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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有喜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元夕見爹爹蹙眉陷入沉默,以為是自己不會說話,惹了爹爹生氣,于是愈發(fā)忐忑不安起來。這時,夏明淵從懷中掏出一盒薔薇膏道:“你日后嫁了人,要愈發(fā)注重自己的容貌,才能留得住夫君的寵愛。這盒薔薇膏是西洋進(jìn)貢來得,一共只有三盒,今上賞了一盒到我們府里,據(jù)說有駐顏的奇效,今日爹爹就送給你當(dāng)做新婚的賀禮罷。”

    元夕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爹爹專門送給她的禮物,眼角頓時有些濕潤,連忙將那薔薇膏接過,又從柜中找出一個精巧的木匣出來,小心翼翼地放了進(jìn)去。

    夏明淵見那匣子并不像妝奩,里面還擺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便隨口問道:“那里面裝得是什么?”

    元夕將那匣子捧在胸口,笑道:“這里面都是爹爹送我的東西呢?!彼舫鲆欢渲榛ǖ溃骸斑@是爹爹從揚(yáng)州回來時,給家中姐妹每人送了一朵?!庇帜贸鲆粔K早已看不出面目的糖人道:“這是新年時,爹爹讓人做了親手送給我們得,我舍不得吃,便放在這盒子里,想時時能拿出來看看?!彼粯訕咏榻B過去,最后才撫著那盒薔薇膏,笑得愈發(fā)開心道:“現(xiàn)在這盒薔薇膏,是爹爹親手送我得,只有我一人才有,比其他的都要珍貴許多?!?/br>
    夏明淵轉(zhuǎn)頭過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元夕卻十分開心地吩咐李嬤嬤拿了壺酒進(jìn)來,也不再拘謹(jǐn),一邊為他斟酒一邊道:“女兒馬上就要出嫁,就以這杯酒,謝謝爹爹的養(yǎng)育之恩?!?/br>
    夏明淵將酒杯放至唇邊,見元夕已經(jīng)一飲而盡,臉上立即泛起紅暈,終是開口問道:“你可曾怨過爹爹?”

    元夕從未喝過酒,此時只覺得頭重腳輕,只迷迷糊糊地?fù)u了搖頭:自己不過一個沒了娘親的庶女,能好吃好喝地養(yǎng)在相府,又有何可怨得呢。只是,她張了張嘴,卻最終沒問出一直想問的那句話: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事,會惹得爹爹這些年連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酒意上頭,讓元夕開始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起來,身子軟軟地趴在了桌案上。迷迷糊糊間,聽見爹爹在她身后關(guān)上了窗子,又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她心中涌起陣陣暖意:真好,爹爹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呢。

    這時,她聽見爹爹在她身邊輕聲道:“你不要怨我,這些都是你的命!”隨后他好像重重嘆了口氣,就推門走了出去,叫了李嬤嬤進(jìn)來伺候。

    元夕心中疑惑,很想起身追問:“為什么是她的命?什么是她的命?”可她全身提不起半點(diǎn)力氣,只感到李嬤嬤將她攙到床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第3章 新婚

    禮樂喧天,彩輿開道,宣遠(yuǎn)侯蕭渡大婚之日,迎親的依仗浩浩蕩蕩排上長街,道路旁、酒樓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因蕭渡的“名聲”在京城世家中流傳甚廣,雅間中也坐了許多因好奇而趕來的小姐們,想要看看這有名的煞星到底生得什么模樣。

    只見一匹通體雪白的黑鬃駿馬緩緩而行,馬上之人著絳紅蟒補(bǔ)公服,戴鑲金梁冠,姿態(tài)軒昂,猿臂闊肩,相貌并不如人們想象一般兇神惡煞,甚至可以稱之為清秀俊逸,只是多年的沙場征戰(zhàn),為他眉宇間染上剛毅之色。他臉上卻掛著與周圍喜慶氣氛不相符的慵懶與隨意,好像今日并不是來成親,只是出門去踏青賞花。

