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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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同樣遭遇的乘客有一大堆,站著的乘客幾乎無一幸免,但見車內(nèi)乘客們像一列在冰面上滑動的企鵝,齊齊向車后倒退。 陸笙本來和南風面對面站著,變故突生時,她沒能抓住扶手,于是一頭扎進了南風懷里。干凈清冷而陌生的氣息讓她有些慌張,她趕忙重新站好,語無倫次的說,“對對對對對不起!” 南風自然不可能怪她,“沒事。”見陸笙紅著臉低頭不說話,南風怕她尷尬,又說,“我第一次乘公交車。” 陸笙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是嗎?感覺怎么樣?” “唔,和坐飛機差不多,只是沒坐兒?!?/br> 到站下車,走入窄巷時,南風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情況比他預期的要好一些,至少有路燈。 那路燈微黃暗淡,伶仃一盞,弱不禁風,似乎隨時會被黑暗吞沒,卻又在黑暗中頑強地亮著。 南風也不知怎的,突然低頭看身旁的女孩。女孩高高瘦瘦的,一半臉龐隱在黑暗中,清秀的臉部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愈發(fā)柔和干凈,清澈的眼睛黑而瑩亮,她的目光有如這燈光,柔弱而頑強。 陸笙還在提醒他,“這里走慢一點,李大嬸喜歡在門前潑水。不要靠墻走,也不要碰墻,據(jù)說墻上有蝎子?!?/br> 南風突然說:“你家只有你和mama兩個人嗎?” 陸笙怔了一下,她停下腳步,仰頭看他。他背著光,面目模糊,只余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陸笙不知道他為什么如此問,但是他問,她就不會拒絕回答,于是她低頭小聲“嗯”了一下。 南風突然有些難過,不知該說些甚么。 把陸笙送回家后,南風看了看表,才八點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學校宿舍——并非他不合群,實在是和室友們沒什么共同語言。 最近每到夜里,他都會陷入這樣的困惑。曾經(jīng)他的世界被網(wǎng)球占據(jù),他每天忙碌且疲憊,疲憊而充實?,F(xiàn)在網(wǎng)球突然從他的生命中抽離,他頓覺自己像沒根的浮萍,飄飄蕩蕩的不止該歸向何處。 話說回來,浮萍尚且可以隨波逐流,他呢? 凌峻宇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 凌峻宇是南風的發(fā)小,比他大兩歲,今年即將大學畢業(yè)。這貨是個典型的紈绔子弟,最擅長吃喝玩樂瀟灑人生。 南風看著手機的來電顯示,心想,嗯,有去處了。 queen夜總會是凌峻宇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此處金碧輝煌,土豪味兒十足。南風來到夜總會,熟門熟路地摸進包廂,凌峻宇他們已經(jīng)攢起好多人,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喝酒行樂。 看到南風,凌峻宇笑瞇瞇地用手指點他,“來晚了,罰酒罰酒!” 凌峻宇長得劍眉星目,一表人才,隨便放在電視劇里都能演個我黨的地下工作者,然而實際情況卻是,他用生命詮釋著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南風曾經(jīng)用八個字總結(jié)他這人:道貌岸然,五毒俱全。 作為運動員時,南風絕不抽煙,喝酒也少,現(xiàn)在退役兩個月,他卻比誰都放得開。凌峻宇讓罰酒,他就面不改色地干掉一杯啤酒。周圍人一陣起哄,也不知是誰,又遞來一杯。 南風沒接。他又不是傻x。 遞酒的人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喲,南少爺,不給我一點面子呀?” 