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影月心癢難耐的將墨玉摁到了圓木凳上,又斟了杯茶塞到了她的手里,急火火的問道:“墨玉姐,怎么樣,各院都有什么消息?” 墨玉瞧著一臉好奇到心癢難耐的影月,到是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瞄了她一眼,一臉就是不說模樣,最后竟然還悠然自得的喝起茶來。這下可是急壞了影月,本來就好奇的緊,加之她的脾性素來就是急躁的,一把搶過墨玉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焦急的道:“墨玉姐,你到是別光顧著喝茶啊,夫人這兒等著呢。” “哈哈……瞧把你給急的,我看福晉一丁點兒都不急,是你急吧?還有,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在王府里,不能再喚夫人了,要喚福晉,側(cè)福晉!” 影月自知理虧,小聲的嘟囔道:“這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么?” “???” 眼瞅著影月就要爆發(fā)了,耿寧兒適時的制止了墨玉對影月的捉弄,沒好氣的道:“在作弄影月,小心一會兒她與你動起手來,我可攔不下啊。” 墨玉像xiele氣的皮球一般,向耿寧兒委屈的眨了眨,最后還是決定不以身試法了,要知曉,影月的武力值還是相當(dāng)高的。她清了清喉嚨,這才把自己打探的消息盡數(shù)說了出來。 “麗景閣那邊沒什么反應(yīng)。許是因著年側(cè)福晉還在被幽禁,許是她經(jīng)上一次之事后哀莫大于心死了,眼下對府里之事一概采取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云悅軒的宋格格自然是歡喜的。畢竟現(xiàn)下,她與我們交好,且著她被李氏踩壓了這么多載,如今李氏落難遭了秧,她自然是那個心下最舒爽的人。至于涵碧閣與浮碧閣,涵碧閣的嫡福晉說是舊疾犯了,是誰也不見;浮碧閣的那位,當(dāng)說是最悲慘的一位了,不說這四十的板子差點要了她的小命,就說三阿哥之事,我看也是夠她受的。不過,也都是李氏她自作自受,非要處處和福晉您對著干,落了這么個下場與人無尤?!?/br> “這些也到是在我預(yù)料之中,只是,我見你回來時面露憂慮神色,可是因著絳雪軒那邊有什么讓你憂心?” “福晉明察,確是如此。絳雪軒那邊同樣是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按照那人以往的表現(xiàn)來說,著實不該沒有反應(yīng)才是。畢竟,當(dāng)時后花園里,五阿哥也在。李氏更是他喚去的,可偏生嫡福晉來了以后,她們母子就縮在了絳雪軒,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這實在是讓奴婢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br> 話茬兒聽到了此處,耿寧兒也陷入了沉思中,思前想后,將之前的種種又盡速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后,她這才捉摸過味兒來。 心下冷笑連連,看來自己終歸還是小看了那個女人。這下,此事到是給了她會心一擊啊。論心機(jī),看來她與鈕祜祿君柔相比還是略遜一籌。想借刀殺人,一次讓兩個府里德高望重的女人失了勢,她這可是把她耿寧兒給當(dāng)槍使了。不過不妨事,眼下到是給了她一個精細(xì)自己籌謀的機(jī)會。她撒出去的網(wǎng)既然還沒到收網(wǎng)的時候,那就還有時間精細(xì)她的計劃。 到時,她到要看看她鈕祜祿君柔還能不能逃得出她撒下的天羅地網(wǎng)! “福晉?” 見耿寧兒一直沒有言語,墨玉不禁小聲的喚了起來。 “鈕祜祿君柔之所以選擇帶著弘歷裝聾作啞,是因為她與嫡福晉之間早有了嫌隙,這嫌隙的緣由恐怕就出在了五阿哥弘歷的身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初烏拉那拉蓮慧想要控制的并不是三阿哥弘時,而是五阿哥弘歷。