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第82章 永不棄(結(jié)局) 薄暮冥冥。夜,降臨了,地宮外狼嚎獸吼。 慕卿凰對著蒼古的青銅門,滿面無助。 她找遍了,讓久御帶著找遍了地宮,卻沒有任何開門的線索。 可是,天又黑了。 “小鳳凰,快把我捆起來。”陸玖舔了一下唇,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股對血rou的渴望壓制了下去,可是渾身都疼,仿佛有個(gè)蟲子在他的五臟六腑里鉆探似的,他痛的渾身冒汗,靠著青銅門恨不能用頭猛撞。 慕卿凰蹲下身抱住陸玖,“再忍忍,再忍忍,我一定能找到開門的辦法的,我一定能?!?/br> 陸玖嗅著慕卿凰的體香,再度舔唇,禁不住的往慕卿凰的脖子里鉆,對著那白膩的脖頸就想要咬下去,狠狠的咬下去,撕裂,吞噬。 陸玖感覺被慕卿凰血rou的氣息沖擊的有些眩暈,仿佛馬上要失去理智似的,與此同時(shí),他不知不覺就咬住了慕卿凰的脖子,要出了血,口腔里滿是血腥氣,血腥氣令陸玖的眼睛紅了,也令他理智尚存,他驀地推開慕卿凰,揚(yáng)聲厲喝,“來人,拿鐵鏈子來?!?/br> 在拐角洞xue里呆坐著的金泥等人聞言,你推我,我推你,最后白錦被推了出來,手里拿著早已準(zhǔn)備好的鐵鏈。 “世子爺?!卑族\欲哭無淚,僵僵的看著陸玖。 “捆上。”陸玖雙手背后,命令白錦,“別廢話?!?/br> 慕卿凰坐在地上,捂著臉哽咽。 久御無辜的歪頭看慕卿凰,“喵~”了一聲。 “要你何用!”慕卿凰忽的對久御發(fā)脾氣。 “喵?”久御被兇的往后退去,跳到了一塊石頭上,脖子里帶的鏤空金香球樣的東西搖來晃去。 慕卿凰眼前一亮,爬起來抱住久御,摸著金香球問道:“久御,你脖子里戴的這東西是不是開門的鑰匙?是不是?你告訴我,快告訴我呀。” “喵?”久御睜著水靈靈的貓眼茫然的看著慕卿凰。 “你把這個(gè)借給我瞧瞧行不行?”說著就去摘,久御不樂意,用爪子撥拉慕卿凰的手。 “你乖一點(diǎn),我就看看,看看就還給你?!?/br> “喵~”久御蹭了蹭慕卿凰的手背沒再掙扎。 慕卿凰看著這香球,立即讓白錦等人再用云梯爬上青銅門,仔仔細(xì)細(xì)的找機(jī)關(guān)鑰匙孔。 地上,陸玖已被用鐵鏈捆的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躺在地上,一雙眼睛時(shí)而冒紅光,時(shí)而清醒,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慕卿凰心疼之極,抬起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抱著他,一直勸,“再忍忍,再忍忍就要找到開門的機(jī)關(guān)了,一定有機(jī)關(guān)的。” 可是,隨著月亮漸漸升高,月上中天,陸玖徹底變了模樣,在地上翻滾咆哮,還是沒有機(jī)關(guān),白錦等人急的罵娘、踹門,可是沒有用,依舊找不到機(jī)關(guān)。 看著陸玖那么痛苦,慕卿凰把胳膊慢慢伸到了陸玖的嘴邊,哆嗦嘴唇道:“你吃吧,吃吧……” “郡主,你瘋了?!庇覃[一把拽起慕卿凰,忍不住以下犯上的呵斥。 “他會被身體里的蠱蟲慢慢吃死的,我不要他死,只要他活著,吃我的rou,吃我的?!蹦角浠送崎_玉鸞就要去抱陸玖,玉鸞死死攔著不讓去。 “滾開!”慕卿凰大怒,臉上淚痕斑駁。 “郡主,奴婢求你了?!?/br> 彼時(shí)玉鸞當(dāng)頭跪下,哭著懇求。 白錦等手足無措的站著,忽的白錦卷起袖子道:“吃我的。” “吃我的?!苯鹉嗪桶族\相互爭搶起來。 