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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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世外仙尊的到來,帶起了一股軒然大波,影響力遠(yuǎn)遠(yuǎn)比當(dāng)年榮承帝還老還童來的更人盡皆知。 作為君臨天下權(quán)勢、青春與女人于一身的東方長青而言,其實(shí)他在看著銅鏡中自己那張俊美非凡的面孔之時,心里卻是茫然無措。 他一生所求盡在手中,他有了所有男人渴望的帝王之位,他有天下人渴望獲得的長生不老藥,他有后宮數(shù)不盡的沒人相伴,可他在達(dá)成這一切之后,卻茫然不知所措。 他想要的都有了,那么接下來呢? 當(dāng)他還是站在女帝身后的王夫之后,他渴望權(quán)勢,渴望成為她遮風(fēng)避雨之人,他達(dá)到了心愿,去也失去了她。 當(dāng)他試著失望,在后宮納入第一位嬪妃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再沒資格擁有她。 當(dāng)他渴求長生,希望有著能讓她另眼相看的青春容顏時,還是她幫他達(dá)成了心意,她把那位世外仙尊送到了他面前,可東方長青知道,他決定強(qiáng)行扣下那位世外仙尊的時候,也再次失去了她。 當(dāng)他擁有一副英俊年輕的面容,健康健碩的體魄時,他卻在一個一個失去他的子嗣。 東方長青驚恐的發(fā)現(xiàn),他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建立在失去的基礎(chǔ)上。 他得到一樣,他便會失去。 可他明明早就知道這一點(diǎn)的,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只是回頭的時候,他依然覺得驚恐不已。 他不能兩全的。 如今他擁有了一切,他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目光空洞的坐在龍椅上,聽著朝臣在下面“嗡嗡嗡”的爭執(zhí)著什么,他聽不到,只是茫然的看著臺階下那幫爭的面紅耳赤的臣子,直到耳邊傳來貼身太監(jiān)的提醒:“陛下!陛下!陛下——退朝了!” 東方長青木然的站起來,轉(zhuǎn)身離開,退朝。 跪在殿下的臣子們面面相覷,陛下近來精神越發(fā)不如以前集中了,怎么回事? 陛下容顏煥發(fā),可精神卻大不如前。 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好些,后來便慢慢淡了。 聽宮里的太監(jiān)說,陛下也好多日沒有寵幸嬪妃。 開始有人懷疑,是不是因?yàn)楸菹路说に幍木壒剩?/br> 再一個讓朝臣懷疑的,是后宮安心接連逝去的小殿下們。 以前宮里也會有公主或者小皇子出了意外,又或者是各宮的娘娘們斗來斗去,總有些無辜的犧牲品,可從來沒有這樣頻繁過,如今這都成了定律,差不多都是三個月左右就要有個孩子遭殃,如今各宮有孩子的妃子們早就下破了膽,把各自的孩子看的特別緊,干什么都要親力親為,就怕孩子有個意外。 東方長青退朝以后,端坐在龍案前,看著面前堆積起來的奏折,卻沒什么翻開的心思,正腦子放開的時候,便聽到有人來稟:“陛下,仙尊回來了!” 東方長青精神為之一震:“仙尊回來了?在哪?” 他站起來,似乎突然找到了讓他打起精神的目標(biāo),抬腳往下走:“朕要去見他!” 扶著他的太監(jiān)一愣,???不是讓仙尊來見陛下,而是陛下親自去見仙尊? 東方長青走了兩個臺階,他還站著,趕緊下去扶著:“陛下可宣仙尊過來覲見……” “不必,朕去就行!”東方長青一口回絕。 如今什么都不能讓他覺得充實(shí),不能讓他覺得還有什么勤政的意義,他需要一個突破口。 東方長青去煉丹房,煉丹房內(nèi)只有守?zé)挼t的小童,看到他便跪下道:“參見陛下。我家仙尊剛剛歸來,仙尊唯恐御前失儀,正在沐浴。望陛下見諒!” 東方長青大度道:“無妨,朕等下仙尊便是。” 小童領(lǐng)了他去正廳等著,他便真的在廳里等了,還細(xì)細(xì)品起小童端上的茶。 后宮一草一木他都知道,都認(rèn)得,引不起他的興致,可這位世外仙尊這里,卻處處不同后宮其他地方,就連煉丹房內(nèi)的煉丹爐,都讓他滿心好奇,原來他服用的金丹,都是在古老又神秘的經(jīng)文和咒語中煉制而成。