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老太太快別這樣,不然的話六小姐豈不是更傷心了?她向來是最心疼您最孝順您的,若是知曉了因為她的事讓您這般難過,豈不是更難受了?”馬嬤嬤也是無法理解,人心都是rou長的,這四夫人究竟是魔怔了么?不然怎么這般磋磨自己的女兒?這分明就是把六小姐往死路上逼啊!“再說了,四夫人這般的分不清厲害,這般的磋磨六小姐,若您有個好歹,這府里能護著六小姐的怕是沒有了。” 馬嬤嬤跟了老夫人多年,自然知道該怎么勸會達到最好的效果,況且,六小姐看著就叫人心疼,打心眼里就喜歡。 —— 莊家的少爺們以莊子奇為首,帶著家丁拉著三輛馬車的聘禮在將軍府門前停下。 對面的酒樓上,三樓的包間里,楚墨塵瞇眼打量著對面的小姑娘,“別告訴本王你就這么點本事?!边@死丫頭會這么算了嗎?怎么看怎么不可能,這樣鬧開了對她的名聲可是不太好,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我那么天真善良乖巧可愛,怎么會讓人家為難?”莊嫻雅一臉受傷的看著楚墨塵,她始終摸不清這個男人的底細。雖然他掛著二皇子的名頭,但是,她仔細地翻找了了這幾年的邸報,沒有找到有關這個人的蛛絲馬跡,而且,依著今上的意思來看,這個二皇子也不知道是被無視了,還是……莊嫻雅不太確定,她總覺得這個上輩子沒有出現(xiàn)的男人會成為最大的變數(shù)。 尤其是對于那個位置來說。 楚墨塵聞言心底冷笑,卻也不打算糾纏,而是看向?qū)④姼聂[劇,畢竟好戲就要開唱了不是? 此刻,莊子奇已經(jīng)敲開了將軍府的大門,而那個被莊嫻雅狠狠得罪了的吳將軍正滿面寒霜的站在將軍府的大門,神色陰沉一臉不善的看著這幾個黃毛小兒。 “莊賢侄這是作何?” 吳將軍是打定了主意,絕不主動提起話柄,這事成與不成,莊嫻雅那個小賤人都必須嫁到將軍府里!就因為這個賤人,他的meimei暴病而亡,鎮(zhèn)南侯更是徹底地站到了主子的對立面。要知道,鎮(zhèn)南侯雖然只是個侯爺,但是他比起那些異性親王的實權可大多了,當年先皇征戰(zhàn)北翟誤中圈套,正是鎮(zhèn)南侯單槍匹馬闖進去救出先皇,且,鎮(zhèn)南侯在當今圣上的心里可是非常人可比的。若能拉攏了鎮(zhèn)南侯,這對主子奪取大位必是一大助力,可就是因為這個小賤人,硬生生的給他們樹立了一大敵人,這該死的賤人,不弄死她怎么解他的心頭之恨? “小侄兒見過將軍大人,今日冒昧前來打攪,實屬無奈,還望將軍大人不要見怪?!鼻f子奇低頭拱手作揖。 “賢侄但說無妨?!眳菍④娖ばou不笑的看著面前人畜無害的青年,心底萬分不屑,莊家出來的,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不管面上多么的溫和無害,多么的風光霽月,內(nèi)里都是狠辣歹毒到了骨子里的,就連莊府出來的女人也一樣的歹毒! “前些日子,貴府大少爺曾到莊府提親,可有此事?”莊子凡一臉憨厚的看向吳將軍,敢欺負他莊家的女兒,必須要教教你在京城里的生存之道,順便咱們再聊聊人生。 “確有此事不假。”吳將軍瞇眼,當日提親被拒一事一直是他心頭梗著的一根魚刺,雖說私下里到底哄騙住了林氏,但是未必不會有那些個碎嘴的奴才們會說出來,不過這又如何?就算水落石出,他們手里的東西也足夠壞了那個小賤人的名聲,到時候她是不嫁也得嫁,否則就只能青燈古佛一輩子! “將軍大人承認,如此便好說?!鼻f子凡朝后面的家丁猛地揮手,揚聲道:“來人,還不趕快抬上來?!?/br> 見此吳將軍的面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正準備開口斥責,卻聽莊子凡又說話了,那一臉憨厚純良加歉疚的模樣真是欠揍到死。 “承蒙將軍大人抬愛,原本將軍大人看上我莊府的女兒實在是我莊家的福分,但是,我六meimei今年不過十二,年紀尚小,而且身子嬌貴,我們家老祖宗一向是捧在手心里疼著的,誰叫我六meimei最是乖巧可愛孝順她老人家呢?”莊子凡笑的像只狐貍,眼底卻閃爍著狼一般的狠毒,“別說是老祖宗了,就連我們這幾個哥哥也是萬分不舍得她這么早就被人訂了去的,故此才會養(yǎng)著老祖宗退了這門親事,橫豎六meimei還小,女兒家嬌貴合該多疼寵幾年的。但是我莊府與吳世伯乃是世交,即使結(jié)不了親也不能斷了情分,故此我家老祖宗這才命我們幾個與吳世伯好生解釋一番,沒得生分了兩家的情分。這不,老祖宗特意從府庫里挑選了幾樣她最喜愛的物件,吩咐我們幾個親自送到吳世伯府上,以表歉意,希望吳世伯不要介懷?!?/br> 吳將軍幾次想要插話都被莊子凡的快人快語給打斷,簡直要被氣死,結(jié)果果然是被這小子陰了,用他當初提親的聘禮來給他道歉,還要掛上他莊府的名頭,真是好樣的。但是青天白日,那么多人看著,吳將軍也不好做的太難看,誰叫莊子凡這個該死的小畜生把他的話都堵住了,只得強撐著笑臉道:“哪里的話,世侄見外了,老夫當初看上六小姐也正是被她的天真可愛所感動,哪成想……親事不成情分在,世侄轉(zhuǎn)告老太太,吳某心領了。” 莊嫻雅聞言喜滋滋的看向?qū)γ娴哪腥?,“看吧,我就說嘛,我這么天真可愛溫柔善良的女孩子怎么會為難別人呢?” 為難別人算什么本事?暗搓搓的把他陰死才是正事兒嘛,她干嘛要干些費力又不討好的事兒?名聲是什么?那玩意兒又不能吃,況且,人都死了要名聲有個屁用啊! 不過……有那么一大票的人為你出頭,哈哈,真是威風呢! “天真可愛倒是不假,本王卻不知溫柔善良從何說起?”楚墨塵很想伸手捏捏這死丫頭的臉蛋,到底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能把自己說成溫柔善良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小姑娘要都如她這般溫柔善良,大齊怕是要遭殃的。 “男女授受不親,你要是敢捏我,信不信我就大叫,說你非禮我?!鼻f嫻雅瞪了眼楚墨塵蠢蠢欲動的手指,狠狠地磨著后槽牙,賤男人,要不是看在你今天給了我一個有趣的情報,呵呵,不弄死你??! ? ☆、28震驚 ? “小姐,七小姐院子里的翠屏鬼鬼祟祟的從后門出府,長福偷偷跟了上去,發(fā)現(xiàn)翠屏進了睿王府。”青梅最喜歡八卦,打聽消息最拿手,莊嫻雅便讓她重點注意她家好meimei的消息。 “是嗎?下去吧,好好盯著?!?/br> 莊嫻雅從手腕上擼下鑲金翡翠玉鐲子,昨日里從將軍府回來莊子凡就往她房里送了一盒子首飾,還給她派了兩個得力的小廝。說是小廝,莊嫻雅倒覺得極有可能是二哥手里的人,所以么,呵呵。 翠屏這個名字上輩子她可是熟悉得很,莊婉柔的貼身丫頭,還會點功夫,心思歹毒手段狠辣,最喜歡玩些不入流的招數(shù),上輩子她沒少在她手里吃虧。心腹?呵呵,莊嫻雅摩挲著翡翠鐲子瞇了瞇眼,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心腹,還是心腹大患,不是嗎? 莊嫻雅勾著唇角,提起毛筆思索半響,最終寫下一句話,交給了秋菊,“去把這個送給二哥?!本訄蟪鹗瓴煌?,莊嫻雅報仇——一般當場就報了。 京城里最近起了個新的傳聞,據(jù)說吳將軍家的大公子是個斷袖。別看他風度翩翩文武雙全的,內(nèi)里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斷袖,還是下面的那個。更讓人驚爆眼球的是,這大公子為了掩飾自己的愛好,竟然厚顏無恥的向莊家六小姐提親。 啥?你說京城里那么多女人為什么偏偏看上了莊家六小姐? 