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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林母穿賈母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薛蟠倒是能吃能睡,雖說拘束了一些,但是依舊沒心沒肺,玩得痛快,但是,人在外頭,哪有家中方便,臨近新年,便是那些窮得叮當(dāng)響的苦力,也要回家團聚,結(jié)果他們母子三人卻只能在客棧中停留,雖說對外有著合適的理由,但是,外頭難免有人嚼舌根,畢竟,這年根上,就算是離得比較遠(yuǎn),也該加緊趕路,回家團聚才好,誰像他們這般,不慌不忙,還在客棧長留的,這里頭自然有些叫人惱火的猜測。

    薛王氏終究是女流,也沉不住氣,只有再寫信詢問賈家王家事態(tài)如何,心中惶急不安。而薛寶釵這邊也是無奈,她既然是頂著小選的名義進京,自然是在內(nèi)務(wù)府那邊已經(jīng)掛了名,若是在外頭耽擱太久,難免有些妨礙,薛寶釵卻是有著青云之志的人,一心想著進宮,將來好做人上人,因此,雖說面上不顯,實則心焦不已,結(jié)果胎里帶來的熱毒又犯了,不得不取了一粒冷香丸才壓住,對著薛蟠,心中又是親近又是怨恨,原本頗有些圓潤的身量也有些消瘦了下來。

    ☆、第60章

    而王子騰那邊,這會兒其實已經(jīng)找通了門路,依舊找的是賈雨村。

    賈雨村在京中賦閑了一陣日子之后,就在甄家的舉薦下,先是在六部混了個差不多的職位,如今正好輪到金陵知府任期將滿,甄家那邊直接使了力氣,將賈雨村送到了這個位置上。

    甄家也是金陵大戶,跟賈王史薛四家也是相熟的。甄家原本也算不得煊赫,開國的時候,落后了一步,最終也沒混個爵位,甄家那位老祖宗另辟蹊徑,直接就想辦法進了內(nèi)務(wù)府,雖說聽起來不好聽,那就是跟皇帝的家奴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內(nèi)務(wù)府這種地方,最是油水豐厚不過。畢竟,所有給皇帝乃至整個宗室準(zhǔn)備的東西,都得在內(nèi)務(wù)府過一次手。別說對那些偏遠(yuǎn)的宗室,不得寵的皇親,即便是皇帝,內(nèi)務(wù)府也是習(xí)慣于糊弄的,什么一個雞蛋一兩銀子,一條褲頭補一下就要幾千兩的事情,從來都是有著悠久歷史的。

    甄家真正發(fā)家,就是從內(nèi)務(wù)府開始,那位奉圣夫人原本自家丈夫也有個小官職了,雖說沒能給她求個誥命,不過也是官太太,結(jié)果圣人那會兒宮中連續(xù)好幾個皇子公主出生,內(nèi)務(wù)府那邊一時半會兒湊不齊生辰八字還有各方面都符合要求的乳母,當(dāng)時奉圣夫人的公公正在內(nèi)務(wù)府任職,那時候,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就將兒媳婦送進了宮。

    時也命也,奉圣夫人得以侍奉當(dāng)時還是個尋常皇子的當(dāng)今圣人,又陪伴著圣人渡過了很長時間比較艱難的日子,當(dāng)今后來直接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言道:“此乃吾家老人!”從此奠定了奉圣夫人超然的身份。

    甄家那些年在內(nèi)務(wù)府經(jīng)營,也就是那時候,就跟賈王幾家搭上了關(guān)系,甄家后來能夠一帆風(fēng)順,其實也缺不了賈王幾家的幫忙,互相之間也曾有過聯(lián)姻,雖說并非嫡支,但是勉強也算是姻親了。

    甄家如今卷入了奪嫡之中,自然更是得拉攏朝臣,原本就跟甄家有親的人家自然也不會放過。

    王子騰算是四大家族里頭最出息的一個,甄家那邊自然沒漏過他,只是王子騰一向是個狐貍一樣的人物,甄家那邊若是沒有切實的好處,王子騰反正就是滑不留手,既不明確表態(tài),也不肯得罪。

    因此,如今,甄家想著在金陵安插個自己人,因此將賈雨村送上了金陵知府的位置,妙的是,賈政那邊被甄家說動,又見得了賈雨村其人,覺得他才學(xué)極高,又精于官場事故,因此,直接就口頭上跟賈雨村聯(lián)了宗。

