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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再為毒婦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重立太子?!?/br>
    “立慕梟為太子?!?/br>
    “慕梟才是太子。”

    “寫詔書,立慕梟為太子,慕梟是太子。”

    建元帝眼珠僵硬的盯著床帳頂,喃喃低語,“殺太子、殺太子?!?/br>
    今兒守夜的是秦不虛,聽著黃賬里的動靜,輕手輕腳走了過去,隔著帳子低聲問,“陛下有何吩咐?”

    “太子、太子……”

    秦不虛聽見了,試探著問,“陛下要召見太子?”

    “太子、太子……”

    “小奴知道了,這就去請?zhí)??!?/br>
    說罷,秦不虛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寢宮不能沒人,秦不虛只好又將住在偏殿的魏保叫了起來進(jìn)殿伺候。

    與此同時,北平要職上的將軍們也都驚醒,瞳孔附著上了一圈紅,紅圈中盤纏著一條黑影。

    長寧侯府。

    長夜漫漫,風(fēng)雪敲窗,陸玖驀地睜開了眼,瞳孔中有黑影游動,大睜著一雙木然的鳳目看了一會兒百子千孫帳之后倏然掀開錦被坐了起來。

    慕卿凰原本在他懷里酣睡,枕著他的一條胳膊,隨著他坐起的動作,從他胳膊上掉到了枕頭上,被忽然驚醒。

    “嗯?”慕卿凰隨著坐起,用錦被裹住他,“要起夜怎不披上一件裘衣。”

    陸玖靜默不語。

    慕卿凰輕推了他一下,“不是要起夜嗎,夜壺在屏風(fēng)后。”

    陸玖轉(zhuǎn)動了下眼珠,腦子一片混沌,茫然的“啊”了一聲。

    “睡糊涂了嗎,快去吧?!蹦角浠颂上聹?zhǔn)備繼續(xù)睡。

    陸玖站起,果真去了屏風(fēng)后,噓噓聲傳來,片刻陸玖回來了,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望著側(cè)躺在床里邊的慕卿凰,再看看赤腳站在氈毯上的自己,有一瞬的懵。

    慕卿凰睜開眼看傻呆呆站在床下的陸玖,掀開錦被一角,無奈道:“快回來睡覺,你真睡糊涂了不成?!?/br>
    陸玖動了下胳膊,嘿笑著鉆進(jìn)被窩,“胳膊有點(diǎn)麻?!?/br>
    “睡前就告訴你了,咱們一人一個被窩,一人一個枕頭睡才舒服,你偏要摟著我逞能?!蹦角浠艘贿吔o他揉胳膊一邊抱怨。

    陸玖又將慕卿凰摟到懷里,“我喜歡這么摟著你睡?!?/br>
    “隨你喜歡,反正胳膊麻的不是我?!蹦角浠艘皇执钤谒难希蛄藗€哈欠道:“睡吧?!?/br>
    陸玖輕輕拍著慕卿凰的背脊哄道:“我感覺我似乎忘了點(diǎn)東西,我什么時候起來的?”

    “剛才坐起來的,你果真睡糊涂了不成?”

    陸玖晃了晃頭,“我沒有一點(diǎn)印象,回過神來就站在床下了?!?/br>
    “我都聽到你噓噓了,你是閉著眼睛去的不成,果真睡糊涂了?!?/br>
    陸玖頓時有些臉紅,在慕卿凰嘴上親了一口,“睡覺睡覺?!?/br>
    ——

    東宮離乾清宮較近,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太子就匆匆的趕了過來。

    殿內(nèi),建元帝木木的坐在床沿上,魏保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還以為是白日見了臨安公主,又被臨安公主的事兒存了心睡不著,臨安公主一向是建元帝的一塊心病,故魏保垂著頭不敢亂說話。

    太子來的匆忙,蟒袍系帶都沒有系好,他還以為建元帝找他是商議什么國家大事,見了建元帝的面就忙問,“父皇,您深夜召見兒臣,可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太子?!苯ㄔ坜D(zhuǎn)動眼珠看向慕榮。

    “兒臣在?!毕岛抿蹘ё樱庸Ь吹淖吡诉^去。

    建元帝卻站了起來,走向懸掛著一柄蟠龍金劍的地方,太子跟了過去,不禁疑問,“父皇,您拿劍做什么?”

