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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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不愿見客。 自打來了金州,從相卿著手整頓第一天開始,就不斷有人請見,這些涉及大人利益之事,找上門來的又能有何好事? 相卿直接入住驛館,本就是明智之舉,若論人情誰都夠不上。 再一個,相卿對于人情一說毫無半分知覺,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更加不懂世俗顧及,只一味按照的想法行事,不過數(shù)月,便只整的速來強硬的金州勢力雞飛狗跳,原本組成的大小同盟也隨之這位世外仙尊的到來逐漸土崩瓦解。 相卿手段陰毒,殺人見血還讓人無話可說,明知是他的手段,卻捉不到明確的把柄,再一個他又是奉旨行事,就算有人質(zhì)問,他也以面圣推諉,他身邊那些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孿生小童個個生懷絕技,看似瘦瘦弱弱矮矮小小,卻個個力大無窮,護主的時候也是拼盡全力。 以致如今他們因為被威脅自身利益而派出的一波波殺手,總算無功而返,損兵折將也是常有的事。 左相自金州來,除了跟隨的其他官員和一些孿生小童外,所帶護衛(wèi)之人并不多,可即便這樣,他也不懼威脅恐嚇,每日依舊我行我素,分明就是用言行告知周圍,若他不死,西洲之亂必會嚴(yán)查到底。 對于西洲大小官員的百般阻擾,左相大人仙人并未放在眼里,該如何行事照樣如何行事。 “西洲這些蠢貨,還道本尊過來是為了他們那點錢銀?”相卿拿刷子掃了下琴身上的碎沫,伸出手指輕輕一抹,并不覺得光滑,便重新拿起刻刀,繼續(xù)雕刻起來。 邊上跪著的小童正細(xì)心的清理地上的碎沫,仙尊最煩這些細(xì)碎的東西到處都是,若是不及時收集起來扔出去,仙尊便會發(fā)怒。 “仙尊,可要歇下?”小童問。 “不必,”相卿的扣著琴面上,拿著刻刀的手依舊一下一下小心的雕刻,而后問道:“琴弦可有備下?” “回仙尊,備下了,隨時可用?!毙⊥鹕?,“這就替仙尊取來?!?/br> 不多時,小童取了一個細(xì)長長盒子回來:“仙尊,這次的琴弦備的是精品,韌性極強,想必做出的琴音也十分悅耳?!?/br> “哦?”相卿隨口應(yīng)道:“怎會有這樣的精品?” 小童輕描淡寫道:“此女是個半舞半武之人,是以韌性較好,仙尊一定滿意?!?/br> 相卿又應(yīng)道:“那便好。”頓了下,看了小童一眼,又問:“招搖山可有事來報?” 小童猶豫了一下,放下盒子,站起跪到相卿面前,道:“仙尊,招搖山前兩日穿了信來,說仙尊離山多時不歸,巫陰巫剎有不耐之意,山中的子民紛紛要出山尋仙尊,少尊如今也不在山中,若是仙尊再不會山瞧上一眼壓一下他們的氣焰,只怕他們會起他意?!?/br> 相卿垂眸,略一思索,突然問道:“招搖山此番光景,與這世間為皇權(quán)爭斗的世人并無區(qū)別,你說,若是本尊就是不回,巫陰可是會有奪山之心?” 小童跪匍在地,全身發(fā)抖不敢胡亂開口。 相卿淡笑:“本尊問你的話,你說便是?!?/br> “回仙尊,小人不知?!?/br> 相卿抬眸,突然提高聲音道:“本尊當(dāng)年做過的事,只怕他們的還沒膽做第二次。若是誰人真做得出來,那便把那山給了他們便是,又不是什么打緊的事。再者,不過是幾個烏合之眾,不足掛齒?!彼砸幌?,又道:“既然巫陰在招搖山?jīng)]甚事做,那便把他叫出來,等他見到了這世間繁華,便不會在意什么招搖山了。巫隱不就是突然出山,見什么都新奇,如今都沒人管得住他了?!?/br> 小童小心的抬頭,見他依舊是低頭雕刻琴面,便道:“是,仙尊,那小人仙尊,那小人仙尊邊傳信至招搖山,讓巫陰過來。” 相卿沒應(yīng)聲,只是一會過后,他再次出聲:“蛇女可回了招搖山?” “回仙尊,招搖山尚無蛇女行蹤,想必是在哪里貪玩,暫時不想回去了吧?!?