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讓娘娘見笑了。”耿寧兒道。 與耿寧兒一陣寒暄過后,和妃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玉橋的身上,甚是和善的對她問道:“玉橋這會兒怎會在此處?莫不是宜妃jiejie有何事?” 俯身給和妃行了禮,玉橋皮笑rou不笑的道:“啊,九爺自邊關給宜妃娘娘捎回一個稀罕物件,這不今個兒才送進宮來。娘娘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便差奴婢出來請貴妃娘娘前去把玩把玩?!?/br> “原是如此。既是宜妃jiejie得了個稀罕物件,那本宮不妨也前去湊湊熱鬧,想必宜妃jiejie不會不歡迎吧?!蓖瑯訙厝彷p和,但話中所透露的不容拒絕,正是上位給下位的威嚇。 于是,玉橋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的應承道:“瞧娘娘您說的,宜妃娘娘也吩咐奴婢前去請您呢。只是奴婢想,這個時辰,您多半是會到鐘粹宮來給貴妃娘娘請安的,所以便到這兒來了。” “甚好。既是如此,那你便同本宮一同前去鐘粹宮吧?!闭f罷,和妃便又轉(zhuǎn)首看向一旁的耿寧兒,“你這會兒是準備出宮了?” “回稟娘娘,妾身正要出宮,不巧碰到了玉橋姑姑,所以就耽擱了些時辰……” 狠狠的瞪了一眼耿寧兒,玉橋忙出聲打斷了她,對著和妃說道:“娘娘,宜妃娘娘在翊坤宮盼著二位娘娘呢……” “嗯,那邊快快去鐘粹宮尋貴妃jiejie一同前去翊坤宮吧,可不能讓宜妃jiejie久等了?!?/br> 說完,和妃便轉(zhuǎn)身走了。玉橋見事已至此,她真正的差事怕是也辦不了了,想起臨出來前主子的叮囑,她便也只能作罷了。憤恨的朝耿寧兒丟了好幾個眼刀后,她才不甘不愿的隨著和妃向鐘粹宮的方向走了去。 目送慢慢遠去的和妃與玉橋的背影,耿寧兒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這才向著神武門走去。只是這一路走來,她總是能聽見她的嘆息聲。 要問為何? 答案只有一個,那便是因著那個人。 玉橋前來捉人,說是宜妃要召見她,先前她還真的以為是宜妃又要找自己的茬兒,如今看來,要見她的人怕是另有其人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他怎會出此下策。要知曉,宮中最是人多口雜,即便是在宜妃的宮中,也難免會有差池。更何況,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紙終是保不住火的。 不去見他,于她自己,于他來說才是最好的抉擇。 伴隨著一路的嘆息聲,耿寧兒終于走到了神武門,坐上馬車,一路嘆息著,顛簸著便回到了耿府。 第143章 0 康熙大帝與胤禟拍定駐師等事宜后,胤禟便領著耿俊榮與年羹堯二人匆匆趕回了西寧駐地。就在他們啟程的前夕,未能得償所愿與耿寧兒見上一面的胤禟,最終還是不得不拉下臉面,請耿俊榮出面為他轉(zhuǎn)交了一封書信給耿寧兒。 看著眼前龍飛鳳舞的筆記,想想信中的內(nèi)容,耿寧兒的心下沉甸甸的。轉(zhuǎn)首看向窗外,此時正是落葉時分,片片樹葉,緩緩飄落,使看到此情此景的人不禁也跟著傷懷了起來。 “福晉,福晉……”影月清脆的嗓音正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白皙柔潤的手一翻,手中的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巧笑嫣然的看著一路小跑跑進安溪院的影月,耿寧兒戲謔道:“何事惹得我家影月如此火急火燎的?難不成是在外面相中了那家的公子哥了,急著回來找我給做主?” 影月一聽,一個大跨步便竄到了耿寧兒的跟前,伸手撓起耿寧兒的癢,笑著啐道:“竟如此編排我,看我不呵你的癢。” “哈哈哈……別,別呵了,哈哈哈……我錯了,錯了還不成?還請影月姑娘大人大量原諒我吧,哈哈……” 瞧著自家主子被自己撓的直告饒,影月也就收了手,“若是福晉下回還這般編派奴婢,奴婢還這般呵您的癢?!?/br> “好好好,是我的錯,不該編派你的。只是見你如此歡喜,不禁就想逗逗你。