    街道旁的一處酒樓上,一名醉漢正在侃侃而談:“想當(dāng)年我隨世子爺征戰(zhàn)嘉陸關(guān)時,世子爺雖未及加冠,卻是驍勇無雙,面對數(shù)萬蕪國大軍,全無半點(diǎn)怯意,一桿銀槍殺得他們抱頭鼠竄。后來那幫孫子便怕了我們蕭家軍大名,許久不敢犯邊關(guān)一步。那年世子爺回朝之時,先帝特賜他披甲策馬,受百姓夾道相迎,要我說,今日這場面又怎么及得上那日風(fēng)光?!?/br>
    也許是因?yàn)閼浖芭f事,他渾濁的眼中射出精光,臉上盡是驕傲之色。旁人知道這人曾經(jīng)是蕭家軍中的一名軍卒,三年前因傷卸甲回京,平素就愛喝酒吹牛,此刻見他說得興起,便笑著和他打趣道:“我看你只怕是喝糊涂了吧,街上這位可早就不是世子爺了,這宣遠(yuǎn)侯還是由先帝親封得呢。”那人被說得一愣,似是有些清醒過來,隨即面色一變,拍桌道:“什么狗屁宣遠(yuǎn)侯,不過在平渡關(guān)敗了一場,就成日縮在家中享福作樂,邊關(guān)也不守了,真是有辱老侯爺辛苦打下的威名?!迸赃吥侨吮粐樍艘惶?,幸好街上禮樂聲蓋過了這番胡言亂語,店內(nèi)小二見他還罵罵咧咧不愿???,生怕惹出事端,連忙捂住他的嘴將他拖了下去,那醉漢雙手胡亂揮舞,手中酒杯自欄桿旁滑落到大街上,滾到了元夕所乘的花轎旁邊,又立即被喧鬧的禮仗隊(duì)伍淹沒。

    八抬花轎內(nèi),夏元夕一身紅紗繡麒麟通袖,素光銀帶,頂著百子繡蓋,感覺胸口里的緊張情緒正慢慢擴(kuò)散開來。窗外的樂聲已經(jīng)奏完一曲,走過這條路,她就離左相府越來越遠(yuǎn)了。雖然相府中能讓她記住的東西太少,卻留著十七年來她僅有的珍貴記憶,住著她唯一值得惦念的人。

    她輕輕嘆了口氣,感到脖子被頭上鑲金墜珠的翟冠壓得有些酸痛,突然想七姨娘昨晚曾對她囑咐:“嫁人后一定要謹(jǐn)言慎行,識人善察,要明白,夫君的寵愛不過一時,必須要掌得住中饋,才能保住安身立命的地位?!?/br>
    七姨娘已替她多方打聽過,老侯爺蕭云敬,不過娶了一位正妻和兩位妾室。她的婆婆,先帝的親妹貞瑞公主,據(jù)說在誕下嫡子蕭渡之后,便虧空了身子,從此只關(guān)在佛堂靜養(yǎng),極少插手府中之事。這些年來,府中內(nèi)務(wù)都是一位姓王的姨娘代管,傳言這位王姨娘手腕極高,將生意、人情都打理得有聲有色,老侯爺有將她立為側(cè)室的打算。王姨娘育有一子一女,長女已經(jīng)出嫁,另一位姨娘也只生了一名庶女。如此聽來,侯府中現(xiàn)在并無正經(jīng)的主母,人丁也不如自己家中那么興旺,如果換了個乖巧聰慧得,想接掌中饋,想必并不是難事。只是……元夕忍不住苦笑,自己懵懵懂懂過了這么多年,對這些后宅之事可謂一竅不通,只怕要辜負(fù)七姨娘這番苦心了。想到未來可能要面對的一切,她忍不住再嘆一聲,陷入深深的惶恐之中。

    元夕煩躁地?fù)芘g系著得雙結(jié)瓔珞,不禁又想到,那位傳說中的宣遠(yuǎn)侯蕭渡,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真得會如傳言般那樣殘忍暴戾,任性荒唐嗎?她雖然心思簡單,但到底也是二八年紀(jì)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不去猜想自己未來夫君的模樣。

    就在她胡思亂想間,花轎已經(jīng)落了地,禮儀司大聲唱著下轎詩,禮樂聲、鞭炮聲不絕于耳,元夕牽著紅繩被七彎八繞地領(lǐng)著往內(nèi)宅走去,周圍全是陌生的聲音,許多人影不斷晃動,她從未應(yīng)對過如此場面,緊張地手心都冒出了汗珠。幸好有眼前擋著得一方喜帕,才讓她暫時感到安全。她麻木地隨著禮儀司的吆喝,與新郎行完拜禮,喝完合巹酒,連和她拜堂之人的樣貌都未認(rèn)清,就被暈暈乎乎地送入了洞房。