南風聞言,這才看一眼那人,是個姑娘,大眼睛很明亮,烈焰紅唇,她迎著南風的目光,輕輕撩了一下濃密的黑發(fā),勾著唇角笑看他。 南風的目光輕輕往下移。 她穿著一件很小的裙子,胸口開得特別低,簡直掩蓋不住她的寶物,裙擺很短,露出白皙的兩條長腿。南風目光向下時,她適時地輕輕夾腿蹭了一下。 他的視線卻并不在她傲人的身材上流連,只是輕輕一掠,便很有風度地收回,重新望著她的眼睛,目光溫和如水。 她覺得她要被他溫和干凈的眼神融化了。 然后他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臉色一瞬間綠了。 “哈哈哈哈哈!”凌峻宇突然湊過來攬著南風的肩膀,一陣放肆的大笑,“我說你不是吧?這是nancy大美女,上次你們還一起喝酒呢,忘了?” “嗯?!?/br> nancy有些氣,又不敢發(fā)火,她指指人堆,笑道,“南少爺看不上我,我去找他們玩?!?/br> 南風并沒有解釋“看不看得上”的問題,凌峻宇也沒攔著她,nancy有些失望。 nancy走后,凌峻宇勾著南風的肩膀,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天。說著說著,他突然問南風,“哎,喬晚晚要打溫網(wǎng)青少年賽了,你知不知道?” 離開圈子幾個月,南風再次聽到“溫網(wǎng)”這倆字,真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然而他并不想聽到這個詞。他是來解悶兒的,而不是找刺激。 凌峻宇沒有得到他的回答,便驚奇地說,“不會吧,你沒聽說?她可是你師妹?!?/br> 南風突然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凌峻宇立刻收聲,憋了半天,他又問,“你們最近都沒聯(lián)系嗎?” 南風微微擰眉,語氣有些冷淡,“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晚晚她只有十六歲?!?/br> 凌峻宇立刻炸毛了,“喂喂喂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特么就是她一個粉絲,粉絲懂不懂?我有那么下流嗎我?” “有?!?/br> “你!你是不是吃火藥啦?真是懶得搭理你!小雪,過來陪哥喝一個!”凌峻宇說完也不理會南風了,跑到姑娘堆里喝酒。 南風也懶得搭理他。 獨自一人陷在柔軟的沙發(fā)里,小口地喝著紅酒,看著眼前的紅男綠女作妖。光怪陸離,熱熱鬧鬧,他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又好像在俯看這個世界,但不管怎么說,某種程度上,喧囂能填補寂寞。這就夠了。 nancy待在不遠處,時不時偷看南風一眼。男人并沒有用心修飾,一身裝扮簡單干凈,卻有著獨屬于男人的那種干干脆脆的力度。因為當過運動員的緣故,身材好得不可思議;五官俊美,精致的細長眼睛,目光沉亮,隨便掃一眼過來,那涼薄的眼神,就他媽讓人魂不守舍。臉上一小道細長的疤痕,劃得十分恰到好處,除了男人味兒還是男人味兒。 “看什么呢?”小雪突然湊到nancy身旁,好奇問道。 nancy努努嘴唇,看著南風的方向,“我想睡他。” 小雪:“誰tm不想睡他?!?/br> nancy:_# 她決定再努力一下,于是貓一樣緩緩蹭了過去。這時南風放下酒杯,掏出一根煙,nancy特別有眼色,不等南風摸打火機,她“啪”的一下,明亮的火苗跳出來。 南風微微向前一探,把煙點了,“謝謝?!?/br> nancy勾著嘴唇看他,媚眼那個如絲啊,她小心地湊近,朝他耳邊吹氣,“光說句謝謝就行了?” “嗯,你讓我怎么謝?”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低沉沉的,她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懷孕了。 nancy:“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南風側(cè)過臉和她對視,他輕笑了一下,“我可不會?!