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阮靈芝愣住,然后笑出聲來,握拳敲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看什么呢!” 梁安恍然的‘啊’一聲,隨即有種透支力氣的感覺,覆倒在她身上,沮喪的深呼吸著。 阮靈芝被他逗得笑不停,直至梁安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她逐漸收起笑意,目光落在天花板上,抬起手臂,緊緊抱住這個人。 他說,than kyou.i love you. 小紈绔 第44章 婚事(4) 手機(jī)的鬧鈴擊碎早晨的靜謐,感覺身后的人下床去,緊接著,窗簾被拉開,大片的光亮覆在眼皮上,而她朦朧的意識不愿意清醒,擰著眉拉過被子蓋住腦袋。 聽見衛(wèi)生間傳來的流水聲,阮靈芝艱難地鉆出被窩,坐在床邊低垂著頭好一會,下腹墜痛的不想站起來,她回頭一瞥,目光定格在床上。 梁安洗漱完滿臉清爽的走出來,剛好與她即將擦肩重生之偏差。 阮靈芝拖著疲憊的身體,抬手按在他肩膀上,聲音軟綿綿的說道,“……把床單洗了。” 他莫名的一愣,走去床邊,掀開被子就看見床單上一小塊已經(jīng)干涸的,暗紅的血跡。 阮靈芝一手捂在小腹上,一手刷著牙,從鏡中看見梁安抱著換下的床單走進(jìn)衛(wèi)生間,扔在洗衣籃里,然后靠近她身后,摟過她的腰,一只手來代替她的手,不重不輕地按揉著她的腹部,她得以空閑下來的手,撐在洗漱臺邊上。 梁安的呼吸噴灑在她頸窩,“你今天別去上班了?!?/br> 阮靈芝拿起木質(zhì)的漱口杯,咕嚕咕嚕地漱了幾口,吐干凈后說著,“無故曠班會被辭退的?!?/br> 梁安疑惑的問道,“你很喜歡去上班?” “誰說喜歡上班了?!比铎`芝抽出一張面巾紙,擦著殘留在嘴角的泡沫,“但是你既然跟別人簽了合同,也給了你工作機(jī)會,肯定要善始善終啊?!?/br> 將紙巾團(tuán)扔進(jìn)洗漱臺下的垃圾桶里,她轉(zhuǎn)過身,兩手摟過梁安的頸項,踮起腳,唇壓上去。 他收緊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臂,一下將她抱上洗漱臺坐著,含弄她冰涼的唇瓣,在她微啟雙唇后,輕咬她的舌尖,掃蕩著她溫暖的口腔,牙膏的薄荷味泛濫,纏綿成災(zāi)。 梁安放開她的嘴唇,一個吻落在她鼻尖。 她睜開眼睛,笑了笑,張口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奪眼的光線,通過身后林立的摩天大樓翻折進(jìn)窗玻璃里,照的阮靈芝看不清電腦屏幕,只好站起來去拉下窗簾,再坐下就是一陣鈍痛。 阮靈芝不敢隨意起身,一直注意著左邊同事的動向,見她拿著水杯往后滑著椅子,欲要去茶水間時,剛想出聲拜托同事幫自己倒杯熱水,一道人影就擋在她眼前。 她往上望去,視線中是陳忠良眉頭深鎖的臉,他張口就問,“你怎么了?” 突如其來的發(fā)問,阮靈芝結(jié)巴一下,“我……我沒事啊?!?/br> 陳忠良看她臉色蒼白,確實不像‘沒事’的樣子,但不到需要臥床休養(yǎng)的地步,明顯是某人關(guān)心過度,就這樣平時要求還很多,不能辭退,不能加班,不能分配繁重的工作任務(wù),不能告訴她這幾個‘不能’,他哪是雇用員工,根本是供佛。 由此,陳忠良得出一個結(jié)論,千萬不能借錢,借人一回錢,就成孫子了。 阮靈芝睜著眼睛,見他抿唇半響,然后對她說道,“你請兩天假回去休息吧?!?/br> 說完,陳忠良就在她詫異的目光中,走回他的辦公室。 走出寫字樓,日光亮的讓她瞇起眼睛。 阮靈芝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左右張望,在仍然車流成河的馬路旁,不遠(yuǎn)處的樹蔭下,停著一輛她再熟悉不過的沃爾沃,正要抬腳往那去時,她的手機(jī)震起來。 車內(nèi),梁安將手機(jī)貼在耳邊,沒等電話接通,車門先被人打開蹲在墻角種蘑菇。 