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魏西溏傻眼。 周圍的人太監(jiān)宮女也傻眼了,因為陛下在,也沒人敢上前去哄,都干站著。 魏西溏一見,趕緊從椅子上下來,“怎么了怎么了?斷了?沒事,朕賞你一個真的劍,是真的劍,你這是假的,當然會斷的。” 黑面兒“咻”一下收聲,臉上的大淚包十分明顯,她問:“真的……真的劍嗎?” 魏西溏點頭:“對,是真的劍?!?/br> “那面兒不哭了?!焙诿鎯簩嵳\的說:“娘說了,宮里頭皇帝陛下最大,如果是皇帝陛下賞的東西,不能賣也不能扔,要當寶貝?!?/br> 魏西溏擦汗:“對,寶貝?!?/br> 魏西溏讓人她平時不用的一把劍取來,然后遞給黑面兒:“呶,你的了。之前不是說自己是大孩子了?哪有東西壞了就哭的?” 黑面兒睜著淚凄凄的眼睛看她,牢牢的抱著到手的劍,不說話。 “剛剛那套劍法耍的不錯,說明魏護衛(wèi)教你教的好。跟他好好學,以后不定就是個女將軍。”魏西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皇帝陛下,什么是女將軍?”黑面兒問,要確認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樣的。 “就是大將軍,”魏西溏解釋:“就是戰(zhàn)場那些能帶兵打仗的大將軍?!?/br> 黑面兒的小眼睛頓時一亮,好似也大了不少,嚷嚷道:“面兒要當大將軍!” 魏西溏點頭:“對,當大將軍,不過,大將軍也是能文能武的,聽說你念書老睡覺呀,這可當不了大將軍,大將軍不但要武練得好,還一定要認得字才行,要有學識,要不然也當不了大將軍?!?/br> “面兒認真學,讓先生多多教面兒?!焙诿鎯和α送ρ鼦U,說:“面兒要當大將軍!” 魏西溏點頭:“那去吧。記得回去好好念書認字,不能叫太后奶奶的請先生的銀子白花,知道嗎?” 黑面兒使勁點頭:“是!面兒記得了!” 于是,黑面兒興高采烈的抱著一把寶劍回去了。 半道看到無鳴,她跑過去給無鳴磕了頭,然后跟他顯擺:“師傅師傅,皇帝陛下賜了面兒一把寶劍!” 無鳴一臉羨慕妒忌恨的瞅了一眼,然后伸手拿了過來,抽出寶劍看了一眼,還給她,“不錯,挺好的一把劍,既然是陛下賞給你,記得要好好用起來?!?/br> 黑面兒抱著寶劍,喜滋滋的要走,突然又回頭跟無鳴說:“師傅,皇帝陛下說面兒以后要當大將軍?!?/br> 無鳴一腳把她踢飛:“就你那三個五一個二,還大將軍?” 黑面兒“哇嘰”一聲摔在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不哭不鬧,抱著寶劍興高采烈的走了:“師傅,面兒要回去念書了。” 半道又碰到正打算去找魏西溏的付錚。 付錚老遠就看到黑面兒抱著一個快跟她一樣長的寶劍,笑的合不攏嘴,走路的時候孩子一顛一顛的,一看就知道心情好的不得了。 “面兒?干嘛了這是?”付錚好奇的問,這什么表情,高興成這樣? 黑面兒使勁跑到他面前,壓抑不住的笑的露出小白牙:“王爺,看!這是寶劍,是真的寶劍,是皇帝陛下賜給面兒的!” 難怪高興成這樣,原來是陛下給她賜了把寶劍。 他拿過來看了眼,這把劍陛下用的少,難怪舍得給她,“不錯,一把好劍,可要好好拿著,不能辜負陛下一番心意?!?/br> 黑面兒點頭,趕緊把寶劍搶回來抱在懷里,“皇帝陛下說了,面兒以后是要當大將軍的,面兒要好好念書認字?!?/br> 付錚點頭:“面兒有志氣,好樣的。去吧,去念書去吧!” 黑面兒又興高采烈的跑去,同樣在皇太后面前也顯擺了一下,還跑去跟小公主和小皇子分別說了一下,結果兩個小東西不管是醒了還是睡了,都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不過,自打這次以后,黑面兒念書的時候,雖然還會睡著,不過跟之前比,用心多了。 負責教習的先生對此表示很欣慰。 付錚還去問了魏西溏,怎會好好的給面兒賞了把劍:“她還小,若是叫她玩著的時候傷了自己,皇太后怕是會擔心。”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道:“朕見過面兒耍劍,頗為熟練。該不會有事。