    如今賈雨村即將赴任金陵知府,薛蟠的案子自然也就落到了賈雨村手上。

    薛家沒了通政司的差事,自然是沒有太大價值的,至于薛家的錢財什么的,甄家還真未必看得上,薛家真正的家財在于他們的生意,而甄家又不擅長這個,甄家扶持的那些鹽商,手面可比薛家還要闊一些。問題是,薛家跟賈家和王家都算得上是親戚,當(dāng)然,最主要是王家,薛蟠是王子騰的親外甥,這就很有價值了。

    因此,賈雨村赴任之前,甄家那邊就給了他暗示,讓他到任之后,就將這個案子給結(jié)了,也算是給王子騰賣了個人情。同樣,也是抓住了王子騰的一個把柄,日后若是王子騰想要翻臉,這事翻出來,王子騰也沒好果子吃。

    王子騰那邊也不是什么蠢人,知道接任金陵知府的是賈雨村之后,心中就差不多明白,薛蟠的事情算是過去了。雖說有些頭疼甄家這個人情該如何還,但是心里頭卻也有數(shù),他卻是不可能為了薛蟠這個外甥,將自家給賠進去的。

    雖說心里有了底,就等著賈雨村去赴任了,不過,王子騰本來就有心給薛家一個教訓(xùn),因此,并沒有事先給薛家那邊說,倒是叫薛家母子三人一個年過得很不是滋味。

    林母在知道賈政竟是與賈雨村聯(lián)了宗之后,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反正這事不過是口頭上一句話而已,又沒有改族譜,落到紙面上,官府那邊也沒有記檔,即便賈雨村膽大包天,做出什么連累九族的事情,跟賈家也不會有太大干系。再有就是,賈政識人不明,日后叫賈雨村反咬一口,對林母來說,只有覺得痛快的份。反正賈雨村不是自家兒子舉薦的,那么,即便是有什么麻煩,也牽扯不到林如海頭上。

    這個年賈家依舊過得算不得熱鬧,最主要就是,少了賈璉他們兩口子,沒有王熙鳳插科打諢,賈璉忙前忙后,難免清靜了不少。

    賈璉他們兩口子在外做官,因為不過是七品的小官,也沒有必要年年進京述職,等到三年任滿的時候,再回京去吏部也就罷了。因此,夫妻兩個不過是早早寫了信,又命人將年禮送了回來。

    賈璉如今在外頭好歹也是個百里侯,一方父母,上頭雖說還有上司,但是,府城離得遠(yuǎn),人家也不會天天盯著你,因此,賈璉的日子其實還是比較好過的。

    賈璉自然沒有做官的經(jīng)驗,不過,這年頭,誰天生就會做官了,很多讀書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估計比那說什么“何不食rou糜”的也強不到哪兒去,不過,科舉出頭之后,照舊能夠當(dāng)官,多半也不會出什么岔子。尤其,他赴任經(jīng)過揚州拜見林如海的時候,林如海直接找了兩個師爺幕僚,塞給了賈璉。

    有這兩人從旁協(xié)助,賈璉自然沒多久就上了手。在榮府的時候,他只能跟著跑跑腿,如今卻能自個當(dāng)家做主了,很快就享受到了其中的樂趣。他畢竟是大家出身,對于那些蠅頭小利并不在乎,因此,自然不會如何盤剝下頭的草民,再有,賈家本就是江南大族。雖說這年頭有規(guī)矩,說什么官員不能在原籍任職,不過,金陵跟那邊雖說不是一個省,卻也離得不遠(yuǎn)。賈璉一開始覺得下頭那些人不怎么順手,干脆直接寫信到金陵,從賈家旁支族人中挑選了一些人過去幫忙。

    賈家族人那是什么樣的德性,硬是以毒攻毒,將原本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胥吏折騰得苦不堪言,最終只得老老實實低了頭,不敢再陽奉陰違,跟賈璉作對了。

    賈璉這一年考評雖說沒混到卓異,卻也混了個上等,自然是躊躇滿志的時候。至于王熙鳳,原本在家的時候,只有她捧著別人的道理,下頭那些婆子當(dāng)面捧著她,背地里頭卻是多有嚼舌的。如今,當(dāng)?shù)氐哪切┼l(xiāng)紳大戶,還有下頭小官小吏家的女眷,卻是爭先恐后地討她喜歡,王熙鳳很是享受了一番眾星捧月的味道。

    雖說那邊比起京城,根本就是鄉(xiāng)下地方,并不如何繁華,消息也算不得靈通,但是夫妻兩個都覺得頗有些得意之處,自然都生出了樂不思蜀之心,與其在榮國府那邊伏低做小,不如自個當(dāng)家做主呢!