阮靈芝坐進(jìn)來,邊扣上安全帶,邊說著,“我就知道是你?!?/br> 梁安扔下手機(jī),打著方向盤,迷茫的問,“什么是我?” 阮靈芝瞥他一眼,時常分不清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不過,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愿意變著花樣寵她,又小心翼翼的不想被她發(fā)現(xiàn),如同讓她自由的翻山越嶺,眺望美景,同時,也讓狂風(fēng)驟雨與她無關(guān)。 阮靈芝故作無奈嘆口氣,“以后陳總得怎么想我?!?/br> 梁安神情嚴(yán)肅起來,“他為什么要想你?” 阮靈芝笑而不答,接著喊他,“霸道總裁。” 梁安一愣,“你在叫我?” “車?yán)镞€有第三個人嗎?”阮靈芝還轉(zhuǎn)頭看一眼后座,再靠回椅背,問他,“你中午想吃什么?” 梁安笑道,“你請我???” 阮靈芝點點頭,“對呀,我有錢?!闭f完,沖他眨個眼。 梁安剛好看到她那雙柔媚的眼睛一眨,正視前方急忙說著,“你快親我一下,馬上要出車禍了!” 阮靈芝當(dāng)即笑起來,拉扯著安全帶,傾身過去親在他的臉頰上。 他們沒有去任何餐廳,而是直接開回家,因為梁安自告奮勇的要煮面給她吃。 雖然他顯得手忙腳亂,但是,在阮靈芝眼里,那個男人站在廚房里的背影,將成為畢生難忘。 忍不住上前去,想抱住他的背脊,剛好梁安抓起一把蔥花,猛地扔進(jìn)去,就像正往鍋里灑□□的巫師,阮靈芝噗嗤一聲笑出來,他自顧不暇,沒時間問她在笑什么。 梁安的大作好不容易出鍋,端放在桌面上,她一眼看去倒是有模有樣,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比著她眼下的一碗面,鄭重的說著,“請品嘗!” 阮靈芝夾起一筷子吹了吹,往嘴里送。 仔細(xì)品味后,她緩緩抬頭對上梁安期待的目光,她表情復(fù)雜的張了張口,“……很好吃。” “特別是……”阮靈芝想昧著良心夸獎一番,但是無從下嘴,“這個蔥放的好啊。” 梁安似乎有所領(lǐng)悟,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然后馬上端起碗來,準(zhǔn)備將其撤回洗碗池,同時說著,“我們點外賣吧。” 阮靈芝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出來他已經(jīng)點完了。 他們住在一起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叫過外賣,她猜梁安的口味,大概會是披薩漢堡之類,結(jié)果來的是衣著整齊的服務(wù)員,拎著幾只超大號的塑料袋,上面印著某大酒店的logo,阮靈芝有些傻眼。 不愧是大酒店,服務(wù)員很有素養(yǎng)的上門擺盤,清蒸鱸魚、金玉滿堂、紅燒大排、十三香小龍蝦…… 服務(wù)員走后,阮靈芝握著筷子,面對滿桌熱騰騰的菜肴,一邊想著先從哪下筷,一邊說,“我以為你會點漢堡什么的……” “你想吃漢堡?”梁安問完,立刻搖頭否決,“那個對身體不好重生之茗墨?!?/br> 阮靈芝夾著魚rou放進(jìn)嘴里,含著筷子說,“那你不是經(jīng)常吃?!?/br> 梁安眼珠一轉(zhuǎn),“偶爾啊?!?/br> 阮靈芝不滿的放下筷子,“只準(zhǔn)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梁安皺起眉頭,“說我能聽懂的好不好,都快結(jié)婚的人了,你懂事一點?!?/br> 他最近學(xué)著電視劇里的話,煞有其事的亂說一通,每次都逗得阮靈芝咯咯笑,她差不多笑完,手邊就多出一碗盛好的湯。 吃完午飯,她就開始推趕著梁安去醫(yī)院,自己躺回房間小憩一會。 等再醒來時,看著沒有拉上窗簾外,她伸著懶腰,正好寬闊的江面上有游輪駛過,仿佛可以聽見船笛的聲音。 阮靈芝起床覺得身體比早上輕多了,跟著打鹵面走出陽臺玩耍,夕陽垂垂,床單迎風(fēng)飄著。 