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哦?原是如此,那若是收錄之時有了錯漏,又該當(dāng)如何?”耿寧兒狀似無心的問。 聽到耿寧兒的疑問,董順這心一下子便慌了起來,禿禿的腦門滲出了薄薄的一層冷汗,抖著嗓子答道:“若、若是發(fā)現(xiàn)了錯漏,下面的奴才會稟報(bào)給奴才,再由奴才向嫡福晉稟報(bào),待到嫡福晉查實(shí),并首肯了,奴才才可進(jìn)行校正?!?/br> 耿寧兒冷眼瞧了下渾身顫抖的董順,‘啪’的一聲,就將手中的簿子給闔上了。這董順一聽到那清脆的‘啪’聲,腿一下子就軟/了,差一丁點(diǎn)就跪在了耿寧兒的身前。而立于耿寧兒身后的墨玉,在收到自家主子遞來的眼色后,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才勉強(qiáng)忍住了內(nèi)里的笑意。 輕咳了下,耿寧兒柔聲道:“哦,原是如此,我知曉了?!闭f罷,便把手里的簿子遞向了董順。董順生硬的接過簿子,眼里滿是疑惑的看著耿寧兒,卻又不敢詢問緣由,終是選擇把心中的疑問原原本本的吞回了肚里。 “……” “我也沒什么旁的事,就不擾董管家了,您且回吧?!?/br> 聽了耿寧兒的話,董順如獲大赦一般,迅速的俯身向耿寧兒打千行了禮,“那奴才就先下去了,您若是還有什么事,叫墨玉姑娘吩咐一聲便是。” “嗯,有勞?!?/br> 見董順飛奔而出之后,墨玉攙著耿寧兒,緩緩的坐到了榻上,不解的問道:“格格,您看這敬事簿,欲意何為???” 知道墨玉心性單純,耿寧兒也不愿她知曉太多這般的齷齪事,于是,輕描淡寫的道:“無事,不過有備無患罷了。” “哦?!?/br> 見格格不愿多說,墨玉也不勉強(qiáng),站在耿寧兒的身后,不再打擾她的沉思。 用過午膳后,耿寧兒以午睡的由頭,支開了身邊的人,躺在拔步床上,凝神靜氣,進(jìn)入了空間之中。站在一排排的醫(yī)書前,耿寧兒抽/出了《女科切要》,爾后,一手拿著書,一面走到她的藥田前方,按照書里的方子,摘了幾位藥草。確定好了藥草,耿寧兒便把手中的書置于八仙桌上,爾后熟練的煎起藥來。 于是乎,一連著幾天,耿寧兒都在偷偷服用湯藥,而無人知曉。終于到了臨行之前,烏拉那拉蓮慧將所有人招到了涵碧閣,當(dāng)然也沒落下胤禛。 垂首揉著手中的帕子,耿寧兒甚是乖巧的坐在李淑翠的下首。而端坐在榻上的蓮慧,環(huán)視了下屋內(nèi)的一眾人,又用余光偷瞟了一眼身側(cè)的胤禛后,這才適時的出了聲,“萬歲爺欲要南巡,王爺在伴架之列,為了在南巡的途中能夠好生的照料王爺,需由一人跟在王爺?shù)纳磉叄N身照料。所以,今個兒,我把王爺與眾位meimei請來,就是要商討下,看看是誰隨去較為妥當(dāng)?!?/br> 說完上面一襲話,蓮慧忙側(cè)身,看向胤禛,假意問道:“不知王爺心中屬意誰隨去呢?” “爺,慣了耿氏在身邊服侍,就由她隨侍吧?!?/br> 果不其然,是她! 蓮慧嘴角微微抽動了下,但面上仍強(qiáng)撐著掛上往日的大氣笑容,“嗯,王爺所言甚是,耿meimei心思縝密,這段時日代妾身執(zhí)掌府內(nèi)的大小事務(wù),也做的井井有條,確實(shí)是上上人選。嗯,甚好!甚好!” 這蓮慧的一襲話,聽在李淑翠的耳里,是怎么聽怎么覺得不順耳啊。肚子里千回百轉(zhuǎn)的,終是想到了一妙招,“耿meimei去是自然的,只怕,三格格年歲尚幼,眼下是離不得meimei吧。若是meimei去了,三格格,可該如何是好呢?” 繼續(xù)垂首揉著手中的帕子,耿寧兒并未發(fā)表任何言語,一副但憑上首之人做主,自己全然無主意的模樣。不過唇邊一閃而過的冷笑,還是透露了她的有備而來。 “李側(cè)福晉說自是再理,我們都是當(dāng)人額娘的人,誰又愿離了自己的兒女呢??赡涎仓拢僬f數(shù)日,多說就是數(shù)月,若是王爺沒個順心的人在身旁服侍,怕也說不過去吧。再者說了,這府里養(yǎng)了這么多人,嬤嬤,丫鬟的不少,再不濟(jì)還有我們幾個呢,這三格格還怕沒人照料?”宋雪萍一改往日的怯懦模樣,第一次當(dāng)著眾人面前,抒發(fā)了自己的意見。 