鈕祜祿君柔自然是不肯的,但誰讓她位卑言輕呢,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她才會讓弘歷時時的挑撥弘時與晝兒之間的關(guān)系。因為,身為母親誰也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吃虧,所以我與李淑翠之間的爭斗是勢必會發(fā)生,這時,她在將這個看似天衣無縫的計策獻(xiàn)給烏拉那拉蓮慧,讓她認(rèn)為自己有機(jī)會可以得到弘時。畢竟,論身份來說,弘時是長子,以后的可能性也最多,而弘歷不過是一個沒有什么身份地位的格格所出,所以任誰都會選擇三阿哥弘時而非五阿哥弘歷。這樣,鈕祜祿君柔既保住了自己孩子,又滿足了烏拉那拉蓮慧的奢望。當(dāng)然,如今的結(jié)果也是她沒有預(yù)料到的,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對她來說反而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那我們豈不是被她給利用了!”影月煞是郁悶的磨牙道。 “可以這么說,不過在王爺做出決定后變數(shù)也就產(chǎn)生了。所謂,不進(jìn)則退!如今的我,是不會再選擇龜縮在自己的世界里,坐等別人來犯才進(jìn)行還擊了。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告訴我,進(jìn)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確是如此?!蹦衽c影月不約而同的贊同道。 “哦,對了瞧奴婢這記性,福晉,前幾日墨涵送了封信給我,說是老爺拖他交給您的,結(jié)果這幾日一忙活,奴婢到是把這茬兒給忘了?!闭f罷,墨玉便自自己的斜襟里取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耿寧兒。 耿寧兒接過信,展開一瞧,頓時面露喜色,喃喃的歡喜道:“太好,當(dāng)真是太好了?!?/br> 第一百零一章 0 讀了父親送來的書信,耿寧兒當(dāng)即喜笑眉梢。 瞧見主子面露喜意,影月這心下可是好奇的緊,下意識的就脫口問了出來,“福晉,可是有什么喜事?” “嗯,你自個兒瞧瞧吧?!闭f罷,耿寧兒便伸手將手里的信遞了過去。 影月接過了信,急巴巴的就瞧了起來。瞧著瞧著,這眉毛到是越聳越高了,撇頭看向身前的主子,滿眼迷茫的道:“福晉,大爺這是要出征啊。這算得上哪門子的喜事?” 伸手從影月的手里將信抽/了回來,這時,墨玉也端著火盆進(jìn)了堂屋,并將它放到了耿寧兒的腳邊,“福晉?!惫巸何⑽⒌狞c了點頭后,隨即就將手里的信丟進(jìn)了火盆里,“墨玉,我哥的事兒,想必墨涵也跟你提過了吧?!?/br> “是,墨涵在信里跟奴婢說過了。大爺此次是要去征討準(zhǔn)格爾部,路途艱辛不說,更是兇險萬分啊。他叫我跟您說說,讓您勸勸大爺莫要前去。且著,奴婢覺得,老爺寫信告知福晉您,想必也是有意讓您勸勸去意已決的大爺?!?/br> “你們都覺得哥哥不該跟著王大人去征討策旺阿拉布坦?都覺得哥哥此行是是禍不是福?” 墨玉與影月對看了一眼,便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瞧著面前一臉迷茫不解的二人,耿寧兒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慢慢的走到了軟榻前坐了下去,“眼下,哥哥不過是個從八品的委署驍騎校。委署驍騎校畢竟是個武官,哥哥他若總是這般的前怕狼后怕虎的裹足不前,也就是個從八品的委署驍騎校,當(dāng)然也不會再有什么建樹可言了。此次,哥哥之所以選擇與王大人一同前去征討準(zhǔn)格爾部的策旺阿拉布坦,想必是認(rèn)為這是一個難得的機(jī)遇。這點上,我到是與哥哥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機(jī)遇?