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天一閣之所以如此神秘,便是因為天一閣通曉天機,能卜禍福,只不過這種代價十分之大。是什么惡感才能讓一位真君不惜代價地卜算。 宛平城中的局勢越來越緊張,許多弟子都因身染魔氣,不能修煉。就在這種情況下,宛平城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股靈泉,竟然能壓制魔氣,甚至能祛除魔氣。 幾大宗門立馬接了過來,嚴(yán)防緊守,每日取用,以救援弟子。 靈泉水一入口,蔣由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這根本不是什么靈泉,只是一眼泉水甘甜的普通泉水,只是這其中卻有另一種東西。 九轉(zhuǎn)金蓮的蓮子,蔣由想起女主的空間,立馬明白過來,這必是梵清婉取了九轉(zhuǎn)金蓮的蓮藕,結(jié)出的蓮子,又將這蓮子融入泉水中,宣揚開來。 無論如何,蔣由都很感激梵清婉,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冒著莫大的風(fēng)險,幫助別人。 蓮子是梵清婉的,可她卻愿意冒著空間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救下這里的人。 蔣由在修真界這些年也看慣了人情冷暖,知恩不報還好,就怕恩將仇報,你救了他,得來的卻是他為了寶物揮刀相向。 再見到梵清婉時,即便是以蔣由半吊子的異瞳術(shù),也能輕易察覺梵清婉幾近紫色的氣運。 梵清婉感受到蔣由的注視,奇怪地看了一眼蔣由,“蔣師妹,今日不出城嗎。” 又佯裝無意道:“我前些時日發(fā)現(xiàn),若是用靈泉水煉制丹藥時加入清心草,效果大增?!?/br> “真的嗎,那我要趕緊告訴師伯去?!笔Y由也配合地驚道。 “師妹周身氣息波動,心神起蕩,還是在城中休息為好。”留下一句話,梵清婉蹁躚而落,法術(shù)打出,立馬清出一片空地,又被涌上來的魔物重新填滿。 現(xiàn)在城池之上,看著下面,蔣由心中一陣陣的嗜血念頭,四面八方的魔氣更是紛至沓來,蔣由卻毫無所覺,只是眼神木楞地看著。 直到一位云霧宗的一位筑基修士,發(fā)覺不對勁,強忍著不去想冒犯清凝真人的后果,指尖點了點蔣由的肩膀。 蔣由身子立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呼吸全無,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而桃花印記則仿若活了一般,形容艷麗,還有陣陣清雅的香氣。 推蔣由的修士驚叫一聲,“清明真人死了,死了?!?/br> “我剛剛看見了,是他推的,他就肯定是邪修的jian細?!?/br> “你少在這里胡咧咧,清凝真人剛才就不對勁,再說,就算云霧宗的體修力道再大,也不可能推倒一位金丹真人,更何況還是道體雙修的清凝真人?!?/br> “說不定這個人身上帶了什么東西,不然清凝真人怎么會失了神?!?/br> “不要喧嘩”,城樓之上一片混亂,一道帶著威壓的聲音想起,將惶恐不已的眾人安撫下來。 “所有人都不得擅離其職,違者,以jian細論處?!?/br> 極北之地,重華也是面帶喜色,他有的是耐心,而如今,他的耐心也終于得到了回報。 仙器排斥他,那他便讓仙器的主人成為他的奴隸。 ☆、第125章 極北之地,一道耀眼的白色遁光自遠處而來,不過眨眼的功夫,遁光便落在了離鏡閣。 “好快的速度啊,這一定是哪位真人吧?!鄙倌晷奘磕坎晦D(zhuǎn)睛地看著天空,即便遁光早已消失。 “真人可沒這個能耐,這個速度也只有單一風(fēng)靈根,或是領(lǐng)悟劍意的真君才能有。”一個老耄之年的修士道。 下面的聲音自然影響不了玄衍真君,從棲霞山到極北之地,本應(yīng)為兩天的路程,被玄衍提速不過日余便到,可想而知,玄衍心里到底有多急。 匆匆安排好棲霞山的事宜,不待接班的真君到來,玄衍真君就趕了來,這離蔣由昏死不到一日。 玄衍真君這方剛剛踏入蔣由的房間,就看見蔣由青白的臉色,和眉心處嬌艷的桃花花鈿。 