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睂幊浇忉?。 “不是這個意思最好!”寧牛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目光犀利地轉(zhuǎn)向?qū)幭Йh。 “臭丫頭,就是你把小堂他們趕出家門的?” “爸,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有什么話我們回屋里說?!睂幊缴钪约焊赣H的脾氣,看到二弟一家都跟著過來,老爺子腳受傷不便還親自趕過來,肯定是聽了老二一家的話,來找麻煩了。 “是該屋里說,我們剛下飛機,又打的過來,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蓖浦喴蔚囊粋€五六十歲的婦人皮笑rou不笑地說,“不過今天這件事必須說清楚,朝方啊,你可得給你爸和弟一個交代,我們家小玉小堂來給他們堂姐過生日,一片好心,結(jié)果卻被趕了出去,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是我打電話給桂枝,都不知道他們在s市受了那么大的委屈?!?/br> 寧惜玥暗暗皺眉,那些人是怎么辦事的,王桂枝他們把老頭子請來了,居然沒有人告訴自己。 還有這個錢荷花,老頭子的第二任妻子,嘴巴最是尖酸刻薄,挑在這個時候來,不是給寧家抹黑嗎? 寧朝方感覺到身后投來的好奇目光,額角青筋暴跳,卻不得不壓抑怒火:“這里面可能有什么誤會,爸,先到屋里再說吧,那么晚了,你吃飯了嗎?坐那么久的車,很累吧?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我先應(yīng)酬一下客人?!?/br> “應(yīng)酬什么呀,這都幾點了,還不回去睡覺!”錢荷花瞟了眼寧朝方身后的賓客,男女皆光鮮亮麗,她只在電視上才能看到那么多有錢有勢的人,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話鋒一轉(zhuǎn)道,“他們留下也可以,正好讓他們來評評理?!?/br> 寧朝方?jīng)]有聽她的,正要回身解散宴會,便聽到寧牛沉著臉道:“你阿姨說得對,大家都到大廳里去吧?!?/br> 錢荷花聞言眼睛一亮,推著輪椅,往別墅走去。 賓客們面面相覷,看樣子又有熱鬧瞧了。 今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過,如此才不枉來一趟。 那么跌宕起伏的生日宴,還是頭一次碰見。 大家笑意盈盈地步入大廳。 寧朝方無法,只得跟在寧牛后面進去。 走之前,他用眼神示意寧惜玥小心一點。 寧惜玥醞釀了下情緒,然后也跟著大家走進大門內(nèi)。 “爸,今天來了那么多客人,你確定要讓他們聽見我們談的事嗎?要不您先回屋里歇息一會兒吧。”寧朝方不死心,走到寧牛旁邊,彎腰對他耳語。 錢荷花聽見他的話,冷嘲熱諷:“喲,現(xiàn)在知道怕家丑外揚了?之前干什么去了?” “那你快點把他們都弄走?!睂幣0逯樥f。 其實寧牛是個好面子的人,剛才只是看到大兒子他們?nèi)绱讼硎?,而小兒子一家卻被趕出豪詫,心生不爽。 要真的讓旁人知道寧家的丑事,寧牛也不愿意。 錢荷花臉微微一僵,隨即擦著眼角委屈地道:“可憐我的小堂,才八歲,就受到了那樣的冷待,他在家里可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出門做客,頭一次被人趕出門,聽說那天還下了暴雨,小堂差點兒著涼發(fā)燒。” 寧牛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對大兒子一家更為不滿,“整什么生日宴,一個不帶把的,看看這屋子,弄成什么鬼樣子,還請了那么多人來,得花多少錢?你忘了以前連吃窩窩頭都吃不起的日子了嗎?現(xiàn)在有錢了,就大手大腳亂花,你這臭毛病跟誰學來的?!?/br> 還沒提到正事呢,寧牛就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訓斥起大兒子來。 他這個人脾氣壞、固執(zhí),大男子主義,整一個舊時代的古板老頭兒。 最叫人受不了的是他的偏心眼,那心已經(jīng)不是偏了,而是根本就少了一半。 換成一般人聽到這話肯定會覺得正常,老人家嘛,大體重男輕女,又節(jié)儉慣了。 但是寧家的情況有所不同。 寧牛對自己確實很節(jié)儉,并且要求大兒子一家也節(jié)儉,可是對于小兒子家的大手大腳,卻總是睜一只閉一只眼,不僅閉一只眼,有時兩只眼都閉了,把好東西往他們家里塞。 ☆、第44章 陰謀 可誰叫他是寧朝方的父親呢。 不管他再怎么偏心,終是寧朝方的父親,只要寧朝方還有一點孝心,就只能承受不公平的待遇。 周圍的賓客竊竊私語。 “早聽說過寧家是農(nóng)民出身,看來是真的?!?/br> “是啊,要不是看到寧家那些親戚,單看寧董事長的言談舉止,還真看不出來。” “不過也奇怪,寧董賺了那么多錢,換成別的親戚,早樂瘋了,他爸怎么好像不太高興似的?!?/br> “嗤,哪里是不高興寧董賺了大錢,他不高興的是寧董花那么多錢來辦宴會吧,沒聽到他剛才說的嗎?” 典型的重男輕女! 如果這是為孫子辦的,恐怕寧老爺子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賓客們交頭接耳,聲音飄入寧牛耳里。 