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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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內(nèi)靜悄悄的,乍一看還真以為空無一人,楚書靈把托盤放在圓桌上,關(guān)上門,拉上門閂,才快步走到衣柜前,輕敲了敲:“易哥哥?現(xiàn)在外面只有我了,你出來罷?!?/br> 原本半夢半醒的蕭繹,其實在聞見腳步聲時,便清醒過來了。 他的警覺性一向極高,在自身條件不利情況下,更是如此。 方才確實只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他曉得小姑娘未有騙他,便抬手推開了門,長腿一邁,俯身跨出狹長的衣柜。 楚書靈想伸手扶他,但手才剛動,他的目光便掃了過來,害得她扶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只好尷尬地改為交疊在身前,跟著他來到圓桌前。 “這是白果粥,我特地讓膳房做的,不知合不合你胃口?!彼粗聛?,便也坐到他的對面,“不介意的話,吃些填填肚子?” 他對吃食一向不甚挑剔,何來介意一說:“謝謝?!?/br> 因著右肩有傷,他用左手拿起湯匙,舀了一口,姿勢極不自然送到嘴邊,卻被狠狠燙了一下,略顯蒼白的唇立刻微紅了小小一處。 楚書靈看不下去了,起身過來坐在他旁邊,沖他淺淺笑了笑:“我?guī)湍???/br> 蕭繹不多猶豫,便將湯匙放下了,也好,省得這般浪費(fèi)時間又吃得難受。 想得倒是容易,實際做起來才發(fā)現(xiàn)……不如她以為的簡單。 尤其是,落在她頭頂?shù)淖谱埔暰€,紋絲不動,明明只是單調(diào)反復(fù)的循環(huán)動作,她卻莫名覺出一絲……家常的溫馨。 她也曾悄悄想象過,將來與自己心儀的夫君相伴到老時,他老得胳膊都抬不動了,她便要一口一口喂他吃飯,不覺辛苦,卻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不料,如今卻在這般情景之下,對他做了這件事,仿佛……他們不是久別重逢的露水姻緣,而是相思相伴的結(jié)發(fā)夫妻。 楚書靈被這個突然生出的念頭嚇了一跳,不由得暗斥自己沒羞沒臊,還未及笄便想這些花花心思,可耳根后漸漸蔓延的淡紅,卻是掩都掩不住了。 蕭繹當(dāng)然猜不到小姑娘的心事,瞧她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膽怯模樣,連遞上來的湯匙都跑偏了,眉心微動,眸色便沉了沉:“你,怕我?” “啊?”她聞言抬起頭,看見自己做的蠢事后,更加窘迫了,咬著下唇,“不……不是?!?/br> “那為何不敢看我?”他居高臨下,直直注視她。 “……”額,她不是不敢,只是……不好意思看。 見小姑娘不說話了,不知為何,蕭繹生出一種欺負(fù)了人的罪惡感,只好自己端起碗,將放涼了的余下粥水直接灌入口中,喝個清光。 哎?不用她喂了嗎? 楚書靈愣了愣,看著他倒了杯茶喝,才反應(yīng)過來:“夠嗎?不夠的話,膳房應(yīng)該還有……” “夠了。”他回了兩字,語氣平淡,聽不出一絲感情。 該不會生氣了? 可她也沒做什么惹他生氣的事啊…… 難道就因為她不看他? 她又不是故意的……那以后盡量看好了。 吃飽喝足,楚書靈覺得他還是多休養(yǎng)為好,便問:“你要是累的話,不如在寬榻上躺會兒?我已經(jīng)讓下人們莫要過來了,你可以安心休息?!?/br> 蕭繹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走到榻沿坐下,又看向她:“你呢?” 她?她什么? “我……我可以,練練字。” 練字? 據(jù)他所知,這個小姑娘最不喜的便是練字,每回來看她,從未見過她在練字,反倒舞刀弄槍多一些。 “無礙,做你喜歡之事便好?!?/br> 喜歡之事……是指練武? “或者,”蕭繹側(cè)身斜躺,姿態(tài)有幾分慵懶,語氣隨意,“把以前教你的,練予我看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 ☆、【三十七】 午后的日光明媚可人,貼著窗沿悄悄灑入房內(nèi),照出一圈不規(guī)則的光影。 寬榻上盤腿而坐的男人雙目閉合,上身的玄色外袍松松垮垮,露出精壯的胸腹和交錯纏繞的白布條,正面無表情地打坐。 他并非沒有察覺,某道視線如影隨形,緊緊膠著在他身上。 異常執(zhí)著,卻不知緣由何在。 這令他想起,三年來,自己對她同樣執(zhí)著且不知所起的窺探。 五年前匆匆一別,本以為萍水相逢,后會無期,卻不曾想,那個天真嬌俏的小姑娘,竟就這般落在了他的心頭,偶爾憶起,便如同被小貓爪輕撓一般,有些疼,又有些癢。 既是眷戀,又是折磨。 但他也并未當(dāng)做一回事,不過是個九歲的小丫頭,難不成他還會對她生出什么念想來,未免太過荒謬了。 