    新房內(nèi)布置地縷金錯玉、華貴非常,爐內(nèi)燃著淡淡的蘇合香,元夕經(jīng)過一天的折騰,此刻只覺得胸口悶悶、渾身酸軟。突然,門外響起一陣sao動,高呼聲道喜聲不絕于耳,她正在疑惑間,隨她陪嫁的李嬤嬤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喜不自禁地叫道:“小姐大喜??!陛下剛派人送上厚禮賀侯爺新婚,還下了諭旨,將你認(rèn)作義妹,賜封號為瀾佳郡主,還封為三品命婦?!?/br>
    李嬤嬤那邊說得喜形于色、唾沫橫飛,元夕卻聽得有些發(fā)懵,她實(shí)在想不明白,今上為何一再對她賜下圣恩,難道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配得起宣遠(yuǎn)侯的身份。畢竟相傳蕭渡與今上在宮中伴讀多年,兩人情同親兄弟,所以今上才會對他犯下的荒唐事一再縱容,而自己到底只是相國府的庶女,如今加封了郡主身份才算配得上宣遠(yuǎn)侯的名頭吧。只是,她現(xiàn)在還是滿腹疑團(tuán):到底為什么會是自己呢?

    與此同時,正在院中宴客的蕭渡撩袍起身,抬手接過圣旨,微微牽起嘴角,在心中道:“銘成,你倒真是用心良苦?!彪S后,周總管連忙安排兩名宣旨的太監(jiān)入坐,吩咐下人正式開席。小廝、婢女們將一道道菜端上桌來,賓客們卻對著滿桌的菜色犯起了嘀咕,幸好此刻戲臺上鑼鼓聲起,花旦水袖翩飛,唱起助興的戲文,賓客們也就從善如流地執(zhí)箸舉杯,熱鬧地互相寒暄起來。

    唯有在喜宴的一角,桌上的氣氛略有些凝重,這時,一名穿絳紫錦袍、氣宇軒昂的男子站起身來,舉起酒杯道:“侯爺果然重情重義,不枉我們與他兄弟一場!來,一起干了這杯,賀侯爺新婚之喜!”其他人見他眼眶竟已有些泛紅,紛紛壓下心中激蕩,站起身道:“末將與鄭將軍一起,敬侯爺一杯!”

    此刻,夜已深沉,宣遠(yuǎn)侯府卻是張燈結(jié)彩、酒興正酣。新房內(nèi),紅燭羅帳下,元夕低著頭拘謹(jǐn)?shù)刈诖惭兀胫裢砜赡馨l(fā)生的一切,心中忐忑難安。

    房門外,寫著大紅喜字的紗燈輕擺,蕭渡一身酒氣,眼神卻無比澄明,輕聲冷笑道:“夏相啊,你究竟送了一個怎樣的女兒過來呢?!?/br>
    正院內(nèi),筵席未散,鄭將軍已喝得酩酊大醉,正被一個丫鬟攙扶著朝客房走去,突然感覺腰間被輕輕掐了一把,掐得他全身酥麻,低下頭,自朦朧中望見一雙如絲媚眼。

    龍鳳燭臺中,燭火“啪”地一聲爆響,房門就在這時被猛地推開,元夕的心也隨之劇烈跳動起來。她感到有人掀去了她的喜蓋,眼前終于亮堂起來,然后自搖曳的燭火中,看到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孔。

    和她想象得不同,這張臉并不粗曠也不兇狠,俊俏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令元夕微微松了口氣,心卻跳得愈發(fā)快起來。

    蕭渡也仔細(xì)打量著自己的新婚妻子:細(xì)細(xì)的眉,盈盈的眼,尖尖的臉,典型的南方女子長相,不算美艷,卻也是清秀可人。只是……喘息得稍微急了些,一副快呼吸不上氣得可憐模樣。

    蕭渡覺得他再不說些什么,他這位新娘就會緊張得窒息而死了,于是笑了笑道:“你是想我叫你娘子、夫人、還是……夕兒?”