別傻了,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莊府的女兒家教最是好,尤其是莊家六小姐,天真可愛溫柔善良,招人疼得緊。而且,那莊家六小姐年紀尚小,最是乖巧文靜,娶回去正好當擋箭牌,就算被她發(fā)現(xiàn)了也不擔心她敢說出來,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么? 一時間斷袖傳言喧囂塵上,吳大公子只要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氣得渾身發(fā)抖。待派人去查,卻也沒個結(jié)果,他就算是懷疑莊家,也找不到證據(jù),為了不被人們指指點點,吳大公子不得不得閉門不出。 時近年終,北翟大軍出現(xiàn)在阜城外圍sao擾百姓,每每出現(xiàn)必會燒殺搶掠屠戮全村。阜城守城大將軍張靖方多次率兵巡查始終未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消息傳回京城,今上龍顏震怒,晉王殿下冒死舉薦一品大將軍吳桐為圣上分憂,今上大悅,遂當朝下旨,任命吳桐為征北大將軍,鎮(zhèn)守阜城,剿滅阜城一帶北翟軍隊。 楚墨塵看著面上一派誠惶誠懇的楚晉安,不覺磨著后槽牙,什么時候小五和那個死丫頭關系這么好了?就連報仇這種事也做得這么冠冕堂皇? 稍稍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吳桐是睿王的人,他若是被調(diào)出京城只怕就難以再回來,阜城的問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沒個兩三年,他就別想回來,當然,若是死在任上說不定尸體可以回來。 一個吳桐,再并上上次的趙恒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睿王就損失了兩大助力,他敢拿腦袋保證,這事兒和那個死丫頭脫不了干系。楚墨塵摸了摸下巴,這死丫頭還是真唯恐天下不亂,窩在閨房里竟然也能攪得天翻地覆,真是該死的膽兒大。 “尊上,屬下已派人查探清楚,莊府尤其是莊嫻雅的院子有三方人馬暗中潛伏,未免打草驚蛇,屬下并沒有行動?!?/br> “東西拿回來了?”男人鳳眼微瞇,妖邪的面容俊美非凡,三方人馬?一個小小的貴府丫頭,竟然能引得三方人馬出動,只為保護她,看來這個莊嫻雅要好好查查了。 “這……屬下派去的人都死了?!边@就是沒拿回來了。 也是,自打拿到那枚黑金令牌,莊嫻雅便在上面撒了毒粉,誰碰誰死,想拿?可以,只要你不怕死就盡管拿。 “你是在告訴本尊,讓莊嫻雅一個人代替你們羅剎閣的人?”男人揮出一掌將那人打飛出去,俊美的面容殺氣畢現(xiàn),全都是廢物,區(qū)區(qū)一個莊嫻雅竟然要出動整個羅剎閣的人還沒拿下,真是廢物! “屬下不敢,請尊上恕罪?!蹦侨藝姵鲆豢谘憫?zhàn)心驚的跪下,心里對莊嫻雅這個硬點子恨到了極點,暗暗發(fā)誓若有一朝得手必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滾去七殺堂領罰?!?/br> 男人面色冷酷森寒,莊嫻雅,莊府,很好。 “幽影?!?/br> “屬下在?!?/br> “查清楚這一單的主人是誰,然后告訴莊嫻雅?!?/br> 讓他血影樓損失了這么多人,這筆債無論如何也要討回來。至于說莊嫻雅,要么收為己用,要么……死。 莊府的祠堂里,莊嫻雅翹著小腿優(yōu)哉游哉地晃著,粉唇嘟起,有點不樂意的看著對面的林氏,“母親派人叫我來這里做什么?” “怎么?你現(xiàn)在連來看看我這個母親也不樂意了?”林氏一拍桌子冷冷的看著莊嫻雅,眼神詭異無比。 “知道我不樂意還叫我?!鼻f嫻雅撇撇嘴,捏著帕子甩了甩,放在鼻子上聞聞,舒了口氣,二哥送來的玫瑰露可真香。 “你這逆女!”林氏面色陡變,惡狠狠的瞪著莊嫻雅,“我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又辛辛苦苦的把你養(yǎng)大,哪里對不起你竟讓你三番五次的在老太太跟前排擠我?別忘了,再怎樣終究我也是你的母親!” “誰知道呢。” 莊嫻雅扭了扭身子,繼續(xù)甩帕子,她真是懶得搭理林氏這個母親,有些事情她不說并不代表她就是傻子。母親?真是好笑。 “你說什么?!”林氏忽的站起來走到莊嫻雅跟前,揚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你敢動我,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都出不了祠堂?”莊嫻雅仰起笑臉挑釁的看著林氏,敢動手打她?上輩子她被人欺負的還不夠嗎?這輩子誰若是再敢朝她動手她就弄死誰。 “你這個孽障!”林氏氣得渾身發(fā)抖,揚起的手最終也沒敢落到莊嫻雅臉上,畢竟莊嫻雅在老太太跟前的分量可是一日比一日加重,若是她真的動手打了她,難保她不會真的這么做。 “孽障也是你生下來的。”莊嫻雅自顧自的捏著帕子,她早就知道林氏這種人欺軟怕硬,你若是在她跟前露怯,便會被她壓制一輩子。 “我要從這里出去?!鼻f嫻雅油鹽不進的樣子讓林氏徹底歇了敲打她的心思,這冰冷昏暗的祠堂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莊嫻雅既然能把她送進來,就一定能把她弄出去。 “憑什么?” 莊嫻雅晃著雙腿,笑瞇瞇的看著林氏,放你出去霍霍我么?我沒那么賤。 “你不要逼我。”林氏看著莊嫻雅冷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逼你了么?哪里有?分明是你在逼我才對?!鼻f嫻雅對了對手指,忽地抬頭看向林氏,笑若春華,“說起來母親失蹤的那兩天都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呢?” “哼,讓你失望了,我在你舅舅家過得很好?!绷质厦嫔兞俗儯а狼旋X道。她不敢確定莊嫻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能咬死了這個說法。 “是嗎?母親和舅舅的感情還真好?!鼻f嫻雅捏著帕子捂住嘴笑了笑,有些人就是在自作聰明,可惜,人蠢沒藥醫(yī)??!晉王傳來的消息,她的好母親分明是被人捉住了并審問了一番,差點丟了小命,最后似乎還被威脅了一番呢!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審問了些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大概在有四五日便會有消息了吧? “我再說一遍,我要出去。”那兩日的記憶宛如噩夢無法磨滅,林氏一點也不想在提起,她要出去,她要從這該死的祠堂里出去! “你要出去便出去好了,腿長在你自己個兒身上,叫我來做什么?難不成還想讓我給你背出去么?真是笑話。”莊嫻雅面色倏冷,起身就往門外走。既然不說實話,那就慢慢受著吧! “不孝女,我若出不了祠堂,你也活不了!”林氏氣得砸了茶杯,心里憤恨無比,早知如此她當初就該…就該…… ? ☆、29中毒 ? 距過年還有七八天的時候,終于傳來了老爺子要回府的消息。收到消息的時候莊嫻雅正窩在暖呼呼軟綿綿的矮榻上,抱著一只小巧玲瓏的暖爐,笑瞇瞇的看著下面的人。 距阿堯落水已經(jīng)滿一個月了,她給府醫(yī)徐大夫的時間也到了,今日,這徐大夫一進府便來了她的院子,聽說是有話要說。