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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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晞轉(zhuǎn)身離開,吳清影卻望著元晞的背影,想到病房里面的林芙,長長地嘆了口氣。 而林芙望著天花板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后悔還是憤怒,她哭得很傷心,毫無形象,連手上的傷口似乎都裂開了一些,鮮血滲入紗布。 蘇萌不得不叫來了醫(yī)生,病房內(nèi),又是一團亂。 最終,林芙還是告訴爸媽,放棄報警,也沒有告訴他們,自己遭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她太過于貪婪,妄圖自己不可能得到的東西而得到的懲罰。 她到底還是希望,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形象,仍然是一個乖寶寶,一個好女孩兒。 可惜,江大她是讀不下去了。 林芙父母也是這個意思。 學(xué)校方面經(jīng)過調(diào)查之后,將林芙自殺的原因歸結(jié)于之前網(wǎng)上出現(xiàn)的帖子,也是林芙受到的輿論暴力,相關(guān)的幾個人被調(diào)查出來之后受到了處分。 并且學(xué)??紤]到林芙的身心健康原因,決定同意林芙的轉(zhuǎn)學(xué)申請,并且決定為林芙推薦一所林芙老家蜀中的學(xué)校,雖然不及江大,卻也是很好的重本大學(xué),在那里,她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既然轉(zhuǎn)學(xué)的事情辦理妥當(dāng),林芙的父母也打算為林芙辦理轉(zhuǎn)院,回到蜀中繼續(xù)治療。 只是林芙再也沒有在學(xué)校露過面,她在宿舍的東西,都是她mama過來幫她收拾帶走的。 宿舍中少了一個人,頓時空蕩蕩了不少。 林芙的事情,吳清影和蘇萌并沒有因此而對元晞有意見。 在林芙離開之前,已經(jīng)告訴了他們事情的真相,并且將手機里面元晞的照片全部給刪了,知道來龍去脈之后,吳清影和蘇萌沒覺得和元晞有什么隔閡,倒是跟林芙站在一起有些別扭。 兩人匆匆回來之后,也沒了過段時間去蜀中看林芙的想法。 林芙就這樣離開,當(dāng)初那個有點小心機的漂亮女孩兒,在剛?cè)雽W(xué)時候說的一句“你們好我是林芙”,再也回不來了。 夏去秋來,枯枝盡染,秋冷主殺,萬物息聲。 天氣帶了幾分涼意,江州夏天的炎熱一去不復(fù)返,天氣舒爽起來,大家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 事實上,距離林芙離開,也沒過去兩天,但對于元晞吳清影蘇萌三人來說,卻似乎過了很久了。 她們宿舍只剩下三個人,卻沒有搬進新的室友,她們也喜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三人也沒有因為林芙產(chǎn)生什么隔閡偏見,倒是因為沒了林芙,關(guān)系更好了。 元晞過著正常的上課下課吃飯睡覺的學(xué)校生活,看似枯燥,她自己卻樂在其中。 某天下課,她突然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 “方晞?是我,祁靜然?!睖貪櫱宓穆曇舾糁娫拏鱽?,卻給了元晞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元晞幾乎是立馬就想起來了祁靜然——她在京城遇見的那個男孩兒。 