    元夕從未與陌生男子如此接近過,又聽著這略帶調(diào)侃的言語,臉上頓時漲得通紅,不知所措地低下頭來,死死攥住衣角,努力張了張嘴,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蕭渡感到有些奇怪,又覺得好笑,到底也是相國府出來的小姐,應(yīng)該見過些世面,怎么會怕成這副模樣。元夕終于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卻見蕭渡正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不知為何竟想起他會啖人血的傳聞,于是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脖子。

    蕭渡被她這舉動愣了愣,隨即又略帶鄙夷地想到,難道怕成這幅模樣,原來是信了那些傳聞。于是故意問道:“你摸脖子干嘛?”元夕又羞又窘,終于自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脖子……癢……”隨即想到這便是自己新婚之夜對相公說得第一句話,頓時羞愧地想要刨個坑將自己埋進(jìn)去。

    蕭渡被她逗得大笑起來,隨即又略帶狹促地想到,不過說幾句話就羞成這樣,要是……他頓時覺得有趣起來,于是憋著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早些歇息吧?!彪S即,不等元夕反應(yīng)過來,就飛快地扒光了自己的外袍和里衣,露出精壯而赤.裸的上身。

    元夕感到呼吸猛地一滯,全身的血都開始涌上頭頂,當(dāng)她將眼光移到蕭渡赤.裸的胸脯時,卻突然怔了一怔。她以前只在醫(yī)典和存真圖上見過男子的*,而這親眼所見畢竟和畫中不一樣,更何況眼前這具身子又是如此完美:肌rou結(jié)實(shí)、線條鮮明,如果有一把刀能順著肌理全部切割開來,再畫圖記入典籍,比她之前看的那些圖一定養(yǎng)眼得多。

    她看得陷入遐思,蕭渡卻不由傻眼了起來,他怎么也沒想明白,為何剛才還未開口就羞得快要暈倒的嬌妻,現(xiàn)在竟會直勾勾地盯著他裸、露的胸膛猛看,還露出了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蕭渡平日雖是不羈,卻第一次被女子用如此□□的目光打量身體,一時間,竟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燙,生出了將衣服撈回來遮住身子的沖動。隨即又想到,自己堂堂宣遠(yuǎn)侯,竟在洞房時被新婚妻子看到臉紅耳熱,傳出去像什么話。于是只得硬著頭皮挺直了胸膛,恨恨地想著:一定要看回來才夠本,便準(zhǔn)備伸手要去扯元夕的衣帶……

    正在此時,突然自院中傳來一聲驚叫:“救命??!殺人啦!”將兩人都從思緒中驚醒,猛地轉(zhuǎn)頭朝窗外望去。

    ☆、第4章 疑團(tuán)

    姹紫嫣紅的戲臺上,大幕初降,曲中余韻未散,空氣中還留著喜慶的味道。

    廂房門上貼著的大紅喜字,被風(fēng)吹起一角,不斷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順著大敞的房門,便能看見一座紅木雕花的床榻,床上躺著一個丫鬟打扮的美麗女子,可惜那雙大大的杏眼卻毫無生氣地瞪著,精致的衣裙已被撕得凌亂不堪,臉上身上俱是傷痕,殷紅的鮮血從她腦后涌出,將身下的錦被也一并染紅。

    蕭渡的臉色很難看,任何一個人在洞房花燭時,知道府中發(fā)生命案,臉色都不會好看。而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那衣衫不整、一臉茫然地坐在尸體旁邊之人,竟是他的表兄、蕭家軍武衛(wèi)將軍鄭龍時,臉上便又更黑下去幾分。

    此刻房門口正亂哄哄地圍了一圈人,有捂眼驚呼得,有膽大窺探得,有嚷著要報官府得,蕭渡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終于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迅速在人群中找出總管周景元,劈頭問道:“前院的賓客都走了沒?”

    周景元忙回道:”王姨娘一聽此事,已經(jīng)安排他們都陸續(xù)離開了,有些本應(yīng)留宿的賓客,也都被王姨娘請去了最遠(yuǎn)的梨香院?!?/br>
    蕭渡稍稍松了口氣,他這個姨娘在這方面倒是做得一向妥當(dāng),他又左右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圍在此處看熱鬧得全是府中的仆婦小廝,便冷聲喝道:“剛才是誰在叫殺人得?”周圍立即安靜了下來,眾人你看我,我看著你,半晌沒了回聲。蕭渡見無人敢認(rèn),心中又煩躁幾分,不耐煩地?fù)]手斥道:“都給我滾回去!”

