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別臊奴婢，您有事盡管吩咐。奴婢一定幫您辦好?！碑嬈劣?zhàn)?，“要傳消息？?/br>
    “倒不是要傳消息，是要你跑一趟公主所，替本宮看看玥兒。靖兒這邊本宮脫不開身?！笔镂⑽Ⅻc頭。

    “八公主這些日子又害牙疼，還不好好吃藥，娘娘您既然擔心公主，又怕公主來回奔波勞累，何不請了黑姑娘過來詢問一二，要好安心?！碑嬈烈稽c就透。

    “那你替本宮探完玥兒，把黑姑娘請來見本宮吧?！笔镔澷p的看向畫屏。

    “奴婢這就去。”畫屏領(lǐng)命而去。

    “娘娘，白順儀那是否用通知?！彼鹃葐柕?。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她的身份太過特殊。特殊時期，別給人抓了把柄?！?/br>
    “娘娘想多了。白順儀當初為了二公主大婚，曾經(jīng)在針線上請教給您。如今，二公主有了身孕，順儀就要當外祖母了，為即將出生的外孫子做幾件小衣裳，為了使衣裳精巧，再次來請教您，也是人之常情?！?/br>
    “請教的時候，碰到她的族人，也是偶然？”十娘問道，“別說別人不信，就是本宮對著說法也是不信的。”

    “那……”

    “白順儀那，不用你們多cao心。本宮自由辦法傳遞消息。”十娘打斷司槿的出謀劃策。

    “沒事的話，去小廚房看看寶霞那山藥粥熬的怎樣了?！笔锓愿赖?，“熬好了就送到養(yǎng)心殿給路公公吧。別耽擱了。算算時辰，皇上也該下朝了。他早膳用的不精，這會子該餓了?？烊グ??！?/br>
    司槿起身去小廚房催促。

    黑姑娘進來的時候，十娘一個人在品茗。

    她也不言語，直到十娘放下茶盞，指著一邊的小杌子道，“坐”，她才行禮后坐下。

    “小黑到本宮身邊多少年了？”

    “我十三年隨著娘娘回宮的，現(xiàn)在是二十三年?！焙诠媚镂⑽⒁汇?，原來她遠離家鄉(xiāng)，到這皇城中來，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十年了。

    “當年跟本宮走的時候，本宮就問過，你是否后悔。還記得吧？”十娘遞給黑姑娘一盞清茶。

    “記得，當初我說過，我主子把我給了娘娘，那娘娘就是我的主子，自此后我就安心跟著娘娘。為娘娘辦事。”黑姑娘鄭重道，“我們一族的人都重守承諾，不會半途而廢，三心二意?！?/br>
    “你擅蠱毒，會醫(yī)術(shù)，還救過皇上的命，甚至我的小六也是在你的幫助下才有的。你的情，我記著?！笔镱D了一下。

    “娘娘有話直說?！焙诠媚锇櫭?，她跟著這位主子不是個優(yōu)柔寡斷之人，今天繞這么大的圈子，怕是有一件極為難的事情要說，且這事八成是跟自己有關(guān)。

    “鳳陽城咱們的消息斷了。”十娘把茶盞放下，茶渣撞擊楠木的聲音沉悶，像突然窒住的氣氛一樣。

    “娘娘的意思是鳳陽城現(xiàn)在戒嚴，傳不出來消息，您和皇上先前的費盡心思布下局都是死棋？”黑姑娘毫不留情道。

    “也不能這么說，皇上那還是能收到零星的消息，從他那先前收到的消息看，鳳陽王那邊極有可能提前動手。一旦動手，白姑娘……”

    “咱們的消息一直是王妃傳來，咱們的消息斷了，王妃的處境怕是已經(jīng)兇險。”黑姑娘果然擔憂道。

    從她對白姑娘的稱呼中就可窺見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很好。

    “本宮要說的就是這個，與其在這里擔心，不如派人去鳳陽探個虛實?！笔锍烈鬟^后，如是說道。

    “娘娘打算派誰去探消息?，F(xiàn)在鳳陽城怕是難進難出。鳳陽王生性多疑，不回放人進去的?！焙诠媚锓治龅馈?/br>
    十娘只看著她笑，不說話。

    半晌后，黑姑娘方明白過來，“是需要我潛入鳳陽？”

