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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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現(xiàn)在的境界,目光一掃,就知道冷霜天的身份了。 “你居然把自己煉成了傀儡,這般大毅力……也是為了追求長生嗎?” 冷霜天并不意外她看出來了。 成就國師之境,元曦現(xiàn)在是當(dāng)之無愧的當(dāng)世第一高手,他的秘密自然無所遁形。 他閉了閉眼睛,卻是娓娓說起了自己的故事:“我以前不叫冷霜天的,名字我忘了,但是我記得我姓什么。月?!?/br> 月清綺渾身一震。 元曦靜靜聆聽。 “我還有一個同胞哥哥,他比我早出生五分鐘,所以他成了白玉京繼承人,白玉京宮主,月蕭。而我則能在他的庇佑下,安靜快樂地過完我的一生??墒牵l能想到,月蕭這個名字,代表的是死亡!是折磨!” “我親眼看到他被那個魔鬼折磨、死去,而他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殺了這個魔鬼,不能讓我月家的后代,繼續(xù)沉溺在這痛苦之中?!?/br> “他死了,這個愿望,被我繼承了?!?/br> “本來我也死了,卻又復(fù)活了,我將自己的身體煉成傀儡,不死不滅,卻日日承受無盡的煎熬。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就是那份仇恨,和我哥哥生前最后的遺愿?!?/br> “現(xiàn)在,他終于死了。” 冷霜天仰起臉,長長吐出一口氣,竟然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 萬年冰山的融化,自然是春暖花開。 卻燦爛地,刺痛了月清綺的眼睛。 冷霜天講得是輕描淡寫,可將自己的身體活生生煉成傀儡這種痛苦,有誰能夠忍受? 而他,為了進(jìn)入白玉京,做了這么多布置,用了捶骨斷筋的方法,把自己的樣貌壓到了七八歲稚齡。 之后,救下與自己有相同遭遇的月林。 隨后,自己也以普通人的身份,進(jìn)入白玉京。 他已經(jīng)等待了數(shù)百年,早已經(jīng)波瀾不驚,可以自若地應(yīng)對一切,布下連環(huán)殺機、環(huán)環(huán)相扣,只為將刀斬向那魔鬼月蕭。 現(xiàn)在,他終于死了。 “終于死了……”冷霜天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淚劃過。 傀儡,本不應(yīng)該有淚的。 忽然之間,冷霜天的身體僵硬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月清綺,注意到這一點,頓時心里一驚:“師兄?” 冷霜天沒有回應(yīng)。 “他死了?!痹貒@了口氣,已經(jīng)不想再說這白玉京之中,表面上遠(yuǎn)大高尚的追求,暗下卻是何等的陰暗惡毒,又有多少人成了犧牲品。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林謝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走了出來,扶著冷霜天僵硬的身子,放倒在地,看到他嘴角的淡淡笑容,眼睛濕潤了。 “公子從來都不想要什么長生,他只想過最簡單平凡的生活,可惜,造化弄人?!?/br> 對于林謝來說,公子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他感激且尊重。 公子逝去,他雖然傷心,但內(nèi)心更多的卻是平和。 因為他也清楚,對于公子來說,沒有什么,比這樣平靜死去,是更好的歸宿了。 那才是真正的解脫。 三天后。 新任宮主冷霜天逝去的消息,攪亂了整個白玉京。 而新任宮主,是月清綺,她在已經(jīng)表露身份的林謝輔佐下,坐上了這個位置。 無盡的質(zhì)疑向她席卷,無數(shù)人懷疑宮主的死她就是兇手。 最后還是林謝拿出的一卷冷霜天手書,破除了這些質(zhì)疑和謠言。 月清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白玉京宮主之位一路走過,逐步成熟,心性更是大變,早已經(jīng)不再是任性自我的她。 她當(dāng)了一輩子的白玉京宮主,終身未嫁,與道為伴。 而她對白玉京眾弟子,只有一句嚴(yán)格要求—— “白玉京之人,清心修道,再敢言長生者,逐之!” 那些骯臟與黑暗消弭,迎來的,必然是嶄新的未來。 …… 一個月后 。 元曦終于邁入望氣術(shù)第三境界,心性卻有了一大轉(zhuǎn)變。 比如,再沒有沉重負(fù)擔(dān)壓在她的心上,她心自暢快,無拘無束。 