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二夫人興頭了半天,不想?yún)s出了這樣事,心里自然把柳氏恨了個底兒掉,越發(fā)堅定了要將輝哥兒,過繼到自己這一房來的決心,每日里摩拳擦掌的想要同柳氏大鬧一場。 這天,周景頤從外頭回來時,臉上的神色卻不大好,柳氏看的心下納悶,還以為他是在外頭遇上了什么不順心的事。 誰成想,周景頤卻皺了眉頭朝她問到:“最近府里傳二弟的那些話,跟你有關(guān)系?” 周景頤想著剛才二弟妹在路上攔了自己,字里行間的意思就是說,自己媳婦為了不將小兒子過繼給他們二房,就在府里造謠說二弟身有隱疾,怕是不能生育了。 而且,聽二弟妹的意思,這過繼之事乃是母親的意思,同她們二房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柳氏一聽這話,看向丈夫冷笑了一聲,說到:“漫說這事同我沒關(guān)系,就算真同我有關(guān)那又怎么,現(xiàn)在是別人想搶我兒子,難道我還坐以待斃,或是興高采烈的將孩子送人不成?” 周景頤見妻子生氣,知道過繼這事碰觸了她的底線,再說他本身也不想將兒子過繼給別人,哪怕是親兄弟,于是忙摟了她的肩安撫到:“好了,我不過是白問了一句,你倒好,有一車的話等著我呢?!?/br> 柳氏見丈夫服軟,便也不同他硬頂,而是放軟了語氣問到:“那這事,要是母親那里真開口怎么辦?” 周景頤想了想對妻子說到:“這事最主要還是二弟的意思,照我看老二未必愿意,還是過些日子再看看吧,反正母親也沒提不是。” 柳氏點了點頭,心里也贊同丈夫的說法,這事他們也不好主動做什么,就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這世上,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有人想盡辦法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管別人叫爹娘,就有人為了錢財富貴,削尖了腦袋想將自己的兒子送人。 府里流言四起,有一個人卻從這里看到了機(jī)會,那人便是四房的花姨娘。 這花姨娘自小被拐子拐了,賣給那一等專吃女兒飯的人家,從小兒學(xué)些,吹拉彈唱,伺候|男|人的活兒。到了十五歲上開門迎客,也算她運(yùn)氣好,為人也算是有幾分心思,將當(dāng)時年紀(jì)不大的靖國公府四爺迷得是神魂顛倒,不但為她贖了身養(yǎng)在外頭,最后還憑著生了兩個兒子功勞,到底是被抬進(jìn)府里做了正經(jīng)姨娘。 原本這花姨娘覺得,能被抬進(jìn)府里就是天大的福氣了,并為此很是得意了幾年,要知道她原先的那些姐妹,如今要么還在倚門賣笑,要么早就流落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只是人心善變,進(jìn)府以后,花姨娘才發(fā)現(xiàn),原本以為的潑天富貴,在這公門府地里,原來也只屬平常。 況且,公府里規(guī)矩大,她一個姨娘平日里受約束甚多,就連她生的兒子也不能管她叫娘。更何況她跟的這個男人只是這家一個不長進(jìn)的庶子,那真正的好東西也就根本到不了她眼前。 于是,花姨娘開始對眼前的日子不滿起來,一直夢想著那天這公府能落到自己兒子手上才好。 而今,不正有這么個機(jī)會,二房沒兒子,要是能將自己的小兒子過繼給二房,雖說比不上大房,可二房也是嫡出的,以后,這份家產(chǎn)可不就都是自個兒子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點瑣碎的宅門小事 等著我們珍姐兒長大 第67章 惆悵 周寶珍在家里住的日子久了,見母親每日里處理家中大小事務(wù),照管各處人情往來,便覺事務(wù)繁雜,這當(dāng)家主母看似風(fēng)光,背后卻不知要付出多少辛勞。 然而她知道,如同母親這樣的,已經(jīng)算是貴婦里的成功典范了。 