    此話一落,建元帝驀地抽出長劍反身就刺進(jìn)了太子的胸口,太子被刺的毫無防備,驟然睜大了眼,滿面迷惑震驚,“父、父皇?”

    守在一旁的魏保驚的僵在原地不動,眼睛瞪大,嘴巴大張。

    ☆、第80章 來不及(三)

    黃昏,慕卿凰從養(yǎng)濟(jì)寺回府就看見陸玖把銘哥兒頂在脖子上玩,見他們爺倆嘻嘻哈哈的一起笑,她也笑起來,“他還小呢,仔細(xì)摔了他?!?/br>
    陸玖頂著銘哥兒迎上來,笑呵呵道:“銘哥兒,你三品大官的娘回來了。”

    彼時慕卿凰張開雙手,玉溪和玉鸞正幫著更衣,聞言都笑起來,慕卿凰斜睨陸玖一眼,“怎么,對我早出晚歸有意見啊?!?/br>
    “哪有哪有,娘子辛苦了。”陸玖把銘哥兒抱在懷里,湊近慕卿凰道:“是兒子想你了?!?/br>
    換了一身在家里穿的襖裙,慕卿凰接過銘哥兒在小臉蛋上就親了一口,逗的銘哥兒咯咯笑。

    “瞧咱兒子就是省事,不鬧騰人?!?/br>
    慕卿凰讓玉溪等丫頭出去,看著陸玖就笑道:“別說這些埋怨的話了,我記得答應(yīng)過你的事兒,可成立養(yǎng)濟(jì)寺衙門是我挑起的頭,我不能半路就扔下了吧,現(xiàn)在應(yīng)天府養(yǎng)濟(jì)院已規(guī)整的差不多了,工坊也建起來了,老人編席子,小孩學(xué)手藝,一切都變得井然有序,過些日子我就準(zhǔn)備到地方上去,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搭建養(yǎng)濟(jì)寺院完整的體系?!?/br>
    “罷了,別人家是夫唱婦隨,咱們家就婦唱夫隨吧,我給你當(dāng)護(hù)衛(wèi)可好,養(yǎng)濟(jì)寺卿大人?”說罷陸玖整衣拱手,一臉笑意。

    慕卿凰莞爾,“正有此意。也正好,咱們一路做善事一路游山玩水,兩不耽誤。”

    “難為你還記得?!标懢梁吆邇陕暋?/br>
    “你說的話我都記得?!?/br>
    “真的?”鳳眸頓時就亮起如兩盞燭火。

    “我何時騙過你?”慕卿凰輕輕偎到陸玖懷里,眸光明亮依戀。

    陸玖摟著妻兒在懷便覺整顆心被塞的滿滿的,笑的傻兮兮的。

    “等把全國的養(yǎng)濟(jì)寺院整合的差不多了,我就辭官,陪你做富貴閑人可好?”

    “一言為定?!标懢链笙?。

    正在這時,庭院里傳來玉溪的聲音,“郡王,請容奴婢稟報?!?/br>
    “閃開。”

    慕卿凰聽著像是允煌的聲音,便把孩子遞給了陸玖抱著,此時做了小太監(jiān)打扮的慕允煌就闖了進(jìn)來,一見慕卿凰兩眼就流下了淚,“jiejie,父親暴病而亡了?!?/br>
    慕卿凰愣住,腦子里一片空白。

    慕允煌站在原地哭出聲來,嗚咽道:“父親死了?!?/br>
    陸玖見慕卿凰已是失魂的模樣,忙把孩子遞給玉溪,輕推慕卿凰,“小鳳凰,你別嚇我,說不定是有人從中作梗,假死呢,就像你一樣?!?/br>
    兩行清淚骨碌一下子溢出眼眶,慕卿凰一把抓住慕允煌,“你確定看見父親的尸體了?不對不對,看見尸體了也不見得是父親本人,陸玖說的對,也許是……肯定是慕梟搞的鬼!”

