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回皇上的話,鄭太醫(yī)說,主子是前些日子累著了。睡眠能幫助小主子補充體力。主子要是困的話,多睡會也無妨?!比裘艋氐?,“今兒傍晚,主子在南華池站了會子,又在陶然亭坐著賞了會景。您身邊的路公公過來問彤史,又耽誤了些時候,主子才回來晚了?!?/br> “小路子,什么時候擾著你佳主子了?”皇帝神情有些冷。 “主子爺,奴才冤枉。您下午不是讓奴才給佳主子傳信要來用瑤華宮用晚膳么。奴才就是過來傳話的,可誰知道佳主子不在宮里。若敏姑姑也不在,佳主子身邊的司槿姑娘倒是急匆匆的回來了?!?/br> “司槿說路公公過來傳話,皇上在養(yǎng)心殿宣召了德莊夫人。”十娘點撥道,這不是你過來替你主子傳的消息么? “主子是宣了德主子伴駕沒錯,可奴才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司槿姑娘就又急匆匆的走了?!毙÷纷釉┩鞯?,心里卻在得意。不這么騙您,不這么故意誘導(dǎo)您宮里的大宮女使得您誤會,進而跟皇上使小性子把這股子怨氣發(fā)泄出來,您還不知道跟主子爺置氣到什么時候呢。 皇上是主子,皇上是不會錯的。所以這過日子,不就得多遷就。今兒主子宣召德莊夫人黎氏,六皇子也是他放進殿去的。 不然等黎氏母子重獲盛寵,以他們母子張狂的個性,自己這個曾經(jīng)得罪過黎氏,并且暗中給淑佳夫人的太監(jiān)總管,日子不要太好。 “原也怪他們。皇上您白日不是宣召了德jiejie?即是宣召了德jiejie,皇上還是去麟趾宮吧。那邊應(yīng)是給您留著門!省得這宮里的姐妹都說,是臣妾仗著靖兒和自個兒有孕霸著您不放!”十娘撇了眼小路子,伸手推皇帝。 “得了,小醋壇子?!被实凵焓掷?,“既不想出去走走,就在殿里動動。朕不過是問了一句,你倒是有一車的話要說?!?/br> “既嫌我煩,你自去找不煩的人去?!笔餂]好氣道。懷著身孕,不想跟皇帝膩歪,說話口氣就沖了不少。 “過來,朕的小丫頭。”皇帝眼神危險的看著她,“別鬧,好好陪朕說會兒話?!?/br> ☆、第38章 千種風(fēng)情與君說 “過來,朕的小丫頭?!被实垩凵裎kU的看著她,“別鬧,好好陪朕說會兒話?!?/br> 十娘把手被皇帝的大手把玩著,有些癢的想縮回,又被皇帝拽回來,只好做罷,帶著困意問道, “您想吩咐什么?” “過幾日,朕會宿在黎氏那邊?!被实勐勓杂行┎粷M,“剛不是還吃醋么?” “二皇子收復(fù)南鑼失守的郡縣,于情于理,皇上都敢賞德jiejie?!笔飶姄沃б獾?,“我在吃醋,也不能耽誤大局。二皇子和二皇子身后的將士,還有全天下的人都看著皇上,我不能給您臉上抹黑?!?/br> “朕也跟你說句掏心的話,這么多年,我就是喜歡卿這點。識大體,顧大局?!被实劾锲饋?,“咱們回去說話。” 十娘被皇帝牽著,從正殿走向?qū)嫷睢2婚L不短的距離,讓她的困意消散了大半,心里道,重頭戲來了。 皇帝一旦留宿后宮,這第一站,不是黎氏就是自己宮中。二皇子在鳳陽作戰(zhàn),皇帝為了安撫黎氏和黎氏身后的家族勢力,會留宿不出意外。 杜家握著南鑼十三郡的情報網(wǎng),自己九弟也在南鑼,皇帝如果想借機收復(fù)南鑼的勢力為皇家所用,留宿自己宮中,對自己恩寵后再提要求實屬正常。 況且前些日子,十娘就跟自己兒子慕遙二人一起,推斷過皇帝下一步的舉動。 杜家因為杜子云的死,不敢也愿全然信任皇帝,西北勢力的角逐,杜家總會現(xiàn)出頹勢,皇帝雖然只收復(fù)了四成,但收復(fù)全部勢力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杜家大房的杜三杜子田,被皇帝從西北調(diào)回了兵部任職,再想帶兵,也不會再回西北了。 且杜家要的也無非是危機時刻保命的退路,在軍中勢力太過龐大,只會更招致皇帝的忌諱?,F(xiàn)在一步步退出,也是件好事。需知盛極必衰的道理。 南鑼十三郡是杜家近十年舉全族之力建立的情報網(wǎng),實際上為了在南邊建立這個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并不像外人想像的那么簡單,也非已入內(nèi)閣的三叔杜賢雨一人的力挽狂瀾。 杜賢雨在南鑼做鹽運使,集聚財力的同時,也被家族推倒了那個顯眼的位置。所以看似風(fēng)光無限的杜家三房,實際上是最早做好為家族犧牲準備的。 杜家三房子嗣最少,杜賢雨現(xiàn)有一子二女,唯一的男丁就是在西北失蹤的杜子云。