    主子發(fā)了言,下人們不敢不從,人群終于慢慢散去。蕭渡卻瞇起眼,在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本應(yīng)乖乖在新房里等他回去洞房的新婚妻子。

    只見元夕站在人群的末尾,正眼神不錯地死死盯住那具尸體,蕭渡努力想從她臉上找出害怕或是惡心的情緒,卻只看見她秀眉擰起,好像正在專心思索著些什么。而且,那種專注中帶著一點(diǎn)激動的表情,怎么和剛才盯著自己身子看得時候那么像!

    蕭渡連忙搖搖頭,拋開這個奇怪的想法,同時愈發(fā)覺得玩味起來:一個本應(yīng)養(yǎng)在深閨的相府千金,為何對著一具死狀可怖尸體會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元夕自顧自地盯了許久,直到衣袖快被嚇到不行的小丫鬟安荷扯爛掉,才所有所思地抬起頭來,卻不經(jīng)意地對上另一道探究的目光,頓時被嚇得心中猛地一跳,又羞得低下頭來。自己身為新婦卻跑來看熱鬧被捉個正著,實(shí)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她連忙擺出一副無辜路過的樣子,遮著臉匆匆趕回房去。蕭渡的目光在她背影上繞了一會兒,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狠狠地瞪在了屋內(nèi)的鄭龍身上!

    鄭龍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從床上跳起,跑過來扯住他的胳膊,大聲喊道:“侯爺,我可什么都沒做!”

    蕭渡鐵青著臉?biāo)﹂_他的手,大步走到那尸體旁,朝尸體身上仔細(xì)查看只見被撕得凌亂的裙裾中,露出一雙光溜溜的大腿,曾經(jīng)白皙滑嫩的皮膚上傷痕累累,還沾著些白白的粘稠穢物,蕭渡回過頭,咬牙切齒道:“什么都沒做?恩?”

    鄭龍羞愧地低下頭來,喃喃道:“我是和她……,但是我真得沒殺她啊!”話音未落,一記重重的耳光一記他臉上,蕭渡氣得指著他的鼻子喝道:“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喝醉了!你還記得自己做了什么嗎?”

    鄭龍捂著臉,十分委屈道:“我是喝得多了些,這丫頭把我扶進(jìn)房來,一直有意無意挑逗我,我一時沒控制住,也就順?biāo)浦鄣米隽恕:髞怼髞砦揖退恕俏艺媸菦]殺她??!”

    蕭渡努力壓下暴打他一頓的沖動,冷冷道:“三年前在小平山,你也是喝得爛醉,拖了路邊一個村姑進(jìn)帳里,那村姑拼命掙扎你還要硬上,如果不是我發(fā)現(xiàn)得早,誰知道你會做出什么事!你敢說,你這次真的什么都沒做!”

    鄭龍被他吼得發(fā)懵,只覺得頭痛欲裂卻怎么也想不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得苦著一張臉,帶著哭聲道:“真得是這丫頭先勾引我得,我真得沒殺他,你要信我啊?!?/br>
    蕭渡被他氣得胸口發(fā)痛,正想著先好好揍他一頓出氣,突然聞見門外傳來一陣檀香與藥草味混雜的味道,面色陡然一變,連忙朝外面看去。

    只見門口處站了一名弱質(zhì)芊芊的美貌婦人,正披著一件沉香色云羅對衿衫,氣喘吁吁地被一名嬤嬤攙扶著。她一見床上那人,便臉色煞白地捂住胸口,幸好被身邊的那嬤嬤扶住,才未摔在地上。

    蕭渡連忙走過去,牽過她的手,柔聲道:“娘,你怎么來了!”隨后又朝旁邊那嬤嬤吼道:“余嬤嬤,你也是娘身邊的老人了,怎么如此不知輕重。明知道娘身體不好,還這么晚把帶她過來,”

    趙夫人卻只是擺了擺手,聲音虛弱卻透著冷意道:“我的丫鬟死了,我怎么不能來看看?!笔挾杀荒赣H一噎,想說什么卻再不敢開口,只悻悻站在一旁。

    趙夫人稍微順了下氣息,又將目光牢牢釘在鄭龍身上,厲聲問道:“就是你害死萍兒得?”饒是鄭龍征戰(zhàn)多年,卻也被這一瞥嚇得一個哆嗦,連忙苦著臉道:“叔母,你要信我,真得不是我做的!”