再一個,當時她哭的那么厲害,朕瞧著也沒別的辦法哄,給她一個她定會高興,結果當時就不哭了,朕若是不給她,豈不是又要哭起來?” 小孩子沒法子,面兒不過只有六歲而已。 跟其他的小孩子,面兒實在算是個懂事的小孩。 魏西溏看了付錚一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一把寶劍,不打緊?!?/br> 付錚點頭,站在她后頭,兩只手替她捏肩,“若是平時覺得有些累,就叫人過來捏捏,若是覺得他們捏的不好,叫臣過來也行,一直坐在后頸這里自然會有些不舒服的……” 他是坐過的,自然知道是哪些地方不舒服。 魏西溏臉上帶著笑,然后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xù)低頭看奏折,手上的筆一邊動著,嘴里一邊道:“北貢那邊還沒消息傳過來,該是那幾人還沒到,這路途實在有些遠。若是只是邊境小事,只怕北貢的反應該是和我們一樣的?!?/br> 付錚笑了下,道:“北貢不是西溟南翼,若是對方有心,朕打起來對雙方都無好處?!?/br> 魏西溏有些不服氣:“難不成你還以為朕會敗給北貢?” 她素來都是好勝不服輸?shù)模跺P自然一直都知道,見她一臉的躍躍欲試,不由笑道:“陛下可真打算跟人家打?” 魏西溏瞅他一眼,道:“若是查出北貢挑事,朕自然不會忍下這口氣。朕正愁找不到收拾他們的借口了,哪怕打個三年五載,朕都叫他們跪地臣服?!?/br> 付錚笑,繼續(xù)揉捏著她的肩膀和脖頸,道:“是是,臣知陛下忍不得氣。” 這好戰(zhàn)求勝的性子,怕是一時半會也改不了,趁著她如今兵強馬壯,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兵想要試煉試煉,他就不多說,免得一會又跟他急。 “對了陛下,之前西洲一事怎么說?”他還政之時,還有些事物未處理完,這會便順帶一問,免得她事務繁多,給忘了。 魏西溏應道:“倒是無事,不過,西洲太守回稟,朕瞧著有隱瞞之嫌,只是朕還沒時間找他麻煩,若不然他現(xiàn)在定然做不準那個位置了?!闭f到這里,她突然道:“哎,朕倒是忘了。朝里那些老東西不是一直叫著要相卿回朝?朕這就是讓相卿回朝,加官封爵,然后再讓他去西洲待上一陣。若是他敢抗旨不去,朕就順便治他的罪。” 說完,魏西溏自己覺得這樣十分妥當,當即就擬旨,讓相卿回朝受賞。 畢竟在益州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在那里著實做了不少事,最起碼,從益州方面?zhèn)鱽淼南⒖?,相卿在那里頗得人心,口碑很高。 魏西溏對相卿的態(tài)度,十分復雜,她一方面覺得這人不可重用,一方面又覺得這人確實有些本事。若是不用放任他去別國,對她也是威脅,若是殺他吧,相卿所做之事實在都是利于天禹,除了上次她孕期那事叫她憤怒,卻也是為了替她醫(yī)治,其他條件和理由并不允許,何況她又答應了自己父皇,這事是萬萬做不得的。 做不得的事她便不做,就算是對得起當年自己父皇對自己的一番用心。 不過,她讓相卿顛簸在外為國分憂卻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相卿有怨言也回不得。 越想越的這法子好,“就這么定了。” 付錚瞅了她一眼,見她滿臉的高興,有種惡作劇得逞似得得意,眼睛朝上翻了下,繼續(xù)替她揉肩捶背:“陛下覺得好,那自然好。想必左相大人也會樂意替陛下跑著一趟的?!?/br> 魏西溏冷哼,跑一趟?哼哼,叫他天天在外,一趟都不叫回來,看他能如何。 睡覺她是天下最大的人呢?旁人也沒法子。 再者,她這一舉動讓不明真相的人覺得,陛下總算開恩讓人回來了,日后肯定就會正常啦,哪里知道相卿不過回來溜達一圈,待兩天就會被女帝又送出去了。 ☆、第163章 拖延時間的法子 一年前被攆出金州的左相大人總算回來了,左相黨們歡欣鼓舞,就等著今晚上左相大人回府以后,好好來次接風宴。 這會,千辛萬苦趕回來的左相大人正在宮里見駕:“臣相卿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魏西溏坐在高高的高位上,目光淡然的看著殿下跪著的人:“平生。” “謝陛下?!