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jié)
巫陰很想去,不過想到仙尊讓他守爐,便伸手指了指煉丹爐:“不成,仙尊讓我守爐,要不然仙尊肯定要讓人把我制成腌rou?!?/br> 本來就是試探,哪知道這巫小公子果真好騙,這么上道,自然沒指望今日就去,不過他表明態(tài)度了自然就不同目的達成,寧焱很是高興,“不急不急,守爐要緊,否則仙尊動怒,只怕巫小公子也不好交代?!?/br> 現在來看,這仙山來的仙尊果真不同凡人,不但身邊的人這樣般俊美,就連那些煉丹的小童也都個個眉目清秀,看了實在讓人新潮澎湃。 巫陰揉了揉肚子,對小童道:“餓了,拿點吃的過來!” 寧焱趕緊道:“巫小公子餓了?巧的很,孤剛剛來的時候,著人備了下酒菜,巫小公子可盡情一用。” 巫陰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客氣,往下一坐,道:“來吧,要吃!” 吃飯之前,那手突然往懷里一摸,然后抓出各小鏡子,對著自己左照右看,然后滿意的點點頭:“嗯,不錯,比昨天好看了很多?!?/br> 寧焱聞言,哈哈大笑,搓著手道:“巫小公子真正是個妙人,孤甚是喜歡?!?/br> 巫陰才不管他啰嗦那么多,看到吃的,直接就動手。 直到喝飽喝足才滿意。 巫陰在這邊吃東西,寧焱便在邊上看著,哪怕巫陰都沒當他存在,寧焱也是很是歡喜,這樣容顏絕色的男子,哪里去找?這世間只怕尋不到,果真是仙人天上來啊。 這輩子若能幸一回這天下下來的神仙,他也知足了。 寧焱磨蹭了好一會才離開。 他吃飽喝足,想要去睡覺,又怕挨仙尊罵,便問:“丑八怪呢?” 反正在他眼里頭,除了自己最美,其他人都是丑的。 小曦兒被人帶回來之后,直接趴著榻上睡著了。 巫陰想了下,直接掛到小曦兒房里的梁上,要是仙尊問起來,就算他守著丑八怪了。 西闡宮中的情形高湛陸續(xù)知道,無鳴多番入宮,卻找不到小曦兒的藏身地,原來寧焱為了掩人耳目,把煉丹房建在了他寢宮的后面,外表根本看不出是煉丹房,若想進去,也是從其他門里繞上一圈才能進去,里面的院子還有郁郁蔥蔥的樹木,正是春時,枝葉茂盛,不怪無鳴總找不到位置。 他在西闡宮中穿行,只能夜間,若是換了白日,怎么樣都被人發(fā)現,以致找來找去,都找不到,這一度讓他懷疑是不是西闡的國君其實是把煉丹房建在某個行宮之處的。 只是他放耳去聽,是能宮人議論,說了關于煉丹的事,這讓他又覺得,定然是宮中有煉丹房,所以公然才會這樣提起。 他身邊帶來的二十個人暗衛(wèi),一起商議后,決定冒險一起探上一探,把宮中分成多個區(qū)域,一人負責找上一處,只有確認了具體位置,才能有機可乘。 高湛得到消息,很少焦急,卻也只能干著急。 魏西溏派出的使臣已經過了溧水城,直奔西闡而去。 公主被擄獲西闡,此事并未公開,西闡也才從未透露有大唐長公主在西闡宮中的事,使臣自然不能信口胡謅,更不能開口討人,西闡有了這樣大的把柄在手中,自然不會答應的。 寧焱明知大唐公主在宮中,卻什么都未做,甚至還當著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自然是看在世外仙尊的份上,更是因著那位巫小公子還未得手,公主自然跑不了,大可慢慢利用,至于那為巫小公子,唯有早點得手,寧焱才肯死心。 是以,此趟大唐使臣很是緊張,什么都不能做,他去了到底要做什么,怎樣才能找到公主,這實在是件讓人頗為頭疼的事。 魏西溏近來失眠,行事很是忐忑,生怕哪一方出點什么事。 她不知道付錚如何,也不知道曦兒如何,國事又多,一統(tǒng)之后,大事小事事事都要過問,新臣老臣也要妥善安排合理分布,她要想著把什么樣的人放在一起才能相互制約制衡,怎樣才能相互監(jiān)督,怎樣才能把不同的人放在一起發(fā)揮出最大化的作用。 高湛當初事實利民策時招攬的民間人士,在高湛的推薦下陸續(xù)入宮,這幫人的到來倒是幫了大幫,特別是大唐的水利農畜方面,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 而高湛此舉,不但得到了那些民間人士的崇敬,也有舉薦之功,算是兩相得意之舉。 