而這樣的改變,倒也讓坐于榻上的胤禛,頗有有些吃驚,這眼睛也就不禁的多瞟了幾眼宋雪萍所在的方向。 感受著頭上的目光,宋雪萍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適應(yīng)。她有多少年沒被他正眼瞧過了?想到此,宋雪萍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啊,但同時,心里也涌入了一絲的興奮之感。 她可要好生謝過耿meimei才是??! “宋meimei說的也不無道理,三格格總歸在府里頭,不比王爺在外。且著,王爺既已開了口,到不如就耿meimei隨侍吧?!毕铝藳Q定,蓮慧斜眼對紫菁使了個眼色,紫菁便心領(lǐng)神會的,將一直候在院里的董順給叫了進(jìn)來。 “董順,你且把敬事簿呈上來,我看看。” 烏拉那拉蓮慧這出戲可是做足了,接過紫菁遞來的簿子,隨意的翻著,忽然這翻頁的手便頓了下來,臉上則是深深的遺憾之情,頗有些惋惜意味的口吻道:“王爺,這耿meimei怕是不能隨侍了吧,您瞧瞧這敬事簿?!?/br> 胤禛一聽耿寧兒不能隨侍了,這濃眉便緊蹙了起來,伸手自蓮慧手中接過簿子,仔細(xì)的瞧了幾眼,爾后,這臉色便陰沉了下來,低聲問道:“上月,可是四月十九?” “是?!爆F(xiàn)下,耿寧兒才抬起了頭,瞧著上首滿面陰沉的胤禛,此刻她的心中卻充斥著難以抑制的快意。在聽了耿寧兒的肯定后,胤禛的臉變得更黑了,嘴角微泯,下頜內(nèi)收,甚是一副不爽的模樣。 “如此這般,耿meimei怕是無法隨侍了,王爺您看,這還有誰較為合適呢?” 屋內(nèi)的人,又有誰,不懂蓮慧此時的意圖呢?她就是在等著胤禛說出她的名字呢。她可是老四明媒正娶的正妻,是這雍親王府的嫡福晉,如今,耿寧兒不能隨侍,還有誰能比她更為合適? 真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br> 只是,眼下的耿寧兒也絕不是省油的燈,怎么會如此輕易的讓出能夠出去放風(fēng)的機(jī)會?唇邊的冷笑愈深,她在等待著,等待著她手足無措的那一刻的到來。 “那便你吧?!?/br> 果不出所料,老四果然點(diǎn)了烏拉那拉蓮慧隨侍。于是乎,這場鬧劇,就這樣愉快的收場了。 待耿寧兒回到玉瓊居,墨玉便急忙忙的追問了起來,“格格,你上月明明是月底下,才不是十九日,你方才為何不說破?” “方才說破多無趣???墨玉,你可知,什么叫做希望越大,就失望越大?” “您是說?怪不得,今個兒您的月事突然就來了,我還以為是因著您才剛剛生產(chǎn)完,這身子還未調(diào)理好的緣由呢?!边@下明白所有的墨玉,心里頭對自己主子的佩服,可是猶如滔滔江水一般,綿延不絕??! 格格,她這招可真是太絕了! 晚膳之間,胤禛的臉色還是一直陰晴不定的,堂屋里的一眾奴才愣是沒一個敢喘大氣的。耿寧兒心中無奈的感慨著,他這脾性??!于是,這頓晚膳,她也沒能夠好好的享用。 用過晚膳,胤禛便去了書房辦公,晚間時候,遣蘇培盛來傳話兒,說夜里要宿在玉瓊居,于是乎,耿寧兒也借勢將自己月事已到,不能服侍老四的事兒給說了出來。爾后,聽到回話的胤禛,就如那暴風(fēng)雨一般,席卷到了耿寧兒的跟前。 “今日為何不報(bào)?”胤禛有些憤恨的問道。 “方才才至,妾身還來不及,讓墨玉去報(bào)呢?!?/br> 忽然間,胤禛臉上的烏云便沒了蹤影,嘴角更是露出了淺笑,“蘇培盛,去報(bào)。” “喳?!?/br> 如此,到了南巡的那一天,耿寧兒站在馬車的前頭,瞧著烏拉那拉蓮慧那一會兒白,一會兒紫的面孔,可別提她這心里有多解恨了。轉(zhuǎn)身搭著墨玉,踩著小櫈,動作一氣呵成的上了馬車,她就要出城放風(fēng)了。 好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小主們,切勿考據(jù)啊,圓圓實(shí)在是沒查到,王府里面管哪方面的地方叫什么啊,所以用了宮里面的,還請各位小主不要想太多啊!若是有哪位小主知道的,請不吝賜教,圓圓馬上就修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