長女杜七娘嫁到了玉京陳家分支,庶女杜九娘嫁到了南鑼珈縣,鹽商衛(wèi)家。杜七娘的丈夫在陳家非長非寵,杜七娘也只是平靜的過她的日子。杜九娘現(xiàn)已在南鑼失蹤,但失蹤前,她手里握著南鑼十三郡勢力。 杜家四房許三房子嗣過繼,但老夫人做主拒絕了。當朝從一品夫人的親弟弟過繼,杜家做不出這事。老夫人把她房中的大丫頭給了杜賢雨,以期為三房留下后嗣。 杜家四房的長子,杜九杜子誠,現(xiàn)在南鑼帶兵。在杜九和杜九娘完成南鑼十三郡勢力交接前,皇帝要做的就是把南鑼十三郡的勢力收回,為皇家所用。 西北之戰(zhàn)因為四皇子和大公主的變數(shù),使得杜六折損在西北?;实垭m然心中有所安排,但明面上天下人并不清楚。杜六在外人眼里已經(jīng)是死去的英烈子爵,不能再恢復(fù)身份。 杜家對皇帝的不放心,皇帝心里也清楚,不然也不會有衛(wèi)家三爺被逼出海一事,但皇帝算漏了杜家會把南鑼十三郡教到一個杜九娘手里,被杜家反將了一軍。誰能想到杜家會把南邊最為重要的勢力統(tǒng)領(lǐng)權(quán)利交到一個出嫁外姓女手里,且這個出嫁女跟娘家關(guān)系并不是多么融洽。 如果皇帝知道杜九娘是在杜老夫人膝下被□□長大的話,恐怖就會理解杜家那種骨子里的為了家族犧牲一切的信念了。那么也就不會做出這個錯誤的決定了。 當然現(xiàn)在一切已然發(fā)生,為了將來打算,皇帝就算在不愿動手,也得想盡一切辦法把南鑼十三郡勢力收回皇家手中。 皇帝不想把杜家逼上絕路,在他看來,杜家這么多年在夾縫中求生,壯大勢力,為的無非自保。淑佳夫人還算是得他的歡心,且目前看來,她的子嗣可塑性最大。得給皇子留下可以相爭的籌碼勢力,皇子的外家不能過于劣勢。杜家留著有留著的好處。 但是,南鑼對帝國來說尤為最要。所以,派身為自己兒子的良郡王三皇子慕遙前去,從外家母舅手里收回勢力,也就成了勢在必行的事情。 三皇子已經(jīng)從他父皇的舉動中分析出了,自己將去南鑼領(lǐng)兵,隨便跟自己的好二哥對抗的局面。 這時候就不得不感謝之前讓自己去西北的母妃,西北打得是速戰(zhàn)速決,而鳳陽卻是一場拉鋸戰(zhàn)。二皇子至今陷在鳳陽,在跟鳳陽王爭奪失守的南鑼三郡。軍功名望甚至是身份上,都已經(jīng)落后已經(jīng)是郡王的三皇子慕遙。 南鑼十三郡,杜家已經(jīng)做好了上交三皇子的準備,所以不管鳳陽城是否由三皇子親自收復(fù),都已經(jīng)不重要。 只要完成南鑼勢力的收復(fù),三皇子就是這場戰(zhàn)役里的贏家。不僅是把杜家和自己綁在了一條船上,得到了杜家的支持和勢力。還會在朝堂上,被封賞,得到更多的追隨者。 而身為三皇子生母的十娘,必須讓這份榮寵更加穩(wěn)固。讓皇帝為了達成派三皇子去南鑼的目的前的,攏絡(luò)自己的舉動更有意義。 一路上,帝妃二人都未說話,直到來到寢殿。 皇帝在宮人的伺候下更衣,抬手揮退了跟著伺候的眾人,二人靠著床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皇后宮里派人去清理,把那些不安分的都打發(fā)出去?!被实巯肓讼?,先說起來皇后,“她不愿意回來,朕不勉強她。把她宮里得用的人敲打一番,送去感業(yè)寺,陪著皇后?!?/br> “主子娘娘在感業(yè)寺為皇家祈福,當真是深明大義?!笔锟椿实垡荒樒>耄暗袠I(yè)寺畢竟是皇家寺廟,皇后長久不歸,朝中的大臣只怕要上書皇上指責您……” “逼死母家,處死嫡母,離棄繼后。”皇帝冷冷的吐出了十二個字。 “他們不理解您,沒關(guān)系。天下人都不理解您,也沒關(guān)系。有我在,我陪著六哥哥。我知道你這么做是為了防止外戚專政,是為了這天下的長治久安?!笔锷焓直ё』实?,“你沒做錯。我信你!” “我說過,要給我們的孩子最好的?!被实叟呐氖锏募珙^,一雙桃花眼閃著詭異的微光,“這最好的,一定留給你?!?/br> “你要是真為我好,就別說這話了。這會讓我覺得可怕?!笔锼砷_手,“這雙手上沾滿了鮮血,我不后悔。跟著你,我也不后悔??墒钱斈旰α巳齼旱哪切┤?,我后悔沒有全數(shù)誅殺?!?/br> “留著的那個,答應(yīng)我,不能動?!被实圯p輕掐住十娘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那個人,還有用。況且我答應(yīng)過一個人,就算她犯了大錯,也要保她不死?!?/br> “雖然很想不顧一切,不過,你說的話,我什么時候沒有聽過?!