嬪母的生日也該到了,我趁著現(xiàn)在有閑暇過去請個安,正日子不到也不算失禮?!?/br> 王嬪即胤禑、胤祿、胤祄的生母,說是嬪,實際就是享受“嬪”級待遇的庶妃,胤祄夭折后遷入長春宮居住,長春宮并無主位,日子比之前好過許多。 太后想了一想才意識到“王嬪”是哪個:以書雪今日的地位,別說王嬪,便是佟貴妃千秋也犯不著親往行禮,為這事兒走一遭似乎難為借口。 書雪指了指歆蕊。 太后恍然大悟:“難為你一番苦心了!” 書雪自己有女兒,盡管無數(shù)次吐槽永瑾鬧騰,可一天半日見不到也會滿腦子掛念,兆佳氏一年不見女兒,心頭還不得如同刀扎油煎一般。 王嬪能給康熙生下三個兒子絕非等閑人可比,親迎書雪入側(cè)殿,命宮女上茶后陪笑:“雨前的龍井,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br> 書雪道了謝,閑話幾句后方道:“打從江南一行后難得與嬪母說話,過個三五天就是您的生日,到時能不能得閑進來還待兩說,先把壽禮進上,免得正日子失禮!”又命侍墨,“請嬪母過目?!?/br> 侍墨呈上禮單,王嬪謙讓后看了兩眼就被驚到了,禮單上列著金八百、銀五千、翠雕佛一尊、翡翠白菜一顆、玉雕珊瑚樹一架,藍、紅、綠、紫四色寶石二十顆、鉆石、正珠、綠玉、珊瑚、朱玉手簪、瑪瑙軟鐲、金鑲各色真石、蠶綢、錦緞應(yīng)有盡有,不說價值連城,六七萬銀子是值的,看到最后,王嬪已經(jīng)站起來:“太厚重了,這可實在使不得。” 書雪雖是八旗中的女財主,卻不會白下血本,因笑道:“您要覺得多了就當(dāng)是添給十五爺?shù)拇蠡槎Y,那會兒我少送些就是了?!?/br> 王嬪仍感不安:“那也過厚了——我們母子原得過福晉大恩,至今不曾得報,再收您的東西實在是折福了。” 書雪笑道:“說起來我二哥和十五爺眨眼就是連襟,夫家外家三層親,一份禮厚重些也算輕的。” 胤祄的小命兒總歸沒保住,恩不恩的就不提了。 王嬪還待推辭,書雪已站起身:“不擾嬪母了,明日我們二格格的額娘生辰,我還想帶她過去磕個頭?!?/br> 王嬪不敢深留,親送至宮門口方回,回殿細(xì)思方才場景,片刻后方有所悟,因命宮女:“讓胤禑、胤祿下學(xué)后過來,我有話囑咐?!?/br> 養(yǎng)蜂夾道是禁地,守門侍衛(wèi)見到書雪后近前行禮:“福晉吉祥!” 書雪點點頭,因笑道:“我奉太后懿旨,賞賜十三福晉點心一盒,勞你查一查送進去?!闭f著就讓丫鬟打開食盒遞給侍衛(wèi)。 侍衛(wèi)首領(lǐng)陪笑:“是皇太后懿旨,又是福晉親來,奴才豈敢造次?!?/br> 書雪又將一副卷軸傳過去:“這是我畫的二格格的小樣,想拿給十三福晉看的?!?/br> 侍衛(wèi)細(xì)細(xì)驗看一番后告罪:“奴才無禮!” 書雪命侍墨看賞,又把歆蕊喚到跟前:“來,朝著里面磕頭?!?/br> 歆蕊好奇地眨眨眼:“額娘,給誰磕頭呀?” 書雪俯下身:“里面有個很疼歆蕊的人,她明天過生日,現(xiàn)在又不能出來,知道歆蕊給她磕頭一定高興?!?/br> 歆蕊懵懂地跪在地上,面向門口拜了三拜。 書雪嘆口氣,給歆蕊拍了拍塵土后把她抱起來:“走吧?!?/br> 現(xiàn)在只有一個老嬤嬤在養(yǎng)蜂夾道當(dāng)差,雜務(wù)大抵都要兆佳氏親自動手,侍衛(wèi)通過老嬤嬤傳食盒進來時她正燒水,展開畫軸先是一愣,繼而抱在懷里淚如滾珠,胤祥聽到動靜后急忙出來,看過畫像摟著妻子甚是傷感:“歆蕊都這般大了!” 除了等身像,書雪還讓歆蕊按了手掌、腳印在上頭,兆佳氏哭一會,將畫像拿到臥室之內(nèi)高高掛起,自此以后算是有了念想。 ☆、二一二、興亡社稷困君王 二一二、興亡社稷困君王 王嬪接了書雪的厚禮,惹得六宮眼紅不已。