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蔣儀見廚房的茍mama站在門上,想必是為了問起宴的事兒,忙換了昊兒一起去廚下了。 到了晚間,大姑奶奶與三姑奶奶先走了,五姑奶奶和七姑奶奶,還有二姑奶奶留夜住在府中。五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仍住在一品堂中,七姑奶奶住到了丁香里。因一整日忙得沒顧上午歇,從一品堂出來昊兒便靠在蔣儀肩上睡著了。蔣儀自己也叫孩子纏裹的一身粘膩,抱孩子睡下了就叫福春即刻打水來自己沐浴。因七姑奶奶是客,初梅與又雪又是得力的,蔣儀便將她倆派去給七姑奶奶使喚了。 福春如今雖也在蔣儀跟前伺候著,到底差事沒有初梅與又雪做的多,與冬凝兩個管外頭多一些。蔣儀著福春擦著背,笑問道:“咱們來這府也多半年了,我竟覺得仿如還是昨天一般?!?/br> 福春也是笑道:“那是姑娘太忙了,整日里掂著個大小子四處跑,也不見您覺得累。那起小子奴婢們私底下都試過,抱不了幾步胳膊都要掉了?!?/br> 蔣儀嗔怒道:“那里就有那么重,他不過小孩子長的沉了些。” 她在水中定了半晌忽爾黯了神色道:“今日聽七姑奶奶的意思,怕是不久這孩子就要回他家去了?!?/br> 福春道:“畢竟是人家的小子,養(yǎng)大了他也姓趙不姓陸的。姑娘自己生一個養(yǎng)大了才是自己的?!?/br> 這又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陪熊孩子去打拳。 他希望長大以后能變成一只功夫熊貓。 所以早更。 這是什么鬼理由? 哈哈,感謝送雷的親們! ☆、果酒 福春忽而輕聲道:“奴婢來了這些日子,就發(fā)現(xiàn)這府里的丫頭婆子與咱們那府里的有些不大一樣?!?/br> 蔣儀道:“那里不一樣?” 福春仰頭思了半晌才拿手比劃著說道:“咱們那府里的丫環(huán)婆子們,平時一見面就親熱的要死,看樣子是恨不能割了rou給對方吃的,但其實背過身去,都恨不得把對方的rou割了自己吃掉。這府里的卻不一樣,雖面上淡淡的,背地里卻少給人使絆子,少說人閑話。奴婢聽初梅jiejie說過,這府里老夫人最不愛背后說人閑話的下人們,若有這樣的,一頓棍子打出去?!?/br> 蔣儀聽她比喻的可笑,笑道:“孟府里的婆子丫環(huán)們跟你形容的樣樣兒可真像,也就二房里幾個好一些,不愛說人是搗人非的?!?/br> 福春也笑道:“正是,二夫人原本就是個無事之人,帶的丫頭們自然也無事非的。” 蔣儀起身拿帕子擦干了,換上干凈的衣服,又將慣常穿的那件長衫系上,才推門進去轉(zhuǎn)過多寶閣,就見初梅依在床邊上逗弄著孩子。見蔣儀出來了忙躬身過來道:“七姑奶奶在西屋炕上坐著,要跟夫人閑話會兒?!?/br> 蔣儀聽了,也不再另換衣服,外面套了件褙子,又披了那裘皮羅衣,叫初梅守著孩子,自己帶了福春往西屋來了。 七姑奶奶形樣俱是慢騰騰的,這會兒正臨窗坐著,見蔣儀來了忙招呼著:“快解了羅衣上來坐。” 蔣儀應了,也上了火炕鉆進被子里坐下,就見七姑奶奶盯著她笑道:“你這身量倒是高挑,穿了這裘皮羅衣也能襯起來,我要穿了就跟頭熊一樣,所以我總不愛穿?!?