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唇角微揚,輕聲言語道:“嫡福晉您謬贊了,妾身那些不過是些小伎倆,難登大雅之堂。德妃娘娘壽辰這樣大的事,還是應由年側福晉來主持才是。” “好了,就這么定下了,耿meimei你也無需再行推脫。你二人這就回去好生琢磨琢磨,這禮啊,無需太過出挑,但也不能失了咱們雍親王府的顏面,你們且記下了?!?/br> 烏拉那拉蓮慧的提議,使年芷瑩訝異十分,內里更是怒火中燒。要知曉,她耿寧兒沒回來時,王爺可是矚意她來主持此事的。如今,她一回來,不但分了自己的寵愛,此刻更是搶了她的差事,這叫她如何不氣不惱? 偏生此時此刻她又不愿讓屋里的眾女人看自己的笑話,于是乎,此事她也只得打碎牙齒往肚里咽了。 就在年芷瑩陷入深深的惱恨時,坐在她斜下方的紐轱轆君柔嘴角閃過一絲詭笑。 瞅了一眼端坐于軟榻上的烏拉那拉氏后,滿顏純真笑容狀似無心的開了口,“德妃娘娘壽辰之事,王爺不是已交給年側福晉主持了?此刻,在由二位側福晉共同cao持,不知王爺那里…” “無妨,想必王爺要是知曉此事,必定會喜聞樂見的?!鄙徎凵跏堑靡饪戳丝茨贶片?,又瞅了瞅耿寧兒又道:“此事就此定下,無須再議。耿meimei,年meimei,你二人定要同心同力的辦好此事,可都知曉了?” “是,妾身(妾身)謹記嫡福晉的教誨?!?/br> “嗯,那便無事了,你們也都散了,回去歇著吧?!?/br> “是,妾身(妾身)告退。”眾女人行了禮便紛紛退出了堂屋。 剛一起身,耿寧兒就覺得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順著涼意襲來的地方尋去,正巧撞上年芷瑩滿眼不甘愿的怒視。心里雖一早就有了準備,但耿寧兒仍是倍感無奈萬分。 暗暗的嘆了口氣,‘哎!看來,她與年芷瑩的梁子到底是結下了。’ 第一百零一章 0 古語有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此次,耿寧兒之所以甘愿回到王府這個囚籠中,回到老四的身邊,為的就是她與鈕祜祿君柔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在經歷了上一世的喪子之痛,此世幾經努力卻仍未能保住自己血親的痛徹心扉后,如今的耿寧兒終是大徹大悟了。 她知曉了,只是守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行為準則是不夠的,只有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來犯,我必十倍還之’才能真正意義上的保護自己最重視的親人。所以,為了在世的弘晝以及早夭的紅鈺,她不會再處處退讓了,若是還有人想要謀害她的兒子,那就休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就好比眼下。 應年芷瑩邀約而來的耿寧兒,立在暖閣的中央,向她微微頷了頷首道:“年側福晉有禮了。” 而另一面,眼瞅著耿寧兒盈盈的走進暖閣,與自己行了平禮,年芷瑩這心下可別提怎一個火字了得。側了側身,給立在身旁的秋羽遞了個眼色,爾后,她才懶洋洋的回道:“辛苦耿側福晉走這一趟了。今日邀你前來所謂何事,想必你心里也有底。既是嫡福晉命你我二人共同主持德妃娘娘壽辰一事,我便想著該與你通通氣,畢竟此事,先前王爺他……是交由我來主持的?!?/br> 面對年芷瑩的趾高氣揚,耿寧兒不悅的輕蹙了下黛眉,旋即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瑰麗笑容,“說的是。自打接手德妃娘娘壽辰一事開始,寧兒便不敢怠慢。私下里也是做了功課的,這不,幾經打探,眼下,對此事也終于有了些許的了解。不過在了解此事的同時,寧兒這心下到是生出了個疑問,恰巧今個兒,年側福晉邀寧兒過來,到是正好能給寧兒解解疑惑呢?” 年芷瑩高傲的瞥了一眼耿寧兒,甚是輕蔑的譏笑道:“你有何事不解,說與我聽聽?” “德妃娘娘的壽禮,您可想好了?” “想、想好了?!?/br> ‘如此沒有底氣的回答,當真是想好了?’ 心下如此想著,但耿寧兒卻沒有戳破年芷瑩那漏斗百出的謊言,繼續(xù)問道:“哦?既是想好了不妨說來聽聽,也好讓寧兒參詳參詳?!?/br> “憑什么要說與你聽!” “不是年側福晉你說要與寧兒通通氣兒的?如今可好,您到是不愿說與我聽了,這下可如何商討接下來的事宜?”耿寧兒煞有其事的說著,就連著面上都是一臉的為難模樣。 被耿寧兒如此的追問,年芷瑩可謂是騎虎難下了。