    慕允煌哭道:“我、我沒看見父親的尸體,但乾清宮的太監(jiān)說父親暴病身亡了,現(xiàn)在皇祖父已下令宗人府為父親擬謚號,商議喪禮了。”

    “我不信!”慕卿凰厲聲打斷慕允煌,“你仔細(xì)跟我說到底怎么回事?”

    “前天夜里秦不虛來東宮夜召父親到乾清宮,父親去后就再也沒有回來,今天、今天我們就收到了父親暴病身亡的消息,宮城戒嚴(yán),皇祖父把自己關(guān)在乾清宮里誰也不見,我是想了好多辦法才從宮里溜出來的。”

    “我不信,不可能,明明父親的死劫已過去了不是嗎?”慕卿凰無助的看向陸玖,淚如雨下,“父親怎么忽然就死了呢,怎么會呢?”

    陸玖抱住慕卿凰,安撫道:“你別著急,興許里頭有什么貓膩也說不準(zhǔn),乾清宮大太監(jiān)魏保不是一向和你交好,咱們問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可好,你別著急,別哭。”

    “對、對對,不,我要去求見皇祖父?!蹦角浠苏f著就要沖出去,慕允煌哭道:“沒用的,我去求了,皇祖父誰都不見,還讓人把我趕了出來?!?/br>
    “還是想辦法聯(lián)系魏保吧?!标懢恋?。

    “出事后,皇祖父不見我,我就想求魏大伴,可魏大伴就像失蹤了一樣,哪里都找不到。”慕允煌道。

    慕卿凰心中一片寒,渾身發(fā)抖,低喃道:“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說罷,還是奔了出去,陸玖怕她出事趕緊跟上。

    不久后,傳訃告的太監(jiān)也到了長寧侯府。

    ——太子暴病身亡。

    夜幕四合,大雪茫茫飄下,慕卿凰親自拍打一座小院的門。

    “jiejie,這里是?”

    “是魏大伴在宮外買的院子,養(yǎng)著一個從養(yǎng)濟(jì)院收養(yǎng)的孩子,院子是我給買的,我親自給辦的。”

    “這么說,魏大伴很可能在這里?”

    陸玖默然不語。

    片刻,門開了一條縫,縫隙里鉆出了個小腦袋,小孩子往慕卿凰手里塞了長紙條又立即關(guān)上了門。

    “是什么?”慕允煌急切問道。

    ——太子就是暴病而亡,不要追究,永遠(yuǎn)都不要追究。

    ——吾安,勿念。

    字跡潦草,一看就是在匆忙之下寫就的。

    看見慕卿凰呆滯的模樣,慕允煌一把搶過了紙條,茫然低喃:“是真的?”

    “不是真的。”慕卿凰搖頭,雙眼里猛然爆發(fā)出仇恨的怒火來,“是慕梟,一定是慕梟的陰謀!”

    說罷,翻身上馬,就往宗人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陸玖忙道:“你趕緊回宮,宮外有我,不會讓你jiejie出事的?!?/br>
    說罷,也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

    冷月寒鴉,臨安一身單薄站在水塘邊上,手里拎著一只已經(jīng)空了的酒壺,臉上帶著快意又痛苦的笑容,“好啊,真好,父皇,你最愛重的兒子死了呢,怎么死的?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我不會告訴天下人的,就讓你一個人痛苦好了,就像我這些年的痛苦一樣。”

    白鶴落水,驚起水花飛濺,臨安望著黑暗處忽的驚喜的笑起來,“夫君,你來接我了?”

    光裸的腳往前一邁,水面上薄薄的冰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伴隨著“咔嚓”聲,她就掉了進(jìn)去。

    沒有掙扎,就那么慢慢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