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李meimei,既是沒依據(jù),豈可如此?耿meimei入府已是半年有余,貝勒爺過去用膳,甚至是宿在她那里,也是無可厚非的,以后莫要如此!同是侍奉爺?shù)慕忝?,自當和睦相處才是!?/br> 李淑翠眼看自己的如意算盤被打翻,也無可奈何,只得垂首俯身連連稱是。 而一旁的耿寧兒剛欲欠身之時,烏喇那拉氏的聲音再起,“耿meimei,jiejie知曉你心下急切,可這貝勒府的規(guī)矩自是不能破的。此次之事,你雖無大過,卻也做了這般使人詬病之事,就罰你回去抄寫女戒十遍,以作警示吧。啊,對了,抄寫好就遞于我檢視,以后這安你也不用請了,靜心抄寫吧?!?/br> “是?!惫巸阂糙s忙俯身,恭恭敬敬的領(lǐng)了自己的懲戒。 耿寧兒之事已算告一段落,話題自然就轉(zhuǎn)到了宋氏的肚子上。 受罰之人自是不宜多開口,耿寧兒當然要裝出一副在反省的樣子。但是這心嘛,早就跑到九天之外去了。 烏喇那拉氏這招連坐當真是一步好棋!一方面粉碎了李淑翠想要與其聯(lián)合的心愿;另一方面便是告誡自己想要博上位,還要看她這個嫡福晉點頭與否。意思在明確不過了,烏喇那拉氏是要自己依附她。若是自己肯依附于她,便可承寵,安生的在這府內(nèi)過活,若是不肯嘛,那恐怕與李氏的下場無異,甚至會更悲慘,因著自己沒有孩子傍身。 其實烏喇那拉氏為何要拉攏她們這些無兒無女,地位甚是低下的侍妾,耿寧兒還是能猜得個一二。 嫡福晉自從生養(yǎng)了弘暉后這身子便不大好,經(jīng)久的調(diào)養(yǎng)也不見喜訊。爾后,弘暉的早夭,更是讓她經(jīng)受巨大的打擊,以至于每年快到弘暉逝去的日子,都會身子不適。 身為皇家的媳婦,她沒法阻止新人替代舊人,更何況有時還是公公婆婆塞過來的新人。所以,還不如她自己扶植幾個能夠拿捏的住的人,這樣既彰顯她這個嫡妻的氣度,又不會使自己在這深宅之內(nèi)失勢。 耿寧兒不禁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同樣的天真,才使她與自己成為這場無硝煙斗爭的犧牲品。只不過,如今的她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而她?怕是注定要再次成為那個失敗者吧。 想到此,耿寧兒抬頭看了看榻上端莊的烏喇那拉氏,眼中盡是憐憫。但是,即便憐憫,對她也絕不能手軟。因為,她不愿再品嘗失敗后的肝腸寸斷! “行了,我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br> 恍然間聽到烏喇那拉氏的聲音,耿寧兒忙拉回自己的思緒,與其他三人齊聲道了是,爾后就退出了涵碧閣。 出了涵碧閣,李氏的憤恨、鈕祜祿氏的假意勸慰以及宋氏的無言,耿寧兒統(tǒng)統(tǒng)沒放在心上。 耿寧兒并不覺得被禁足是件壞事,相反的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可以借著這段時日,靜靜的去思考下一步該如何部署,而不被他人所打擾。 回到玉瓊居,耿寧兒回到臥房之中,泡了會兒靈泉,就去補眠。怎么說也是一個晚上沒睡,晨時在涵碧閣也給累的夠嗆,結(jié)果這一睡便是一整個上午,醒來之時,已是過了晌午。 “墨玉,墨玉。” “格格,奴婢在呢?!?/br> “給我去打點熱水來,我要梳洗。對了,在弄些吃食,肚子餓了?!?/br> “誒,奴婢這就去。” 