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jié)
聽完皇后的話,宋雪萍的臉一下子就煞白了起來,咬了咬下唇,她忍著落淚的沖動,小聲的應承道:“是,嬪妾謝皇后娘娘恩典?!?/br> “瞧你那副模樣,難不成本宮讓你去給皇上誦經(jīng)還是委屈了你不成?”垂瞼,烏拉那拉蓮慧厲聲呵斥道。 “嬪妾不敢。” “哼,那還不快去。”皇后冷哼一聲道。 “是,嬪妾遵命?!?/br> 領了皇后的命令,宋雪萍恭敬的呈遞了自己已經(jīng)抄錄好的《菩提心經(jīng)》,爾后顫顫巍巍的自地上爬了起來,恭敬的退出了景陽宮。出了景陽宮,望向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宋雪萍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攥緊了拳頭,掌心傳來的刺痛感提醒著她此刻遭遇到的所有屈辱與污蔑。 ‘等到有朝一日,等到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們都給我還回來,一定要你們付出更慘痛的代價!’如是想著,宋雪萍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雨花閣。 知曉了宋雪萍被皇后責罰,耿寧兒便猜到了其中的緣由。暗暗的嘆了口氣,知曉宋雪萍這是在替自己受罪,便帶著墨玉趕去了雨花閣。 一進雨花閣,耿寧兒便跪倒了宋雪萍的身旁,滿懷愧疚的低聲道:“讓jiejie受委屈了?!?/br> 側(cè)首看向跪在自己身畔的耿寧兒,搖了搖頭,又凄厲的笑了笑,“誰讓我位份低,又不得圣寵。罷了,meimei還是回去吧,免得又要落人口實?!?/br> “無妨,就讓我同jiejie一起受著吧,畢竟一切皆是因?qū)巸浩??!?/br> “你這又是何必呢?若是叫皇上知曉了,怕是要心疼了?!彼窝┢祭^續(xù)勸道。 對著宋雪萍眨了眨眼,耿寧兒神秘的笑了一下,“就是要皇上知曉,寧兒才特意過來的。若是真讓jiejie跪上三個時辰還得了,腿都要廢了。” “你……” 宋雪萍的‘你’在還沒出口,蘇培盛的徒弟傅沉便溜溜的進了雨花閣,“萬歲爺有旨,懋嬪心意赤誠,堪為典范,著賜錦緞數(shù)匹,珍珠一壺,玉如意一柄?!?/br> 雙手舉過頭頂,宋雪萍恭敬的接過了傅沉手里的圣旨,俯身叩謝皇恩道:“臣妾,謝主隆恩!” “旨意咱家已經(jīng)宣讀了,還請懋嬪娘娘隨咱家一同前往建福宮,待咱家確定賞賜之物無誤后,還要回乾清宮向萬歲爺回稟呢。” 顫抖著自蒲團上起了身,宋雪萍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耿寧兒。耿寧兒朝她微微的點了點頭,并示意她趕快隨傅沉回去。收到了耿寧兒催促的眼色,宋雪萍感謝的對她頷了頷首,便搭著如梅的手隨著傅沉走出了雨花閣。 另一面,知道了宋雪萍不但沒有跪到倒下還得了上次的皇后,胳膊一掃便將小桌上的一應物品掃落了下去,一雙皓目更是因著憤怒而滿布血絲。 “耿寧兒!風順輪流,你且給本宮等著,很快,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叟c福宜 隨著滿洲人入關(guān),清朝的選秀制度逐步走向完善,規(guī)定每三年為皇帝選一次,或是為皇帝充盈后宮,或是給皇子、宗家拴婚。此次選秀,由于雍正登基緊緊一載有余,算是破例為之,言官知曉后難免會上奏規(guī)勸,所以,作為提議的人,又是主要負責此次選秀事宜的耿寧兒身上的壓力就可想而知了。 每日天還未明便起身,每夜到了子時仍未歇息。 將這一切看到眼中的胤禛,心下是既心疼又好笑。心疼,是因著見她越來越消瘦,而不忍她再這般cao勞。好笑,則是因為這是她自己種下的苦果,他到也想著借此機會讓她好生反省反省。 于是,日子如流水一般,很快便到了殿選的日子。 按照禮制來說,殿選當由皇帝、太后以及皇后三人共同挑選。然而,因為仁壽太后的仙逝,再加上雍正對佟佳貴太妃的異??粗兀阌辛搜巯碌膱雒?。 御花園中的中央,站著一排妙齡女子,而她們的前方則坐著幾個人。坐于中央的自然是皇帝雍正,坐在其右下方的則是佟佳貴太妃,坐在其左下方的便是中宮皇后。一般來說也就到此為止了,然而這次卻與以往不同。這不同之處就在于皇后的下方還坐著一位,那便是寵冠后宮的人---裕貴妃耿氏。 坐在中央,雍正懶懶的閱看著立在中央,美艷如鮮花一般的秀女們,但就是遲遲不肯留下秀女的名牌。坐在他身旁的佟佳貴太妃一臉慈笑的看了一眼雍正,甚是親和的詢問了起來,"皇帝,瞧瞧這些個秀女一個個長多水靈。" "太妃說的是呢。