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東方長青滿心敬畏,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壞了丹藥的成份。 如今沒有開始那般小心,卻依舊不敢在煉丹房多做停留,畢竟最后受益之人還是他,對此東方長青自然小心翼翼。 他安靜的坐在廳里,慢條斯理的品茶,倒是沒有流露半分不耐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側(cè)門便有動靜那位世外仙尊便走了進(jìn)來:“見過陛下?!?/br> 那位素來白袍裹身的世外仙尊,卻是難得的穿了一身墨一般的玄色長袍,那頭極地的長發(fā)依舊隨意的攏在身后,襯的他那本就略顯蒼白的臉愈發(fā)蒼白,凌厲的黑與幾近透明的白,卻也讓他那張世間罕見的俊顏俊美到極致,黑色袍袖間露出半截修長的手指,白的有些耀眼,猶如暗夜余光,點(diǎn)綴著那片光滑貴氣的墨色。 東方長青自認(rèn)如今容顏也是天下難求,卻回回在這位世外仙尊面前落了下乘,他抬手扶了下,“朕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br> “是在下魯莽,任性而為,讓陛下?lián)牧??!毕嗲湟恍Γ溃骸氨菹聦捄甏罅?,是在下之福,此去一趟,算是解了在下一個心愿,如今歸來,便會安心替陛下煉藥?!?/br> 東方長青點(diǎn)頭:“仙尊是難得的奇人異事,朕信仙尊定有緊要之事才會那般匆匆而回,只是不知事關(guān)何人?” 相卿垂眸一笑,伸手結(jié)果小童遞過來的茶杯,道:“陛下可還記得,在下曾說過仰慕天禹女帝的話?天禹境內(nèi),也唯有她才能讓在下匆忙而歸?!?/br> 東方長青的手僵了下,心底里拿出發(fā)了芽的幼苗,突然如草一般瘋長起來,對了,天禹女帝! 他竟是差點(diǎn)忘了天禹女帝??! 他看向相卿,追問:“女帝怎么了?” 相卿一笑,道:“在下測到她有一難,算是解了在下自己的心結(jié),也算是替她做了最后一件事,了結(jié)君臣情誼吧?!?/br> 東方長青笑了下,道:“想不到仙尊還是癡情人?!?/br> 笑意淺淺,卻不足以打動人心。 似乎素來帝王,都會笑的不達(dá)眼底。 東方長青如此,那位也是如此。 相卿應(yīng)道:“不過一時執(zhí)念罷了。”他扭頭,看向東方長青,突然道:“不知陛下可有執(zhí)念之事?” 東方長青驚了下,怔了怔,半響才道:“朕有何執(zhí)念之事?不過是……” 話說了一半,他又頓住,突然想起來,西溏重生,該是眼前這人所為,那么他可是也了解其中內(nèi)情?若是如此,此人心甘情愿留在大豫替他煉藥,可是有何目的? 他盯著相卿,眼中充滿了懷疑,這位本是天禹的左相,可是帶著什么目的來到了燕州皇宮? 相卿低著頭,突然笑了下,道:“陛下?!?/br> 東方長青猛的回神,抬眼看向他。相卿繼續(xù)道:“那位算是在下的一個執(zhí)念,在下若留在天禹,只怕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唯有離開才是上策。若不是陛下當(dāng)年強(qiáng)留,在下自然找不到一個理所當(dāng)然離開的借口?!彼χ?,抬頭看向東方長青,道:“陛下也該知道,若是在下想走,誰都留不住才是,是以陛下當(dāng)時強(qiáng)留,不過是在下一個借機(jī)離開的理由罷了。” 他似乎嘆了口氣,道:“天禹的陛下留不住在下,而在下多番離開又歸來,不過是還陛下一個恩情罷了?!?/br> “恩情?”東方長青不解:“什么恩情?” 相卿扭頭看向他,道:“天禹和大豫兩國交戰(zhàn)起因因在下而起,即便不全是在下的錯,在下卻是交戰(zhàn)的緣由。若在下當(dāng)時強(qiáng)行離開,或許現(xiàn)在便是什么事都沒了。是以,在下如今替陛下煉藥,便是在下的環(huán)恩之舉。否則在下……” 他垂眸,卻半響未再開口。 東方長青問:“否則會怎樣?” “否則在下如今便是深陷泥潭無法自拔?!毕嗲湫α讼?,道:“陛下放心,煉藥本就是在下消磨時間之事,就算是在招搖山,在下做的也不過是同樣之事,如今不過換個地方而已?!?/br> 他站起來,抬腳朝外走去,道:“陛下只要每日準(zhǔn)時服藥,便會青春永駐長生不老,只是,”他突然轉(zhuǎn)身,道:“陛下可要消受得起百年孤獨(dú)之苦,待身邊親人子嗣盡數(shù)老去之時,獨(dú)留陛下空手江山寶座,陛下那時不要怨恨在下便好?!?