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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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笙搬到樹青體校不久,她mama就發(fā)現(xiàn),樹青體校有一群傻瓜愿意資助女兒,似乎她不需要再給女兒花撫養(yǎng)費了……從此果然斷了給陸笙的錢,連書本費都沒有了。 那段時間陸笙過得很艱難。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和任何人開口要錢??墒切熘b不知怎的突然變得心細如發(fā)了,從她各種省錢的小細節(jié)中推理出陸笙的窘境,并且立刻把此事上報了南教練。 自此之后,陸笙的一切開銷都有南教練兜著,直到現(xiàn)在。 現(xiàn)在陸笙回家的意義僅僅是給她mama當個出氣筒。有一次她mama還伸手朝她要錢了,陸笙搖頭說自己沒錢。 mama當時那個冷笑啊,問:“你們打網球的不都能賺獎金嗎?你賺了嗎?” “我沒有?!?/br> “我就知道!你打了這么多年網球,一分錢獎金都沒賺!你就是個廢物!” 在mama眼中,她永遠是個廢物。陸笙本以為自己可以波瀾不驚對待mama的鄙視了,可那次她還是受了點刺激。那天回到體校之后,陸笙問南風,自己什么時候可以打比賽,南風有些奇怪,問她怎么突然想打比賽了。 陸笙神情有些晦暗,“我,想賺獎金。” 南風是何等通透的心思,一眼就瞧出不對勁了,再一聯(lián)想,立刻猜出事情的大概緣由。 他對陸笙說,“陸笙,你記住,如果你只是想賺錢,做任何行業(yè)都可以賺錢,很多行業(yè)比打網球輕松得多。任何時候,錢只能是一個尺度,它沒資格成為你的目標。” “我……” “還有,這條道路不好走,過去、現(xiàn)在、將來,你會遇到很多干擾,不同類型的干擾,許多人勸你放棄、逼你放棄,或者你自己也會迷失,甚至會想放棄。我希望這個時候,你不要忘記初心。想一想,你為什么打網球?!?/br> …… 所以無論從感情動機還是功利動機上看,陸笙都已經沒有回家的必要了。這么多年她一直回去,大概也只是因為那里有她的mama,有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親情,是全世界最讓人無奈的聯(lián)系。你終此一生也無法擺脫它,無論你從中獲得的是愛,還是傷害。 家里的門是鎖的,陸笙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心想,mama大概又去打麻將了。推門走進去,屋里靜悄悄的,她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在小小的房子里轉了一圈,頓時明白哪里不對。 ——家里少了很多東西。 電視、電冰箱、洗衣機,這些電器都沒了。還有mama的梳妝盒,首飾盒,也不見了,衣柜里的衣服也少了很多。 難道來了小偷? 不對,如果是小偷,一定會把屋子里翻騰得亂七八糟,可是現(xiàn)在這個屋子尚算整潔,有一些家具挪動的痕跡,大概也只是為了方便搬動物件。 是搬家嗎? 不,如果是搬家,應該會搬走更多東西,也不會留下那么多衣物。而且……陸笙十分確定,mama除了這里,并沒有別的家。搬家意味著付一份房租,這一點mama不會接受。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笙在柜子上摸了一把,摸到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mama有多久沒回來了? 突然的,她有一點不安。她走到窗前,推開窗子向外面望了一眼,恰好看到康熙從樓下路過。她立刻喊他,“康熙?” 康熙仰頭見是她,立刻笑了,“小繩子?你回來啦?” 陸笙點點頭,問道,“你看到我媽了嗎?” “???這個……你等一下我上去和你說?!?/br> 康熙很快跑上樓,陸笙已經開了門在等他。他扶著門框,喘著粗氣說道,“陸笙,我跟你說,你,你媽不要你了。” 陸笙心口一沉,問道,“什么意思?” “你媽跟一個男人跑了。臨走前把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不過你家電視洗衣機什么的也挺破,其實不值幾個錢?!?/br> 陸笙卻是一陣發(fā)怔,愣了一會兒,問道,“那個男人是誰?他們跑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沒親眼見,也是聽說的?!?/br> 陸笙卻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你在騙我?!?/br> 康熙立刻搖頭,“小繩子你摸著良心說,從小到大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不信你去問我媽,我媽見過那個男人?!?/br> 陸笙立刻跟著康熙去樓上找他mama。陸笙管他媽叫“嬸嬸”。 嬸嬸見是陸笙來,倒也不意外,把事情原委跟她講了。原來她mama戀愛了,認識一個來這邊跑買賣的男人,后來男人聽說她有個女兒,就嫌棄她,不要她了,mama要死要活的,最終決定從此和女兒斷了聯(lián)系,跟著男人去南方做生意。 陸笙問道,“那個男人到底是哪里的?他們到底去了哪里?” 嬸嬸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陸笙,你mama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么?” “不要去找她?!?