以至于當(dāng)他三年前首次回到京城,第一時間并非前往事先定下的會合地點,而是去往楚府的方向時,被自己不合常理的舉動狠狠震驚了一番。 為何? 他不知。 只知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似乎潛藏著某種莫名的念想,許是好奇她長大后是什么模樣,又許是單純想看看小姑娘在這兒過得可好,總之,自從縱容自己看過一回后,便如同上了癮般,一發(fā)不可收。 他并不吩咐人監(jiān)視她,將她的日常和行蹤事無巨細(xì)報告上來,只是暗中來京城辦事時,順便到楚府瞧上一眼。 瞧見過小姑娘為了逃掉夫子監(jiān)督練字而臥床裝病;瞧見過小姑娘把登門欲結(jié)識她的公子哥兒當(dāng)作登徒子打了,然后被兄長訓(xùn)了一頓;瞧見過小姑娘頭一回來了癸水,嚇得小臉蒼白,不知所措的模樣…… 雖不曾參與她的生活,但偶然撞見的這些發(fā)生于她身上的趣事,卻令他食髓知味,沉迷其中,一而再再而三出現(xiàn)在此處,難以自抑。 三年時光悄然而逝,彼時的小丫頭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但他卻知曉,她依舊是個貪玩調(diào)皮的性子,多年來未曾變過,一如當(dāng)年拉著他的袖角,在集市上躍躍欲試、一臉興奮好奇的小姑娘。 他才終于明了,自己的心,早在不知何時便落下了。 落在一個叫楚書靈的姑娘身上。 此回進(jìn)京,他勢在必得,卻未曾想這般早的時候,便在她跟前露面。 豈料昨夜竟出了意外,他算是低估了孟子晉的實力,為免弄出大動靜而沒有一開始便下狠手,最后反倒落了下風(fēng),險勝后艱難脫身。 孟家的追兵可不是吃素的,個個武功了得,他吃了孟子晉一掌,受了內(nèi)傷,加上外傷不輕,一路失血下去,恐怕難以全身而退,只好出此下策,闖入距離最近的楚府暫避。 楚長歌在朝中的地位,連蕭景都得敬他三分,何況區(qū)區(qū)西軍左統(tǒng)領(lǐng)孟子晉?故而孟家手下決計不敢動楚府一根毫毛,雖非他所愿,卻不得不承認(rèn),是最安全之地。 然后……便被她救了。 沉下氣息,蕭繹緩緩睜開雙眼,微一轉(zhuǎn)頭,準(zhǔn)確無誤地對上那雙盯了自己足有個把時辰的眸子,察覺到她略有退縮卻依舊佯裝鎮(zhèn)定的目光,心下好笑,沉聲道:“看什么?” “看……看你?!背`眨了眨眼,眼神堅定不移。 他眉心微動,不明所以:“看我做甚?” 額,不是你生氣了……所以要我看的嗎? 為何現(xiàn)在又來問她了? 小姑娘有些糾結(jié)如何回答,蕭繹已無意追問了,只當(dāng)她做了傻事不愿承認(rèn),翻身下榻,本就未綁好的腰帶隨之一松,整件外袍便更加敞開了些,男人若隱若現(xiàn)的線條,看得她小臉發(fā)熱,連忙別開視線。 之前他穿的那身已經(jīng)被她剪破了,后來覺得總讓他光著上身不好,便溜到哥哥房里偷了一套來,兩人身形相近,穿起來倒也合身。 只是…… “你……你怎么不著里衣???”瞧著男人越走越近的黑靴,楚書靈簡直無法抬起頭來,只欲伸手將雙眼擋住。 “我身上的傷還未好,穿多了不透氣?!彼裾裼性~。 “那你,你至少系上腰帶啊。” “哦,掉了?!彼魺o其事地回身撿起,隨意往腰上一束,依舊松垮,“如此可以了?” 她信以為真,抬頭一瞧,立馬瞪圓了眼,直接轉(zhuǎn)過身去:“這跟不系有何差別?” “不若你幫我系?”蕭繹的眸中染上了些許笑意。 誰……誰要給他系腰帶??! 她發(fā)現(xiàn),自從易哥哥清醒以后,似乎與她印象中不大一樣了。 這幾日,他雖仍是面無表情的冷峻模樣,卻總愛對她說些……令人臉紅耳赤的話,害得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姑娘一臉羞憤的神情可愛得緊,他還想再逗逗她,不料門外卻突然傳來丫鬟的聲音。 “小姐,小姐?”是喜兒。 她驚得一個激靈,正要回頭提醒,蕭繹卻比她反應(yīng)更快,眨眼間便藏入了衣柜之中,反手掩上了門。 “何事?” “膳房做了冰糖燉雪梨,奴婢端過來給小姐了,小姐要用嗎?” 冰糖燉雪梨? 當(dāng)然要用了,這可是她最愛吃的甜品。 “你……”剛一開口,楚書靈又頓住話頭,隱隱覺出了不對勁來。 雪梨是涼性之物,喜兒明知她來癸水了,怎么還端給她? 莫非其中有詐? “喜兒你糊涂了?我現(xiàn)在可吃不得,拿回去罷?!彼龘P(yáng)聲回道。 “好的,小姐?!?/br> 聽著腳步聲似是下樓去了,她松了口氣,琢磨著該不會是嬤嬤派來試探她,看她是否裝病不去的,一回身卻撞入了某人懷里。 這人……何時出來的? “想什么?”蕭繹故意順勢抱住她,語氣自然隨意,“想得這般出神,也不看路?!?/br> ……明明是你站得太靠近了! 缺了衣物的阻隔,男人熾熱的體溫源源不斷傳過來,她感覺自己的臉又漸漸燒起來了,想推他又擔(dān)心碰到傷口,只好低聲道:“你快點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