而大唐行商的標桿性人物便是季籌,季籌表現的一心擁護女帝,自然也讓同行覺察到擁護女帝的益處,畢竟自打這位季籌季掌柜冒出來后,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朝中有什么需要用銀子的地方,他也從來不吝嗇,人家問起來,他開口便是:身為陛下子民,受陛下福澤,捐點銀子算什么,就算豁出命去,也是值當的…… 不過說來也怪,他一心向著朝廷,朝廷待他也是多番照顧,以致他生意愈發(fā)的好,他生意好,捐給朝廷的東西就多,而捐出去的多,朝廷帶著就更好……這根本就是兩方得利的事。 這樣的良性循環(huán),自然也容易讓人覺得歸攏朝廷似乎更勝于獨來獨往。 大唐立國之處,季籌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突然發(fā)起了一個共商會的地方,性質類似與江湖人的武林結盟一說,并從中推薦德高望重之人擔任會長,既能制約大唐行商之人同類產業(yè)之間的惡意抬價,又能保護其他弱勢行業(yè)的利益。利弊得失一目了然,可其中的利自然是大與弊的,因為共商會成立那日,季籌和其他幾個籌備人還請到了戶部尚書參與成立儀式,這樣一來,便意味著共商會是得了朝廷庇佑。 晚上時分,季籌入宮面圣,把白日的情形說了一遍,魏西溏點頭:“此事你交給你去辦,朕放心。” “陛下如何想起要突然建共商會了?”季籌好奇的開口:“草民覺得陛下此舉甚妙,草民深感佩服?!?/br> 魏西溏應道:“哦,朕是想著,這樣一來,他們日后再想逃稅,可就沒那么容易了?!?/br> 共商會的地位每年都有變動,得利最高者在共商會的話語權便越大,而得利的數目,再來源于每年的核算統(tǒng)計,這統(tǒng)計之人又要讓人信服,又要讓人放心的,共商會之間自然沒有,最后季籌舉薦了戶部,并論次支付一定酬勞,以示酬謝。 聽了陛下的話,季籌嘆了口氣,陛下果真是經商的奇人呀,為了防止仁君逃稅,連這個都能想得出來。 不過如此一來,既讓商賈覺得女帝重商,又能制約商賈以不正當手段暴富,更穩(wěn)定了朝廷的稅收一事。實在是一舉多得。 農民的稅不能滿足國家開支,商賈繳納的稅才是主力。 季籌從宮里離開,走在岔道口的時候略想了想,到底還是去明王府。 明王府的下人看到他很少驚訝,“季掌柜的?您怎么到這來了?” 季籌對他笑笑:“麻煩通傳下王爺,就說是季籌求見?!?/br> 看門的老漢認得季籌,猶豫了一下才去,只怕會讓季籌失望,明王爺不大愿意見客的。 看門老漢很快回來了,“季掌柜的,王爺請你過去呢。這邊請?!?/br> 季籌道謝,順在回廊走著,一直帶到明王的寢殿。 季統(tǒng)也沒睡下,季籌進門的時候他正在看書。 “見過王爺?!奔净I站在門口,對他行禮。 季統(tǒng)回頭看了他一眼,開口:“自己找個地方坐,我把這頁看完。” 季籌:“……” 他心里其實也是希望大哥能這樣待他的,只是季統(tǒng)真的這樣不講究,不分尊卑,以兄長的口吻跟他說話時,他又有種做夢的感覺。 怕是有很多日未曾見了。 當初明王凱旋歸朝,他遠遠的看了一眼,而更早之前的時候,大哥根本不見他。 今天過來,他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來的,沒想到大哥竟然讓他見了。 這邊腦子里正胡思亂想,那邊季統(tǒng)已經看完了那頁,伸手把書放在桌上,站起來朝他這邊走來。 “最近可還好?弟妹和孩子們都好嗎?”季統(tǒng)開口,口吻一如大哥的口吻,讓季籌聽了差點淚包。 他趕緊應道:“都還好,王爺不必擔心……” 季統(tǒng)看了他一眼,“叫什么王爺?旁人跟前還能做做樣子,如今私底下沒有旁人,不必拘禮。” 季籌默了默,才點頭:“是,大哥?!?/br> 有丫頭端了茶進來,擱下便退了出去。 季統(tǒng)端起茶看了看,道:“王府沒好茶,講究喝吧?!?/br> 季籌已經聽說大哥把府上能賣的東西都賣了捐進了國庫,他有些無語道:“大哥,這捐贈的東西不差你那一點,哪里需要都捐了?就連我讓人捐的,都是做做樣子,主要是讓那些商賈來捐,你這……” 季統(tǒng)喝了口茶,說:“我一個人,留那么東西也沒用,捐都捐了,再慢慢賺就是。再說陛下后來也賞賜了些東西。府里節(jié)約些,開支還是夠的?!笨戳怂谎郏澳銊e派人送銀子過來,我也用不了。” “大哥!” 季統(tǒng)不理他,季籌也沒轍,猶豫了一下,他又開口:“大哥,我有件事不知道當不當問?!?/br> “要是覺得不當問,那就別問?!奔窘y(tǒng)說的理所當然。 季籌:“呃……還是問一句吧?!彼笛劭醇窘y(tǒng),“大哥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還是有什么其他隱情?