白皙地近乎透明的肌膚,唇色發(fā)白,濃密的睫毛不再輕顫,留下月牙形的陰影,玄衍只覺得滿心的憤怒和痛惜。 蔣由靜靜躺在床上,心臟不再跳動,也沒有任何呼吸,雖依舊活著,卻沒有任何跡象。 “真君,可有發(fā)現(xiàn)?”玄衍看向一側(cè)的悟星真君。 悟星真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并不知道如何解決,我只是自她身上察覺到了邪惡的氣息,天意告訴我,而你應(yīng)該就是關(guān)鍵。” 玄衍真君一臉莫名,他是地地道道的劍修,除劍道以外,其他都不算精通,雖外出歷練閱歷豐富,他也不懂醫(yī)修之術(shù)。 想要再問悟星真君,“我只得到這么多,她的情況目前沒人清楚,神魂遁入識海深處,識海又封閉起來,就連身體,雖失去神魂控制,卻也抗拒外界靈力進入。” “強行進入,只會震傷她的靈脈,損壞道基?!?/br> 玄衍微微皺眉,他早先便發(fā)現(xiàn)蔣由在身體受傷之時,會封閉識海,身體拒絕別人的探視。 別人不可以,并不代表玄衍也不可以。 玄衍因幫蔣由祛除魔氣,而將精血融入蔣由體內(nèi),神識也曾在蔣由識海中。 是以,蔣由并不排斥玄衍的神識和靈力。 闊袖微動,一支如玉的陣盤飛出,帶著瑩瑩的玉光,白光射出,將玄衍和蔣由籠罩在內(nèi)。 悟星真君摸了摸鼻子,他這是被人嫌棄了么。 不過這樣也當(dāng)是正理,誰知這里有沒有不該有的人,更何況,蔣由情形詭異,似乎是被人攝去了心神,就算不是,蔣由身上也必定不簡單。 陣法之中,玄衍也不再顧慮,掌心出現(xiàn)一枚小小的玉瓶,卻是難得的靈液,用神識攝取三滴,潤濕了嘴唇,只是靈液入體,如石沉大海,蔣由面色依舊蒼白無力,甚至在靈液入體后,還帶上了抹死灰之色。 這讓玄衍大吃一驚,怎么會如此。而此時蔣由眉心的桃花花鈿卻更加鮮活,玄衍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 這花鈿必是魔尊的□□留下的東西,汲取蔣由的靈力,靈液入體,蔣由神魂無知,自然無法與花鈿搶奪靈力,只能任由體內(nèi)靈力被奪,而靈力壯大了花鈿,讓花鈿反過來壓制了蔣由的金丹。 這樣一來,即便玄衍用天材地寶,也沒有用處。 畢竟蔣由身體并無重傷,只是靈力被剝?nèi)ィ眢w失去靈力,呈現(xiàn)的虛弱最重要的是,蔣由的神魂受到了威脅,不對,玄衍眼中利光一閃,蔣由恐怕不是封閉識海,而是識海已經(jīng)被花鈿掌控,而蔣由的神魂則在躲避花鈿。 可花鈿既然掌控了識海,蔣由的神魂必然無所逃脫,已經(jīng)神魂俱滅,可花鈿卻沒有吞噬蔣由的神魂,而是一直控制。 “魔尊要來了?!毙苊饕裘魇庹婢?,魔尊會來宛平城,可此時還是有些晚了,因為重華魔尊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城外了,隨行的還有龔松明。 ☆、第126章 天一閣歷來神秘莫測,門下弟子弟子最多時,尚不及玄清宗十分之一,即便如此,天一閣高階修士也不過比玄清宗少上三分之一罷了。 再加上,天一閣通曉天機,精通陣法,一直以來雖不顯山漏水,卻根基深厚。 五百面前,天一閣遭受魔尊重創(chuàng),門下高階修士十不存一,鎮(zhèn)派仙器也隨著臨淵真君被鎮(zhèn)壓而消失。 直到蔣由受龔柏義所托,將玉簡送至天一閣。 宛平城外的陣法自是不一般的,可若想要攔住重華,那也沒多大可能。 重華修真雜學(xué)極為出眾,可這一回,重華卻被困在了陣法之中。 斜飛入鬢的眉毛緊緊皺起,殷紅的嘴唇抿了起來,龔柏義眼角余光撇見重華的表情,目帶憐憫地看了一眼正站在重華身側(cè)的男子。 “啊,尊上,我靈力正在流逝,有東西在咬我,尊上救我啊。”琉若真君驚慌叫道,聲音尖銳刺耳。 聞言,重華臉色鐵青,眼中不耐和陰郁幾乎要溢出來。 琉若真君依舊自顧自地尖叫,似乎并未看見重華的陰郁,又或者是看見了,卻并未在意, 畢竟他之所以出賣門派,將同門師兄弟,師父出賣,也不過是看在重華可以讓自己到達元嬰后期, 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元后修士,也就沒必要那么聽從這么個小子了。 