莊嫻雅左右無事,便讓丫頭小廝們將人帶進外間。 “徐大夫這是養(yǎng)好了么?我怎么瞧著這氣色還是不怎么好?”莊嫻雅捏捏手指,打量著下方的徐大夫。 “多謝六小姐體恤,老奴已無大礙。”徐大夫額上冷汗?jié)L滾,月余不見這六小姐的性子是愈發(fā)的古怪,他委實捉摸不透這六小姐究竟要做什么。 “徐大夫今年已經(jīng)五十有九了吧?”莊嫻雅一派天真的看著徐大夫,“聽說春香這丫頭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不知大伯母和二伯母知道了會怎么樣?!?/br> “……”徐大夫渾身發(fā)冷如墜冰窟,一灘爛泥一樣的跌在地上,半響才從這個讓他頭腦發(fā)昏的消息中清醒過來,頓時跪爬到莊嫻雅跟前,痛哭流涕的哀求道:“求六小姐救救老奴一家吧,老奴一家愿為六小姐做牛做馬,只求六小姐開恩,老奴給你磕頭了。” 徐大夫年近六十,卻無兒無女,如今春香有了身孕,他本就是大夫,算一算時間那就是他的孩子,這輩子只得一根獨苗,不管是男是女徐大夫都要豁出去保住了,是以磕頭如搗蒜,只盼能求得六小姐開恩,保下他一家就好。 “做牛做馬倒是輪不到你?!鼻f嫻雅冷笑,你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不是了么?上輩子他給她下了多少藥怕是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吧? “只要六小姐能發(fā)發(fā)善心保下老奴一家,老奴愿意把老奴所知道的全都告訴六小姐?!毙齑蠓虼丝探z毫不敢拿喬了,原先他還仗著自己府醫(yī)的身份,外加各房的夫人們都要用著他,從不把自己當奴才看,到了這會兒子也顧不得了。 “噓,隔墻有耳你知道么?”莊嫻雅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瓣上搖了搖,抬頭看向秋菊,“拿筆墨紙硯來?!?/br> 雖然說她不介意被那么多人以監(jiān)視為名的保護著,但有些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嗎?尤其是后宅陰私什么的,被人知道了還能得了。 徐大夫聞言松了一口氣,六小姐這般想是已經(jīng)答應了,遂舉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在外間的桌子邊坐下,將這些年來他所知道的和經(jīng)手的事全部寫下來。 “小姐,二少爺來了。”青梅提著一壺新茶掀開簾子低聲道。 “徐大夫,我的病好全了么?”莊嫻雅聞言笑瞇瞇的看向徐大夫,拿起桌上已經(jīng)寫好的簽紙吹了口氣,有了這玩意兒在手,還怕找不來證據(jù)么?正好人就要齊了,正是算賬的好時候,不是嗎? “回六小姐的話,您的病已經(jīng)大好,只是病了這么些許時日,身子虛了些,今后必須得好生的養(yǎng)著才是正理兒?!毙齑蠓蚰闷鹚幭涔傲斯笆?,低聲提醒道。 “那就麻煩徐大夫了?!鼻f嫻雅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一旁站著的秋菊無意間瞥了一眼,霎時臉色蒼白,雙腿發(fā)軟,她從來不曾想到府上竟會…竟會…… 莊嫻雅仿若未覺的將紙張遞給秋菊,曼聲道:“放好了,這可是保命的好東西?!?/br> 秋菊抖著手接過,她覺得這張紙燙得幾乎讓她拿不穩(wěn),她不敢想,若是這張紙上的東西都是實話,那么單憑這張紙就足以毀掉整個莊府。 “秋菊,你說你家小姐能信你么?”莊嫻雅忽然想起了什么,驀地抬頭看著秋菊,笑吟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