眼紅歸眼紅,分杯羹的想法決計不敢冒出來,便是佟貴妃也在接受王嬪的“孝敬”時賜了一般貴重的回禮,如宜妃等人亦行效仿,是以這份禮收的極為完整。 康熙在寧壽宮給太后請安時恰見了書雪,因問道:“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朕倒不知你有什么事兒能求到王嬪身上?!?/br> “卻是有事要求您?!睍┪⑽⒑?,“聽老祖宗講姑父病重,汗阿瑪有意派太醫(yī)前往探視,我們爺掛念的很,我替他討個恩典,可否讓他同去?” “嗯?”康熙才不信書雪編的瞎話,“朕怎么覺得是你想讓他去?” 書雪正色道:“端敏公主是我們爺?shù)沼H的姑姑,又是您雙重的jiejie,不說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您也指定掛念不是?于禮于情,雅爾江阿走一趟更會顯出我皇室孝悌仁愛,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康熙揉揉天靈:“明明是一片私心,偏就講的如大道理一般!” 話雖如此,康熙依舊準(zhǔn)了書雪所求,雅爾江阿就這樣被自己那狠心的媳婦兒發(fā)配了。 發(fā)配就發(fā)配吧,偏偏要見的還是一向不給簡王府留情面的端敏公主,雅爾江阿聽到口諭就炸了:“汗阿瑪,兒臣可沒惹您生氣!” 康熙明顯是惡趣味:“這份差事是你媳婦幫你討的,她說你十分掛念姑父姑母,朕也不好逆了你的孝心,只得準(zhǔn)了?!?/br> “她——!”雅爾江阿氣結(jié),“汗阿瑪,您不能由著她胡鬧。” “行了,君無戲言,太后又掛念,你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動身吧!”康熙有些幸災(zāi)樂禍,“不管怎么說端敏都是你的長輩,要心存禮敬才是!” “嗻!”小胳膊擰不過大腿,雅爾江阿只能認(rèn)命。 原本覺得理虧這兩天都不大和書雪說話,現(xiàn)在忍不住了,回府后興師問罪:“你安的什么心,竟讓我去科爾沁探?。 ?/br> 書雪眼皮都沒抬:“爺,永敘將來有孩子不該叫永瑾一聲姑姑?還是您覺得她出嫁后就該與娘家一刀兩斷。” 嘴上官司雅爾江阿歷來討不到便宜,鎩羽而歸回到書房,忽然覺得內(nèi)中有鬼:這似乎是調(diào)虎離山的節(jié)奏! 與之前冊封和碩公主不同,現(xiàn)在的書雪有御賜匾額、護衛(wèi)、儀仗、長史、田宅、冊寶,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座固倫公主府,自己前腳離開,彪悍媳婦能在一日之內(nèi)辦齊所有開府手續(xù),聯(lián)系前日頒布的三條宣示,雅爾江阿篤定:王府快分家了! 堵著氣的簡王爺頓覺不妙,還沒入座又折回去:“你為什么一定要讓我離開京城?” 書雪不用想也知道雅爾江阿心中的小九九,所謂開府純粹是拿來嚇唬人的幌子,她要真打定主意與簡王府一刀兩斷,又有什么必要往官中交“房費”? “爺只管放心去,我本事再大還能趁機搬空了王府不成?”書雪微微一笑,“只有您走了曹顒九爺十四爺什么的往來才方便,您在京里時我行事還要偷摸背著,山陰公主是我的榜樣,您卻不是身份低下的駙馬爺,做事自當(dāng)遮人耳目!” 雅爾江阿被說的臉紅脖子粗:“是我口不擇言還不行嗎?你又不是那樣的人,偏偏說話慪我?!?/br> “您這話我可受不起!”書雪站起身,“不過您大可放心,我雖不是正經(jīng)婦人,弘昊兄妹十有八九還是您的嫡親血脈,為著他們有娘養(yǎng)有爹教我也離不得王府?!?