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簡珞瑤漱口的動作一頓,看了鄭嬤嬤一眼,將漱口水全數(shù)吐出去后,才詫異的道:“當真是女孩?” 鄭嬤嬤笑道:“千真萬確,這會兒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消息了?!?/br> “嬤嬤猜得可真準,昨兒猜誠王妃生女兒,當真就生了?!焙嗙蟋幦允衷尞?,委實是上輩子聽過太多醫(yī)院查胎兒性別,都有可能出錯的事故,哪里肯相信鄭嬤嬤只通過rou眼凡胎,就能瞧出人家到底要生兒子還是女兒。 “奴婢這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這里頭是有大學問的,瞧得太多,十有八/九便不會出錯,更甚至有經(jīng)驗的產(chǎn)婆,幾乎能十分確定,從不摸錯。”鄭嬤嬤道,“只是大多數(shù)怕得罪的人,只說好的,壞的便推說不知道?!?/br> 簡珞瑤挑眉:“太醫(yī)院也如此?” 鄭嬤嬤便笑道:“以姑娘的聰慧,哪還不知道,太醫(yī)的話自來只能聽一半,他們就算有九成的把握,只差一成,那也只會說不清楚,旁的就不肯多透露一個字。” 簡珞瑤還是一臉不信,鄭嬤嬤見狀道:“紅云肚子大了,估摸著這兩月就要生,姑娘只管瞧著,奴婢瞧她多半要生兒子!” “嬤嬤既然如此斷言,我倒真要見識一回了。”簡珞瑤興致勃勃的道。 鄭嬤嬤笑了笑,忽然想起正事,道:“誠王府那兒,姑娘今兒可要派人去送禮?” “自然是要的。”簡珞瑤也收起說笑的心思,先談正事,接過帕子一面擦臉,一面道,“既然是女孩,咱們準備的賀禮就取出兩件來,不必那么重,但也不能輕,畢竟是父皇的第一個孫輩,便是孫女,那上頭也是關注的?!?/br> 鄭嬤嬤點頭,又提議道:“不然取出兩件貴重些的來,再添點姑娘家的玩意兒上去?” “也行,只要不是入口的吃食,其余便無所謂?!?/br> 鄭嬤嬤應了一聲,又問道:“姑娘可要叫誰去送禮?” “按理說誠王妃生了孩子,我這個當?shù)苊玫模瑧摰谝粫r間上門賀喜,只可惜我這肚子不方便,誠王府里頭想來本就熱鬧,我便不去添這個亂了,可隨便打發(fā)個下人去送禮,又顯得咱們對誠王府太隨意……”簡珞瑤說到這里,頓了頓,看了眼屋子里眾人,才繼續(xù)道,“嬤嬤或是綠綺有這個功夫,誰代我去一趟誠王府罷?!?/br> 鄭嬤嬤想了想,道:“不然就叫綠綺去,她尚年輕,是得歷練起來了。” “也行?!焙嗙蟋幈憧聪蚓G綺,道,“待會兒到了誠王府,一定要代我告?zhèn)€罪,再帶句話,等改日我身子好,定親自登門賀喜。” 綠綺應了,回自己的屋子去換衣裳,她這回出門是代替簡珞瑤,若太過寒酸隨意,丟得也是簡珞瑤和睿王府的臉,綠綺雖然年輕,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鄭嬤嬤替簡珞瑤張羅好了早膳,叮囑白露和秋霜好好伺候,便出去了,想是不放心叮囑了綠綺幾句。 過了一刻多鐘,鄭嬤嬤才與綠綺一道進了屋。簡珞瑤剛用完早膳,拿帕子拭了拭嘴角,便對綠綺道:“時辰不早了,你早去早回罷?!?/br> 許是給誠王府送禮的人太多,誠王府忙不過來,綠綺這一趟去了近一個時辰,到午時才回來,順便帶回一個消息。 “奴婢要回府的時候,正好瞧見李公公帶了萬歲爺?shù)馁p賜來,聽說萬歲爺?shù)弥⒑蠓浅8吲d,當場給誠王府的小郡主賜名了呢。” 王爺?shù)淖优?,一般是到成年以后,才會有封號的,不過王妃所出的女兒,不像旁的側妃妾室,怎么說也會被封個郡主,幾乎是毋庸置疑的事。綠綺這么稱呼,倒也不算出格。 