    夫妻兩個雖說原本因為之前的事情生出了一些齟齬,不過,如今王熙鳳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自然不會去插手那些不該插手的事情,免得耽誤了賈璉的前程。她本身是極為能干,長袖善舞的性子,又善于持家,將他們手頭的產(chǎn)業(yè)打理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著實是賈璉的賢內(nèi)助,那邊的官員知道了王熙鳳的作為,都是對賈璉頗有些羨慕嫉妒恨的,畢竟,這么能干又很拿得出手的媳婦可不多見。

    賈璉對王熙鳳自然也是頗有情誼的,如今王熙鳳這般,兩人感情竟是如同當(dāng)年新婚時候一般,好得蜜里調(diào)油,臘月的時候,王熙鳳只覺有些腸胃不適,胃口不開,找了大夫一摸脈,竟是懷上了,叫賈璉喜得跟什么似的,正好也到了送年禮的時候,因此,直接又寫了一封信報喜。

    林母盤算了一下時間,王熙鳳懷的大概還是那個小名叫巧姐的丫頭,林母對巧姐可沒多少印象,王熙鳳很少帶這個孩子出來。不過,哪怕是為了看到王氏那個儼如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林母還是很大手筆地叫下頭準(zhǔn)備了一大堆的東西,什么補品衣料,送子觀音,百子千孫圖,百子帳什么的,幾乎裝了半船的東西,大張旗鼓地送了過去。王氏急得干瞪眼,一方面擔(dān)心王熙鳳生出個兒子來,大房有后,另一方面,又是暗恨林母竟是這般大方,給了賈璉夫妻兩個那么多好東西。

    再有,就是賈璉送來的年禮,給賈赦夫妻兩個的還有給林母的,都很是豐厚,然后給三春黛玉的卻是差不多,黛玉甚至還多了兩樣,畢竟,賈璉在江南那邊,的確是受了林如海不少照拂。至于給二房的,卻是只能說是過得去了,看著中規(guī)中矩,沒什么差錯,但是卻也算不得用心,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敷衍了。

    即便是賈政都能看出來,這禮單上的親疏之分,何況是王氏,王氏慪得不行,當(dāng)著林母的面,就忍不住說了幾句酸話。

    林母當(dāng)時臉色不變,嘴上卻是看著輕描淡寫,實際上卻很是打了王氏的臉,王氏雖說不算什么聰明人,但是也聽出了林母的言外之意,更是恨得咬牙??粗Z寶玉還一副沒心沒肺,還在那里纏著林母,問鳳jiejie什么時候回來的樣子,王氏陡然生出了一些灰心之意來。

    ☆、第61章

    春暖花開的時候,林如海終于進京了。

    雖說進京之前,林如海已經(jīng)命人打掃修繕林家的老宅,但是,林如海并沒有直接回自家老宅,甚至就是直接在驛站歇了一宿,一大早就直接進宮面圣。

    為了不叫人看出來他身體已經(jīng)大好,林如海甚至直接將許多頭發(fā)給染白了,看著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不過,他本身身材清瘦,因此,并沒有多少頹喪之色,反而還是頗有些精神。

    圣人見得記憶中風(fēng)采卓然的林如海,如今頭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白發(fā),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血色,雖說依舊長身直立,并沒有什么佝僂之感,但是還是由衷地感覺到,他已經(jīng)不年輕了。

    圣人跟賈代善差不多同齡,幾乎是林如海的父輩,如今見得林如海如此,心中頓時生出一些悵然之意來,對著林如海也是緩和了許多,這邊林如海才叩拜下去,便命認(rèn)賜座。

    林如海謝了恩,這才斜簽著在錦凳上坐下,老實說這樣其實很吃力,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也沒這個膽量真的當(dāng)著圣人的面大咧咧地就坐下來,畢竟,這會兒早就不是宋朝之前君臣坐而論道的時候了。

    圣人自然不會在意臣子到底是個什么感受,起碼坐著總比跪著強吧!見林如海坐了下來,這才嘆道:“數(shù)年不見,愛卿卻是辛苦了!”

    林如海趕緊說道:“為圣上盡忠,為朝廷效力,是臣的本分,臣不覺辛苦!”

    圣人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愛卿的功勞,朕都記著呢!”