要知曉,雖說德妃壽辰一事,先前確實交由她來主持,可那時她滿心都是王爺,那兒還有閑工夫去思量這些?再說,這德妃與王爺?shù)年P系也不甚親厚,她也就更無心要辦好此事了,只想著到了日子,隨意的送上些有好意頭的物件便了了。誰承想,半路上卻殺出了她耿寧兒這么個程咬金,不但奪了她的寵愛,分了她的差事,眼下更要坐實她是她的替身這一說辭。 今日叫她來,本想著給她點顏色看看,不承想,自己還未出招,卻先讓她得了便宜,這可著實氣壞了年芷瑩。暗自的咬了咬牙,年芷瑩再次向立在身側的秋羽使了使眼色,爾后才強壓下了心下的憤懣,道:“既是要好生商議,那耿側福晉便快快過來坐吧,坐下來,我再告知你,我的考量?!?/br> 耿寧兒淡淡的掃了一眼攔在身前,伸得筆直的腿,面上雖未流露任何的情愫,但狹長星瞼中的陰鷙,轉瞬即逝。 ‘算算這會兒子,也是時候了?!氲酱耍巸旱淖旖遣唤娜晃P,搭著墨玉的手就向前走去,一個抬腳便是狠狠的踩在了秋羽的腳脖子。這還不算完,耿寧兒還刻意將自己的重量全部放到了自己的左腳上,生生的又往下壓了壓后,這才扶著墨玉倒了下去,大聲尖叫起來,“?。 ?。 當然,耿寧兒的動作一氣呵成,自是沒有被年芷瑩給瞧破。而另一面,被如此之重的力道,踩壓自己的腳脖子,秋羽也不禁叫出了聲,“啊……” 看著耿寧兒倒下的那一幕,年芷瑩只覺自己積壓許久的滿腔怨氣終于得以釋放,心中頓時涌入滿滿的滿足感,而這份滿足感使她身上的汗毛都顫栗了。此刻的她興奮不已,興奮到她那美麗的臉龐變得極盡扭曲,她都渾然不覺。 就在年芷瑩品嘗著暴虐耿寧兒后的快感時,一雙黑靴踏進了暖閣。 黑靴的主人,身著一絳紫色的蟒服,下頜內收,微泯薄唇,一雙深邃的眸子透著狠絕。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耿寧兒的跟前,彎腰將其攔腰抱起,爾后一個轉身,看向了一臉驚恐年芷瑩。 “王、王爺……我……”年芷瑩看著如此陰鷙的胤禛,不覺得結巴了起來。 “寧兒的身子不便,你知不知曉?” 胤禛的聲音不大,卻仍是驚的年芷瑩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她連忙自圓凳跳起來,俯下/身向胤禛行禮,道:“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吉……” “本王問你,你知不知曉,寧兒的身子不便!” “妾、妾身知曉,可、可秋、秋羽并不是有意絆倒耿側福晉,是耿側福晉她不慎踩到了秋羽的腳上,這才摔倒了。王爺您看,秋羽這會兒疼的都起不了身了。” “不慎踩到她?怎得,難不成是本王看錯了?” 心下咯噔一下,年芷瑩知曉自己的計策已然敗露,即速的跪在了胤禛的腳邊,轉首,梨花帶雨的指著秋羽罵道:“你個賤婢,跟你說了多少次,我受點子委屈無妨。耿側福晉她才剛剛回府,又是王爺?shù)男念^rou,豈是我們能招惹的起的?你個賤婢,是誰讓你做下這等齷齪事的?是誰?你說,是誰!” 秋羽本就因著腳脖子的疼痛而難以出聲,這下子,聽到年芷瑩的一番話,她的臉色更是煞白,汗珠更是刷刷的往下流,咬著下唇,拼命的搖著頭喘著粗氣艱難的道:“不、不是……福、福晉……” “你個賤婢,你可是我的陪嫁丫頭,怎能如此的陷我于不義!”還沒等秋羽把話說完,年芷瑩就向著她撲了過去,一面狠狠的掐她,一面怒不可遏的痛罵著。 “既是如此不知輕重的東西,留在身邊還有何用!”側首,胤禛對著身后的蘇培盛再道:“蘇培盛,重打二十,打發(fā)了出府。年氏調/教奴才無方,任由此等叼奴以下欺上,禁足一月,免除月例三個月。” “喳?!?/br> 聽了胤禛的決定,年芷瑩木訥的轉首,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前的胤禛,還想說些什么之時,卻瞧見了耿寧兒臉上的絢爛笑容。到了此時此刻,她才知曉,原來自己所計劃的一切一早就已經暴露了,而她,不過是將計就計,還一步一步的將她引向她的陷阱之中。而今時今日,她也才真的明了,原來她在胤禛的心里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她就是她的替代品。 她年芷瑩就是她耿寧兒的替代品,是她不在的那幾年里,他用來慰藉他自己的一個替代品罷了! 越想,年芷瑩越覺得自己悲哀,過去種種的幸福,頃刻間化為虛有,而她的自尊也在這一刻被撕的粉碎。她惡狠狠的看著胤禛懷里笑的無比絢爛的耿寧兒,直到被人強行拖走,目光仍是勞勞的鎖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