簡珞瑤挑眉,委實有些驚訝;“父皇親自賜名了?叫什么?” 綠綺跪下道:“奴婢無能,還沒打聽到?!?/br> “無妨,是我太心急了,你且起來?!焙嗙蟋帞[擺手,坐回了椅子里,安撫道,“想必誠王府有意遮掩,這兒都還沒到消息,若不是李公公宣賞的時候,你正巧在誠王府,恐怕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事呢?!?/br> 鄭嬤嬤上前道:“姑娘也不必心急,誠王府有意遮掩,咱們不好派人打聽,可王爺今兒入宮見萬歲爺?shù)臅r候,說不聽能聽到些風聲呢?你知道,這宮里頭可藏不住秘密的?!?/br> 簡珞瑤點頭笑道:“你說的是,等王爺忙完回來,一切便都清楚了,也不急于這幾個時辰?!?/br> 鄭嬤嬤又笑道:“其實這誠王妃生了女兒,萬歲爺再歡喜,還能越得過皇孫不成?現(xiàn)在可沒誰擋在咱們的小皇孫跟前,等日后小皇孫一出生,便是名正言順的皇長孫。萬歲爺對小郡主尚且如此上心,到時候啊,對皇長孫只怕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br> 簡珞瑤對鄭嬤嬤“預言”她一定生兒子的事,沒抱太大的信心,聽聽便過了,應景的笑了兩聲,起身道:“陪我出去走兩圈,回來便用午膳了。” 簡珞瑤肚子越大,身子越笨重,即便是散步,也覺得非常負擔,可是張?zhí)t(yī)的建議又歷歷在耳,簡珞瑤不想步田氏的后塵。 在娘家的龍鳳胎侄子侄女滿月的時候,簡珞瑤回簡家看望過,精靈可愛的侄子侄女,都不讓她驚訝,剛出月子的田氏委實讓她震驚了。 簡珞瑤的印象里,女人懷孕和坐月子,是最金貴的時候,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不說別人,她娘懷她小弟的時候,被折騰得厲害,臉色一直不太好——也有可能是高齡產(chǎn)婦的原因。 也是因為懷小兒子和生小兒子都吃了苦,鄭氏那回坐月子坐得非常精心,說不吹風,連門都不出,除了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不許旁人進去,簡珞瑤幾兄妹請安,都只能隔著門外問候幾聲。但效果也是顯著的,鄭氏做滿月子出來,整個人紅光滿面,容光煥發(fā),身子還圓潤了幾分,一臉貴氣相,讓簡珞瑤印象十分深刻。 可是到田氏這兒,卻是一臉的憔悴,臉色枯黃的,看起來竟比以往老了五六歲,好像這個月子里被人虐待了一樣。 簡珞瑤她娘悄悄跟簡珞瑤說,田氏是難產(chǎn)傷了底子和元氣,所以氣色很不好,不抓緊調(diào)養(yǎng)回來,以后身子只會越來越虛。 有了參照物在前面,簡珞瑤由原先的十分警戒,立刻上升到十二分。 以前坐著絕不肯躺著的懶人,如今身子越重,反而越增加了運動量,每日風雨無阻的去院子里兜圈子,也不一次性把自己累死,而是上午兜幾圈,午睡起來后兜幾圈,傍晚又兜幾圈。 如此算下來,簡珞瑤每日的運動量不少,每天要做的只三件事,吃,睡,散步——或者還可以再加一件,折騰蕭長風。 散完步回到院子里,鄭嬤嬤忙吩咐人打熱水過來,替簡珞瑤泡熱水腳。她的腿開始浮腫,行動已是辛苦,走了這么久的路若不松泛松泛,過一會兒后只怕要疼死。 熱水端來,鄭嬤嬤蹲著身子湊到簡珞瑤跟前,等簡珞瑤泡完腳,立刻伸手過來替她按腳。 如此折騰了一兩刻鐘,底下的人估摸著時間,等簡珞瑤泡完腳穿鞋的時候,午膳也擺上來了,只是簡珞瑤剛舉了筷子要吃飯,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進了門。 