不過你到底因何事如此歡喜?”耿寧兒一面整理自己的衣著,一面喘著氣問了起來。 “啊,瞧我,一歡喜差點把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是……” “福晉……!” 就在影月還沒將口中的話說完,墨玉便淚流滿面的沖進了堂屋中,一個噗咚便跪到了耿寧兒的身前,咚咚咚的磕起了響頭。 墨玉一向穩(wěn)重,從不曾如此失態(tài)過,自打耿寧兒回來后,更甚以往。如今瞧她竟如此的失控,耿寧兒不禁也慌了神兒。麻利兒的自軟榻上起了身,走到墨玉的跟前,扶她起了身,滿臉疑惑的問道:“墨玉……這是作甚?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莫要慌張,且細細與我講來,我必定會幫你的?!?/br> 猛然抬起頭,墨玉看著耿寧兒一個勁的搖著頭,抽泣道:“奴、奴婢,謝福晉的救命之恩,謝福晉的再造之恩!” ‘嘭、嘭、嘭?!?/br> “哎~,墨玉你……你先起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先起來再說,莫要再磕頭了?!?/br> “影月,還不來幫手?”見墨玉的額頭已有磕破的跡象,耿寧兒趕忙伸手架住墨玉的身子,不讓她再繼續(xù)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 胳膊一個使勁,影月便輕輕松松的將跪在地上的墨玉給拽了起來,并滿顔歡笑的說道,“墨玉姐,如此大的喜事,你再這般下去,福晉非但不能與你同歡喜,反倒要受驚了呢?!?/br> 對于影月二丈和尚摸不著頭的說辭,耿寧兒表示她實在難以明白啊。于是,她只得再次耐著性子,看向已哭成淚人的墨玉,一面拿著絹子為其拭著眼淚安撫,一面詢問道:“既是喜事,又如何能哭成這個樣子?好了墨玉,別哭了,快告訴我究竟是發(fā)生了何事,竟惹你這般異常?” “福晉贖罪,奴婢、是奴婢失禮了?!蹦襦ㄆζ綇土俗约旱男木w后,才緩緩的道來,“是墨涵。今年秋試,墨涵登科了,還、還是……” 等不及墨玉磕磕絆絆的敘述,影月一口道出了墨玉如此失態(tài)的真正緣由。 “還是當今圣上欽點的頭名狀元爺呢?!?/br> 聽了影月的話,耿寧兒先是楞了下,隨即這心中也歡喜的不得了。緊緊的攥住墨玉的手臂,急急的確認道:“當真?影月之言當真?墨涵、墨涵當真中了一甲頭名?狀……狀元?” 墨玉欣慰的點頭如搗蒜一般,“是,福晉,墨涵中狀元了。若不是福晉您的一念善意,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我們,墨涵也就不會有今日了。福晉……請您受墨玉一拜?!闭f著說著,墨玉就又要跪下給耿寧兒叩首。 耿寧兒眼疾手快的將其拖了起來,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心神,擦著墨玉臉上的淚水道:“墨涵自小便聰慧非常,又十分用功,我不過是拉了他一把罷了?!?/br> “墨涵的命是福晉給的,如今能有這等際遇,也是因著福晉您當初留他在府內(nèi)讀書。總之,對于耿氏的恩德,我姐弟倆絕不敢遺忘。今日我秦墨玉在此向天起誓,不管今后墨涵的前途如何,秦氏必定追隨耿氏一門生生世世?!?/br> 墨玉真摯的起誓感染了耿寧兒,也溫暖了她那早已變得冰冷的心。 紅著眼睛,耿寧兒伸手蓋住墨玉的手,由衷的感嘆道:"墨玉,真是太好了。" 于是乎,既耿俊榮這位軍功卓卓的副都統(tǒng)后,耿氏一門又培養(yǎng)出了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狀元。一時之間,耿氏便迅速躍居為了豪門的前列,耿德金更成為了眾人爭相追捧的人物。 至于耿寧兒? 當然,也不可能再是那個母族勢弱,地位卑微的侍妾了。她可是當今圣上親自破格提拔,并且寵冠整個雍親王府的側(cè)福晉。 就這樣,屬于耿寧兒,屬于耿氏一門的嶄新的時代,就在耿寧兒重生后的十五年后,終于來臨了。 康熙六十年的正月,年芷瑩在雍親王府內(nèi),為老四誕下一對雙生子福宜與福慧。就在大家都以為風向即將改變時,胤禛的舉動不但讓眾人大跌了眼鏡,同時也再一次重創(chuàng)了年芷瑩那孤高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