臣妾瞧著都甚是賞心悅目的。"皇后滿臉燦笑的附和著佟佳貴太妃說道。 皇后的話音才落,蘇培盛的尖嗓就緊隨而來,"大理寺卿之女甄氏撂牌子,戶部侍郎之女他他拉氏撂牌子,吏部尚書之女郭絡絡氏撂牌子,兵部尚書之女富察氏撂牌子……" 這一連串的撂牌子,當真是噎的皇后啞口無言啊。 默默的坐在皇后的下方,耿寧兒甚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側(cè)首瞟了一眼坐在中央的男人。只見胤禛坐在中央,再發(fā)現(xiàn)耿寧兒偷瞄自己的時候,濃黑的眉尾上挑,唇角閃過一絲戲謔笑容,很快的便消失的無蹤無影。 得這不看還好,一看真是要被某人氣的吐血了。 無奈的向中央的男人遞了個服輸?shù)难凵?,并以此告知對方她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求他好好的閱看。接到耿寧兒投來的求助目光,胤禛頓時覺得自己心里舒坦多了,摸了摸鼻子,以此來掩飾他想笑的沖動,爾后便正經(jīng)八百的閱看起了再次上來的五、六名秀女。 就在他準備叫蘇培盛換下一批的時候,站在最左側(cè)身著一身月白繡蘭草,垂著首看向鞋面的人吸引了他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左下方的耿寧兒,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起自己初時見到她的場景。一身草青色的旗袍,雙手握著葫蘆絲,娉婷而立,樂音婉轉(zhuǎn)悠揚。 "萬歲爺?"見主子遲遲未有旨意,蘇培盛便小聲的在其耳旁提醒了起來。 收回自己的思緒,胤禛再次看了看立在左側(cè)的人,轉(zhuǎn)首對著蘇培盛低聲說了幾句后,蘇培盛便大聲的道:"浙江總督之女劉氏留牌子。" 選完了,胤禛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便嘴角含笑的瞥了一眼耿寧兒,爾后便側(cè)身對折佟佳貴太妃說到:"太妃受累了,朕還有政務要與張廷玉商討,這會兒就得回乾清宮去了,剩下的就全憑太妃做主吧。" "既是還有政務要繁忙,那皇帝便只管去吧。這里還有本宮、皇后、寧兒,你且安心去便是。" "那便有勞太妃了。"笑了笑,雍正便起身走人了。 雍正一走,這選秀其實也就沒那么大的意義了,于是能夠作主的佟佳貴太妃,留下了直隸總督之女顧氏、四品典儀凌柱之女鈕祜祿氏,而皇后則留下了知州武柱國之女武氏。剩下的一些留了牌子的秀女,有的則被賜予宗室子弟拴婚,有些則賜給了朝廷重臣亦或是其子。 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選秀就這樣的在雷聲大雨點小中度過了。被選中的秀女則留在了東六所,等待接來的考察,其他人則遣返原籍,等待下一次的選秀,直至被選上或是過了年齡才能申請免選。 初出入宮,秀女們或多或少都帶著向往與小小的緊張。但現(xiàn)實總是骨感的,她們每日除了跟隨教養(yǎng)嬤嬤在東六所里學習宮里的規(guī)矩禮儀外,根本沒有什么外出的機會。而人一旦閑下來,自然就會聚于一處談談天,打探打探彼此的來歷,交流交流彼此知曉的信息。 女人則更甚。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是不只三個女人同聚于一處,這東六所自然也就熱鬧非凡,這宮內(nèi)的消息嘛,也就流傳的相當之快。就比如,有關(guān)于后宮內(nèi)的第一人裕貴妃的各種流言、事跡等,便早早的傳進了東六所里。 當然,明了了后宮的局勢后,這一眾秀女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然而,就目前而言也就僅限于那點小心思,離后宮中真正的爭斗還遠的很。 后宮的爭斗從不會停歇,即便表面上是一如往日的風平浪靜,實則暗地里卻是殺機暗藏。 就在選秀的一個月后,這暗藏的殺機終于被搬到了臺面上來。 阿哥所內(nèi),稚子的嚎啕哭聲與一眾奴才的求饒聲交融于一起,使得宮內(nèi)的氣氛異常緊繃。 滿眼心疼的看著兩個哭鬧不止的兒子,年芷瑩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扭頭,惡狠狠的看著跪了一地的奴才,她厲聲咒罵道:"一群廢物,你們是怎么伺候兩位阿哥的!太醫(yī)呢?本宮怎么沒見到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