鄭嬤嬤正端著泡腳盆,見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忙放下東西,朝蕭長風福身請安:“見過王爺?!?/br> 蕭長風擺了擺手,“都起身罷?!?/br> “王爺怎么這時候回來了?”簡珞瑤放下筷子,十分驚訝的看著蕭長風,道,“府里沒人知道你中午回,沒特意準備你的吃食,王爺不若先用些我的墊肚子,再叫廚房加緊做?” 簡珞瑤如今倒是不挑食不孕吐了,反倒見什么都想吃,為了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喂成大胖子,她還控制了飲食,只有一點控制不了——肚子越大,口味越重。 若是普通的重口也就罷了,簡珞瑤所謂的重口,不但要多鹽多油,還要酸辣香麻,廚子弄得越酸越辣,他便吃得越歡,她吃的菜正常人要多吃一口,不是被辣的鼻涕眼淚齊飛,就是酸到牙齒都要掉。 簡珞瑤也知道自己的癖好與正??谖断嗖钐?,故才有此一問。 蕭長風卻在簡珞瑤旁邊坐了下來,搖頭道:“不必麻煩,只添一副碗筷便是了?!?/br> 簡珞瑤雖然好重口,但也只限于葷食,蔬菜還是正常做法——她也怕吃太過對孩子不好,又堅持采納太醫(yī)的建議,每天都會點幾個青菜。 聽得蕭長風的話,不只是簡珞瑤,鄭嬤嬤幾個都面面相覷,一面麻利的給添了一副碗筷,一面小心地建議道:“王爺不若再等一時半會?廚房很快做幾樣菜上來。” “不必了,你們都下去罷。”蕭長風想是餓了,端了飯碗,便就著青菜吃起來。 簡珞瑤只是驚訝,倒沒有鄭嬤嬤她們的誠惶誠恐,生怕自己伺候不周委屈了蕭長風,因此見蕭長風大口吃菜,便也不多說什么,這念頭連飯都吃不起的人不知凡幾,只讓蕭長風吃幾口青菜,怎么就不行了? 這般想著,簡珞瑤也沖鄭嬤嬤幾人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出去罷。” 人都出去了,簡珞瑤一邊夾菜,一邊問蕭長風:“王爺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今日不用去衙門?” “今兒不忙,回來一趟也耽擱不了事?!笔掗L風道,“王妃昨兒不是說中午一個人用膳太過冷清,胃口都少了許多?既然有時間,便回來多陪一陪王妃了?!?/br> 蕭長風如此關懷,簡珞瑤自然也十分受用,飯都多吃了半碗,蕭長風果真是回來陪她吃飯的,他一開始吃的那般快,后面卻慢下了速度,一直到簡珞瑤擱下碗筷,他也旋即擱下來了。 丫鬟們進屋收拾桌椅碗筷,簡珞瑤和蕭長風進了里間,捧著手爐坐在榻上,簡珞瑤才笑道:“王爺回來得也是巧了,昨兒夜里二嫂產(chǎn)下一女,聽說父皇今日賜名,王爺可知道賜的什么名?” 蕭長風卻挑眉道:“這消息只怕還沒傳出來,王妃卻知道的快?!?/br> “王爺不也知道了嗎?!焙嗙蟋幟虼降溃敖駜何也环奖愠鲩T,叫綠綺代我去送了賀禮,綠綺回來時正好撞見李公公去宣賞,這才聽了幾耳朵?!?/br> 蕭長風點頭,簡珞瑤又問:“王爺既然說消息還未傳出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父皇賜名的時候,正好我也在御書房?!?/br> “父皇當真是一時龍心大悅,這才為新出生的小郡主賜名的?” “小郡主畢竟是父皇的第一個孫輩,父皇高興之下賜名,也未嘗不可?!?/br> 蕭長風笑得一派正經(jīng),簡珞瑤卻仍是將信將疑,懷疑的道:“說到第一個孫輩,當初林姨娘的兒子,那也是撐過了滿月的,還是父皇的第一個皇孫,在父皇心里,難道不該比小郡主更有分量嗎?