玉鸞回身怒斥,“你們都瘋了嗎?!若世子爺清醒后知道了,他還能活嗎?” “都被吵了,滾出去。” “郡主……” “滾出去!” 玉鸞咬咬唇,被白錦攙起,一步三回頭,“郡主,我們就在后面的甬道里坐著,有事你叫我們。” 慕卿凰沒有理會,聽著陸玖痛苦的咆哮,摸著他扭曲的臉,片刻站起,看著眼前恢弘的青銅門,緩緩跪了下去,“神龍陛下,皇后娘娘,我知道我們打擾了你們的安寧,可我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了,求你們發(fā)發(fā)慈悲,開門吧?!?/br> 慕卿凰猛的磕下一個(gè)響頭,額頭撞擊地面“嘭”的一聲,那原本光潔的額頭就撞出了一片青。 “求求你們,開門吧,賜我們解藥?!?/br> 每說一句,都磕一個(gè)響頭,“嘭嘭嘭”很快慕卿凰的額頭就變得青紫流出了血來。 躲在甬道內(nèi)看著,玉鸞哭著捂住了嘴,想去阻止卻被白錦攔了下來,“讓郡主發(fā)泄一下吧,要不然、要不然真會瘋了的。” 白錦看向在地上翻滾,不停咆哮如野獸的陸玖,亦是滿面痛苦。 “開門吧。” 就在慕卿凰磕頭磕的眩暈時(shí),血跡斑斑的地面上“咔嚓”一聲出現(xiàn)了一個(gè)平整的青銅色圓洞,圓洞裂開了八道縫隙,露出了里面凹凸不平,棱棱角角,好像被挖空了的圓球,慕卿凰一瞬呆滯,片刻驚喜不已,立即再次拿來久御的金香球,比對后,將金香球放了進(jìn)去,輕輕往下一按。 圓洞發(fā)出“咔嚓”聲,片刻傳來“嘩啦”聲,仿佛機(jī)關(guān)鏈條啟動了。 ——轟隆 青銅門顫動起來,頭頂有碎石灰塵掉落,慕卿凰趕緊趴下護(hù)在陸玖頭頂,玉鸞等人也趕緊跑了過來,都是驚喜不已,“這門真的能打開嗎?!” 轟隆聲依舊,青銅門緩緩向兩邊打開,撲面沖出一股潮濕古舊的霉味夾雜著某種奇異的香味,慕卿凰捂住了鼻子,白錦和金泥抬著陸玖往后退,待氣味和灰塵散的差不多了之后,久御先跑了進(jìn)去,喵喵叫,極其興奮,仿佛回家了似的。 “郡主,望恕罪,奴先進(jìn)?!苯鹉喙笆之吘妥吡诉M(jìn)去。 白錦和玉鸞控制著陸玖,慕卿凰在前,緊隨金泥走了進(jìn)去,便見穹頂上鑲嵌著各種各樣的寶石,以寶石和夜明珠繪成日月星辰的圖形,把整個(gè)墓xue照的亮堂堂,而在穹頂之下是水,不,應(yīng)該是水銀,水銀浩瀚如江河湖海,而在水中央是一方平臺,平臺上放著一副白玉棺。 而在周遭墓壁上繪著畫,畫上畫著兩個(gè)人,都是些日常相處的事情,每一幅畫都繪的栩栩如生,每一幅畫透出來的氣息都讓人羨慕,讓人禁不住想,神龍帝一定極為寵愛瑤皇后,瑤皇后一定極為愛戀神龍帝,瞧他們相視時(shí)的眼神,無論是嗔、怒還是喜,眉梢眼角都透著深愛。 星辰日月,江河湖海,中間一副白玉棺,不用想也知道,棺中一定躺著兩個(gè)交頸而臥的人,就這么生生世世,宇宙紅塵,生死同xue,不離不棄。 不知為何,看著這些景象,慕卿凰的心就被脹的滿滿的,眼眶酸澀。 “郡主,要去開棺嗎?” 看著被水銀包圍的棺材,金泥犯了難。 慕卿凰收整情緒,看向四周,“解藥不會放在棺材里的,也許棺材里連陪葬的明器都沒有。” “郡主如何知道?”玉鸞禁不住問。 慕卿凰沒有回答,看向了生長在石壁上的一片低矮的樹叢,樹枝上挑著一串串黑色的果子,而久御正在吃,舔著嫩紅的舌頭,一臉滿足。 慕卿凰一咬牙,用帕子包著摘下了一串,自己不管不顧先吃了一顆,味道腥甜,才嘗著味兒,慕卿凰禁不住就給吐了出來,然后看向依舊神志不清的陸玖,對白錦和金泥道:“扒開他的嘴,久御吃了沒事,我吃了也沒什么感覺,至少是無毒的。” 