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神故、婚途末路、重生再為毒婦、重生之原配嬌妻、還不是我寵的(娛樂圈)、冷王的和親錯嫁妃、吞龍、最強(qiáng)敗家子、24分之1、錦繡嬌娥
想起易驍昨日說他自有安排時,自己還傻乎乎地期待,今日能學(xué)到神乎其神的功法,楚書靈便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可是不能……她一動,這碗里的水便輕飄飄地蕩起來,頭頂?shù)狞c點涼意,便是水撒了的證據(jù),她絕不懷疑,若自己再敢稍微移動分毫,整一碗水必定全用作造福地上的草苗兒了。 哎……脖子僵硬得快失去知覺了,雙腿也累得微微麻痹…… 以前她老愛趁下人不注意,跑到前院去偷看哥哥習(xí)武,她羨慕哥哥有教他武功的師傅,總想跟著偷學(xué)幾招。 那會兒哥哥也沒少被師傅要求扎馬步,但他絲毫不見勉強(qiáng),一個時辰下來,除了汗流浹背以外,神色輕松,落在她的眼里,便潛意識認(rèn)為扎馬步并非難事。 等她如今親身經(jīng)歷過,才知曉其中滋味有多苦。 ……苦得她快頂不住頭上的大碗了! 不不不,堅持住…… “哈,小丫頭挺賣勁的?。 ?/br> 一聲大喊隨風(fēng)而至,迎面撲來,她下意識閉上眼,身體忽的便失了平衡,微微往后一仰…… 砰—— 完了,掉下去了…… 認(rèn)清這個事實后,恍若苦苦維持的力氣一瞬被抽干了,她頹然向后倒去,頗有些不管不顧,反正草地是摔不疼的,橫豎沒堅持到他回來,要罵要罰,等她休息一會兒再說…… 腰上忽而一緊,耳邊拂過的風(fēng)驟停,她微微掀開眼簾,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近在咫尺,正深深看著她。 “……嚇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噫~啦啦啦~ ☆、【二十八】 秋色濃郁,清風(fēng)徐徐,蕭繹的身后,無邊天際碧藍(lán)如洗,似有南歸的大雁飛過。 楚書靈瞪圓的杏眸中,卻被他冷峻的面容占據(jù)所有視線,明明逆光而立,刀刻般的深邃五官依舊清晰無比,攝人心魂。 一如初見時的英氣逼人,好看得不像話。 蕭繹察覺小姑娘怔愣在自己懷里,眼神呆呆的,不知心里又在琢磨何事,便勾著她的腰直起身,半扶著她站穩(wěn)。 然后抬眸淡淡瞥了眼單足立于檐角的始作俑者,警告意味甚濃,無辜的青梟驚得背脊一寒,忙領(lǐng)了命閃身而退。 回過頭來,見她已然撿起掉落身后的大碗,盯著里頭空空如也,神情懊惱地低著頭,一副丟人丟到家的模樣,蕭繹不禁嘴角微抽了抽,眉角藏著幾分笑意。 “方才我吩咐你何事了?” 小姑娘羞愧垂首,小聲回答:“在你回來之前,碗中水不可盡撒。” “那……” 她看著撒得一滴不剩的空碗,頭垂得更低了。 慘了,這下該被罰了…… “你以為,是否該罰?” 這話說得輕巧動聽,可她還不至于將客套話當(dāng)真,規(guī)規(guī)矩矩道:“該罰?!?/br> “那便罰你……” 楚書靈被他聽不出感情的語氣嚇得心里直打鼓,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本……本來我能堅持的,是青梟哥哥來得突然,把我嚇了一跳,才不小心動了……”接著瞄了他一眼,被抓包后又迅速低下頭去。 “嗯?”蕭繹聲音沉沉,示意她繼續(xù)。 “可以……罰輕一些嗎?”她自然沒有那個厚臉皮求他不罰,但好歹扎了大半時辰的馬步,只求他能稍稍手下留情。 他卻不答反問:“你可知習(xí)武最需要的是什么?” 她搖搖頭。 “心靜?!彼?fù)手而立,微風(fēng)將衣袂輕輕吹起,墨發(fā)微揚(yáng),頗有幾分仙氣,目光卻沉沉落在她身上,“若能靜心,無論周遭有何變故,皆不足以令你動亂?!?/br> “哦?!毙」媚锉硎臼芙塘?。 雖然她知曉,他說這話大概是不答應(yīng)她的意思了…… “我離開前可曾說如何懲罰?”蕭繹問。 她不知為何作此問,仍歪頭想了想,肯定道:“不曾?!?/br> “嗯?!彼D了頓,聲音清冷如水,“既然如此,便不罰罷?!?/br> 她就知道……咦? 不罰了? 楚書靈驚喜得直想蹦起來,考慮到自己畢竟在他格外開恩下逃過一劫,不好過于放肆,便按捺住歡呼的沖動,誠懇道:“謝謝……” 額,該如何稱呼他? 之前事出有因喊他爹,如今他已道明與她相識,再亂認(rèn)便不妥當(dāng)了。 他叫易驍,看起來與哥哥年紀(jì)相近,那她與叫青梟哥哥一般叫他便好。 “謝謝易哥哥?!彼龘P(yáng)起笑,真心道。 蕭繹聽了,卻是微怔。 ……為這個許多年前曾聽過的稱呼。 每回箐姨抱著她來到惜云宮,便會教她給繹哥哥問好,而她只會“啊啊”兩聲,還說不出只言片語。 不過相隔數(shù)年,當(dāng)年牙牙學(xué)語的小女娃,如今也長大了不少。 而那時未有機(jī)會親耳聽到的一聲喚,竟也于無意間聽到了。 恍若隔世。 如愿以償。 ****** 在之前幾次接觸時,蕭繹便已探出她內(nèi)力尚淺,應(yīng)是并未專門修習(xí)過內(nèi)功,故而也無法教難度過大且需時較長的功法,先挑了一本拳法,讓她熱熱身子。 可是,熱身子便熱身子,他為何……又要她定著一個姿勢不能動? 原本只是腿酸腳痛,這下可好,連胳膊也開始發(fā)酸了,簡直是變相罰扎馬步…… 楚書靈苦不堪言,欲哭無淚,然而自己選擇的路,累得趴下也得把它爬完。 相較于她的艱難,不遠(yuǎn)處負(fù)手緩緩踱步的蕭繹,則顯得悠閑輕松許多,偶爾回頭望她一眼,見小姑娘一臉皺巴巴的表情而不自知,心下一笑,面上冷淡如初:“重復(fù)一遍?!?/br> 又來了…… 嗚嗚,還讓不讓人活了…… “為何不說?”他走過來,在小姑娘面前站定,垂眸問道。 楚書靈不敢看他,支支吾吾:“我……我……”背不出來。 “要是說對了,便允你休息?!?/br> 一聽見“休息”二字,她立馬恢復(fù)斗志,眼珠子一轉(zhuǎn),開始絞盡腦汁擠出有些模糊的幾個詞:“頭正,項豎,腰……” 蕭繹瞥了她一眼。 “哦,不是,是肩沉?!彼荒菦鲲`颼的眼神掃得后背一寒,連忙改口,接著講,“肩沉,胸平,腰……” “嗯?”男人禁不住轉(zhuǎn)頭看她,嘴角微微抽動。 她說錯了? “頭正,項豎,肩沉,胸平……額……平?”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胡話,楚書靈頓時小臉發(fā)熱,尤其瞄見蕭繹唇角微扯,似笑非笑的神情后,更是如同火燒一般,臉上的紅霞悄悄蔓延至耳根,羞得恨不能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而且還讓他一字不漏全聽到……丟死人了! 蕭繹倒沒料到小姑娘年紀(jì)小小,卻是懂得害羞了,守禮地不再提及,只讓她再背一遍。 這回她長記性了,一字一句完整背完,除了在某個詞上語速忽然加快了些,發(fā)音含糊了些……以外,并無瑕疵,他略一點頭:“好?!?/br> 回應(yīng)他的,是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悶響……聽著還挺用力的。 他不必看也能猜到,這會兒她臉上必然是齜牙咧嘴的痛苦模樣,眼底不由得浮起些許笑意。 以往總嫌棄教人習(xí)武是件耗時且麻煩的事,所以即便對青梟恨鐵不成鋼,他也只是將其扔到軍營跟著cao練,甚至貼身追隨的藍(lán)淵,他也僅是略作提點,便任由他自個兒修習(xí),從未想過要親自教授。 不過,在這個小姑娘身上,他似乎尋到了些教人習(xí)武的樂子。 若以后能一直教下去,也不失為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然而在此之前,他還有件要事需處理。 楚書靈屈膝坐在草地上,下巴枕著膝蓋,雙手正輕輕捶著酸麻的小腿,見蕭繹走過來,忙不迭要站起身。 雖沒有正式拜他為師,但如今怎么也算是半個師父,當(dāng)著師父的面,哪有徒弟大喇喇坐在地上休息的道理? 他撩袍盤腿坐下,掀眸看了眼低著腦袋,站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小姑娘,不明所以:“不累?” “累?!?/br> “為何不坐?” “……”既然師父開口“盛情邀請”,她便從善如流好了。 然后也跟著蕭繹的模樣,盤腿與他相對而坐。 他身量頎長,這般坐著也比她高出一個頭來,感覺到一道視線定定落于頭頂,卻無人說話,她有些不自在,眼珠子四處轉(zhuǎn)動,轉(zhuǎn)到院落墻腳那株高大的銀杏樹時,終于尋到了開口的話題:“你家也種了銀杏樹啊。我覺得秦陽城最美的,莫過于成片成片的銀杏樹了……” 金黃的,明亮的,好看極了。 “也?” “嗯,姑姑家也種了……”楚書靈突然頓住話頭,扭頭卻撞上他探究的目光,愣了愣,仍舊選擇閉口不談。 蕭繹也不強(qiáng)迫她,沉吟片刻,道:“你原居于京城,為何來了秦陽?” 小姑娘身子一僵,放在膝上的兩手微微一動,最后捏成小小的拳頭,然后松開,又慢慢捏緊,反反復(fù)復(fù)好幾回,一言不發(fā),直到他以為她不打算回答時,才張了張口,聲音輕得仿佛風(fēng)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