/br> 蔣儀笑著接過又雪手里送過來的小炕桌放下,上面擺著幾樣干果并一小壺果酒,她倒了一杯果酒遞給七姑奶奶道:“這是公主下降時從南邊貢來的青梅酒,味道酸酸的十分有趣,姑奶奶喝上一杯,晚上睡眠好?!?/br> 七姑奶奶接過來飲了,果然是酸酸甜甜又帶些后勁兒,伸了杯子笑道:“這倒是個好東西,你平日里也愛喝幾杯嗎?” 蔣儀搖頭道:“也不過送來時嘗過幾口,我要帶孩子的,混身酒味兒孩子可不喜歡?!?/br> 七姑奶奶擱了酒杯抓過她的手,看了半晌道:“我瞧著白日里你身上也不戴些鐲子項圈的,咱們雖不是大富之家,這些東西要說穿戴也是用不完的,何必這樣素凈?” 蔣儀笑道:“那里,我是總要抱孩子,那鐲子雖是圓的總要也愛咯著孩子,小孩子細皮嫩rou的叫咯了總歸是不舒服,再又昊兒那小子潑皮,在懷里拱來拱去,項圈耳環(huán)上都是些金銀之物,總有棱角,碰出傷口來可不是叫孩子受罪?!?/br> 七姑奶奶又飲了幾杯,這會子眼圈兒都有些紅了,拈了只干果來慢慢剝著道:“你們也該有個自己的孩子。” 蔣依又替七姑奶奶斟了一杯,自己卻仍是方才那杯抿著,就聽七姑奶奶長嘆道:“老九是自幼慣壞的性子,母親生了八個女兒才得他這樣一個兒子,又形樣兒生的比我們都還俊俏,母親便慣他慣的十分不成樣子,我們都是奶媽帶大的,獨他一直吃母親的奶吃到四五歲上,要上學堂的時候被父親一頓打才不吃了?!?/br> 蔣儀以為陸欽州生來就是如今一樣老成的樣子,這樣聽來竟不像他,笑道:“那與如今的樣子比可差太多了?!?/br> 七姑奶奶也是笑著:“誰說不是了?他讀書讀的好,又愛舞弄棍棒,每日里早起讀文下午練棍,因他天姿好又容樣好,不管是教書的先生還是棍棒的師傅,都十分縱著他,竟慣出個無法無天的毛病來。你道如今說誰家的孩子在學里打了別家孩子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他那時候是帶著一群孩子四處作害的,當時有個太傅,白日里上青樓叫他們瞧見了,不知怎么就把人家褲子衣服給偷跑了,害那太傅最后穿個龜公的衣服回家去,偏他還帶幫小子在路上起哄。到了十三四歲的時候,他已經(jīng)考得個監(jiān)生了,又仗著身上有些功夫,常與胡市上那些外族人們起些沖突,他雖無法無天卻也是知正義的,最恨那些胡人們劫掠侵擾京中婦女。那時我父親雖未襲了先祖的國公爵,卻也在政事堂中列職的,他這樣胡鬧起來言官們時有彈奏,父親一氣之下,就把他送到?jīng)鲋輳能娙チ?。那時大哥在涼州做你大舅父的副手,他也就在你大舅父手下當個兵卒?!?/br> 蔣儀這才知道原來陸欽州孟府的淵源是在這里。 七姑奶奶又飲了一杯道:“他一去三年,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個少年將軍了,那時候我也才嫁人不幾年,因也思念的緊,跟著母親與一眾姐妹們都在城門外迎著。就見他一身鎧甲雄姿英發(fā)的,臉雖黑了人卻十分精神,就如褪皮換了個人一樣,回家也本分了,原來混的那幫小子也不混了,還會陪在母親跟前閑話一會兒。再后來,他又去了涼州,兩年后孟澹大軍叫北夏圍軍差點全軍覆了,大哥也是在那場戰(zhàn)事中死的,孟澹走到半道兒上也死了。他扶靈回京后,仿佛就是脫胎換骨了一般,先是趕著期兒考了監(jiān)生,又在家中自讀了一年的書,趕次年大考時上了殿試,從此才正正經(jīng)經(jīng)做起官來的。