福晉,您是說大爺這是謀求發(fā)展?”墨玉仍是有些不解的繼續(xù)追問道。 “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只要哥哥好生把握住了此役,定是能夠如常所愿?!闭f完,耿寧兒微怔了下,好似是想到些什么,扭頭對著一旁滿顔呆愣表情的影月說道:“影月,筆墨伺候?!?/br> “啊?” “筆墨伺候,我要給阿瑪回個信兒,快去?!?/br> “啊,是?!?/br> 這邊瞧著影月三步并兩步的朝著書房奔去,耿寧兒小聲的低喃了起來,“這信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br> 耿寧兒忽然來了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言語,旁人聽了怕是根本就摸不著頭兒,但墨玉的心下確是十分明了的。當(dāng)即對著上首的主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影月端著筆墨紙硯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耿寧兒的跟前,朗聲道:“夫人,筆墨來了。” 瞧了瞧跟前活潑的影月,再瞧瞧身旁如此沉穩(wěn)的墨玉,耿寧兒的內(nèi)里升起了一絲酸澀。往昔的墨玉,何嘗不是如影月這般純真活潑,如今這般的沉穩(wěn)內(nèi)斂,終究還是因著她緣故吧。 她不在府內(nèi)這些載,墨玉的日子怕是艱辛到了她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到底是自己虧了她,日后定要想辦法好生的安置她才是啊。 見耿寧兒提著毛筆對著宣紙發(fā)起了呆,連墨汁滴到了紙上也絲毫沒有察覺,墨玉只好出聲提醒起來,“福晉?” 斜首正好欺上墨玉那雙擔(dān)憂的明眸,低低的嘆了口氣兒,耿寧兒對著她柔聲道:“墨玉,墨涵之事你且寬心,信上我已和阿瑪提過了,他定會好生安排的。墨涵聰慧過人,小小年紀(jì)便考上了貢生,到也不枉費我當(dāng)初留他在府內(nèi)讀書了?!?/br> “格格……您,您對我姐弟二人的大恩大德,墨玉今生已是償還不起了。如今,府里的事已經(jīng)夠讓您勞神勞力的了,墨玉不能為您分憂,已是愧疚不已。反倒還要您處處為著我姐弟二人考量,您這讓墨玉情何以堪啊?”墨玉感動的眼眸中充滿著淚水,死死的咬著牙關(guān),不想讓眼里的淚水掉下來。 見狀,耿寧兒剛想出言安慰,影月卻先出了聲,“墨玉姐,你莫要如此。夫人一向如此,心里總是惦著別人,有苦往往也是自己吞下了肚。你若這般情難自已的,夫人瞧了心下怕是更難過,索性道不如順了夫人的意,讓夫人寬心才好。至于其他,什么報答不報答的,我影月欠著夫人一條命,今生我的命就是夫人的,只要夫人一句話,讓我干什么,我都決無二言?!?/br> “影月……”耿寧兒剛想說真的不用如此,有機(jī)會她還是想讓墨玉與她遠(yuǎn)離這陰暗、恐怖的地方的。可她話還沒說出來,墨玉居然也信誓旦旦起來。 “影月,你的話當(dāng)真是讓我醍醐灌頂啊。瞧我也是的,怎的糊涂了?!蹦竦囊浑p大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坐在軟榻上的耿寧兒,堅定不移的道:“格格,墨玉與墨涵也欠著您的命,今生乃至下輩子,我姐弟倆都甘愿為您鞍前馬后,做一輩子的奴才伺候您,就是讓我們?nèi)ニ溃步^無怨言?!?/br> 面對墨玉與影月的忠心,若說不動容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二人的為人,耿寧兒的心下是在清楚不過了??杉幢阒獣?,她仍是不愿將她二人置于那樣的境地,所以耿寧兒甚是無奈的說道:“……,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都說些什么混話!誰讓你們?yōu)槲宜懒?,都得給我好好的活著?!?/br> “格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