    “本宮想了許久，只有姑娘是最好的人選。你出自鳳陽，跟著本宮走的時候，不只是王妃知道，鳳陽王那想必是知情的?！?/br>
    “他多疑，不會放奴婢進城的?！?/br>
    “他是不會放，可白家家主呢？他舍得他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城外，有家回不得”

    “娘娘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還放心用我，讓我跟著八公主？”黑姑娘挑眉，“就不怕我對八公主下手？”

    “你不會，你阿爹和族人的命，在你手里握著，你怎么會輕舉妄動？此為其一，其二，當年，我懷八丫頭的時候，是你幫著我調(diào)養(yǎng)的，可以說八丫頭是你看著長大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其實是最重感情的一個人了?！?/br>
    “娘娘莫在說了，我回去。阿爹的養(yǎng)育之恩，我必定要報答，你的知遇之恩，我也是要報答的?！?/br>
    “那我就等著小黑你的好消息了。此去路遠，好自珍重?！?/br>
    “娘娘放心，珍重！”

    草長鶯飛的三月，黑姑娘辭別了皇城，回鳳城去了。

    ☆、第6章 幾年離索錯錯錯

    “娘娘，您讓看著的那人，得手了。咱們的人傳了消息過來，她就要瞞不下去了?！碑嬈粮皆谑锒呡p聲說道。

    “多久了？”十娘手指掐入手心，鈍鈍的疼。

    “算日子，應該三個月了?！碑嬈敛⑽床煊X十娘的不對勁。

    “三個月，那就是年底了。冊封典禮前后了。這記耳光也夠響亮?！?/br>
    “年底的時候，皇上不是在瑤華宮逗留了許久？”畫屏不留意間的話，讓十娘目光一凜。

    “畫屏！”司槿喝止道，轉(zhuǎn)而對著十娘道，“年底皇上在各宮都有駐足。冊封典禮前后更是在充華和充容娘娘宮中待了些日子。給足了兩位新晉娘娘的面子。至于咱們瑤華宮，不過是依例而已，何來逗留許久之說？”

    “司槿說的對。充華要是知道了這消息，可不得折騰死那人?！?/br>
    十娘沉吟片刻，吩咐道，“把這消息先壓下，只悄悄遞給曦容華柳氏即可。”

    “娘娘是打算借刀殺人？”畫屏遲疑道，“您說過不動皇嗣的，奴婢不懂。”

    “借刀殺人？本宮真有這打算，還有她的活路？還有她這奮力一搏后的得償所愿？真要打殺她，當日在御花園就是她的死期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弄的局面這么復雜？”十娘戳畫屏的頭，“盡把你主子當那洪水猛獸，本宮有那么可怕？”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是贊您處決如流，殺伐果斷呢?！碑嬈撩ξ嬷X袋討?zhàn)?，“好娘娘，是奴婢不會說話，您大人有大量，別生氣。”

    “娘娘是想借著曦容華保住她。”司槿肯定道，“您直接出手，反而會讓她陷入更加凄慘的境界。因為平充華自打進宮就在跟您過不去。被她遷怒了，那人就是死路一條。”

    “娘娘是想借著曦容華的手，讓平充華和曦容華對上，進而把和容儀、順充容卷入其中。越亂那人反而越安全?！碑嬈烈卜磻^來。

    “只有把這消息遞給曦容華，才能保這未出世的孩子一命?！笔锢淙坏溃耙膊煌髻M本宮留下她，走這一步棋?！?/br>
    “娘娘，那咱們的人？”畫屏問道，“小巳那邊的人手有些不夠，黑姑娘離京采藥，八公主身邊要加派人手。您看？”