連小皇孫都只得了些賞賜,父皇又怎么會輕易給出生第一日的小郡主賜名?” “林姨娘連妾都不算,一開始只是二哥的通房丫鬟,身份委實太低,就算她生了皇長孫,父皇也不可能過于看重,又如何能跟二嫂所出的小郡主相提并論?” 簡珞瑤抿了抿唇,承認蕭長風說得在理的同時,又未免在心里腹誹圣人太雙標,他自己的寵妃元貴妃,不也是宮女入宮——當然宮女是良家女,元貴妃的身份,林姨娘怎么也比不得,如今元貴妃的娘家也借著她發(fā)達了,再不是當初的境地。 可放著宮里多少正經(jīng)嬪妃所出的皇子不疼,圣人偏只把元貴妃所出的六皇子當眼珠子一般寵著,可見他并不是循規(guī)蹈矩之人,自己上梁不正,對兒子們的要求可真不低。 蕭長風只見到簡珞瑤在冥思苦想,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卻也不再賣關子,拉了她的手握在掌中道:“其實王妃分析得不無道理,父皇為小郡主賜名明瑜,并非他本意,是今兒二哥向父皇報喜的時候,特意請了這個恩典?!?/br> 簡珞瑤從若有所思中回過神來,有些詫異的反問:“誠王請父皇便給?”以前怎么沒聽說圣人是這么好說話的父親? “自然要看什么方式?!笔掗L風輕笑道,“二哥雖喜得千金,只是想起夭折的長子,未免心下傷感和惶恐,怕自家福薄護不住小郡主,這才特意向父皇討個恩典,請父皇給小郡主早早賜了名,那便是真龍?zhí)熳右o著的,閻王哪敢造次?二哥一片慈父之心,父皇心下動容,當場便允了?!?/br> 簡珞瑤卻咂舌,心道這樣也可以? “誠王這話真真是有水平,既顯示了自己的愛女之心,還間接奉承了父皇真龍?zhí)熳訜o所不能,比起討巧,只怕王爺和安王加起來,也比不上誠王?!?/br> 蕭長風一臉心服口服的表情:“自嘆不如?!?/br> 簡珞瑤又笑道:“不過雖是誠王自己求來的,可小郡主至少也在父皇跟前掛了號,露足了臉,以后提起孫輩,就算父皇沒想起這里還有個他親自賜名的大孫女,旁的人也要提醒幾句的,長此以往,父皇心里對小郡主,怕也要多許多親近之意?!?/br> 蕭長風卻只是一下一下?lián)嶂嗙蟋幍氖直常Χ徽Z,心里頭對誠王的這點小聰明,想來并不太擔心,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小郡主再討喜,也只是父皇的孫女,翻不起多大風浪?!?/br> 簡珞瑤卻挑眉,第一反應是圣人也重男輕女,不過她又想到圣人只對六皇子喜愛,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對其他皇子卻好像后媽養(yǎng)的,不像是重男的樣子,頓時又是靈光一閃,忙問道:“元貴妃所出的七公主,可得父皇的喜歡?” 蕭長風卻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問:“王妃無端提起七妹作甚?” “王爺只需回答我的問題便是?!焙嗙蟋幯凵耖W爍,心里頭有個猜測,在沒確定之前不好亂說,“我只是有些奇怪,父皇對六皇子疼得天下人皆知,六皇子平日一有風吹草動,滿京城都知道,可他這一母同胞的七公主,似乎也快到說親的年齡,怎么反倒聽都沒聽人提過幾句?” 蕭長風聞言也皺起眉,想了想,道:“七妹性子溫和,平日里不愛出長春宮,便是父皇去長春宮也都是夜里,七妹想必見得也不多,不像六弟,父皇每日都要親眼見過才安心,如此一來,七妹被忽視些,也不算什么罷。” 雖是這般說,蕭長風卻沒什么底,以前是覺得沒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今日在簡珞瑤的特意追問下,他也感覺有哪里不對。 