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不,也不是不行……” “那就拜托了。先給你這么多?!比士茝腻X包里拿出錢放在桌子上。那是500元?!安粔虻脑?,告訴我就好?!?/br> 花惠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正發(fā)著呆。這時候仁科說:“多謝款待,明天見。”然后就回去了。 一邊洗碗,花惠一邊想著明天要去書店一趟才行。去買本食譜,得讓自己的手藝變得更好才行。 自那以來,仁科每天都去花惠家吃晚飯。而對于花惠來說,一天中的一大半時間都用來思考晚上該給仁科吃什么才好。但她不覺得麻煩,反而全心全意地在準備這件事。她從心底里覺得,能為一個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實在是非常幸福。 不僅做飯這件事讓她每天都歡喜雀躍,仁科每天的到來也讓她十分期待。如果仁科稍稍遲到一會兒,花惠就會感到不安,擔心他會不會遇到什么急事來不了了。 就這樣過了10天。那天晚上吃完晚飯以后,仁科一臉嚴肅,說有重要的話想要對花惠說。 “關于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有些自己的想法。”他挺直脊背,直直地看著花惠的眼睛說。 花惠兩手置于膝蓋?!笆??!?/br> “雖然可以接受生活保障金,而且也不是說你自己一個人就不能把孩子帶大,但我還是覺得這孩子有個父親會比較好。如果孩子問起自己父親的事情,你自己有沒法好好解釋的話就遭了。所以,我有個提議,讓我做孩子的父親怎么樣?!?/br> 這一連串流暢的語句,內容卻是之前從來沒預先過的?;ɑ菀痪湓挾颊f不出來。 “不,那個,總之”仁科撓了撓腦袋。“這個提議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妻子,就算是求婚吧?!?/br> 看見她依然沉默著,仁科試探性地問:“不行嗎?” 花惠用右手按住胸口,感覺心臟馬上就要跳出來了一眼。她咽了下口水,調整自己的氣息以后,終于開口了:“這,不會是……和我開玩笑吧?” 仁科一臉認真的表情。“不是玩笑,也不是謊言?!?/br> “但,那也不行啊。因為同情所以結婚,怎么想都很奇怪啊?!?/br> “我不是出于同情。這是我將自己的人生都包括在內,思來想去最終得到的結論。這10天以來,我吃了很多你親手做的菜,也對你了解了不少。我是在此基礎之上得出的結論。當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也只能放棄了?!?/br> 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仁科的一席話徹底打開了花惠的心胸。如同做夢一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真的是一種奇跡。 花惠低著頭,分體不住的顫抖。 “你怎么想的?”仁科問她:“能告訴我拒絕的理由嗎?” 她搖了搖頭?!拔抑皇遣桓蚁嘈拧眴问钦f出這幾個字就讓她筋疲力盡了。眼淚噴涌而出,這樣喜悅的淚水,已經(jīng)太久沒有過了。 仁科站起來,來到花惠旁邊,輕輕地把她攬入懷中?!耙院缶桶萃辛伺??!?/br> 花惠的心中涌起一陣溫暖的浪潮,她也伸出手抱住了仁科。 花惠想,為了這個人,我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 第十六章 通話結束以后,她把紅色的手機扔到了床上。毛毯是紅色的,枕頭也是紅的。 電磁爐上的紅色水壺開始冒蒸汽,井口紗織關掉了火,慢慢地將熱水倒進放著茶包的杯子里。不用說,茶杯也是紅色的。 她坐了下來,把頭痛藥送進嘴里后喝了口紅茶。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感覺頭重腳輕的,或許是快變天了吧。每次變天,她都會這樣。 她叼了一支煙,點了火。果然是一點兒味道都沒有。但即便這樣她還是不停得吐著煙。 剛才在電話中的男性同事說的話依然在耳邊回響。 “你又請假?我說你啊,就應該趁著還能裝年輕的時候多賺一點才對?!?/br> 紗織“哼”了一聲。真是多管閑事,到時候去其他店上班就好了,再說本來就有很多男人喜歡老女人。況且,客人被臉色蒼白、臭著臉的女人吹喇叭也樂不起來吧。 她眉頭緊蹙,用手指按摩太陽xue。這時,床上的手機響了,估計是店長打來的吧。 她起身把香煙在煙灰缸中熄滅了以后,拿起手機來。手機上顯示了“日山”的名字。她當然不可能不理會。 “喂?”她接起電話。 “井口小姐,我是日山,現(xiàn)在有時間嗎?” “有的,怎么了?” “實際上,有人想要知道你的電話,但不是陌生人,就是那位濱岡小葉子的前夫,中原先生。你之前也見過的?!?/br> “是在守夜的時候……” “對,就是他??梢愿嬖V他嗎?” “他為什么想知道我的電話?” “好像是關于小葉子的事情吧。我不能不經(jīng)過你同意就告訴他,所以才來問你的?!?/br> “具體是關于什么,你也不知道吧?!?/br> “對,我也沒問。中原先生說想直接和你談談。我可以告訴他嗎?” 對方是濱岡小葉子的前夫,所以拒絕的話會很奇怪,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好吧?!