毕嗲鋸牡厣掀饋恚缓笏ь^,看向坐在高殿上的女子,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一胎雙生,乃大吉之兆。” 龍案后的女子并無大的變回,不過產后的身體還略有些豐盈,不過面色極佳,如玉般光滑潔白的肌膚,卻是染了淡淡的紅,竟比產前更加動人。金紅相間的帝王華服愈發(fā)讓她顯得富貴端莊。 魏西溏隨意的點點頭,道:“托左相吉言,希望如此。左相在外一年,不知有何心得體會?” 相卿的目光肆意追隨,應道:“臣謹記陛下圣言,日夜反思曾經(jīng)言行,臣深知罪該萬死,得陛下開恩,臣感激不盡?!?/br> 魏西溏就知道這人虛話能說一堆,且都是說的冠冕堂皇,當初他膽大言行,早已將她氣的口不能言,如今說這些廢話,她才不信,這人果真還是送出去的好,放在金州,只會叫她氣短胸悶。 再一個,相卿一直說自己來自招搖山,那什么招搖山,凡人又找不著位置,就聽他神神叨叨說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誰知道他會不會再弄些奇奇怪怪神神鬼鬼之物叫她糟心? 魏西溏看著他道:“朕知左相一年在外辛苦,不過,左相也確實未叫朕失望,不過一年時間,益州上下對左相大人贊不絕口,可見左相卻又賢能,這是天禹之福,也是朕之所幸之處。朕原本召你回宮,實在見你辛苦,想叫你回來歇歇。” 相卿盯著她,并不言語。 魏西溏對他一笑,隨即又道:“不過,天禹如今正值養(yǎng)兵養(yǎng)民之際,國事刻不容緩,是以,朕得知西洲之亂,首要想到之人,便是相卿?!?/br> 說著,她站起來,從龍案上走下來,在他面前站定。 原本她是想著以示對他親近,用以拉攏人心,拍拍他的肩頭,哪只下來以后才發(fā)現(xiàn),相卿這會是站著的,反倒比她高了大半個頭,叫她要是伸手拍他肩頭,反倒顯得不倫不類。 魏西溏略有些不適,誰人膽敢直視龍顏錯不轉睛? 偏兩人離的這樣近,他還敢這樣直接看過來。 魏西溏的臉色冷了冷,有些不高興,又開始厭惡相卿這等所謂的世外高人不懂朝堂風云,不知圣顏不可直觀的道理。 “相卿!” “臣在!” “你給朕跪下!” 相卿便在她面前跪了下來,“臣聽旨?!?/br> 魏西溏拉著臉,怒道:“若再讓人朕看到你這樣瞧著朕,朕便挖了你的眼珠,叫人煉藥!” 相卿“唔”了一聲,然后他道:“陛下若是要煉藥,只管吩咐臣便是,這天下,陛下定然找不到第二個臣這樣精于煉藥之人。” “你——”魏西溏被氣的語塞,她跟他說不準這樣直視,他竟然扯到了煉藥,什么鬼? “陛下可是又要治臣的罪?”相卿問,然后他乖乖磕頭,應道:“臣知罪,陛下饒命?!?/br> 話是這樣說,餓他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分明沒有懼怕的意思。 魏西溏最恨的就是他這種超然一切的表情,就好像是戲弄她,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在眼里一般。 魏西溏深吸一口氣,站起來重新走到高座上,冷道:“你知罪,你知了幾次罪?知罪你也不改!朕要你回來就是叫你回來氣朕的?” 相卿只得道:“臣不敢。” “你不敢?朕就瞧著了,你不過就是仗著朕當初答應過你之事,肆意妄為,你還真當朕不敢殺你是也不是?”魏西溏指著他道:“相卿,你給朕記著,若是你再敢有這等目中無人生死不懼之色,朕便真要了你的命!” 相卿低頭,“臣遵旨?!?/br> 魏西溏怒道:“朕還沒下旨呢!” 相卿又“唔”了一聲,才道:“西洲之亂陛下不是命臣前往?” 魏西溏又語塞,被氣的喘粗氣,“你可真是會搶朕的詞??!好,既然相卿主動請纓,那朕便下旨,命你即刻啟程,前往西洲,平定西洲之亂?!?/br> 相卿顯然沒想到即刻啟程,愣了一下才喏喏道:“臣遵旨?!?/br> 魏西溏頓時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把他攆走之后,氣呼呼的回后宮,付錚正跟黑面兒在哄墨小殿下呢,看到魏西溏進殿只招呼了一聲:“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