他很想現(xiàn)在就把大兒子和大孫子孫女訓責一番,但是他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過了嘴癮,便讓錢荷花把自己推到屋里休息,并且讓寧朝方趕緊結(jié)束宴會。 父親和二弟家一來,寧朝方也沒心思再管什么宴會了。 可是,今天是他為女兒舉辦的生日宴會,一人一生中只有一次十八歲,他不想讓女兒留有遺憾。 他看向?qū)幭Йh,寧惜玥也正看著他。 “爸,不用擔心我?!睂幭Йh沖他淡淡一笑,眸光明媚,看不出半點兒傷心或者憤怒。 她今天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雖然不甚完美,但也沒有遇到最糟糕的情況。 寧朝方嘆息一聲,女兒的懂事,更讓他心里感到愧疚。 “玥玥,要不你跟你哥在這里好好玩,我上去跟你們爺爺解釋?!?/br> 寧惜玥道:“真的不用了,爸?!?/br> “就這樣吧,宴會才剛開始,大家都沒吃飯,讓客人餓著肚子回去,也不是待客之道?!睂幊脚牧伺膶庤〉募绨?,“這里就交給你了,照顧好你meimei。” 寧朝方何嘗不知道宴會已經(jīng)沒有持續(xù)下去的必要,然而于情于禮,都沒有叫客人就這樣走掉的道理,那樣很不禮貌,而且這些客人里頭好些都是身份地位不比他差的,因為一點私事就把人遣散,肯定會給客人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嗯,玥玥的生日宴,我不會讓任何人毀掉?!睂庤±涞卣f。 寧朝方聞言面色微僵,他知道,兒子在氣他的軟弱。每一次對上老爺子,服軟那一個總是自己。 兄妹倆目送寧朝方上樓。 看著寧朝方消失在二樓,寧琛轉(zhuǎn)身,舉起酒杯,笑著對眾人抬手晃了晃:“不好意思,打斷了大家的雅興。各位繼續(xù)吧,想跳舞的跳舞,想喝酒的喝酒,當然,如果想和我探討一下醫(yī)術(shù)的,也可以。” 大家聞言,不約而同笑出聲來,真有人詢問起他的職業(yè)。 寧惜玥默默退到角落里。 望著宴會中,身穿合體西裝的大哥游刃有余地應(yīng)酬那些賓客,她心里很是感嘆。 平時的大哥面對外人常常冷著臉,其實不是不懂得交際的禮儀,只是不喜歡而已;今天為了她,他將他另外一面展現(xiàn)了出來。 瞧瞧旁邊那些名媛千金,看他的眼神綠油油的,冒著花癡的光芒。 如果大哥不是選擇了學醫(yī),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幫父親打理公司,追他的女人一定能從這里排到山腳下。 “想什么?”紀臻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的旁邊。 寧惜玥側(cè)身,抬眼,望向他。 “紀先生,謝謝你送的裙子,很漂亮。原本我打算把錢打給你的,但是沒有你的賬戶,轉(zhuǎn)到你們公司賬上,又似乎不太妥當,而且你幫了我兩次,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你?!睂幭Йh微笑,“一直沒找到時間,正好你來了,今天就給你吧。你稍等一下,我上樓去取?!?/br> 紀臻挑眉,“你在躲我?” 寧惜玥輕輕一笑:“紀先生說笑了,您幫了我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反倒躲著你?” 紀臻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寧惜玥也朝他稍一頷首,轉(zhuǎn)身邁上臺階。 漂亮旖旎的紅色長裙輕輕搖曳,如同一朵隨風搖擺的紅蓮。 紀臻站在下方,眼神覺察地望著她。 …… 走進自己的房間,寧惜玥呼出一口氣。 她徑直向書桌走去,要贈給紀臻的禮物她早已經(jīng)準備好。 打開抽屜,拿出一個雕刻著復(fù)古紋路的精致木盒子。 將木盒上面的鎖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完好無損地放著,她便把蓋子蓋上。 木盒是用小葉紫檀做的。 送給紀臻的謝禮是一件黑翡翠貔貅擺件。 貔貅有嘴無肛,能吞萬物而泄,故有招財進寶的寓意。同時也有趕走邪氣、帶來好運的作用。 紀臻是生意人,送這樣的東西給他再合適不過。 她到自家店里,第一眼就相中了這一件黑翡翠貔貅。 覺得黑色最襯他的形象。 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寧惜玥把小葉紫檀木盒鎖好之后,將其拿起來。 她的手不經(jīng)意碰到桌面上的鼠標。 黑屏忽然亮起,屏幕上呈現(xiàn)數(shù)個框格畫面。 寧惜玥目光一頓,停留在其中一個小方框里。 畫面中,寧彤鬼鬼祟祟地往后門走去。 寧彤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躲在房間里嗎? 只見她打開后門,幾個陌生男人從門外的樹叢里鉆出來。 雖然沒聽到他們在講什么,但是看那幾個男人的樣子,不像是好人。 寧惜玥放下木盒,把監(jiān)控的聲音放大,然后戴上耳機。 七號攝像頭的聲音頓時傳進她的耳里。 “你們怎么那么慢?差點兒耽誤了我的事。” “寧小姐,我們已經(jīng)盡快趕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