    “你閉嘴!”蕭渡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脫下身上外衣披在母親身上,柔聲道:“夜里風(fēng)大,娘你小心身子。這里我會處理,明早一定給您一個答復(fù)?!?/br>
    趙夫人面色稍緩,輕聲道:“萍兒服侍我這么多年,今日是你大婚我才借她去幫忙,誰知……”她瞳中泛出水光,喉中哽咽起來,余嬤嬤連忙掏出張帕子遞過去,趙夫人拭了淚,又掩住口輕咳幾聲,才盯住蕭渡道:“我知道他是你的表兄也是愛將,娘也不會勉強(qiáng)你什么,但這件事一定得給我個交代,我不能讓萍兒含冤枉死?!闭f完,便讓余嬤嬤牽著轉(zhuǎn)身離去。

    蕭渡望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只覺得今夜這局面變得愈發(fā)復(fù)雜起來。這時,周景元又匆匆跑來,道:“侯爺,老爺請你們趕快過去。”蕭渡劍眉一挑,知道這件事終是瞞不過父親,便連忙帶著鄭龍去了老侯爺所在的風(fēng)荷院。

    老侯爺蕭云敬自卸下爵位,便每日在院內(nèi)養(yǎng)花種草、看書練字,還在書房后辟出一小片湘竹園來。此時已過三更,參差竹影在秋棠池中映出點(diǎn)點(diǎn)星輝,如銀河倒影、風(fēng)雅至極。蕭渡與鄭龍卻沒有夜半賞景的興致,只腳步匆匆地穿過游廊,走進(jìn)了蕭云敬所在的書房。

    轉(zhuǎn)過一座花鳥彩繪屏風(fēng),蕭云敬正端坐在花梨如意紋案幾后,他手邊放著一盞剛剛煮好的清茶,而坐在他身邊為他奉茶之人,粉面琢妝、云鬢金釵,一身煙霞窄袖對襟衫,眼角略生細(xì)紋,風(fēng)韻絲毫不減。蕭渡朝這邊一掃,心中便明白了個大概,躬身朝兩人行禮道:“爹,王姨娘。”

    王姨娘見他進(jìn)來,連忙站起,走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今晚是你的好日子,怎么竟會發(fā)生這種事!”說著就濕了眼眶,不斷嘆氣,滿臉憂慮之色。旁邊的鄭龍便愈發(fā)覺得渾身不自在,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個耳光。

    “好了”坐在案后的蕭云敬朝王姨娘道:“秉君,你先回房吧,這些日子為了渡兒的婚事也勞累了不少,早點(diǎn)回去歇息吧?!?/br>
    王姨娘連忙搖了搖頭,道:“一家人說什么勞不勞累的,要不要我派人去向哥哥知會一聲,萬一鬧大了,也好讓他那邊提前有個照應(yīng)。”

    “不必,”蕭渡淡淡道:“死了個丫鬟而已,犯不著勞煩王侍郎?!蓖跻棠锘仡^看了看蕭云敬的臉色,便笑道:“倒是我多事了,那好,你們好好商量著,我先回房了?!闭f完便行禮告退出去。

    見王姨娘掩上房門,又遣退了門外伺候的下人,蕭云敬才朝蕭渡問道:“死得是誰?”

    “是娘房里的貼身丫鬟,好像是叫做萍兒的?!?/br>
    蕭云敬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斂目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做?”

    蕭渡皺起了眉,道:“如果是平時還可以勉強(qiáng)壓下,偏偏是在今日,府中的賓客實(shí)在太多,人多嘴雜,也不知瞞不瞞得過,現(xiàn)在只得壓上一陣是一陣。我剛才已經(jīng)已經(jīng)吩咐任何人都不準(zhǔn)靠近那屋子,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br>
    蕭云敬嘆了口氣,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鄭龍,鄭龍連忙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道:“二叔是我錯了,但是我真得沒有殺人??!”