用臉和肩膀間夾著手機(jī),一邊和安熹微通著電話,詢問下韓煦的近況,一邊摸著床單,說完拜拜后,她將手機(jī)放在陽臺上,想把干透的衣服收下來,一陣風(fēng)來,吹拂起的衣角刺到她的眼睛。 阮靈芝條件反射地閉上眼,后退半步,手肘碰到陽臺上的手機(jī),就在她發(fā)現(xiàn)的同時,眼睜睜看著手機(jī)墜落下去。 她微張著口,趴向陽臺邊上,腳邊的打鹵面也拉長身子,將頭往下探去。 幸好沒有砸到人,阮靈芝松一口氣,認(rèn)命的出門去撿。 倒是沒摔散架,只是屏幕裂成雪花狀,按下解鎖也是五彩的畫面。 阮靈芝搖搖頭,撿起來的時候,她想著打電話讓梁安買一只新手機(jī)回來,然而轉(zhuǎn)身的瞬間,她就想到,除了舫城老家的電話,和自己的號碼以外,誰的也沒有背住。 乘電梯上樓的時候,她突然眼睛一亮,收拾衣帽間的那天,好像在鞋柜下面有一盒,裝著梁安淘汰不用的電子產(chǎn)品,其中就有一只手機(jī)。 果然,她趴在衣帽間的鞋柜下面,撈出一盒沉甸甸的東西,打開翻一下,就找到那只看起來完全如新的舊手機(jī),還好,充電器是通用的。 過了半個多小時,阮靈芝看著出現(xiàn)的解鎖密碼格,她眨眨眼,輸進(jìn)梁安現(xiàn)在的密碼,順利的打開,她準(zhǔn)備換卡時,手指不受控制地移動到相冊上,點不點開呢…… 大不了,梁安回來,她的相冊也給他看唄。 這么想著,阮靈芝就點開那小方塊的圖標(biāo),一張張宛如美國的風(fēng)景紀(jì)念冊,一些和朋友的合照,居然還有幾張自拍,怪可愛。 阮靈芝笑笑,剛打算從相冊退出來,就看見一張照片,她愣一下。 照片中只有背影,或者說,有半張臉的輪廓,她穿著無袖的白裙,頭發(fā)有些凌亂挽著,那時候,風(fēng)把發(fā)絲吹到她的面頰,她抬手勾在耳后,笑著和身邊的人講話夏陽是怎樣得瑟死的。 阮靈芝忽覺眼眶有些熱意,深吸一口氣,忙退出相冊,卻又瞥見短信箱。 最終好奇心戰(zhàn)勝一切,她暗自說著,就看一眼,然后點開短信箱,因為沒有電話卡,所以只剩一串串?dāng)?shù)字,他發(fā)的多是英文,唯獨有一個收件人,讓她愣住半響。 那是她上一個使用過的手機(jī)號碼,曾經(jīng)寄居在被阮和平扔出車窗外的那部手機(jī)上。 阮靈芝莫名有些緊張的點進(jìn)去,時間最近的一條寫著,你好,我是梁安,今天心情好嗎? 她非常不解的皺起眉,飛快的往上翻去,直至停在最頂端。 ——你好,我是梁安,今天才知道你的事,我很抱歉,現(xiàn)在心情好嗎? 這條短信發(fā)送的時間,阮靈芝永遠(yuǎn)都記得,她剛剛分手,漫天的假艷.照,迫使她躲避回家,她第一次知道來自陌生人的謾罵和嘲笑聲,可以如此洶涌,仿佛站在與所有人逆向的路上,他們擦肩時臉上戴著可怕的面具,盯著她,企圖撕開她的衣服。 ——你好,還記得我嗎,你一定不記得我吧,可是我以前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你身邊,有沒有想起來呢,哈哈哈,不讓你猜了,我是梁安,今天過的好嗎? 即使風(fēng)浪平息后,阮靈芝重回校園,表面無異,內(nèi)心依然很慌,很怕,感覺孤立無援。 ——我很遺憾發(fā)生這些事的時候,不能在你身邊幫助你,一切都會過去的,早點休息吧,注意身體健康,希望你明天心情好。 ——這幾天過得好嗎,前幾天我去rainier看見好大一只水牛,那里的公園很好看,如果你能看到就好了,還有,我給你送一瓶,那是雪山上的雪,希望你今天心情可以好一點。 看到這條短信,她記起當(dāng)時好像是一個叫郭揚(yáng)的男生,拜托她舍友送來的一只玻璃瓶,里面是水,干凈透徹的水,現(xiàn)在想來,那個男生似乎是梁安的好朋友。 阮靈芝笑一下,她們還猜了好久,那瓶水究竟是有什么含義。 只是,笑的時候,眼淚不小心滴到屏幕上,她用掌心抹去,留下一道彩色的水印。 ——嗨嗨嗨,今天過得好嗎,我知道你應(yīng)該是換號碼了,不過沒關(guān)系,希望你明天也可以很開心,早點休息,多多鍛煉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