待耿寧兒將衣服穿好之后,墨玉正端著熱水走進臥房。她浸濕了帕子遞給耿寧兒。耿寧兒擦了擦臉,將帕子遞回,又接過她手中的茶杯漱口。爾后,便走去堂屋,享用她的午膳。 晚秋天,一霎微雨灑庭軒。檻菊蕭疏,井梧零亂,惹殘煙。…… 胤禛站在玉瓊居的院落之中,看著坐于石凳之上的背影,耳邊傳來的是如涓涓細流般的清澈聲音。一身水藍色繡著蘭草的旗裝,發(fā)髻之上仍是一柄銀質(zhì)發(fā)簪。加之此刻她吟著柳永的《戚氏》一詞,整個氣韻更是恬淡清雅。 剛一入院便聽見她的吟誦,胤禛便下令不讓任何人通報。他就這樣站在她的背后,靜靜的聽著她的吟誦,慢慢的向她走近。 心下清凈安然的耿寧兒,又豈會料到昨日放了她一晚上鴿子的人,這會兒卻來露了面。只是沉浸在柳永給她帶來的凄怨之感中,與他那羈旅情愁、身世之感產(chǎn)生了巨大的共鳴。 “哎?!?/br> “你到是悠閑自得?!?/br> 低沉沙啞的聲音使耿寧兒的身子僵了一下,放下書轉(zhuǎn)身看到胤禛負手而立的盯著自己。趕忙欠身行禮,眼中盡是吃驚。 “起吧?!?/br> “謝,貝勒爺?!逼鹕韺⒇范G迎了過來,待他落了座,耿寧兒方才坐于他的身側(cè),“爺,怎會過來?這墨玉,怎么也不吱個聲兒,妾身都不知曉爺過來了,要不豈會這般的失禮?!?/br> “是爺讓噤聲的,剛見你如此,只覺不應擾之?!?/br> “貝勒爺,不過是些打發(fā)時間的玩意兒。哪有比您過來更為重要的事情?” 胤禛抬手拿起石桌之上的宋詞,隨意的翻著,“女戒抄寫的如何?” “貝勒爺?!惫巸罕憩F(xiàn)出一副委屈樣子,嗔道。 胤禛放下書,瞧著身側(cè)的耿寧兒,嘴角再次浮現(xiàn)那似有似無的笑意,“蘇培盛,去書房,將爺?shù)鸟拮影岬接癍偩觼?。?/br> “喳?!?/br> 此刻耿寧兒心中感到甚是迷茫,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若說對她沒起興趣,此刻他又為何來到她的居處?若說對她起了興趣,那昨晚為何又放她的鴿子? ?。?!眼下耿寧兒心里就想貓爪一般,她要抓狂了。胤禛你到底是要怎樣???但,即使她心里百般的不淡定,這會兒,在他的面前也要表現(xiàn)出淡定來。 于是乎,耿寧兒便柔聲道,“爺,是要在此辦公?” 第23章 微妙 心深似海的男人,怎樣才能看透?。?/br> 對于胤禛突如其來的舉動,耿寧兒有種二丈和尚不著頭的感覺。滿臉疑惑的看著身側(cè)的男人,“爺,你要在這兒辦公?” 對于耿寧兒的疑問,胤禛并沒有出聲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耿寧兒,可這眼里的意思分明是,“怎么你不愿?” 看出胤禛那深眸之中的含意,耿寧兒趕忙換上一副又驚又喜的樣子,嗔道:“爺,當真?” “爺要在此看你好生抄寫女誡?!?/br> 胤禛的話著實驚到了耿寧兒,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的男人,下意識的發(fā)出了疑惑的音調(diào),“???” 胤禛瞧了一眼耿寧兒,挑眉不語,爾后繼續(xù)翻看手中的宋詞。 耿寧兒緊緊的盯著胤禛,這次是真的在他的嘴角看到了笑意。緊蹙娥眉,心中滿是迷惑,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看她抄寫女誡?這到底是怎么一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