    林如海又是謙遜不已,這般君臣相得了一番之后,這才進入了正題。

    揚州數(shù)年,林如海對江南的情況自然是非常了解的,這會兒圣人問起,林如海心中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就對著圣人緩緩道來。

    江南情況很復(fù)雜,那邊原本是太祖的龍興之地,甚至當(dāng)年太祖想要定都金陵,金陵如今依舊還有個名號叫做應(yīng)天,只是那時候有人進諫,表示金陵雖說是幾朝古都,龍氣匯聚之地,但是因著有著一條長江作為天塹,歷代定都金陵的朝代往往偏安一隅,并無進取之心,沒有奮進之念,太祖當(dāng)時覺得有道理,幾番商議之后,才定都長安。

    因此,金陵遺留了不少的開國重臣,如賈王史薛四家便是如此,還有不少豪族,未必是祖籍金陵,但是許多也是江南出身。

    這些人家往往聯(lián)絡(luò)有親,互相之間盤根錯節(jié),又有開國的功勞在,哪怕沒了爵位,甚至是官職,在當(dāng)?shù)匾琅f是鄉(xiāng)紳豪族,即便是官府也得給他們面子,因此,江南那邊的地方官其實也不怎么好當(dāng)。

    尤其,甄家因為出了一個奉圣夫人,后來又出了個貴妃,有了兩個皇子外孫之后,儼然變成了江南各大家族的領(lǐng)頭羊。

    圣人對甄家當(dāng)年極為信任,后來又是顧念著奉圣夫人還有貴妃和兩個皇子,以至于如今甄家已經(jīng)是尾大不掉,圣人即便想要處置,也覺得有些棘手,當(dāng)然,最主要的還是投鼠忌器。年紀(jì)越大,圣人也開始變得心軟起來,他之前死的兒子太多了,因此,實在是不想為了甄家,將另外兩個兒子也搭進去。

    另外就是甄貴妃,甄貴妃這么多年一直圣寵不衰,自然不是因為什么容貌,論起容貌,三年一次大選,環(huán)肥燕瘦,什么樣的美人沒有,甄貴妃都幾個孩子的媽,馬上都要做祖母的人了,早就人老珠黃,但是到如今,圣人依舊經(jīng)常往甄貴妃那里跑,可見甄貴妃卻是早就被圣人放在了心上,而不是尋常的所謂寵妃了。在圣人心中,只怕除了元后,再也沒有別的女人比得上甄貴妃。

    因此,只要甄家沒有真的謀朝篡位,圣人都下不了決心處置了甄家。

    林如海也是聰明人,并沒有死抓著甄家不放,只是客觀地說了江南如今的情況,若說民不聊生,那是沒有的。江南那邊工商業(yè)和手工業(yè)都比較發(fā)達(dá),即便土地兼并如今嚴(yán)重起來了,但是,沒有土地的那些農(nóng)戶去給大戶或者是一些作坊做工,有的做點小生意,日子總能過得去。

    但是江南算是產(chǎn)鹽的地方,鹽價卻很難平抑下來,鹽商找著法子抬高鹽價,背地里頭販賣私鹽,私鹽雖說里面雜質(zhì)多,一升鹽里頭幾乎有半升是砂石,吃著也非常苦澀,但是依舊屢禁不絕,畢竟私鹽比官鹽便宜不少。

    林如海這么說著的時候,圣人看著不動聲色,眉頭卻是已經(jīng)微微擰起,林如海只是垂著眼睛,當(dāng)做沒看到,繼續(xù)不急不緩地敘述。

    林如??雌饋聿]有加入多少自個的感情傾向,實際上卻是將該說的都說了,比如說,那些鹽商生活奢侈,以斗富為樂,即便是當(dāng)年的石崇王愷也只能望其項背,每年會花費大量的錢財打點權(quán)貴,逃掉的鹽稅很多就落到了權(quán)貴手中。

    林如海沒有明說什么權(quán)貴,但是,圣人自然心中卻是有數(shù)了,江南那邊每年流失的鹽稅不知多少,這些許多卻是落到了幾個皇子手里,圣人也覺得頭疼,聽得林如海說到這里,圣人就是不由長嘆了一聲:“卻是為難你了!眼看著朕年紀(jì)大了,下面幾個兒子一個個都坐不住了!”

    雖說這是實話,但是林如海哪里敢接話,只是說道:“諸位殿下都是純孝之人!”

    圣人一笑,擺了擺手:“行啦,你們都是跟我打哈哈!也罷,便不為難你了,你這些年不在京城,只怕京中的情況也不怎么了解!如今回來了,先歇一段時間,回頭朕對你另有安排!”