    “撤出一半的人，去跟著八丫頭。余下的人，繼續(xù)給我盯好那邊。這個孩子，不容有失?！笔锵铝藳Q定。

    “既然有曦容華，那她那邊會派人護著的，咱們何必在多此一舉？”畫屏不解。

    “曦容華柳氏，她手里不缺小納蘭氏的把柄，這個事情她的只會當作笑話來看。真說她會護好那人，本宮是不信的。少不得咱們的人在背后在幫那人一把?！?/br>
    “娘娘一直暗中相幫，又不叫她知道。這是為何？”

    “她有野心，夠干凈，夠仰慕皇上，還有心機和手腕，跟某個人很像，留著她本宮自有用處?！?/br>
    “是誰？奴婢怎么覺得宮里沒有這么個人呢?！碑嬈恋吐曕止?。

    “奴婢明白了?！彼鹃壤嬈恋男渥樱疽馑聪蛎媲暗闹髯?，然后意味深長的笑。

    “做了這么多年的活靶子，本宮也得歇歇，失寵一段日子不是。”十娘笑瞇瞇道，“未來那人啊，前途不可限量。”

    “娘娘您是怕朝中有人再次勸諫，影響到三皇子？”畫屏想了半天也只想出這么個能算得上她家娘娘避寵的原因。

    “不，本宮接下來沒工夫在宮里陪她們玩，總的給她們找點樂子不是？”十娘微微笑，“本宮和德妃，現(xiàn)在爭奪的可不是寵愛那虛無的東西了。這么大歲數(shù)了，總要把機會留給年輕的meimei們不是！”

    “德妃娘娘那邊，宣召了黎夫人進宮。娘娘你怎么從未主動宣召過家人進宮？”

    “有六姐在，本宮的消息可不怕傳不出去。何必讓母親她們進宮來，見人就跪拜的拘謹。”十娘解釋道。

    “說起來，八王妃可有段日子沒入宮請安了。奴婢聽路公公那邊說，王妃娘娘又有好消息了。”

    “六姐倒是瞞本宮瞞的緊。宣太醫(yī)了？怎么說？”

    “王妃娘娘因為年齡大了，不好意思說，想過些日子再說。誰承想八王爺一知道高興的跟什么似的，直接在御前跟萬歲爺顯擺。顯擺完了還囑咐萬歲爺保密不能惹他媳婦不開心。直把萬歲爺氣的?！?/br>
    “既然六姐那不好意思。咱們就當不知道這事，但禮還是要送的。去庫房里挑些上好的藥材，給王府送去。就說給王妃補身子用的。”十娘想了想，對著司槿道，“這事你謹慎點，別驚動了其他人。不然我六姐可要惱我了?！?/br>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彼鹃雀嫱?，去庫房翻找藥材。

    “你也去忙吧，本宮這邊有需要會喚人的?！笔飻[擺手讓畫屏也下去。

    等畫屏一走，從梁上下來個人，一聲不吭的望著十娘，倒是把十娘唬了一跳。

    自從辛寅去西北后，她身邊的辛巳就由暗轉(zhuǎn)明，她身份就沒在配暗衛(wèi)。辛部其他人都在宮外點心鋪子中經(jīng)營宮外的人際網(wǎng)。十娘倒是許久沒有看到從梁上飄下來，愛裝酷的暗衛(wèi)了。

    “丙辰？你來本宮這做什么”十娘看清來人的容貌，吃驚不小。

    自從鳳陽城一別，她跟這些曾經(jīng)共患難的暗衛(wèi)就再無交集。前些年辛寅在的時候，偶爾還會聽到乙卯的名字，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辛寅存了套這個御前第一多話暗衛(wèi)的話的心思。丙辰那邊倒是一直沒有消息傳出。

    辛寅卸任后，辛部的副統(tǒng)領(lǐng)辛巳，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往日里跟各宮主位的人打交道都要畫屏幫著，更別說跟暗部的人去主動套近乎了。所以這幾年，她的辛部可以說是真的脫離暗部的一個存在。

    “原來娘娘還認得在下?！北介_口，“辛寅走之前，有沒有告訴娘娘，我這么多年都跟著誰？”