    蕭云敬搖了搖頭,又嘆道:“你可知道你身為蕭家軍的武衛(wèi)將軍,這次回京后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這件事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累及得可不止你一人啊。”

    鄭龍此時才回過神來,難道這件事幕后是有人在cao縱?他頓時覺得背脊發(fā)涼,心中又恨又悔,再也不敢開口辯駁什么。

    蕭渡不想父親太過憂心,忙上前一步道:“父親放心,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查清楚,定不會讓蕭家軍受到牽連?!?/br>
    蕭云敬輕闔雙目,似是疲倦至極,道:“你心中明白就好,先回去吧,這件事必須好好了斷?!彼蝗挥窒肫鹨皇?,叮囑道:“還有,今晚本應(yīng)是你大喜之日,記得好好安撫你的妻子,別嚇著了她?!笔挾蓱浧鹪Υ饲耙姷绞w的神情,心想這倒不是件難事,于是點(diǎn)頭應(yīng)下,帶著鄭龍行禮退出房去。

    鄭龍跟在蕭渡身后,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追上去問道:“侯爺,還要回去洞房嗎?”

    “洞你個頭!”蕭渡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朝他又揣一腳。但是誰也沒發(fā)現(xiàn),在他們身后的湘竹林中,有一個黑影等他們走遠(yuǎn),才悄悄朝東面走去,轉(zhuǎn)眼消失在夜色中。

    四更的梆子聲“咚咚”響起,那出事的廂房外冷清蕭索,透著陣陣陰森。突然,門外的紗燈下映出兩道黑影,正借著月光朝著房內(nèi)窺探。

    過了一會兒,只聽一個怯弱的女聲顫顫道:“小姐,我們快回去吧,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可就不好了?!边@人不是別人,正是元夕的陪嫁丫鬟安荷。

    元夕連忙朝她做了個噤聲手勢,其中她心中也怕得要命,但她清楚如果等到天亮,屋內(nèi)進(jìn)了外人,很多事很可能再無法求證,所以當(dāng)她得知蕭渡今晚不會回房之后,便再也按耐不住,趁李嬤嬤睡了,帶著安荷摸到了這間房門外。

    她試探地往房門上推了推,發(fā)現(xiàn)門竟然沒有鎖死,頓時高興對安荷輕聲道:“你留在這里好好看著,有什么動靜趕快叫我。”見安荷已經(jīng)嚇得要哭出,又安撫道:“放心吧,侯府的人都折騰一晚上了,應(yīng)該不會還有人再往這死人屋里湊。”

    安荷苦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抱著胸縮著脖子站在門口守住,元夕小心地提著裙裾走進(jìn)房去,又掏出懷中的一根蠟燭點(diǎn)了起來,借著微弱的燈光仔細(xì)朝床上望去。

    就在這時,門口處卻傳來了一個的聲音:“娘子不在房里等為夫,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元夕被嚇得差點(diǎn)叫出聲,手中的蠟燭滑落到地上,屋內(nèi)頓時又陷入黑暗……

    ☆、第5章 奉茶

    黑暗中,四目相接又迅速錯開,兩只手同時在地上摸索著,想要拾起那唯一的光源,直到不小心交疊到一處。

    元夕感到手上傳來溫?zé)岬挠|感,頓時覺得又羞又窘,連忙想要將手抽出,誰知卻被那只手更用力地握住,他的雙眸在黑暗中閃著微光,嗓音低沉魅惑:“手怎么這么涼?”

    “還不是被你嚇得!”元夕努力壓下滑到嗓子眼的這句話,紅著臉用力地將手抽出,終于摸到蠟燭再度點(diǎn)燃,跳動的燭光中,發(fā)現(xiàn)一雙帶著探究的眸子正死死盯住自己,她有些心虛地理了理鬢發(fā),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蕭渡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他剛才故意將尸體大喇喇地留在房內(nèi),就是想知道,會不會有人按捺不住回來窺探。想不到?jīng)]守到真兇,倒是看到了他這位不安分的新婚妻子?,F(xiàn)在她還擺出一副受了驚嚇的小媳婦模樣,倒像自己怎么欺負(fù)了她似得。很好,既然她不愿意說,那就只有讓他來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