/br> 雅爾江阿是能當(dāng)著康熙的面就敢說“弄沒爵位”這種話的混不吝,被自己媳婦如此諷刺哪里受的???差點兒沒壓住火吼出來,運了半天氣才壓住情緒:“我那天說的是氣話!” 飯能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說。書雪臉色緩了緩:“不管怎么說差事我已經(jīng)討下來了,你怎么著也得走一趟,我呢,趁此良機反省幾日,對你我、對孩子都是好事兒。” 雅爾江阿放了一半心:“你沒想著開——” “開什么開?”書雪打斷雅爾江阿,“哪天汗阿瑪能擼了你的親王爵位,我一定開府請你去做駙馬爺?!?/br> 雅爾江阿滿意了,他只當(dāng)這是書雪對當(dāng)日吵架的一點點“報復(fù)”,端敏公主脾氣再硬他也得忍了。 成功把雅爾江阿發(fā)配北疆,雖然時間短,書雪可是狠狠出了口氣,最近因為給孩子們講故事時涉獵了不少將帥演義,干脆扯下淑女的名頭整日在府里揮刀掄棒,幾位如夫人可是嚇得不輕,生恐這太歲哪天起了性子把自己一刀砍了,不著紅裝換武裝,連弘昊兄妹都抓著木制刀劍喊打喊殺,管事嬤嬤勸了幾回沒結(jié)果,簡親王府都快變成演武場了。 這一日書雪正提著一柄繡鸞刀在院里上下翻飛,耳邊傳來一陣掌聲:“好!好!好!不愧是旗人虎女?!?/br> 書雪收招回頭,原來是康熙爺幾個到了。 闔著私進內(nèi)宅是愛新覺羅氏的傳統(tǒng),書雪秀眉微皺,將刀遞給一旁侍立的粗使丫鬟,上前俯身問安:“汗阿瑪吉祥!” “免了!”康熙笑道,“穿著這身衣服行禮實在別扭。” 書雪接過帕子擦了擦汗:“白龍魚服可是大忌,您也不怕有什么閃失。” 康熙笑著調(diào)侃:“有你這樣的高手在,哪個能近朕的身?” “永敘”書雪把兒子喚到跟前,“請你瑪法和諸位伯叔銀安殿奉茶,我換了衣服再過來?!?/br> “得令!”永敘放下□□,近前向康熙比劃,“瑪法請!” 康熙父子明顯抽了抽嘴角,書雪自去更衣不提。 換了旗裝出來,書雪給康熙奉茶時笑道:“汗阿瑪要過來也該提前打聲招呼,臣媳半點兒準(zhǔn)備都沒有。” “原是到老三府上的,順路過來瞧瞧,不意你倒動起了全武行!”康熙放下碗蓋,“你叫朕打發(fā)走雅爾江阿就是為了圖這個便宜?” “近來看多了話本演義,想著趙宋偏安一隅都出了楊門女將,我是實在不愿被比下去,沙場是上不得了,好歹在自個兒家里找找樂子?!睍┬Φ?,“您今日可是走運的很,昨兒個我還練飛刀呢,萬一不留神傷到您,我可是叫屈的機會都得不了!” 康熙大樂:”你是怪朕不行通傳就進了王府?朕冤的很,雅爾江阿走時叫朕看著你,你該怨到他頭上去。” “他的事兒等囫圇回來再說?!睍┱埵荆把鄢蛑挝?,您是賞臉在此用頓午膳再回呢還是著急回宮?” “囫圇”二字讓皇子們感到身上涼颼颼的。 康熙想了想說:“朕自是不能白來一回?!?/br> 書雪揚聲吩咐:“傳水牌進來!” 外面管事早已預(yù)備著,奉了點菜的水牌進來,低頭跪在康熙跟前。 康熙隨手點了十來樣,管事剛要往太子跟前挪,書雪笑道:“汗阿瑪有我伺候,爺幾個先回吧?!?/br> 這道逐客令下的皇子們分外尷尬,康熙咳一聲:“戶部可短了你的俸祿,怎竟這般小氣?連頓便飯都不款待?!?/br> 書雪臉色一正:“我的皇舅,您在這兒用膳我還得個座兒,這幾位爺留下,豈不叫我站著立規(guī)矩?萬一我們爺回來問罪,您說我是冤也不冤?” “嗯?”康熙笑道,“你還會怕他?” “不怕他我犯得著將功夫撿起來?”書雪眉毛一揚,“哪天他老人家起了性子審起來,我可做不得穆家女能反手打回去?!?/br> 康熙笑道:“動不得朕的人也動不得你,這是朕的旨意,雅爾江阿必不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