嘴邊迅速綻放一朵淺淺笑意,她很快便與祁靜然熟稔地攀談起來。 對于兩人來說,不見的似乎只有幾日,中間存在的那十幾年數(shù)千個日日夜夜都不存在似的。 也是因為兩人性格融洽,彼此合得來的緣故。 可是這些聽在另外某人耳中卻很不是滋味。 不怪他手段卑劣,只是屬下太過于忠心,懂得為主子分憂,如此貼心地竊聽了兩人的通話,以音頻文件和文字文件兩種方式遞到了他的面前。 至于前兩天他喝了點酒之后說的那句話……嗯,酒精醉人,說了什么來著? 只是,這對話和字面文件都是越看越聽,就越生氣。 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了?還扯出來說什么?不就是小時候見過幾面嗎?他小時候也有不少紅顏知己青梅竹馬,他可沒有拿出來顯擺,這兩人真是,呵,俗套! 當(dāng)然,席景鶴顯然是回憶不起自己的童年時期,大概是內(nèi)心太過于陰暗,總是喜歡將宴會上遇見的對自己含羞帶怯的漂亮女孩兒,以各種方式整到她們出糗,比如說摔進游泳池,落在蛋糕里,被狗追著咬,頭發(fā)被蠟燭燒掉大哭……那時候完全是只小惡魔的他,則望著她們的狼狽樣兒,叉腰哈哈大笑。 為此,他的“紅顏知己青梅竹馬”們,都落下了心理疾病,直到現(xiàn)在,見了他都是避之不及,唯恐當(dāng)面撞上,哪兒來的丁點旖旎,純真好時光? 饒是這樣,席景鶴還是將那番對話聽了個七八遍,更是將他們約見的地點記了個清清楚楚。 明天下午要去祁靜然的茶樓見面是吧! 他瞇起眼睛,精光閃過。 祁靜然全然沒有想到,自己與元晞多年后未見的對話竟然被席景鶴給聽了去,他現(xiàn)在滿心歡喜,甚至是忐忑,如同未經(jīng)世事的毛頭小子,一次見面便讓他心緒不寧,萬般期待。 眼前浮現(xiàn)出一幕一幕有關(guān)于她的畫面,塵封在他記憶中的那些往事,如同一幅畫卷徐徐展開—— 他們相識于幼年,第一次見面的那個盛夏,她四歲,他八歲。 她背著手學(xué)自家外公老氣沉沉,他心思活躍最是調(diào)皮。 他逗她,捉弄她,看她無論何等境況下,都只是皺著眉頭,如同看孩童稚子般看他。 他不服,總想要跟她爭個高低。 彈琴輸給她,字畫輸給她,什么都輸給她。 她撇著嘴說他笨,卻抑制不住臉上驕傲得意的小表情,目光灼灼一如星月。 他便卯足了勁一心要練習(xí)一首最難的琴曲,浮躁好動的他因此一門心思撲在了古琴上,整日研究,性子不知不覺被打磨了不少。 他的目的,只是想要得到她的一句夸贊。 僅僅是這樣,他就如同得到了全世界。 可惜,他還未學(xué)成,她就已經(jīng)離開,從此杳無音訊,再難相見。 兩人相識不過幾個月,卻在他的世界人生中占據(jù)了相當(dāng)重量的一部分,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言一語,她的一舉一動,都刻畫在他的心中,從年少的一個簡單虛影,變成了他心底的執(zhí)念,一直執(zhí)拗到現(xiàn)在。 他不是沒有去找過她。 他本是無意中從爺爺那里聽來,她與她的外公要回去江州,在她走之后,江州這個地方便成為了他心底的執(zhí)念,不斷地盤旋回蕩。 從八歲到十歲,他用了兩年的時間做了周全的計劃,存錢,記地圖,到什么地方坐什么車,一切都計劃了,什么都準備好了。 兩年前的他簡直無法想象,原來浮躁好動的他,也會有沉下心的一天,僅僅是為了去找她,便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如此周密完整,難以想象是出自十歲孩童之手。 只可惜,他的計劃剛剛開始,便被掐死在了搖籃中。 她的外公曾為他批命,說他十八歲之前出京城必有大難。 家中人深信不疑,連出門旅游都未曾帶他出過京城。 他不信,悄悄從京城離開,準備前往江州。 結(jié)果,剛剛出了京城的地界,他便被一伙人綁架,那段恐懼的日子,他更是想念她。 若是有她在,便什么都不怕了吧。 