/br> 陸笙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嬸嬸,我還有一個問題?!?/br> “你說。” 陸笙的眼睛有些放空,輕聲問道,“十七年前,我媽剛懷孕時,為什么會決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一直特別好奇?!?/br> “陸笙,我不知道。我們家搬過來時你已經出生了。” 陸笙沒再問別的,轉身回家了。她的心情很平靜,仿佛風平浪靜的海面,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想一下,大概,她潛意識里早已經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她回到家時又翻了翻,找找有沒有值得帶的東西。其實這么多年,該拿走的都拿走了,早就沒什么了。 然后她把屋子打掃了一下。清理垃圾桶時,她從垃圾桶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被撕碎的相紙。 她把相紙全部拿出來拼好,拼成了一張老照片。 明亮的街道和灰暗的小巷交匯處,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正拿著一枝玫瑰花在等人。玫瑰花嬌艷欲滴,男人低著頭,五官看不清楚,只令人覺得他的笑容很溫柔。 陸笙捧著照片,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難過。 那個獲獎的攝影師給這張照片命名作“城市”。以前她小,不明白,現(xiàn)在,如果由她來命名,她覺得它應該叫作“愛情”,醉人又傷人的愛情。 或者是“等待”。他的等待定格在這一瞬間,那個女人的等待卻是十七年。 陸笙把破碎的照片收好,房間打掃干凈,然后鎖好了門。 鎖上她和這個地方最后一點聯(lián)系。 *** 陸笙一臉平靜地回到樹青體校。一看到南風,她以為那些早已遠去的委屈和無助卻突然殺了個回馬槍,瘋狂地涌上心頭。她終于還是落淚了,啪嗒啪嗒,哭得像一枝帶雨的花朵。 南風擰起眉頭,“怎么了?” “南教練,mama不要我了……” 南風嘆了口氣,“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彼贿呎f著,一邊抽了紙巾遞給她,“陸笙,別哭了?!?/br> 陸笙的淚水卻斷不了。她以為她和母親的親情已經淡得只剩下形式,卻不知自己心底對母愛的渴望并未消除。 那畢竟是一種本能。 不過現(xiàn)在已經變成絕望。 南風輕輕揉了揉陸笙的頭, “陸笙,你還有我?!?/br> 一句話,陸笙哭得更歡了。 南風頓時變得有些無措,他一邊給她遞紙巾,一邊問道,“又怎么了?” “南教練,”陸笙紅著一雙眼睛,淚眼蒙蒙地看著他,“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呀,嗚嗚嗚……” 為什么對她這么好?這個問題南風真的有想過。 每個人心底都有那么一塊凈土,那可能是一朵花,一首詩,或者一個人。陸笙是他心田里最干凈的那塊土地。 他對她好,就是對自己好。 南風牽了牽嘴角,聲線低沉而溫柔:“因為你值得。” ☆、第 28 章 過去和現(xiàn)在 11月28號是凌峻宇的生日。 一向高調的凌公子為自己的生日開了個party,請了不少人,狐朋狗友一大堆。按理說南風不愛湊這種熱鬧,不過凌峻宇是個例外。 誰讓倆人是發(fā)小呢。 南風送凌峻宇的生日禮物是塊江詩丹頓。他給人送生日禮物,基本就是腕表,腕表,以及腕表。凌峻宇看到他送的禮物之后有點嫌棄了:“怎么又是一塊表?” “嗯,你想要一塊什么?要不我給你買一塊煎餅?” 凌峻宇翻了個白眼,“你滾……” 南風于是滾了,走到包廂角落里,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獨自喝酒。寬敞的包廂中央成了舞池,光怪陸離的燈光下,幾個年輕男女正在跳舞,漂亮的姑娘背對著站在男人身前,搖擺著臀部,幾乎和男人貼到一起,她甩了一下頭,媚眼橫飛。 南風總覺得這種舞姿不太雅觀,于是移開眼睛,看著面前的雞尾酒發(fā)呆。黑色襯衫的面料細密而有質感,在燈光下像一捧細膩的黑沙。明明暗暗的光線掃過他的臉龐,清晰俊逸的臉部線條,眉眼細長漂亮,眸光透澈而溫和。他身處喧囂之中,卻仿佛遠離塵囂的一幅寧靜畫卷。 凌峻宇最看不得南風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于是鬼鬼祟祟地又湊過來。 “嘿!”他拍了一下南風的肩膀。 南風沒理他,伸手摸煙盒。凌峻宇見狀立刻攔住他,“抽我的抽我的,你嘗嘗這個?!币贿呎f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根雪茄來,還主動要給南風點上了。 他盛情難卻,南風只好抱著試一下的心態(tài)咬住雪茄,才抽一口,濃郁的煙氣嗆得他肺泡都要炸了,他拿開雪茄,瘋狂地咳嗽起來。 “哈哈哈哈哈!”凌峻宇覺得很搞笑,“哎呦我的少爺,你比大姑娘還不如!” 南風倒也不氣,把雪茄放在煙灰缸邊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凌峻宇指著尚未熄滅的雪茄煙,說道,“你小子不識貨,我這一根雪茄買你一條黃鶴樓?!?/br> 南風輕輕抬了一下眉毛,“合適的才是好的?!?/br> 南風摸出自己的煙點上,慢悠悠地吐了口煙圈。他突然想起一事,便對凌峻宇說,“你的雪茄煙,送我一盒?!?/br> “奇怪,你不是不抽嗎?” “我有用?!?/br> “行,一盒夠嗎?” “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