大姐最近?;啬锛?有時一呆便是一整天,直要吃過晚飯才回去,大姐夫先還來接她,只是漸漸的也來的少了。 大姐氣色看著還好,只是人卻瘦的厲害,有好幾次周寶珍發(fā)現(xiàn)她看著正在一處玩耍的雙胞胎發(fā)呆。孩子,似乎成了大姐婚姻生活的死結(jié),解不開也繞不過去。 二姐成婚后隔三差五便差人送東西回來,五月里還邀大家去她家賞花吃酒。 安宅位于城東一處僻靜的巷子里,一座低調(diào)樸素的三進(jìn)大院,房舍不多,可只有他們小夫妻倒也夠住了。 倒有一處極大的花園子,看的出來是精心收拾了的,草木都還是新的,蔥蔥郁郁煞是可愛。 至于三姐,自三朝回門后,便再沒有消息了。 前些日子,李寶珠倒是來過一次,只是身后跟了個面相嚴(yán)厲的眼生的婦人,守著她寸步不離,最后還是李寶珠發(fā)了脾氣,她才勉強(qiáng)退了出去。 李寶珠嘟了嘴同她抱怨,說那是她母親給她找的教養(yǎng)嬤嬤,每日里規(guī)矩不離口,無論她做什么,對方都能挑出毛病,以至于有段日子,李寶珠都懷疑自己以前根本就是個茹毛飲血的野人,不然哪里能挑出這樣多的不足 這話說得周寶珍發(fā)笑,同時在心里暗自慶幸,幸好表哥給她找的嚴(yán)嬤嬤是個溫和的人。 過完年李寶珠也有十歲了,臉上居然也開始有了憂愁的神色。 李寶珠同她說,謝側(cè)妃已經(jīng)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她大哥知道后,在家里鬧的更是厲害,父親失望之極,說要改立二哥為世子。母親私下里總是哭,想著趕快讓大哥成家,總想著他成了親是不是會好些。 這樣真的好嗎,周寶珍不知道,她總覺得像寶珠大哥這樣的人,任何人嫁給他都無異于一場冒險。 以前她還覺得他同謝大姑娘不能成眷屬有些遺憾,只是如今看來,表哥是對的,有些事一開始就是錯的,那么就注定它結(jié)不出甜美的果實。 像寶珠大哥這樣,僅僅因為人生中的一次求不得,便將之前的人生完全否定了,把父母親人和自己肩上的責(zé)任完全棄之不顧,多少還是有些讓人看不起的。 時近九月,這個夏季已經(jīng)快到尾聲了,屋子里的門窗都敞著,丫頭們下了紗屜子,夜風(fēng)吹來,滿室桂花香氣。 周寶珍在燈下給蕭紹寫信,近來見的事多了,她心中有許多困惑和不解,卻又不知向誰傾訴。 唯一慶幸的是不管如何,自己的日子總像是同別人有些不一樣,她心里隱約明白,這大抵是因為表哥的緣故。 周寶珍隱隱覺得有些惆悵。。。。。。 二夫人覺得最近丈夫有些不對經(jīng),林mama不止一次同她說,下人們看見自家老爺和四老爺同進(jìn)同出。起先,二夫人想著自個丈夫的性子,覺得那不過就是巧合,并未放在心上。 慢慢的,二老爺回家的日子越來越晚,二夫人問他怎么回事,他也只說快到年底了,衙門里事忙。 只是最近,二老爺已經(jīng)好幾次留宿在外了,問他怎么回事,他也只說和同僚喝多了酒,就在前院書房里歇下了。 不過,二夫人卻漸次疑心起來,回想起前些日子林mama同她說的話,老四是個什么東西二夫人能不清楚? 這回二夫人倒是沉得住氣,她想二老爺再怎么折騰也翻不出大天來,還是趕緊把過繼的事敲定了才是正經(jīng),等她有了兒子,還有什么好怕的。 花姨娘自從起了想將兒子過繼給二房的心思之后,便一直想著機(jī)會和二夫人套近乎。不過她一個出生不甚光彩的姨娘,二夫人如何看得上。于是她只能以串門為借口,常往二房兩位姨娘處來,想著能不能找到個替自己遞話的人。 只是她試探了幾次之后,發(fā)現(xiàn)那兩位姨娘總也不接茬。一個是悶聲不開口,你說十句人也未必回得了一句。一個是你說什么她都說好,只是轉(zhuǎn)身便沒了下文。 花姨娘不死心,便想著從自家男人這里入手,只是最近不知被那個狐貍精迷住了,四老爺并不常在家。 這天,花姨娘自己細(xì)仔細(xì)裝飾了一番,又在房中備下了酒席,趕在四老爺出門前將他截住了,也不管現(xiàn)在是個什么時辰,便拉了他回房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