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起死回生大作戰(zhàn)、鼎食之家、兵器大師、明珠暗投、腹黑男神:鐘愛小甜心、強勢掠奪:總裁,情難自禁、封疆女臣、掌合乾坤、女配歸來、陽炎之翼
“兒子明白?!庇缿c重任在肩,哪個孩子有閃失回來都沒法交代。 那木都魯氏對丈夫相敬如冰,知道永謙上陣亦是無話,晚上見面只說:“明天就要啟程了,您去陪陪大格格?!?/br> 大格格是永謙的庶長女,如今剛過百歲。 永謙嘆口氣,上前擁住妻子半天才說:“懿凝,等我回來,我一定好好待你——” 那木都魯氏愣了愣,繼而笑道:“現(xiàn)在很好。” 瓜爾佳氏舍不得穆尼,只能叮囑:“書里講‘悔教夫婿覓封侯’,我攔不住你,可你不想著我也得想想嫂子和永昆?!?/br> “你放心,我是國公,身邊有佐領(lǐng)護衛(wèi),不會有事兒?!蹦履嵝∮行奶?,雅布諸子中,他是唯一的國公,自然存著讓爵位“名副其實”的念頭。 側(cè)福晉看著永敘,滿腹叮嚀化作流水:“聽你嫡額娘的話,好好的別傷著自己?!?/br> 永敘用力點點頭:他的年紀最小,是書雪關(guān)照胤禎、訥爾蘇、永慶重點保護的對象。 說自己“紙上談兵”絕對含著自謙的成分,沙場的殘酷遠非養(yǎng)在深閨、粗涉兵書的婦人所能理解。 ☆、二□□、送征衣怎奈膏粱 二□□、送征衣怎奈膏粱 康熙對此次出征極為重視,在京正二品以上官吏,包括親王皇子都為大軍送行。 西征大軍號稱三十萬,事實上則是千乘之軍再翻倍,共計十五萬精銳之師。 見穆尼叔侄戎裝在身,書雪莫名的感到緊張:這不是游玩兒,是上戰(zhàn)場,即使他們不用上陣廝殺,那也是刀光劍影、險象叢生的地方。 事已至此,作為西征軍的精神支柱,即使騎在馬上的是弘昊也沒了她反悔的余地。 撫遠大將軍接了帥印起身,書雪奉命敬酒壯行:“祝大將軍王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奇特的稱呼讓胤禎一愣:“謝王嫂!” 書雪看向永煥,他實質(zhì)上是大軍中爵位最高的一個,尋常囑咐的話以外多說兩句:“營中當以大將軍馬首是瞻,敢違軍令國法無情!” 永煥躬身接酒:“謹遵額娘教誨!” 書雪端起第三碗酒,巡視著胤禎身后的旗貴:“魏武帝有言‘居家為父子,在外是君臣’,你們中有皇孫、有親王世子、再不濟也是出身八旗著姓,我的兒子兄弟侄子都在其內(nèi),皇上的心思你們明白,盼著你們打勝仗,更盼著你們平安。我呢,不得不給你們潑冷水,到了軍前你們就不是天之驕子,一舉一動必得對得起前線賣命的將士,我受上諭主持軍務,你們歸大將軍王管,我是只管大將軍王一人,行軍無小事,你們違背了軍紀大將軍王處置,大將軍王有不是,或者你們犯了軍紀大將軍王縱容,我依舊拿大將軍王問罪!” 平王訥爾蘇等正色領(lǐng)命:“遵福晉敕!” 禮炮鳴響,大將軍上馬。書雪有些端不住,轉(zhuǎn)身看到頭回喝酒的弘昍小臉紅撲撲的,因命兒子:“弘昊弘昁,給你十四叔與平王牽馬?!?/br> 送行時簡王福晉的表現(xiàn)絕對可圈可點,回到家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弘昊幾個還興高采烈說的熱鬧,書雪已經(jīng)板了臉色:“你們當出去玩兒的?還是跟話本講的一樣他們有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的本事?” 正房安靜下來,永瑾小聲嘀咕:“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翻臉了?!?/br> “啪!”書雪拍了桌子,揚聲道:“傳我的話,王府上下除了弘昁與大阿哥大格格,打今兒起都給我齋戒!大軍一日不回你們一日不許嬉戲玩鬧,讀完書學騎射,吃飽了早睡覺,閑著沒事兒到佛堂給你們叔叔哥哥誦經(jīng)祈福!” “是?!碧詺馊绾腙潭疾桓矣挟愖h。 書雪緩了緩臉色:“今兒都辛苦了,先回房歇一歇,等你們阿瑪回來再用膳?!?/br> 不止簡親王府,各家都有把住宅當寺廟的趨勢,整個京城青煙裊裊。 書雪保奏胤禎授王爵出征,京城上下都道簡王福晉想給完顏氏加一位“承恩公”的爵位,康熙為弘明賜婚海銳長女更有板上釘釘?shù)囊馑肌?