他一入朝就在御史臺中作官,先只是做著御史,后來就提了中丞,再漸漸上面兩個御史大夫都退了,他頂了上來,又皇帝替他升了品格,這些年官做的十分規(guī)矩,憶起當年,可真是如夢一般?!?/br> 七姑奶奶說話本就慢,這樣慢慢吃著酒慢慢說著,蔣儀見她眼眉垂著以為她是睡著了,誰知她又抬起頭來笑道:“瞧我今夜說的話多了些,你這酒十分好喝?!?/br> 蔣儀見夜色已深,也不叫丫環(huán)們,自收了炕桌下來,又替七姑奶奶鋪好了被褥,叫她睡了。因飲了幾杯果酒,自己回屋也是睡的十分香甜。 雖自冬月里起七姑奶奶那邊就一直就話來,說趙世杰與自家小姑的婚期都定了,要陸府把昊兒送回去,周氏卻是全在她這里擋住了不叫傳到蔣儀那里去。 她的想法是待婚結了再說,況且那小姑為人如何,她也要親見一番,才能放心將自己的外孫交還回去的。七姑奶奶卻是一再的打著包票,叫人遞了信來道:“人是十分好的,況且這些年都未曾生養(yǎng)過,如今十分喜歡個孩子的?!?/br> 蔣儀這幾日一直呆在庫房里與葸嫂子帶著庫中的人盤庫算今年的總帳,今年府中娶了兩回親事,又一回還是公主下降,就這帳都夠要算許久的了,因庫中寒冷生的爐子少,蔣儀也不叫昊兒回來,只叫那黃奶媽與初梅幾個在丁香里陪著他玩。 到了下午,蔣儀見帳也理的差不多了,便想著回去陪陪孩子,不如明日抽出一天時間,帳也就全算完了。她帶著福春出了庫房,就見外面已經(jīng)是飄起了鵝毛大雪來。她不知孩子穿的多了少了,又怕幾個丫環(huán)看不住叫孩子跑到外間遭了寒氣,越走越快漸漸小跑起來,福春在后面追都追不上她。 蔣儀進了院子,聽內(nèi)里靜悄悄的心里便有些疑心,到了起居室見沒有孩子的身影,又奔到臥室里去,見孩子平常玩的木馬與那小兵還在小榻床上扔著,孩子卻不見了蹤影。她心里如落了塊石頭一樣忙到柜子里翻了,見孩子的衣服都還在里面好好放著,忙喊了又雪道:“昊兒了?” 又雪回道:“剛才九爺來抱走了,說是要送到趙府去?!?/br> “多會走的?”蔣儀抽了塊包袱皮鋪在床上問道。 “剛剛出門去,初梅去送的還未回來了。”又雪道。 蔣儀邊將孩子的衣服全清了出來放在包袱皮中邊道:“快去前院通知套輛車,再叫一個知道趙府地址的車夫來趕,咱們把衣服給孩子送過去?!?/br> 如今下這樣大的雪,也不知孩子穿的什么,一個孩子送回家去,那里只是送個人過去那么簡單,孩子往年的衣服已經(jīng)穿不了了,又臟的快,一日就要換一身的,這些出風毛的大棉衣全在她柜子里放著,也不知道那奶媽給孩子穿的什么就抱走了。 收好了包袱,蔣儀又提了個小箱子出來,把孩子的幾樣玩具裝在里頭也出了院子往東門上走去。初梅迎了來道:“夫人這是要去那里?” 蔣儀道:“昊兒奶媽走的時候怎么沒有帶著衣服?” 初梅道:“是咱家大人進來抱了孩子走的,說要送回趙府去,那黃奶媽跟著也出去了。奴婢也是準備要回來取了衣服送到他家去的,不如奴婢差人送了?” 蔣儀搖頭道:“你快去家里躲著些雪,我套輛車追上他們,把衣服送了去?!?/br> 初雪想著前車剛出去,想必幾步路也能追上的,便也應了回丁香里去了。 