這么一想,琉若真君頓時怨上了重華,他已經(jīng)清楚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靈力的流逝,在這么下去,自己的修為就難抱了。 “尊上,都這么久了,陣法還沒破開,虧你還說你只要一個小金丹,剩下的我們隨意?!?/br> 琉若真君憂心自己的修為,再加上自己已經(jīng)和重華修為相當(dāng),當(dāng)下十分不客氣道。 “是嗎,那你想如何啊?!敝厝A眼睛微垂,掩去眼中的殺機,不過是自己為了進階化神準(zhǔn)備的儲備糧,也有膽量挑戰(zhàn)飼主了。 “既然尊上無能為力,便應(yīng)該退位讓賢,至于那個小金丹還會是你……”琉若得意洋洋道, 可是話還未說完,便被重華一把抓住脖子,臉上青筋直冒,因呼吸被扼住而滿面紅潤的臉上,血色迅速褪去,身體靈力精血頓無, 一個元嬰真君就這么化作一具了無生氣的干尸,又被靈力摧毀,化為灰燼。 一個白白胖胖的元嬰身上環(huán)繞道道血色細絲,帶著無盡的怨氣,元嬰臉上倉皇,離開灰燼就要沖向在場修為最低的龔柏義。 元后的速度極快,可卻快不過重華,將元嬰攝入掌心,看著元嬰化作乳白色的靈液,吸納入體,重華才有了點點舒心。 余下幾人,原本想仗著自己元后修為,強壓重華,讓他舍己為人,撥開陣法,現(xiàn)在卻都惶惶不安。 重華嘴角勾起,他最討厭不僅自作聰明,還如此聒噪的人,看見心思浮動的幾人安分下來,才收了心。 畢竟這幾人性命都捏在他的手上,他重華的便宜是白占的嗎,修了他的功法,便是他的食物。 他們的修為都會是他的,帶上他們,也是為了防止到時候他受了重傷,正好煉化了他們療傷。既然如此不識抬舉,還不如現(xiàn)在就吸收了。 這陣法不知是何人所布,看似陌生的手法,實際卻異常熟悉。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必是對自己十分熟悉,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所料之中。 無論做什么,都會被陣法擋回來,這種感覺簡直糟透了,重華眼睛已經(jīng)泛上了一層血光,心中那個隱約的猜測更是讓他怒氣沖冠。 這邊重華深陷陣法,雖沒能完全破開陣法,可對陣法的損害也不一般,玄清宗和御獸宗五位真君分別個置一方,天一閣的智元尊者坐守陣心。 陣法變化莫測,攻擊凜冽,來勢洶洶,可重華卻不再因為對方總能預(yù)知自己下一步動作而心煩意亂,反而面帶笑容,長身玉立,姿儀出眾,讓人見之心生好感。 龔柏義則是臉色大變,主持陣法之人恐怕已經(jīng)撐不住了,不然也不會被重華看出破綻來。 龔柏義攏在袖中的手于虛空中點點畫畫,雖心急如焚,可臉上眼中俱是一片歡喜,不漏絲毫痕跡。 既然發(fā)現(xiàn)破綻,當(dāng)下重華動作迅猛,陣法里的狂風(fēng)驟雨不僅被如數(shù)擋了回去,就連陣法化作的世界則被重華直接摧毀。 龔柏義眼中晦澀,他對重華的了解甚至超過他的道侶,可這卻是他用性命和自由換取的。 即便如此,他費盡心思,為重華量身定做的陣法也不過擋住重華半日。 說來主持陣法的智元尊者不虧是天一閣的太上長老,陣法的威力在他手中發(fā)揮到了極致,可他畢竟身有舊傷,作為陣法輔助的五位真君也被重華的手段重傷。 須臾,玄清宗元嬰初期的鏡芮真君臉色灰敗,難以維系,陣法立時出現(xiàn)了缺角。 御獸宗元嬰后期的華淙真君忙召出自己的靈寵,元嬰初期的畢方鳥,陣法才不至于崩潰,可這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以重華的能力,若是支援的人再不來,宛平城怕是難逃一劫,這里面還有諸多弟子,能在極北之地留下的弟子,不說天人之資,也不會太差。 無論是哪個宗門,失去門派的基石,都是重創(chuàng)。 而離鏡閣中,玄衍面色紅潤,氣息平和,整個人無害可親,看似毫無異狀,可如此無害的玄衍才是最不正常的。 悟星真君守在陣法外面,頻頻看向離鏡閣,一個時辰之后,還是毫無音訊。輕扣陣法,陣法立時反擊回來,帶著凌厲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