/br> “貪玩?”相卿笑了一下:“只怕是被這世上的俗人惡人騙到哪里了。還是傳話叫人去找找,免得蛇島上的蛇暴亂禍起,找到了還是送回去,這都幾年不回招搖山,等不得了?!?/br> “是仙尊,這就傳話下去?!?/br> 相卿突然覺得,自打來到這俗世之中,各式各樣的事都叫人費心,并非是他當(dāng)初以為的那樣,只要哄了陛下高興,一切便安然無恙。 這俗間的事,倒是能讓人心浮氣躁起來。 手里雕琢琴面的手緩了下來,他伸手放下手里的刀具,站起來的同時嘴里也出聲吩咐了一句:“退下?!?/br> “是,仙尊!”小童趕緊低頭退了出去,還伸手把門關(guān)了起來。 相卿緩緩從琴面前離開,朝著居所緩緩走去,手觸摸到一個開關(guān)按鈕,他伸手一按,原本穩(wěn)固的床鋪下方,便“咔嚓”一聲冒出個把手。 他伸手,用力一拉,便拉出一個巨大的密封玉棺。 他站在棺前,伸手摸到了那玉棺上,繞著玉棺緩緩走了一周,自言自語道:“陛下且稍安勿躁,再等些時候便好?!?/br> 玉棺的色澤和他每次乘坐的那頂手抬轎的墨玉底座十分相似,他目視玉棺,半響味道,而后他伸手,把玉棺重新推回原來的位置。 這離經(jīng)叛道的事他做了不止一件兩件,再多上一件,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他瞇了瞇眼,若是她不愿意,又當(dāng)如何? 金州皇宮內(nèi),魏西溏無端的覺得一陣涼意從背后襲來,她擰著眉頭,問:“什么時節(jié)了?” 柯大海急忙應(yīng)道:“陛下,入秋了?!?/br> 魏西溏點點頭:“難怪這天,又涼了幾分。” 柯大海趕緊吩咐宮人去取披風(fēng),“陛下,老奴這就替您取了那披風(fēng)去?!?/br> 魏西溏抬手?jǐn)[了下,“這倒不必,只不過剛剛突然覺得有些發(fā)冷罷了?!?/br>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微微有些發(fā)涼,其實她自己的身體她最為清楚,沒到這個世界的前后,她都會無端的覺得身體發(fā)冷。 而這個時節(jié),正是當(dāng)年大豫宮變的時候。 這具身體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提醒她曾經(jīng)的過往,曾經(jīng)她遇到一個真心實意全心全意對待的男人,最終卻被這個男人背叛,遭受萬箭穿心之苦。 出神的看著微微發(fā)白的手,然后她又道:“還是把披風(fēng)取來吧,朕確實覺得有些冷。” 柯大海急忙應(yīng)了:“老奴這就去取。” 她覺得身上有隱隱約約的疼,可她又捉不到那疼在什么位置,可這種感覺如影隨形,明明沒有傷口,無論按身體何處都不覺得痛,就如她感受到的疼痛,是種虛幻的假象,卻時時讓她感受得到。 她這樣疼,東方長青可知道? 每年的這個時候,東方長青可曾為他做過的事有過片刻的懊悔? 畢竟,她那時候是那般全心全意依賴于他,那般將自己的信任全盤托付于他,可他卻在她人生最幸福的時候,給了她當(dāng)頭一棒,讓她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東方長青,午夜夢回之時,你可曾被夢中場景驚嚇而醒? 魏西溏緩緩?fù)铝丝跉?,柯大海小心的將火狐披風(fēng)披到魏西溏的身上,“陛下,秋風(fēng)時節(jié),最易著涼,陛下要注意防護呀?!?/br> “朕知道了,每年都是柯公公提醒朕,今年也不例外呀。”魏西溏笑了下,她不說,誰人知道她曾經(jīng)是誰?現(xiàn)在又是誰? 這世上異事那般多,誰又辨得清? 東方大國富饒,大豫帝王東方長青正在早朝,即便早已過了而立之年,即將步入不惑,可年齡的界限卻絲毫不影響他豐神俊朗的外貌。 東方長青退朝而歸,今日卻未曾急著處理朝政,而是去了被劃為禁地、后宮任何人不得擅入的華紋宮。 