那個大哥,我認識幾個這方面的大夫……” 話還沒說完,季統(tǒng)的臉便黑了:“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季籌被嚇的趕緊站起來,“大哥,我知道這事說起來會讓人丟面子,畢竟事關男人的雄風一說,可是……”“你給我閉嘴!”季統(tǒng)氣的臉都綠了,“說的什么渾話?這是你cao心的事嗎?” “可……可大哥,這事很重要啊,這老百姓提起這事,都說大哥肯定是身有隱疾,要不然怎么就到了現在,身邊就連母的鴨子都沒呢……” 季統(tǒng)站起來就要打他,季籌下的滿屋子亂竄,就是不往外跑:“哥!哥您息怒,我知道這事會讓你掉面子,不過這世上也只有我能說了,咱倆自幼一起穿開襠褲長大,我媳婦都是你給我挑的,如今我?guī)讉€兒子都滿地跑,您還是一個人,哥,我這是逼的沒法子了……我不能看著你一直這樣啊……” “還說!”季統(tǒng)咬牙:“誰告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的?誰跟你說我什么隱疾的?我……” 他掃了眼門,咬住話頭。 季籌若有似悟,有些話自然不能讓外人聽到,趕緊過去,伸手把門關上。 季統(tǒng)氣的從墻上拿了劍下來,“你關門干什么?” 季籌:“啊,大哥不是有話跟我說?” “說什么說?我有什么話好說的?”季統(tǒng)恨不得真的戳他一刀。 “哥!” 季統(tǒng)伸手把劍拍在桌上,冷著臉,“過來坐!” 季籌扒在門邊,看了他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過去坐下:“哥,我沒別嘲笑你的意思……” “不用嘲笑!”季統(tǒng)咬牙切齒,“說的什么廢話!我也沒毛病,你少費那些心思!” 季籌抓抓頭:“哥,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就是不找女人?就算你是怕娶個王妃嫂嫂麻煩,那身邊總該有個女人吧?這都多久了?別說旁人懷疑,說不準連陛下都懷疑您這身體……” 話還沒說完,季統(tǒng)手里端著的杯子一歪,大半杯茶水灑在腿上。 他低頭,怔怔的看著濕了的袍子,伸手捏著一角,一抖,把未來得及吸下去的水抖了下去。 季籌敏感的覺出他的異樣,他盯著季統(tǒng)的表情,開口,“大哥,我剛剛就是從宮里出來的,陛下因為共商會的事,龍顏大悅……” 然后他便覺察出季統(tǒng)臉上細微的變化,特別是在聽到“龍顏大悅”四字后,臉上的表情更是柔和到了極致,“陛下果真有治世之才,共商會此事,她竟也想得出來……” “是啊,”季籌看著他的表情,道:“陛下真正是個極聰明。大哥,陛下還問起你了。” 季統(tǒng)一頓,他扭頭,“陛下問我做什么?” 季籌便道:“陛下問我可是過來探望了你了,還說你性子耿直又老實,人家捐贈,都是捐的都是九牛一毛,只有你是拔了根牛毛后,把牛給捐了,還說你在京中孤身一身,既沒有家眷也沒有親人,她又事物繁忙,還讓我多多跟你走動……” 季統(tǒng)頓了下,“陛下果真這樣說?” 季籌點頭:“千真萬確,不敢欺瞞大哥。” 季統(tǒng)慢慢站起來,“陛下真的這樣說……” 季統(tǒng)知道陛下這樣說的目的,這是說陛下對他不再像之前那樣猜忌,不再對他防之又防,她看中季籌,如今卻讓季籌主動跟他季籌,這分明是她釋放的信號,只要他安份守紀,她便不會動他分毫。 季統(tǒng)心里有些高興,又有些激動,更有些忐忑。 他看向季籌,想要開口說兩句什么,卻發(fā)現季籌正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他,季統(tǒng)皺了皺眉頭,“怎么了?” 季籌還是抿著嘴,突然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問:“大哥,你多年不娶妻生子,身邊甚至連個女人都沒有,多少人家要替你說親你都不答應,可是因為陛下的緣故?” 季統(tǒng)的心噗通跳了下,他站在未動,聲音帶了些怒氣:“放肆!你敢編排陛下?” 季籌說:“若我說錯了,我這就像陛下請罪,請陛下責罰,可大哥能否如實回答?我能想到的只有兩點,一是大哥甚歡隱疾,可大哥毫不猶豫的否認了這一點,那么我能想到的便是第二點,大哥心中可是存了陛下,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