爺爺動了大怒,費盡力氣將他尋回,此時他已奄奄一息,險些喪命。 家中人再也不敢怠慢她外公的批語,直到他十八歲,都將他盯得緊,不許他邁出京城一步,而他想要去找她的計劃,也就此胎死腹中。 多余的精力,唯有用來學(xué)習(xí)。 又是十余年的時光。 他習(xí)琴,舞文弄墨,一幅字得了書法大家的贊嘆,十八歲獲得京城大學(xué)博士雙學(xué)位,年少那個浮躁的他一去不復(fù)返,時光將他打磨成了光華絕世的玉石,在這個年紀綻放出了最耀眼的光彩,也成了京城多少家孩子揮之不去的壓在頭頂上的噩夢,俗稱別人家的孩子。 十八歲以后,家里人到底拗不過他,不得已看著他來到江州,開了一家茶館,浮生悠閑地度日,卻是在人海茫茫中,狀似無意地尋找那一抹身影。 心頭執(zhí)念,就此難全。 他卻沒覺得有多高興,心中記著的,唯有與她的一句年少稚語約定。 撫一曲為她。 這一天終于到來,他們的約定就要實現(xiàn),他已經(jīng)等待太久太久,心里卻不自覺悵然若失。 為了與她見面,他早早便來到自己的茶樓。 此時,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心中忐忑,只能撥弄琴弦,撫平心境。 年少約定的琴曲他已經(jīng)練習(xí)了千遍萬遍,不假思索便能夠撥彈而出,熟稔流暢,已得其中真意,想必她定然是喜歡的。 “琴曲三絕,你已然得了全意,當(dāng)年的這首琴曲,你倒是沒忘?!鼻逶姐鲢龅穆曇繇懫?,如玉石擊罄,琳瑯動聽。 祁靜然一怔,驀地回首,赫然見她一身白裙,徐徐步來,信步間如行云流水,小小年紀,卻自有一番風(fēng)骨。 原來,不知不覺,他已撫完一曲,時間也剛好距離他們約見的時間,早了十分鐘。 她也早到了。 想到這一點,祁靜然的眼角就不自覺帶上些許笑意,波光沉沉,宛若秋波。 “晞晞,好久不見。”他開口,叫的還是幼年時的稱呼。 元晞也不自覺浮上淺淺笑意:“嗯,好久不見,然然?!?/br> 幼年時喚來還不覺有他,可如今他已是長身玉立翩翩君子,這般幼稚的稱呼,倒是……令人發(fā)笑! 兩人相視一笑,淡淡默契在兩人之間浮動。 元晞在祁靜然對方翩然落座。 祁靜然道:“原來你還記得這首琴曲?!?/br> “當(dāng)然,當(dāng)年我們不是約定過,你要彈給我聽嗎?可惜那時候外公匆匆決定返回江州,倒是錯過了?!痹獣?wù)Z氣中無不帶著惋惜。 祁靜然笑道:“若是當(dāng)年的我來彈,大概得不到你的一句稱贊,反而又會被你說成是笨,不開竅了吧?!?/br> 元晞倒是沒有因為祁靜然提起的年少囧事而窘迫,反而一派坦然。 “想來,我那時候?qū)δ愕脑u語,應(yīng)該是沒有錯的。”她抬了抬下巴,眉眼帶笑。 祁靜然心頭一暖,十幾年的等待時光,似乎都不存在了,好似他們昨天才約定,今天便又坐在一起了。 只是這一幕,于兩人來說都是難得,對另外一人來說,卻是刺眼了。 他看著pad上忠心耿耿的屬下傳來的一幅幅畫面,都是她與他的。 兩人坐在靜謐幽美的茶室中,格子木窗陽光浮動、燦爛明媚,室內(nèi)一片光明生輝,披散在兩人身上,如同披上一層薄薄金紗,金童玉女對視淺笑,默契十足,時光靜美,一切都美好到不可思議。 可他卻覺得心頭酸酸的。 她可是從未在自己面前如此表情生動過!永遠都是冷硬淡漠的,滔天巨浪也掀不起她心底的波瀾,如此傲然于世,卻教他心頭難忘。 她還穿了裙子!多漂亮的白裙!自打自己見過她第一面以來,可是從未見她穿著這般纖弱柔美的白色長裙,令她看起來有如清風(fēng)扶月,姿態(tài)萬般美好。 席景鶴看似沉靜地坐在柔軟沙發(fā)之上,心頭卻好似有一條毒蛇在不斷地噴灑毒液。 哦,也許可以稱為是酸液。 他甚至開始惱恨自己那幾個忠心的下屬——以為自己是攝影師?光線畫面取得這么好是等著去參加攝影大賽是吧?拍那么好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