彼卮?。 “可以告訴他?” “對?!?/br> “好的,我知道了。你最近如何,身體怎么樣?” “馬馬虎虎吧?!?/br> 日山千鶴子關系了紗織的身體情況以后,說了聲:“改天再聊”,然后掛斷了電話。 她把手機放在桌上,喝著茶,同時想要回想濱岡小葉子的丈夫——中原這個人的長相,但怎么樣也想不起來。也許是那天晚上并沒有好好看他長相的緣故吧。 喝完紅茶,把紅色茶杯放進洗碗臺時,手機響了。屏幕上出現(xiàn)了陌生的號碼。 她深呼吸后,接起了電話。 “喂,請問這是井口紗織小姐的手機嗎?”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聽起來十分耿直。 “對?!彼缹Ψ骄褪悄莻€姓中原的人。 對方先自報家門,紗織果然沒有猜錯。 “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談,不知道能不能約個地方出來見面呢?” “可以是可以,但請問是什么內容?” “見面后再詳談。請問你什么時候方便呢?我希望越快越好,因為很快就要開庭了?!?/br> “開庭?” “當然就是小葉子被殺的那起案子的審判。” 紗織心率飆升,“是和審判有關的事情嗎?” “不知道,也可能沒有關系,但我想先和你談一談?!?/br> “我和那起案件沒有關系?!?/br> “或許是沒有吧。我這邊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就是想單純地確認一下?!?/br> “把事情鬧大?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中原頓了一頓,“因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不想驚動警察。還是直接和你見面會比較好。我覺得如果你被警察問東問西,也會覺得不舒服?!?/br> 他的語氣很婉轉,但簡直就是在威脅,如果不同他見面,他就要報警。一陣陰云在紗織心中擴散開來,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喂,井口小姐,你還在嗎?”因為她一直沒有說話,所以中原在電話中叫她?!澳懵牭玫絾??” “嗯,”紗織回答,“我聽得到……” “怎么樣?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你愿意和我見面嗎?” 雖然中原并沒有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但是他的聲音依舊直直穿透了花惠的腦袋。紗織很快就發(fā)現(xiàn)原因在自己身上。 她看著客廳的柜子,注視著柜子上的照片,下定了決心。 “我知道了,”她回答說:“我們見面吧。” “好的,你什么時候比較方便?” “都可以……我今天請了假,所以今天也可以?!?/br> “那今天見面可以嗎?時間和地點你來定,我哪里都可以。”中原一口氣地說道。 什么時候都可以,只是想不到合適的地點。聽到紗織這么說,中原立即詢問紗織的住處。她回答說,在吉祥寺。 “我等一會兒再聯(lián)系你?!敝性瓛鞌嗔穗娫?,可能在查詢店家吧。 紗織抽著煙,等著電話。她不經(jīng)意地看著煙盒,上面寫著“吸煙有害健康——”的警告語。紗織有些生氣,她從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抽煙,有時候一天可以抽兩包??腿撕退游菚r,時常會抱怨她嘴里有煙味,但自己的身體全然沒有任何異常,只是覺得腦袋變笨了。如果抽煙會折壽,她希望能早早了結自己的性命。 無味的香煙不一會兒就變成了灰燼,正當她想要再拿出一根的時候,手機響了。是中原打來的。 紗織接起電話,中原提議說6點在吉祥寺站附近的小酒館見面。那家店紗織也知道。 “我知道了。”說完,她掛上了電話。 那家店在住商大樓的2樓,告訴入口的女店員中原的名字以后,她立刻被帶進了包廂,一名穿著西裝的男子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她體型很瘦,臉也很窄,一頭精干的短發(fā)。對哦,就是他。紗織可算是想起來了。 紗織進入包廂,中原站起來說:“百忙之中還讓您過來,真是不好意思?!?/br> “沒關系?!奔喛椇喍袒卮?。因為中原站著,所以紗織自己也不能坐下。中原似乎是發(fā)覺了這一點,“啊,快請坐?!比缓笞约鹤讼聛?。紗織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就座。 “哪個,要喝什么了。一般來這種地方,都是點生啤的吧?!敝性瓎枴?/br> “啊……那就生啤好了。” “好的?!?/br> 中原按了手邊的服務按鈕,女店員很快進來,他點了生啤和毛豆。 店員離開以后,他問紗織說:“你有和小葉子一起喝過酒嗎?” “不,沒喝過……” “是嗎?她酒量可是不錯的?!?/br> 中原或許在營造一種輕松的環(huán)境吧,但是紗織仍然緊張到全身僵硬。和審判有關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請問,我可以抽煙嗎?”她看著煙灰缸問。 “啊,當然了,您請便?!?/br> 紗織點煙的時候,生啤和毛豆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