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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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并非想忘記愛美,但是也希望讓痛苦的記憶少一點兒,讓快樂的回憶多殘留一些。而對于小夜子,她哭喊的身影仿佛發(fā)生在昨日一樣清晰。那天通過電話傳達悲劇的哭喊聲,中原到現(xiàn)在還在腦中回響。 小夜子肯定也是這樣的,會不斷想起丈夫哭泣的樣子。 因為這起事件,夫婦二人不僅失去了愛美,也失去了很多其他的東西。好不容易打拼買的房子,因為小夜子說住著很痛苦,中原也是同感,所以在審判過程中也賣掉了。人緣也沒有以前好了,大家都怕踩到地雷所以不敢靠近他們。中原工作的內(nèi)容也變了,不能再做創(chuàng)意的工作了。不僅如此,夫妻二人也鮮有機會看到對方從心底綻放的笑容了。 不久,小夜子就說想要回老家。她的老家在神奈川縣的藤澤,那里里海近,愛美還在的時候,夏天經(jīng)常去那兒玩。 好啊,中原回應(yīng)到。 “說不定能轉(zhuǎn)換心情。再加上二老也擔(dān)心了那么久了,你也應(yīng)該回去了。在那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br> “嗯……道君你呢,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我啊,嗯……該怎么辦呢?” 真是一段奇妙的對話。不單單是妻子說想要回娘家,而且還討論了二人之后的前途。說起來那個時候,二人可能都意識到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小夜子會老家之后的兩個月里,二人都沒有見過面。雖然有信息和電話的聯(lián)系,但也變得越來越少。又過了兩周之后,小夜子給中原發(fā)了短信說:“出來見見吧?!?/br> 兩人約在中原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距離他們兩人上次來這里已經(jīng)有段時日了。 中原看到小夜子稍稍精神了些。之前的她總是沒精打采的,這次中原注意到,小夜子變得更堅強了些。 “我想去工作?!毙∫棺泳拖袷窃谧鲂运频恼f:“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工作,總之我想要先回到社會,然后重新開始。” 中原點頭表示贊成。小夜子會英語,而且還有很多資格證書。況且人還年輕,找工作應(yīng)該不成問題。再說本來就是打算等愛美升入高年級就去工作的。 “但是,”小夜子的表情像是籠罩了一層陰云,她說:“我覺得我有必要一個人生活了?!?/br> “一個人?”中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這么看著妻子。 “對,一個人?!毙∫棺狱c點頭,一臉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表情。 “所以,這個意思是說要分開嗎?” “嗯……是的。” 中原不知道該接什么話才好。突然聽到意想不到的話,還是感到大腦一陣空白。 對不起,小夜子道歉說。 “可是在這兩個月里,我倆還是有過聯(lián)系的啊,打電話發(fā)信息什么的?!?/br> “是這樣沒錯,但是那又怎樣?” “我啊,后來才意識到,自己很害怕道君的電話和信息。” “害怕?為什么?” 小夜子痛苦的皺起眉頭說: “也不能說是不想和你說話。只是每次接到電話都不知道該怎樣和你說話,根本冷靜不下來。短信也是,很煩惱要回復(fù)什么才好……每次都覺得心跳個不停。但是請不要誤會,我不是討厭道君才這樣的,這點請相信我。” 中原沉默著將兩手搭在一起。她剛才說的話其實中原非常明白,自己也是這樣。每次打電話發(fā)信息的時候,總感覺胸口一陣悶痛。 “其實,就算依然和你是一個戶籍也是無所謂啦……”小夜子嘀咕到。 她的這句話,讓中原恍然大悟。他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從此以后的人生。她還年輕,依然有機會可以在懷孕,但是恐怕不能和自己在生孩子了。他們已經(jīng)幾年沒有性生活了,這也是因為兩人都沒這個心情。其他痛失幼子的人們也有盡早從悲傷中站起來,然后生下下一個孩子的。但中原不是這種人。他已經(jīng)不想再要孩子了。 “讓我稍稍考慮下吧。我會盡快給你答復(fù)的?!敝性f。然而,就在當(dāng)下,他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第四章 再次接到佐山的電話,是在上次兩人聯(lián)絡(luò)之后的第三天上午十一點左右。佐山說過了中午會去拜訪中原。中原則回應(yīng)說會恭候光臨,然后掛了電話。 來的正好,中原想。這幾天他一直通過網(wǎng)絡(luò)和電視想要知道關(guān)于小夜子被殺的相關(guān)報道,但結(jié)果什么都沒找到。而且現(xiàn)在連犯人的姓名和動機都不清楚,一直這樣下去,中原也真的很在意。 中原確定了下今天的行程。下午第一起葬禮是從一點開始的。如果那時候佐山正好來了,要先應(yīng)付誰呢? 雖然佐山可能想在午休的時候來找自己,可是“天使之船”沒有午休,員工也是輪流去吃午飯的。 大約是在五年前,中原從伯父那里繼承了這個公司。伯父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在加上身體越來越不好,正煩惱公司該如何經(jīng)營下去。他沒有子嗣,所以從以前開始就很疼愛中原。 另一方面,那時的中原正在考慮換工作的問題,因為那個時候他剛被調(diào)到了別的地方,不能完全適應(yīng)新的工作環(huán)境。就在那時,伯父叫他出來,說有話對他講。但是中原怎么都沒想到要說的竟然是這些話。 伯父說,工作本身并不困難。 “因為有很多專業(yè)人員,所以那些專業(yè)的事情交給他們?nèi)プ鼍秃谩5?,這也不是誰都能做的工作。說得極端點兒,如果你對給小貓小狗辦葬禮這種事嗤之以鼻的話,你就不能做這份工作。因為你即便是嘴上不說,客戶也是能感受到的。那些寵物主失去了心愛的寵物,所以想要給它們舉辦葬禮,可想而知他們的心里空了多大的一塊。如果你不能很好的理解這一點,這份工作你是沒辦法做的。一定要讓寵物主直面自己心愛的寵物的死,這要的心理是非常有必要的。” 這一點,我倒是不擔(dān)心你,伯父對中原說。 “你從小就是個善良的孩子,很懂得體諒別人。而且你還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情,會比誰都知道那種心痛的感覺是怎樣的。至于收入,你如果期望太高的話會失望的,但是我覺得這是一份很有意義的工作。怎么樣,要試試看嗎?” 中原自己沒有養(yǎng)過寵物,所以一開始對這份工作還是有些疑慮。但是聽了伯父的話,覺得去試試也不錯。雖然沒養(yǎng)過,但是中原也很喜歡動物。中原心中一直在回響伯父說的話,一定要讓寵物主直面自己心愛的寵物的死。中原想,如果每天都做這份工作的話,說不定自己會有些改變的吧。 我試試看,中原說。伯父布滿皺紋的臉上綻開了笑容,不停地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然后接著說: “肯定會順利的,君子也應(yīng)該會省心些?!?/br> 君子是他的meimei,也就是中原的母親。聽了伯父的話,中原才知道原來是母親推薦自己做“天使之船”的繼承者的。中原一年內(nèi)也見不了幾次母親,自己也不記得對母親講過自己想要換工作的事,但是她看到兒子無精打采的樣子,作為老母親多少也感覺到了一些什么吧。 都老大不小了還讓父母擔(dān)心,中原開始自我厭惡了?,F(xiàn)在的自己還不能獨當(dāng)一面,全靠周圍人的支持,才能勉勉強強站起來而已。 中原想,等會兒佐山來了,問問他關(guān)于小夜子的事吧。 佐山是稍過正午的時候來的,還帶了鯛魚燒作為禮物,中原說不必這么客氣。 “來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店,就買了點兒,分給大家吃吧?!?/br> “是嗎,那就不客氣了?!?/br> 中原接過的紙袋還是溫?zé)岬摹?/br> 就像上次一樣,用茶包給佐山泡了茶。 “調(diào)查進行的怎么樣了?”中原問:“上次你打電話說,有人來自首什么的……” “調(diào)查進行了不少,但是還是有很多地方不清楚?!?/br> “但是他都已經(jīng)自首了吧?!?/br> “嗯,話是這么說?!敝性偢杏X佐山有些話沒能說出口。接著佐山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上。“就是這個男人,你在哪兒見過嗎?” 照片上是一個男子的正面像。中原看到照片以后感到十分以外,因為一直以為會是一個年輕人,但是照片上的男子看起來已經(jīng)七十歲左右了。