至此就是,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實(shí)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陸玖吃了一顆就嗷嗷嗷叫起來,大張著嘴,流著口水要,像是吃了rou似的,慕卿凰忙給他塞了許多進(jìn)肚。 “這果子有股子血腥味兒,想來是這個(gè)緣故,若是治不好,至少也能拿這果子替了血rou喂他?!蹦角浠艘贿吥门磷咏o他擦嘴一邊道。 陸玖吧唧著嘴,孩子似的,兩眼紅光退卻,瞳孔里的黑蟲也不知躥到了哪里,片刻后,陸玖開始嘔吐,黑水里噴出蠕動的蟲子。 慕卿凰大喜,“這是解藥,這一定是解藥,再給他吃?!?/br> 如此吃了吐,吐了吃,直到什么都吐不出來之后,陸玖也清醒了,只覺肚子空蕩蕩的,餓,餓極了,逮著黑果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再也沒有吐。 慕卿凰癱軟在他身邊,劫后余生,笑著笑著就大哭起來。 陸玖把自己收拾干凈,抱著慕卿凰,心有余悸,“沒事了,別哭,你哭的我心疼死了?!?/br> 都會說情話貧嘴了,可見是徹底好了。 慕卿凰哭著哭著又笑了,摟著他的脖子,二人緊緊相擁。 —— 建元二十五年末,燕王暴病而亡。 建元二十六年,建元帝封慕允煌為太孫。 建元二十八年,建元帝退位,太孫登基為帝,年號元和,晉封朝陽郡主為朝陽長公主。 建元二十九年,養(yǎng)濟(jì)寺體系徹底搭建完成,全國養(yǎng)濟(jì)院都被規(guī)整完畢,使得老有所依,小有所怙。 工坊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商人隨官船出海,將大晉的絲綢、茶葉、瓷器等貨物遠(yuǎn)銷海外,使得大晉經(jīng)濟(jì)進(jìn)入了一個(gè)繁華昌盛的階段,百姓安居樂意,國家富強(qiáng),歌舞升平。 建元三十年春,養(yǎng)濟(jì)寺卿、少卿,長公主夫婦奉召還京。 應(yīng)天京郊十里長亭,天光明媚,遠(yuǎn)山蒼翠,近處山丘杜鵑花開的紅艷爛漫,一茶棚中,兩個(gè)穿戴普通的夫婦和一個(gè)七八歲的男孩正坐在長凳上歇腳,桌上放著一壺清茶,旁邊站著兩個(gè)做媳婦子打扮的下人。 隔壁桌上則圍滿了人,圍著一個(gè)說書先生而坐,那說書先生正講一個(gè)故事。 聽著聽著,一個(gè)赤腳漢子咂摸著嘴道:“我怎么聽著你這編排的是朝陽長公主夫妻呢?” “什么杖斃勾引男主子的丫頭,什么正三品女官的。” 說書先生是個(gè)瞎子,聞言連忙擺手,“客觀聽差了?!?/br> 另一個(gè)人道:“又沒指名道姓的,這說的不是前朝的事兒嗎,快說,那毒婦把那美貌的丫頭杖斃后,郡馬是不是把毒婦打了一頓,這等毒婦就該打,不打不知道爺們的厲害?!?/br> 陸玖輕挑了一下眉,瞅著慕卿凰笑。 慕卿凰瞪了他一眼,一笑置之,“走吧?!?/br> 自打有了孩子,玉鸞的脾氣也好了許多,這些胡編排的話聽了也不止一次了,只哼了一聲作罷。 馬車轔轔遠(yuǎn)去,此處茶棚說書的先生又繼續(xù)為糊口而把故事編織的香艷非常。 他們不知,就是他們口里的毒婦郡馬,使得他們可以不必死于戰(zhàn)火,可以長命百歲。 —— 蓮園的清晨,鳥語花香。 窗前,擺著一張幾,幾上放著一杯冒著裊裊清氣的茶,一個(gè)紅蓮香爐,慕卿凰坐在幾邊,漫不經(jīng)心的翻著一本詩集,腹部微微隆起。 陸玖一陣風(fēng)似的的刮來,看向慕卿凰的肚子咽了咽口水。 “著急忙慌的做什么,斗蛐蛐又輸給銘哥兒了?”慕卿凰頭也不抬,淡定的問。 “你、你懷上了?” “嗯。” “你懷上了?!”陸玖的聲音揚(yáng)高。 慕卿凰微微一笑,“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