/br> 弘明與關(guān)菱差了五歲,瓊琳的私心是內(nèi)定她為弘暟的福晉,既給了簡王府和伯爵府面子又不至于將來還讓完顏氏嫡枝壓著娘家。 眾人一致看好十四皇子的同時,書雪在萬壽節(jié)的冊封禮上覺察到康熙的猶豫。 諸皇孫已長成,康熙為添喜氣,冊胤祉嫡子弘晟為誠親王世子、冊胤祺長子弘昇為恒親王世子、冊胤祐長子弘曙為淳郡王長子、冊胤俄嫡子弘暄為敦郡王長子,和高于郡王的簡親王世子永煥相比,弘晟兄弟俱照貝子品級給予祿米,同時命胤禎長子弘春食貝子祿。 弘昊疑惑地詢問書雪:“額娘,雍王府的三哥算是長子,瑪法怎么沒冊封他為世子?” 不獨弘昊,京城上下都不能理解康熙漏掉雍王府的做法。 “弘時——”書雪反問道,“你覺得呢?” “瑪法不喜歡弘時?”永煥與弘時自□□好,弘時常到簡王府走動,弘昊對他自有三分偏袒,“您能不能跟瑪法說說,許是瑪法太忙忘了他?!?/br> “孩子話!”書雪苦笑道,“如果你四嬸生的弘暉還在,你瑪法一定忘不了。 “您是說——”弘昊點點額角,“可五叔七叔家的哥哥也是庶出長子。” “從感情上講,弘皙、弘昇、弘昱、弘晴、弘暉、弘曙算是你瑪法最早的孫子,感情上和弘時他們就不是一回事兒,只要他們在,是嫡出的你那些做父親的叔伯都動搖不得他們的世子、長子地位,庶出的也管保能有高過堂兄弟的爵位!”書雪嘆口氣,“弘時少謀無斷、行止極端,實在不是能擔大事的料?!?/br> 弘昊點點頭:“弘歷?他小三哥六七歲,還沾著吳三桂的血脈。” “我說了弘時兩條短處,第二條怕是從你四叔那兒來的,但依我的看法,你四叔這兩年有些清心深謀的意思,弘歷是聰明,由小看老,自以為聰明的聰明怕不是能撐起一片天的資質(zhì)?!睍┱?,“血脈的事兒你不可再提,成者王侯敗者賊,比著諫你瑪法的話,你阿瑪?shù)母咦嬉簿褪悄愕奶熳媸潜籺aizu皇帝圈死的,往上數(shù)一數(shù)誰都不干凈!” “是!”弘昊壓低聲音,“額娘,瑪法年事已高,諸皇子中論親則屬十四叔,論恩當推四皇叔,您是什么意思?” 書雪看了兒子一眼:“弘昊,《史記·鄭世家》有段典故你該知道,擁戴鄭厲公復國的傅瑕被賜死前曾道‘重德不報,誠然哉?’,德妃的兩個兒子都有相同的秉性——‘外仁內(nèi)忍’,倘二人之一為嗣,恐怕全然不是你等的福蔭!” 弘昊似懂不懂:“您看好三伯——或是八叔?” “我看好哪個不重要,要緊的是看你瑪法一錘定音?!睍┡呐膬鹤拥募绨?,“你已經(jīng)到了參議朝政的年紀,立身行事需跟著你阿瑪學習,額娘說的做的你未必說的做的!” 冊封世子事件導致雍親王在旗貴心中出局,出了勤謹當差,頗有居家出世的意味,眾人很快把焦點轉(zhuǎn)到前線。 龍生龍鳳生鳳,胤禎不愧是康熙的兒子,入藏后三戰(zhàn)告捷,策妄完全處于守勢,奏本呈到御前,康熙大悅,賞賜十四皇子府外連翻了兩天德妃的牌子。 穆尼叔侄的家書進京時書雪正在前往西山的路上,弘晏扒著轎簾往外看,忽然興奮的叫了起來:“額娘,榮敬表哥在那兒?!?/br> “嗯?!睍┓畔滦殴{,往外看了看,揚聲吩咐,”停一停?!?/br> 榮敬并未注意到經(jīng)過馬車的旗色,尚與幾個貴戚子弟在菜地中縱馬揚鞭,五六個老農(nóng)張著手邊哭邊攔。 書雪沉著臉說:“把他打下馬來!” 王府護衛(wèi)都認得馬上的小爺是自家福晉的外侄兒,哪敢下狠手,上前抓住韁繩傳話:“福晉叫榮敬阿哥說話?!?/br> 榮敬被掃了興致正要發(fā)作,聞說后往官道看了眼慌忙下馬:“姨娘來了!” 其余幾個人都拉住韁繩,跟著榮敬過來請安。 榮敬率先打千兒:“請姨娘安!” “安?”書雪冷聲問,“你方才在人家菜地里做什么?” “回姨娘的話,榮敬聽說大將軍王揚威藏邊,故而約了好友在此演練騎射!”榮敬的聲音越來越小。 “無法無天!”書雪勃然大怒,“你的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敢在菜地里跑馬,敢給皇上臉上抹黑!你學好騎射能做什么?加倍的禍害百姓?” 榮敬小聲爭辯:“我們說了會賠銀子的——” 書雪抬手就扯了榮敬一個耳光:“混賬!眼看是秋收節(jié)氣,前線全靠著鄉(xiāng)民的收成支應糧草,你縱使有一座銀山,還能給大軍充饑?” “是——是——榮敬知錯了!”