    “辛寅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如果牽扯到暗部的機密，他不會告訴本宮的。你屬于暗衛(wèi)，他也曾出生暗衛(wèi)，他效忠我和他效忠皇室是不矛盾的。有些事情，本宮并不知情。不過，這不妨礙本宮對他的信任?！笔镅韵轮饩褪?，你到底效忠于誰，我可不知道。

    “原本，乙卯因為在鳳陽城立下功勛，被皇上調(diào)換到了三皇子身邊?！北降故菍χ锝忉屍饋恚昂髞?，三皇子墜馬，乙卯被罰，皇上派了他去鳳陽城。”

    “乙卯在鳳陽？這就能解釋的通，為何鳳城戒嚴，皇上還能收到零星的消息了。要是乙卯的話，故地重游，布防熟悉，可不就如魚得水么？”十娘擊掌贊嘆，“皇上果然知人善任?！?/br>
    “娘娘誤會了，乙卯是以叛逃者的身份入的鳳城。他潛伏在鳳城，接近鳳陽王，在鳳陽王身邊做謀士，已經(jīng)有快六年了。這些年里，除非是迫不得已，一般他都很少聯(lián)絡(luò)我們的人?！?/br>
    “你說這些給本宮聽，又是為了什么？”十娘笑道，“本宮也只不過是跟著乙卯在鳳城逗留過一些日子罷了。全靠著乙卯機警，我們才能全身而退。本宮實在不知道丙辰你到底為何而來？”

    “主子爺讓奴才遞話給您，他要您跟鳳陽白氏的聯(lián)絡(luò)方法?！?/br>
    “這話說的，當年一回鑾，本宮就把跟白家家主的聯(lián)絡(luò)方式給了主子爺。爺他是貴人多忘事么？”十娘反問道。

    “娘娘知道，主子爺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您也知道他要的不是白家家主的聯(lián)絡(luò)法子，那老東西不牢靠，主子不會全信的。那老家伙的承諾反而不如佳主子您手里握著的白姑娘可靠?！?/br>
    “白娘姑那邊，本宮也不瞞你們，鳳城戒嚴，鳳陽王對她應該是起了疑心了。她那邊的消息已經(jīng)斷了，本宮現(xiàn)在對鳳陽一無所知。幫不上主子的忙了。”

    “佳主子何必自謙。您是跟白姑娘斷了聯(lián)系，可白順儀沒有，您看？”丙辰倒是讓十娘見識到了他的口才，這一步步威逼的熟練，哪里有平日里沉默不語的樣子。

    “白順儀憑什么告知本宮，本宮可跟她沒多大交情。這巴巴的跑去問人家跟家里的聯(lián)系方式，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佳主子，明人不說暗話。在下既然受主子所托來找您，就不會無的放矢。白順儀跟您，那可是過命的交情。當然順儀生六皇女，那些保住她命的舉動和暗地里的籌劃，您真以為主子不知道？他不過是寵著您，想看您能成長成什么樣子罷了?！?/br>
    “如此說來，倒是本宮現(xiàn)在讓主子cao心了。變得不那么聽話了。既然被丙辰大人拆穿了，面子里子都沒了，本宮索性就告訴大人，白順儀那邊，消息也已近斷了半個月了?！?/br>
    “您動了手腳？”丙辰臉色大變，“您可知道，主子對鳳城的看重?，F(xiàn)在鳳城沒有傳遞消息的人，斷了消息，您說，主子會如何？”

    “大人，你這是在呵斥本宮？本宮可沒有義務聽你的差遣。且別忘了，大人是在請求本宮給予幫助?！?/br>
    “在下是奉皇命而來，佳主子別為難在下。”

    “到底是誰為難誰??？”十娘把茶盞重重的放在桌上，“你當真不知道，皇上是讓你來干什么的？他那是不愿求到本宮面前，又需要本宮的幫助，才派了你來打頭陣?！?/br>
    “佳主子，當年，你為主子可以連命都豁出去，如今，不過是一方勢力，您……”丙辰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