其結(jié)果,就是她身為元門門主,所有的事務(wù)都丟給了元石,自己則跟家人在一起,過著簡單卻快樂的生活。 她甚至丟下了同盟會盟主的身份。 事實上,步入國師之境,已然到了另外一個境界,這些俗世之物,本就不再是她的拘束,她也不應(yīng)該插手。 且,就算元曦自己,也從不認(rèn)為,掌控了很大的力量,就必須要做出相應(yīng)的功績。 雖然她仍然默默守護(hù)著她一手創(chuàng)立起來的元門,但她還要更多的東西需要去珍惜,她那些曾經(jīng)丟失的時光,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的父母,她的親人朋友們。 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 對于元曦來說,真正的返璞歸真,莫過于是。 可是苦了元石,原本以為二十年后才會輪到自己的重?fù)?dān),就這樣壓在頭上,整天埋首在門中事務(wù)之中不可自拔,咬牙切齒地想要讓兩個師弟分擔(dān)一些,可兩個都是不成器的家伙。 一個整天就只知道鉆研機關(guān)術(shù),眼睛高度近視快要成技術(shù)宅了,對于門中事務(wù)除了添亂就沒有任何作用。 一個修煉成冰坨子,可以半個月都不說一句話,最后被師父擔(dān)心憋成自閉癥,帶下山去了。 唯獨他這個大弟子,受苦又受難,還沒有人能夠給他分擔(dān)! 元石仰天咆哮—— 他也想收弟子! 可今天十七的元石,距離收徒之路,還漫漫無期。 無良師父元曦,自己倒是過得很自在。對于她來說,修煉不用刻意,她一舉一動,都是在修煉,不拘泥于形式,當(dāng)真大自在了。 她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到了家庭中,比如阿鶴,比如元寶。 眼看著已經(jīng)到了入學(xué)的月份,元曦之前就說過要把元寶送到幼兒園去,方爸方媽雖然有些反對,卻也拗不過元曦的堅持。 席景鶴就更沒有話語權(quán)了,元曦直接拍板決定! “我不想去幼兒園!”席思?xì)夤墓牡恼f,白嫩的臉蛋兒都成小包子了。 “為什么?”元曦詫異,小孩子不應(yīng)該都是高興去幼兒園,因為有很多小朋友可以陪著自己玩嗎?怎么到了席思身上就變了? 誰知,席思抱著手臂,口吻老成:“哎,現(xiàn)在這些孩子,都太幼稚了,我才不想跟他們一起!” “不行哦,元寶,mama已經(jīng)給你選好了一家幼兒園,后天就該去報道了!”元曦淡定地通知了兒子這個事實,沒有一點點防備。 席思完全傻了,下一秒氣得跳腳:“我不去!我不去幼兒園!” 元曦沒有多說,用實際行動證實了她的想法。 到了入學(xué)報名那一天,她親自開車送了席思上學(xué)。 席思扒拉著門死活不肯下來,一位老師早就熟悉這樣的場面,笑盈盈地走過來勸說席思。 一般來說,孩子前幾次對幼兒園比較抗拒,等時間久了,就會習(xí)慣了 。 元曦從另一邊車門下來,輕咳了兩聲。 席思身子一僵。 相比爸爸,他更加畏懼mama。 可如果是上幼兒園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妥協(xié)的! 那年輕老師一回頭,看著元曦,竟然紅了臉。 “啊!您,您是這位小朋友的mama嗎?” 那年輕老師還是一個女生,可在元曦面前,卻格外不好意思,動作也拘謹(jǐn)?shù)煤?,時不時用余光瞅瞅元曦,又不好意思地縮了回去。 此時,席思已經(jīng)被元曦從車門上扯下來,抱在懷中了。 他面對著那年輕老師,眨巴眨巴眼睛:“老師,你也覺得我mama很漂亮是不是?” 年輕老師的臉更紅了。 元曦好笑地拍拍他的屁股:“好了,mama之前怎么跟你說的?” “知道……”席思很快垂頭喪氣起來。 元曦將席思遞給那老師,柔聲道:“麻煩您了老師,我家元寶比較調(diào)皮,有什么時候給我打電話吧?!?/br> “嗯嗯!”年輕老師連連點頭。 元曦回到車內(nèi),看到席思窩在年輕老師懷中,眼淚汪汪朝著自己揮手。 “mama!記得要來接我!”他癟著嘴,哇哇大哭,活脫脫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元曦心里軟得一塌糊涂,都猶豫著要不要下車帶他離開了。 可最后還是硬著心腸,發(fā)動車子離開。 事實證明,席思小朋友絕對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主兒。 讀幼兒園第一天,他就以拳頭加棒棒糖,征服了幼兒園的男生們;以自己的漂亮臉蛋,征服了幼兒園的女生們;還用乖巧的笑臉話語,征服了幼兒園的老師們! 徹底貫徹了蘿卜加大棒政策,成了幼兒園當(dāng)之無愧混世魔王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