簡珞瑤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淡淡的開口道:“都說父皇對六皇子的寵愛,是基于對元貴妃的愛屋及烏,倘若真的如此,七公主同六皇子一樣,都是元貴妃的親生骨血,怎么父皇偏偏只對六皇子另眼相看,對七公主卻與對其他公主并未太大的差別?” 比起元貴和六皇子,這七公主真是低調(diào)的可以,幾乎沒太大的存在感,當然整個宮里的公主,存在感都不怎么強,可能正是這樣,七公主才更加毫無違和感的泯然于眾了。 平時沒什么存在感的人,想起來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勁,此時被人有意指出來,蕭長風越想越懷疑。 簡珞瑤又問道:“元貴妃對七公主是愛護還是不聞不問?” 蕭長風思索片刻,道:“七妹住的是長春宮側殿,而不是偏殿,早些年還似乎為七妹的教養(yǎng)姑姑發(fā)過一次火,不顧皇祖母和母后的顏面,自作主張為七妹換了皇姑母當年的教養(yǎng)姑姑來伺候?!?/br> “王爺說的可是長公主?” 蕭長風點了點頭,簡珞瑤便道:“長公主自來是所有名媛淑女的典范,舉手投足皆是優(yōu)雅高貴,再沒比她更優(yōu)秀的女子,長公主能有如此舉止氣度,只怕她當年的教養(yǎng)姑姑功不可沒,元貴妃能為七公主如此打算,心里對七公主自然是在乎的?!?/br> “以元貴妃高傲的性子,自然是希望自己所出的這一雙兒女,占滿父皇的慈愛之心,平日定沒少為七公主在父皇跟前討好,而依照王爺?shù)脑u價,七公主性子再好不過,想來也不會惹怒父皇,而我也與七公主打過幾回照面,她容貌秀麗,幾乎與元貴妃相差無幾,比六皇子還更像元貴妃幾分,父皇的愛屋及烏,怎么就單單落到六皇子身上?” “王妃有何猜測,直說便是?!?/br> “可能我想得比較荒謬,有沒有可能,父皇對六皇子的喜愛,并非因為元貴妃?” 蕭長風抬眼看簡珞瑤,自來淡定的眼底,此時一片驚詫。 簡珞瑤知道自己這話太過匪夷所思,圣人對元貴妃的縱容,是有目共睹的事,他若是因為別人而喜歡六皇子,怎么也不會對六皇子寵愛至此。 不過既然說了,簡珞瑤便不打算只說一半,頂著蕭長風驚異的眼神,道:“王爺也知道,我二哥一向跳脫,無法無天,小時候還偷偷藏過話本給我看,我便看過那講替身的故事?!?/br> 說到這里,簡珞瑤頓了頓,有些遲疑要不要繼續(xù)說下去,她當然沒看過這樣的話本,只是上輩子小說看過不少,這個套路的劇情,簡直是信手拈來,只是她在蕭長風面前一直很小清新,忽然說這么重口的故事,會不會把他嚇壞? 蕭長風卻有些等不及,直接問道:“王妃為何不說?” 簡珞瑤故作扭捏的問道:“我以前偷看話本故事,王爺就沒話說?” “閨中日子本就無聊,王妃想找些事打發(fā)時間,也未嘗不可,敏行也是一片心意,你也不好拒絕。再說了,只要話本故事寫得簡單有趣,不出格,王妃便是現(xiàn)在還想看,我也沒意見?!笔掗L風拍著簡珞瑤的手一陣安撫,這才忙道,“王妃現(xiàn)在可以說了?” 簡珞瑤點點頭,心里大概知道蕭長風的底線——不出格。也就是說不能重口味。 “那故事說是的是一位公子,原配去世娶了填房,卻一直懷念亡妻,有一日瞧見府里一丫鬟長得很有亡妻的神貌,公子如獲至寶,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納了這位出身低下的丫鬟為貴妾,甚至八抬大轎,至此只寵丫鬟一人。填房原就對丫鬟心懷不滿,漸漸升為恨意,以刁難欺負丫鬟為己任,趁公子外出時險些把丫鬟害死,公子大怒,將填房關在院子里,從此只和丫鬟雙宿雙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