眱扇穗x得太近,煙草的氣息噴到她臉上,她有些著迷。 “我教你?!彼f完這話,沒有受到反對,于是得到了莫大鼓勵。身體一翻,一下子坐在了他腿上。 他沒動,定定地望著她。 nancy沒有見過這樣的目光。比男孩成熟一些,比男人青澀一些,恰到好處,卻又無半點偽飾和做作,似笑非笑的,眼尾那一點點風情,幾乎要將人淹沒。 她捧著他的臉,緩緩低頭,親了下去。 沒有什么比墮落更具有誘惑力了,她堅信。 她幾乎要成功了。 可是,他突然偏開頭,躲掉了她送上的香吻。 nancy還陷在功敗垂成的困惑中,目光有些渙散,停在他白皙性感的脖頸間。 南風的聲音不緊不慢的:“你太重了?!?/br> 她羞愧而懊惱,丟開南風又滾回人堆,趴在凌峻宇耳邊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了些什么。過了一會兒,凌峻宇似乎忘記了方才的前嫌,又賤兮兮地湊過來,勾著南風的肩膀笑,“聽說你喜歡純的?哥給你找一個?” 南風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這地方有純的?” ☆、第 12 章 控球 之后的幾天,nancy想方設(shè)法搞到了南風的電話,天天sao擾他。南風只當她是個想釣凱子的姑娘,他其實并沒有g(shù)et到這位姑娘真正的訴求:她很單純的只是想睡他,花錢都行…… 反正最后他把她拉黑了。 南風在n大的專業(yè)是哲學,這是一個盛產(chǎn)瘋子的專業(yè)。南風和同專業(yè)的在校生不同,他早早地經(jīng)歷了生命的大喜大悲與大起大落,雖只有二十歲,卻比許多人的一輩子還要跌宕。如果真的用心上課,去窮究人和世界的終極奧義,搞不好他就要遁入空門了。 所以南風上學并不那么認真,課該翹就翹,作業(yè)該抄就抄。 這些日子他每天最用心的,也唯有在樹青業(yè)余體校的時光。 衛(wèi)校長和丁主任把他當佛祖一樣供著,有一次,衛(wèi)校長問南風:“那兩個孩子的資質(zhì)怎樣?” “資質(zhì)”這個問題,南風心里自然有一把尺,然而他并不打算說出來。小孩子的可塑性很強,并不是簡單一句“資質(zhì)”就能總結(jié)概括的,他不希望早早地給他們下定義,更不希望因自己的定義而影響他們以后的發(fā)展。 轉(zhuǎn)眼又到了周末。 六年級的小孩在周末幾乎都去補課了,只有陸笙和徐知遙兩個異類,風雨無阻地跑來樹青體校。 上午,南風讓陸笙和徐知遙對打,陸笙練習左手正手,徐知遙練習反手。 所謂“正手”,通俗解釋就是和手同側(cè)的擊球,“反手”就是身體另一側(cè)。比如徐知遙用的是右手,他的正手就是從自己右手邊把球打回去,而當網(wǎng)球飛到他左邊時,他不得不把球拍掉個頭向另一側(cè),這樣就是反手。 正手和反手有著不同的側(cè)重點,正手強于發(fā)力,反手強于控制。在比賽場上,每個選手的特點都不一樣,有人擅長正手,有人擅長反手,比賽時一般會選擇對方薄弱的環(huán)節(jié)攻擊。 陸笙的情況比較特殊。南風觀察了她幾天,發(fā)現(xiàn)她左右手都能打,暫時看不出區(qū)別。 這會兒,陸笙左手正手的擊球方向大致相當于普通人的右手反手,所以她能輕松把回球送到徐知遙左側(cè),徐知遙用反手的姿勢比較別扭,打了一會兒就開始抱怨,“我的肩膀要斷了!” 南風和陸笙都充耳不聞。 徐知遙氣呼呼地用力一抽,網(wǎng)球打著旋奔向他的對角線方向,陸笙慌忙跑過去,抓住機會把球救回來。 “這邊這邊!”徐知遙穩(wěn)穩(wěn)地接住球,又打向了對面球場的另一側(cè),可憐陸笙站都沒站穩(wěn),就立刻跑過去救場。 徐知遙在這邊笑哈哈的,可苦了對面的陸笙,救火隊員一樣滿場跑,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 南風喊了停。 陸笙也不知問題出在哪里,她有些懊惱,偷偷地看他,很擔心從他臉上看到失望的表情。 南風的表情很平靜。他沒說別的,只是讓陸笙先下場休息,然后提著自己的球拍上場,邊走邊問徐知遙,“shuangma?” 徐知遙嘿嘿嘿嘿地笑,十分嘚瑟。 “既然爽,那么今天你就好好爽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