當(dāng)年,她被萬箭穿心射死在此地。 東方長青垂眸看著滿是污跡的地面,那是她的血。 她死在他的懷里,腹中還帶著他的孩子,死不瞑目。 幾乎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在這里坐上一天,只是,看著她在這世上僅留的一點東西。 若重來一次,他會如何? 東方長青不知,或者,他什么都不會做,甘愿當(dāng)她背后的男人,又或者,他會再一次發(fā)兵而起。 如今的大豫子嗣繁多,嬪妃成群,卻獨獨后位懸空多年。 世人都說,大豫帝王長情,懸空的后位不過是放不下駕崩多年的女帝。 可,誰知道呢? 付錚的信又來了。 魏西溏懶洋洋的展開小紙條,一個字一個字的認(rèn)真念著:陛下,今年可覺身體發(fā)寒?臣不在陛下身邊,陛下千萬保重龍體。 寥寥數(shù)語,字字皆是透著關(guān)切之意。 魏西溏看著那些字,突然就覺得身體似乎沒那么疼了。 付錚給她寄三十封信,她也不過回上一封,前些天剛回過去,如今她倒是忍不住提了筆,認(rèn)認(rèn)真真寫了回信:朕一切安好,你不必?fù)?dān)心。時已入秋,記得添衣服,別著涼。 難得她會寫些情意綿綿又關(guān)切之意甚濃的話,自己寫完了,又覺得有些放低了身段,想把那紙揉了重寫,自己拿過來看了看卻又舍不得揉,不就是想叫他知道其實她也是關(guān)心他的么?若是寫的看不出來,哪里還是關(guān)心了? 反正,如今都是老夫老妻了,就算叫他得意一下又如何? 這樣想著,便吩咐道:“把這信給王爺傳過去?!?/br> 柯大海捧了紙,魏西溏又叫住他:“不準(zhǔn)偷看!” 柯大海:“……”哆哆嗦嗦道:“老奴不敢!陛下再給老奴是個膽,老奴也不敢偷看陛下給王爺?shù)男?。?/br> 柯大海說完,又偷偷端詳魏西溏的臉色,笑道:“雖說如此,不過,老奴想也知道陛下定是擔(dān)心王爺在外,感同身受提醒王爺注意身體?!?/br> 魏西溏叫柯大海說準(zhǔn)了,有點惱羞成怒,“就你話多,你怎知道朕寫了什么東西?趕緊把信給朕送出去!” 柯大海一把年紀(jì)了,因為陛下的話,被嚇兔子似的踮起腳,“蹭蹭蹭”趕緊跑了。 魏西溏一個人又有些高興,伸手再次展開付錚的信,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一遍,心情十分愉悅。 想到付錚,便又想到了自己拿兩個剛會要人扶著搖搖晃晃走路的小家伙們,便站起來朝后宮走去。 皇太后正抱著小墨兒在逗他玩呢。 小墨兒剛睡醒,哭了好一會,好容易才被皇太后逗的不哭,這會臉上還掛著大淚包呢,就沖著皇太后笑了。 魏西溏進殿門的時候,就聽到小墨兒笑的“咯咯”的奶聲。 “母后?!?/br> 皇太后抬頭看到她進來,笑著招呼:“陛下這個時候怎有空過來?墨兒,來,快來見過母皇。” 小墨兒還不會說話,只是咧著水嫩嫩的小嘴笑,口水“吧嗒”一下掉在面前的衣服上,看到魏西溏嫌棄不已:“墨兒,這流口水的毛病,什么時候才改?” 小墨兒聽不懂,繼續(xù)踢騰著小腿,坐在皇奶奶的腿上,抓到什么扯什么。 魏西溏伸手把他抱過來,問:“曦兒呢?” “睡著呢,”皇太后笑呵呵的說:“他們倆啊,就是輪流著纏著我,這個醒了那個醒,那個醒了這個醒,反正,總要我抱一個。是不是小壞蛋?” 小墨兒手舞足蹈的笑,小手抓著魏西溏的頭發(fā),使勁扯。 魏西溏哭笑不得:“以前是曦兒扯,現(xiàn)在輪到你了?你這小手是不是像挨母皇打?墨兒,再不撒手,真要打你了。” 皇太后趕緊過來:“陛下,你老嚇唬他干什么?人家才這么點大?!?/br> 魏西溏瞅了小東西一眼,“他若乖乖的,朕豈會嚇唬他?還扯?” 小墨兒可聽不懂母皇在說什么,他高興了就扯,反正母皇也不會打他小屁股,打了也不疼。 魏西溏在太后的宮里陪著小東西玩,玩了好一會,就在小墨兒昏昏欲睡的時候,小曦兒又醒了。 皇太后笑著說:“看看,我說什么了?” 魏西溏嘆氣:“母后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