蔣儀上了車,撩了簾子見外面大雪紛紛揚揚的,街上一個行人也無,車也沒有一輛,也不知車夫走的路對不對,正想著,就見前面隱隱一行人,那轎子正是陸欽州的,周邊圍著一群人,只是那轎子走的極快,轉(zhuǎn)眼又拐過彎去了。 蔣儀叫道:“車夫,再趕快些,大人的車就在前面了?!?/br> 福春與又雪兩個在車沿上坐著,那車夫使勁一鞭子,兩匹馬小跑了起來,果然是快追上了,蔣儀都看著那黃奶媽小跑著跟在旁邊的身影,正要喚車夫從側面越到轎子前面自己好下轎去,就聽得哐啷一聲,車身猛的抖了一下停住了。 福春跳下去看了過來道:“剛有輛馬車從那邊來,必是雪大沒看清,車轍套咱們車轍里,怕是一會兒走不了了?!?/br> 蔣儀抱著包袱與小箱子跳下車來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往前幾步遞了東西就回來?!?/br> 她抱著包袱小跑著,那轎子也是行的極快,雪大看不太清楚,她試著喊了幾聲黃奶媽,又叫了幾聲李大人,那轎子仍是沒有停下。又拐過了一條彎道,蔣儀跑的熱氣騰騰的,想著這樣跑下去自己怕要跟到趙府去了,站定了大叫道:“黃奶媽!” 那奶媽聽著了,給李德立打了個招呼停下來半瞇著眼望著后頭,李德立一揚手,轎子也停了。蔣儀抱著包袱跑了過來道:“奶媽你走的時候怎么不把孩子的衣服包上,這樣大冷天,他幾件厚棉衣還在我柜子里躺著,到了那府里沒有現(xiàn)成的衣服穿凍壞了怎么辦?” 她向來待這奶媽是客氣的,今日也是氣極了。 那奶媽撇了嘴歪了歪眼道:“老奴也是緊跑著跟出來的,那里顧得上衣服?!?/br> 蔣依把個包袱皮遞給了她,又把那小盒子也遞到他手上道:“孩子雖是趙家的,可他到咱們府里也有兩年了,回去夜里也會怕的,這些小玩藝兒也該給他帶上?!?/br> 李德立過來道:“九公請夫人過去?!?/br> 蔣儀遞了東西走到轎側,見他撩著簾子盤腿坐著,躬身道:“妾不過是趕著來送兩樣衣服的,這就回去?!?/br> 陸欽州見她穿件家常的出風毛棉長衫,連件羅衣都外披著,頭上落著一層雪,心有不快道:“怎么來的?為何不穿件厚衣服?” 蔣儀指了指后面道:“套了輛馬車在后面,你們前腳出來我后腳就跟來了?!?/br> 她探身瞧著里面,想必孩子是睡著了,不然定是要爬出來找她的。 “噓!小聲些。”一個穿著珍珠色裘衣的女子從陸欽州身后移了半身出來,笑道:“meimei何必親來,叫個下人送也是一樣的?!?/br> 蔣儀見里面坐的竟是承順侯夫人胡曉竹,驚的往后退了一步,就連臉上神色都變了。胡曉竹穿的珍珠色裘衣隱在暗處看不太顯,這會她定晴看了,才見昊兒滿臉淚痕屈在胡曉竹懷中,睡著了。 她不敢再看那孩子,怕自己要忍不住伸手去搶過來,往后退了幾步,屈膝道:“那妾先回府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三更哦。 下午一點左右一更。 晚上大概七點。 ☆、駙馬 陸欽州解了身上的裘衣道:“披了回去,別凍壞了。” 蔣儀忙擺手道:“不用了,馬車就在后邊,車上有爐子的?!?/br> 她轉(zhuǎn)身就往回跑,遠遠聽著李德立喚著九夫人也不答應,轉(zhuǎn)眼便拐過了方才來時的彎子,因不見后面有人追來,才停下來喘了口氣慢慢走著。她還未曾在京城大街上這樣一個人行走過,兩旁皆是石獅鎮(zhèn)門的府第,紅墻青瓦的墻檐一排接著一排,門邊皆栽著青松側柏,此時也叫白雪壓了松針。 