不獨榮敬,身后跟著的幾個旗人子弟都不敢吱聲。 書雪沒理他們,因命護衛(wèi):“把咱們帶的米糧分給菜農(nóng),叫他們踩踏壞的莊稼按雙倍賠付?!?/br> 老農(nóng)千恩萬謝,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書雪緩了緩臉色,轉(zhuǎn)頭看向榮敬等人:“你們是樂意到路邊跪兩個時辰回家呢還是到宗人府、巡捕衙門走一趟?” “奴才愿憑福晉發(fā)落。”不愿意也得愿意,去宗人府或者巡捕衙門?誰丟得起那人! 書雪大為掃興,連著幾天都沒開臉。 應詔入宮時康熙提起此事對書雪大加夸贊:“做的好!當下的旗人全無祖宗遺風,君子恩澤五世必斬,現(xiàn)在不能嚴厲約束將來必成大患!” 書雪還壓著火氣:“汗阿瑪,我就不明白,莊戶人勤懇農(nóng)作,供給咱們的十有六七,吃著百姓血汗、揚著官家威風,不說承情撫恤,怎么就不能守好本分呢!” “說的容易做著難!”康熙搖搖頭,“都能如你這般想,大清朝就是堯舜之治了?!?/br> 書雪進宮是為了商討西征軍務,康熙把胤禎的奏折遞過來:“藏地還有五六萬準兵,胤禎有意分兵三萬襲擾漠西,你意下如何?” “襲擾?”書雪笑道,“依眼下的形勢還當以穩(wěn)定藏地為要務,不過大將軍具有臨陣決斷的權(quán)力,如果朝廷在不明敵情的前提下妄加干預,容易釀成坐失戰(zhàn)機的后果?!?/br> 康熙表示認可,擬敕準其所請的同時告誡胤禎小心在意,以防策妄絕地反撲。 胤禎接到敕旨時都快哭了:幾日前與敵軍主力會戰(zhàn),原被安排在外圍堵截逃兵的穆尼與永煥同一股悍勇之師打了場遭遇戰(zhàn),叔侄雙雙掛彩,受傷程度絕對不是十四皇子府的十家佐領(lǐng)能抵償?shù)钠稹?/br> ☆、二六五、以爵尊隱示別離 二六五、以爵尊隱示別離 坦白的說,戰(zhàn)場上賣命的并不是永煥、穆尼這樣的宗室旗貴,二人受傷絕對出乎胤禎意料之外。 事情的引子在永謙身上,他上陣還不單為鍍金,雅爾江阿想借軍功洗白長子幼年的弒弟罪過,永謙比旁人更加賣命。 圍堵俘虜是省心省力且安全的實惠美差,永煥穆尼都知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揀著小股潰軍沖擊,永謙冒進,陷入了反包圍圈。 永煥先急了眼,領(lǐng)著小隊去救兄長,穆尼雖知不妥,到底不能舍下永煥不管,也率麾下迎敵,比及大軍趕至,穆尼為救永謙中箭落馬,永煥被刀刃刷傷了臉面。 永謙不屬于違抗軍令,胤禎憋著火大罵軍醫(yī),接到圣旨哪還有分兵西北的心思? 訥爾蘇商議胤禎:“要不要派幾輛廂車送他們回京?你我雖掌帥印,到底歸叔祖母監(jiān)管,再有萬一可難以交代?!?/br> “穆尼傷重,永煥傷了臉,養(yǎng)一養(yǎng)再挪動!”胤禎頓足:我可寧愿永謙陷在陣里也別是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折子是不敢上的,搞不好就落到簡王福晉手里,胤禎遣了心腹進京,除了采辦上等藥材,把消息露給胤禩知道。 事關(guān)重大,胤禩哪好出頭,推了胤禟奏稟皇父。 康熙聞報傳諭:“增遣兩名御醫(yī)至軍前效力,待簡王府阿哥傷勢見好立即護衛(wèi)回京?!?/br> “嗻?!必范K請示,“簡王府那兒——” “暫且不必叫他們知道?!睍┱赾ao辦咸安宮三格格的婚事,這會子告訴她保不齊就是兩邊亂的局面。 穆尼傷在肩胛,因失血過多昏迷數(shù)日方得蘇醒,永謙寸步不離,守在榻前侍奉湯藥。 “你去休息吧,我已經(jīng)沒事兒了?!蹦履岚粗鴤诎胱饋?,“永煥傷了臉,心里怕是過不去這個坎兒,你去看看他?!?/br> “永敘在那兒。”永謙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十五叔,你為什么舍命給我擋箭?” 穆尼愣了愣:“不說叔侄,我們還算袍澤,互助互救是應該的?!?/br> 永謙低下頭:“您若有個萬一,我怕要在姑媽面前以死謝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