瘦瘦的,稀薄的頭發(fā)已經(jīng)斑白,一張臭臉,感覺人很兇的樣子。 怎么樣,見過嗎?佐山再次問他。 中原搖了搖頭。 “不認識呢,應(yīng)該沒見過?!?/br> 接著佐山在旁邊放了一張便簽紙,上面寫著“町村作造”四個字。 “讀作tingzuozao(譯者注:原文為マチムラサクゾウ),有印象嗎?” 町村……中原不停念叨,但是想不起來與此有關(guān)的任何東西。聽到了否定答案,佐山在一次拿起了照片。 “您再好好看看。如果是在以前見到過的話,是和現(xiàn)在照片上人的樣子有很大不同的。請想象這個男人年輕時的樣子,看看有沒有和您認識的人有相像的?!?/br> 被這么一說,中原再次凝視著照片。確實,人的相貌會隨著年齡發(fā)生很大改變。以前自己參加中學(xué)同學(xué)會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以前的同學(xué)簡直是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但是不管怎么看,中原都想不起來任何東西。 “不認識,以前或許有見過吧,但是想不起來?!?/br> “這樣啊?!弊羯绞陌櫫税櫭碱^,把照片收進了公文包里。 “這到底是什么人?”中原問。 佐山嘆了口氣,開始說: “今年六十八歲,無業(yè)。一個人住在北千住的公寓里?,F(xiàn)在我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和濱岡小夜子有什么關(guān)系,他本人也說不認是濱岡小姐。完全是為了金錢,隨便在街邊跟蹤了一名女性然后進行襲擊的?!?/br> “什么嘛,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啊。”中原沮喪地說:“這樣的話,我根本沒可能認識這個人的啊。” “嗯,雖然是這樣沒錯……”佐山吞吞吐吐地說。 “他是說了為了搶錢吧,有什么東西被搶了嗎?” “他說是搶了包。自首的時候,只是拿著包里的錢夾來的。我們在附近的河里發(fā)現(xiàn)了那個包。在錢夾里則發(fā)現(xiàn)了濱岡女士的駕照。” “這樣的話就和他本人的說法一致了啊?!?/br> “現(xiàn)在的話或許只能這么想了。但是還是有些地方不放心。所以只能這樣來找中原先生你了?!?/br> “到底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呢?”中原說完就在面前擺了擺手?!鞍?,應(yīng)該不能說吧,都是和調(diào)查有關(guān)的事情?!?/br> “這次沒關(guān)系,這些事情不久也會被曝光出來的?!弊羯娇嘈?,之后恢復(fù)成正經(jīng)的表情說:“關(guān)于您女兒的那起事件,當(dāng)時真是失禮了?!?/br> 中原小聲回答說,沒關(guān)系。 佐山抬起頭。 “奇怪的事情,首先是地點。前幾天也說過了,現(xiàn)場在江東區(qū)的木場,濱岡小姐的公寓旁邊。但是町村住在北千住,距離現(xiàn)場雖然不算是遙遠,但是也不是走著就能到的。所以到底為什么要在那種地方犯案呢?” 中原在腦海中描繪著地圖。這確實是個合理的疑問。 “他本人怎么說?” “他說并沒有特別的理由,”佐山聳聳肩說:“他說總覺得在自家附近犯案還是有些危險,所以坐了地鐵,在合適的戰(zhàn)下了車然后尋找獵物。至于為什么是木場站,他也只是說偶然罷了。” “……這樣嗎?” 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但是中原也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對。 “上次也說了關(guān)于兇器的事情吧?”佐山問。 “只說了是尖銳的刀具之類的……” “是厚刃尖菜刀。在町村的公寓發(fā)現(xiàn)了用紙袋裝著的兇器。刀上有血跡,經(jīng)過dna鑒定確定是濱岡小姐的血跡沒錯,同時在手柄部分也發(fā)現(xiàn)了町村的指紋。也就是說這就是犯罪使用的東西沒錯?!?/br> 中原暗自心想,這證據(jù)還真沒花多少功夫。 “這又怎么了?” 佐山抱著胳膊,直直地看回中原:“為什么不處理掉呢?” “處理?” “處理兇器。為什么要在行兇過后把兇器帶回屋里呢?一般來說,都會在半路上丟掉,指紋也會被擦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