    “臣謝主隆恩!”林如海趕緊叩拜。

    “跪安吧!”圣人有些興味索然道。

    “臣告退!”林如海也很是干脆,直接就告退了。

    出了宮之后,林如海琢磨了一下,一邊叫人先回去看一下林家老宅的情況,一邊直接坐上了馬車,叫車夫往榮寧街行去。

    榮國府那邊,林母也早早得了消息,林如海今兒個就會進京,想著他會先去宮中面圣,因此只叫人在街口等著,等著林家的馬車過來就過來稟報。

    林如海算是賈家姻親中比較出息的一個了,除了王子騰,也便是他了。但是王子騰是武官,沒有戰(zhàn)事,沒有軍功的話,上升空間也有限,未來還不知道會是什么光景呢!

    林如海卻是一榜探花出身,先是在翰林院做編修,后來進了御史臺,做到了蘭臺寺大夫,然后更是兼著蘭臺寺大夫的職位調(diào)到揚州做巡鹽御史,品級雖說不算高,但是,鹽政何等要害的位置,唯有圣人的心腹才能擔(dān)任這個職位。如今林如?;鼐?,顯然不是差事辦砸了,反而得了圣人的不少恩典,可想而知,林如海進京之后,只怕還是要高升的。

    因此,哪怕是賈赦這個一向縮在家里萬事不管的,在知道消息之后,都得收拾了一下儀容,等著自家妹夫過來了。至于賈政,更是如此,原本賈政其實跟林如海關(guān)系更好一些,賈政自個也覺得工部不適合自己,還指望著這個妹夫能不能提攜自己一二呢,因此,雖說看著依舊淡定,實際上,心中卻是頗有些心焦。

    最急的其實還是林母,林母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見過自家兒子了,雖說林黛玉也很好,但是終究已經(jīng)是孫輩了,比起兒子來,還是隔了一層。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天底下不管什么人,都重要不過自己的兒子!因此,哪怕是林黛玉如果有了繼母,可能會影響到林黛玉的生活,若是林如海想要的話,林母自然還是支持林如海再娶的。祖母和外祖母的區(qū)別,也就在于此了。

    林母幾乎已經(jīng)記不清兒子的模樣,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林如海的曾經(jīng),而是林如海最后病骨支離,油盡燈枯的模樣,每每想到這一幅畫面,林母只覺心痛如絞。

    她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心著林如海,之前林如海遇刺,林母差點坐不住,恨不得不顧一切,直接去揚州看林如海傷成什么樣子了!這會兒林如?;鼐┝?,馬上就會來拜見自己,林母心中卻是生出了一些不確定來,她自個如今可不是曾經(jīng)那個林家老太太了,反而是林如海的岳母史氏,林如海日后要住在林家,不可能對著個岳母晨昏定省,也就是偶爾才能來見她一次,這叫林母一想,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人總是貪心的,原本林母不過是希望林如海能夠好好的,林家可以繼續(xù)延續(xù)下去,但是時間長了,林母就想著能夠跟兒子孫女盡享天倫之樂了,只是這事太過匪夷所思,林母壓根不能跟任何人說,包括林如海在內(nèi),哪怕她心里再想,當(dāng)著林如海的面,也只能當(dāng)自個是岳母,這么想著,林母的心情頓時有些低落了下來。

    林黛玉之前也是一直惦記著林如海,但是她卻一直也注意著林母的神色,這會兒見林母神色不對,不由有些驚訝,連忙問道:“外祖母可是有什么地方不適?”

    林母頓時回過神來,強打著精神,下意識地說道:“沒什么,只是想著,若是你母親還在,那該多好!”

    這話一說,林黛玉也黯然起來,林母又趕緊安慰,心中卻是開始懷念王熙鳳了,就在祖孫兩人互相安慰的時候,外面下人進來稟報,說是林姑爺?shù)介T口了!

    ☆、第62章

    再次看到林如海的時候,林母幾乎要潸然淚下。饒是強忍著,還是眼前模糊了起來,嘴唇哆嗦著,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林如海見得林母這般激動,心中也是一熱,繼而又是一驚,林母已經(jīng)不年輕了,這個年紀(jì),情緒太過激動可不是什么好事,見狀趕緊上前一步,深施了一禮:“小婿拜見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安好!”

    林母聽得林如海一聲“岳母”,只覺得耳邊似有驚雷響起,一時間神智也清明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似悲似喜的神色,不管怎么說,還有機會再見到兒子,已經(jīng)是邀天之幸,她之前實在是太過貪心了。

    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林母直接上前拉住了林如海的手,扶著他起來:“這般多禮作甚,快進來,里邊說話!”