雪無聲飄落,四處空寂無人,從饅頭庵出來后,再沒有過這樣清凈自在的日子了。她緩步走著,一戶戶看過去,到了一座橋邊,見橋下冰面上亦是覆著一層子雪,兩側大樹枯枝,墻院高遠,天地間只剩了白和黑,紅墻十分的醒眼。她在橋上站了久了,才覺得兩只腳凍的麻木生疼起來,方才跑熱了不覺得,這會才發(fā)現(xiàn)兩只繡鞋底子上早已濕透,腳凍的鉆心疼起來。 她才要下橋,不知在那里滑了一下,腳卡在橋接口的縫中,抽了幾下才抽出來,鞋子卻仍是卡在里邊。蔣儀看四周無人,蹲身要將那鞋拔出來,試了幾下鞋子都是紋絲不動,她又蹺著一只腳,一使勁便側倒在了雪里。 她心急怕別人來看到她此時的丑態(tài),將這橋縫四周的雪都往外刨了,吹出那干凈的縫子來看,見鞋子仍是卡的緊緊的,偏自己兩只手都凍僵了使不得力,只得不停的往手中哈著熱氣揉搓雙手。 有馬蹄聲得得而來,蔣儀更心急了,跪在地上捉住了那鞋根一鼓作氣死命拉了一把,仍是沒有拉出來。就聽后面有人跳下馬來,她回頭見幾個身著燕服的少年郎走了過來,為首一個施了一揖道:“小娘子可是摔倒了,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蔣儀站起來道:“多謝公子,奴家自己起得來,只是鞋子卡在這里了,公子力氣大,幫奴家扯出來吧?!?/br> 她一腳踩在另一腳上,雖形樣尷尬,說話仍是大方的。 那少年公子正要去撥,就見一人拔了他肩膀道:“我來吧?!?/br> 蔣儀見陸遠澤從后面走了過來,別過臉去也不看他。 他屈膝撥了半天也不能將那鞋子拔出來,那幾個少年公子便起哄道:“駙馬爺,這樣身手難怪公主要回皇宮去,哈哈!” 陸遠澤站起來道:“都給我滾回去?!?/br> 那幾個皆是他在翰林院的同修們,以為這駙馬爺是生了憐香惜玉的心,要在這里行一個英雄救美,皆笑著走開了,只留了他隨身帶的那個小太監(jiān)。 陸遠澤見那些人都走遠了,才問道:“九叔母怎么會在這里?” 蔣儀道:“我去送了送昊兒,他回趙府去了?!?/br> 陸遠澤也知道她對那孩子十分的上心,這里離去趙府的路有一段距離,她身邊婆子丫環(huán)都不帶一個,大雪天里還穿著繡鞋單衣在外面,顯然不是那么簡單的,因而皺了眉問道:“你院里的丫環(huán)了?怎么不叫個老mama跟著?” 蔣儀見他仍這樣問,不耐煩了道:“快把那鞋給我抽出來,你這點力氣總有的?!?/br> 陸遠澤仍是盯著她要問個答案,蔣儀半天才道:“你九叔帶孩子走也不帶件衣服,我趕著送衣服,誰知車壞在半路了,我就自走了送過去,馬車想必離此也不遠的。” 陸遠澤氣怒不得道:“壞了的馬車在另一條街上,你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蔣儀也心知自己是迷路了,只是站在那里咬唇不肯應,就見陸遠澤招呼小太監(jiān)叫把馬牽過來。 太監(jiān)牽了馬來,陸遠澤解了自己裘衣替她披了,猛得一把將她抱到馬上側坐了,又將自己揣在腰間的手套取了下來套在她腳上,對那小太監(jiān)道:“這是我陸府里的九夫人,你如今牽了馬將她送回府去,我還有事要出去,你送了人自回公主府去即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