/br> 說完,他便徑直離開,朝著煉丹房而去。 東方長青身邊的太監(jiān)剛要去追,指他一句放肆,不妨東方長青伸手阻止。 太監(jiān)一臉詫異:“陛下,這位仙尊太過放肆,竟然說這等大逆不道之言,陛下您……” 東方長青搖搖頭,抬腳走了出去,口中自言自語道:“他說的自是對的。朕在想,西溏身邊有此人大可利用到極致,可她卻堅決不求長生,該是她不愿忍受百年孤獨(dú)吧?”他抬頭看天,長長吐出一口氣:“朕心中也有悔意……可朕回不去了!” 一朝青春恢復(fù),如何還能忍受那張滿是皺紋逐漸蒼老的臉? 他離開煉丹房的區(qū)域,轉(zhuǎn)身回了正殿。 裕華殿內(nèi)少了那個老的都走不動的老太監(jiān),愈發(fā)冷清了。 東方長青呆呆的坐著,再也沒說不出當(dāng)年多次出口的話,少了唯一的傾述對象,他便失了話語。 他低著頭,伸手摸在那張熟悉的床上,心中愈發(fā)茫然。 就在待坐了一下午后,殿門外有人來稟:“陛下!” 東方長青抬頭:“什么事?” “陛下,天禹女帝命人送了回執(zhí),愿意就陛下提出在共恭地兩國會面一事做出協(xié)商!” 東方長青猛的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天禹女帝愿意就兩國國君在共恭之地會面一事協(xié)商,陛下,天禹女帝有意面談!” 東方長青頓時激動的整個人都在哆嗦,他覺得自己從內(nèi)而外的覺得激動,覺得活著似乎有了目標(biāo),有了方向。 西溏! 那是西溏! 東方長青清楚的知道,他一次又一次提出的會面一事,終究讓她點(diǎn)頭答應(yīng)。 她可是好奇了?她可是聽到他容顏恢復(fù)當(dāng)年她最為喜歡的時刻,想要見上一面了? 東方長青不愿去想其中原因,他愿意,他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達(dá)成這次會面。 以國君的身份的和她會面。 東方長青知道自己比不過她,從來都是,給他一個天禹,他或許根本做不到拿下天禹的江山。 他本該無顏以對,可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見她。 他從裕華殿沖了出來,立即吩咐道:“問她有什么條件,她提出的任何條件朕都答應(yīng),只要她愿意會面!” 東方長青派出使臣,要求盡快促成會談,時間地點(diǎn),天禹女帝的任何要求都要應(yīng)下。 東方長青想要會面這事魏西溏自然知道,只是她沒想到他會急切成這個樣子,她提出的幾個會談條件,那出使的使者竟然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如今正在催促會面時間。 魏西溏這下倒還有些懷疑東方長青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了,召了幾個心腹臣子商量一下,最終達(dá)成會談的協(xié)商。 至于時機(jī),魏西溏自然是挑了個對明王最有利的時間。 明王剛剛攻下通州,正在整頓兵馬安置百姓,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就連糧草補(bǔ)給也在路上,兩君會談,兩國為了顯示誠意,自然要暫時休戰(zhàn),這個時間就是魏西溏送給明王的額外之喜了。 帝駕打算再次東行,這次是為兩國國君會談而去,皇太后坐鎮(zhèn)金州,顏白留守,還有其他諸多文臣也留在金州,魏西溏身邊帶走的,則都是有實(shí)權(quán)的將領(lǐng)以及大臣。 皇太后在魏西溏臨行前,把面兒叫到宮里,好一陣叮囑,就怕陛下路上有個不妥,面兒的耳朵都快起繭了。 從皇太寢宮出來,面兒挖著耳朵,搖搖擺擺朝外走,抬頭就看到巫隱蹲在房頂上看她,問:“娘子,你走了,草民怎么辦?” 面兒咔吧眼,“跟娘子我一起走唄!咱倆路上當(dāng)好伙伴,多好!” 巫隱直接飛去找無鳴:“你要不要跟女皇帝出門?” 無鳴伸手對著砸了個樹枝過去,巫隱趕緊躲開,指著無鳴指控,“你到底去不去?你這卑鄙小人,偷襲算什么本事?” “你偷襲的還少嗎?”無鳴冷哼一聲,道:“守護(hù)星第一要任,陛下若是無特別指示,無論何時都要緊隨陛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