    林如海扶著林母,一群人簇?fù)碇诉M了正堂,林母在中間坐下,看著林如海,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半天才嘆道:“看著老了,瘦了,你這些年,真是辛苦了!”

    林如海見林母說得真心實意,更是動容,然后臉上又是露出了愧疚之色:“小婿沒能照顧好敏兒,實在是對不住岳母大人,還請岳母大人見諒!”

    賈敏跟我能有多少關(guān)系??!林母內(nèi)心深處幾乎要嘶吼起來,她與我的干系無非就是她是我的兒媳婦而已!不過面上卻是嘆道:“是敏兒無福!姑爺(說到這個詞的時候,林母簡直是有些難以啟齒的感覺),這些年你的為人處事,我也是知道的,你并沒有什么對不住敏兒的地方,敏兒有夫如此,也是有幸!”

    林如海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見林母這般通情達(dá)理,更是感嘆非常,然后又說道:“之前小婿就說過,敏兒雖說去了,小婿也無續(xù)娶之念,只盼著日后黛玉也平順一世便是了!”

    林母也是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想好了,那我這個做岳母的,更是沒什么好說的!罷了,這些事情,日后再提吧,這次進京,應(yīng)該不會再走了吧!”

    林如海有些謹(jǐn)慎地回答道:“圣人念我這些年辛苦,損了身體,給了我一段時日的假,讓我可以休息一陣子,回頭圣人自有安排,不過,大概十有八九會留在京城!”

    “這就好,這就好!”林母這回才算是真的放心了,也沒有問大概會是什么官職,只是嘆道,“江南那邊如今卻是多事之地,能夠及早脫身,已經(jīng)是大幸了!”

    “岳母說的是!”林如海也沒有意外林母的敏銳,他其實對史氏也沒有太多的印象,不過,當(dāng)年賈代善便是這般,賈敏同樣是敏達(dá)之人,由此也可以推斷,史氏也不是什么只知道內(nèi)宅瑣碎的尋常婦人。

    這邊氣氛正好,那邊賈政卻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直接試探著問道:“不知道妹夫日后會在何處任職???”

    林如海原本對賈政其實印象不錯,畢竟,賈政的外在表現(xiàn)真的很具有欺騙性,孝順,愛讀書,方正,這樣的人,讀書人多半不會討厭他,不過,林母幾次在信里表示賈政是個提不起來的,林如海原本還覺得林母大概是自謙,如今賈政這一句一問,就聽得出賈政的急迫來了,林如海何等人也,立馬就知道,賈政實際上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對一切都安之若素。

    這也是難免的事情,原本的史氏,對賈政簡直是偏心偏到咯吱窩里頭去了,什么都惦記著二房,賈政的日子過得非常順心,雖說仕途不如意,但是,也不過就是念著上頭沒有伯樂,不識他這匹千里馬,很有些懷才不遇,孤芳自賞的感覺。

    但是如今呢,林母似乎開始提攜大房了,先是給賈璉捐了官,然后又是將管家的權(quán)利給了邢氏,他下意識地忘了自個那位大兒媳,沒辦法,李紈即便是管家,存在感也實在是太低了。而自家那位夫人王氏如今簡直是難得露面,幾乎快在府里頭變成了隱形人。賈政因此也覺得,府里下人對自個態(tài)度也輕慢了許多,有傳言說,自家大哥大嫂似乎是想要鬧著分家,到時候,二房一家子都得卷鋪蓋滾蛋,這叫賈政生出了無比的危機感。

    賈政表現(xiàn)得是個不通俗務(wù)的,實際上,很多事情,他心里門清。如今他在外頭還算是比較有面子,人家看的自然不是那個工部員外郎的身份,工部員外郎一抓一大把,六部里頭跟他位置差不多的,很多人連他們姓甚名誰都搞不清楚。賈政卻在京中頗為體面,能夠接觸到的都是諸多權(quán)貴,若是沒有榮國府的牌子,誰知道他是誰??!

    身份上的差距是一回事,另外就是家業(yè)的問題了,如今沒有分家,一應(yīng)開支都是公中的,若是分家了,以賈赦對他這個兄弟的情分,只怕給他個三成都算是不錯了。而這三成里頭,還不包括只給長房長子繼承的祖產(chǎn),這么一算,他能到手的還有多少,到時候,日子肯定不如現(xiàn)在這么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