笔锒⒅实畚kU的眼神, “我知道,你要釣大魚。我不動那個人。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不能再拿我的孩子當誘餌,我輸不起,也不想也不敢你做對。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我想那對我們都沒有好處。至于最好的,誰想要,就讓他自己去取,不用你插手相幫?!?/br> “懂得分清形勢,擊破對手的薄弱點,跟對手談判,爭取利益最大化。”皇帝放開手,輕輕為十娘揉開下巴上的指印,“這些年交給你的,倒是沒有白學(xué)。但朕是你的天,不是你的對手。” 皇帝打量了下十娘平靜到冷淡的神色,“很好,本以為你這些日子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現(xiàn)在看來,理智還在。柳家和納蘭家布局這么多年,辛苦你了?!?/br> 話鋒一轉(zhuǎn),已經(jīng)帶上了警告的意味,“不到最后一刻,不到能給予對手重要一擊的時刻,貿(mào)然出手,不一定有好的結(jié)果。這一次僥幸小勝,你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朕不是不知道。朕愿意寵著你,因為你懂分寸。朕希望沒有下一次,皇家的丑聞,不是一個從一品夫人應(yīng)該私下處理的!” 十娘臉色一白,皇帝的話,明明白白的在告訴她,她之前設(shè)計四皇子和小納蘭氏的事情已經(jīng)逼死大柳氏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這個人不僅僅是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絕,為了達到既定目的,即使那些舉動令他自己蒙羞也在所不惜。 四皇子和小納蘭氏之事,他應(yīng)是知道的,可為了打壓世家的勢力,他在她動手前就做好了犧牲這個兒子的決定。 之后的吐血也不過是他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一場讓她以為自己穩(wěn)cao勝券的戲碼罷了。 只有自己幫他穩(wěn)住了后宮,打壓了世家勢力,八王幫他平復(fù)了朝堂,他才能抽身去鳳陽,才能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這么想來,南疆不太平的事怕是瞞不住了。三叔所做的部署,已然被破。 十娘再一次明白了皇帝的可怕之處??赏瑫r,她又深深地敬服和慶幸,她是被他教導(dǎo)出來的女人。因為她是他塑造出來的女人,所以對她所做的一切有種近乎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容忍。 面對著這樣一種局面,十娘盡管面色發(fā)白,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他在警告她,但同時也是在點醒她,告訴她他的底線在哪里。有了那條安全線,她才能在安全范圍內(nèi)肆無忌憚,得他庇護,為他所用。 想通了這一點,十娘忍著指甲窩在手心里逼迫自己清醒的那股疼痛,悶哼出聲。 “罷了,仗著朕心疼你,就會來這一套?!被实蹚堥_懷抱把十娘抱進懷里,一手環(huán)繞過十娘的肚子,一手拿過十娘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把她手心里的血跡,一點點用她的帕子擦拭掉。 待擦拭干凈她的手心,把她的手托起了,低頭,伸出舌頭舔上她的手心,“太醫(yī)說,唾液可以消毒。朕不介意幫愛妃消毒,可你傷了自己,我會心疼的。” “我喜歡六哥哥心疼我。”十娘縮回手,又伸手抱住皇帝的腰,“今兒只心疼我一個人可好?” 皇帝的手撫上十娘微微凸起的肚子,“你說呢?朕忙完了朝政,巴巴的趕來找你,又趕走了小三小六,就是為了讓你一個勁兒的往外趕么?可沒有那么便宜的事兒?!?/br> 皇帝的手從肚子慢慢向上,撫摸十娘唇型優(yōu)美小巧的嘴。用手指描繪她嘴唇的形狀,他指尖撫過的地方像點燃一把火苗,引起了一股戰(zhàn)栗?;实凼栈厥?,低頭,親吻十娘額頭,“丫頭,你乖一點,你乖了,朕才能更寵你?!?/br> 十娘剛要答話,就感覺到皇帝的唇覆蓋上了自己的嘴,微微張嘴的間隙,嘴里就多了皇帝的舌頭。她被他的追著細細的啃咬,帶著絲絲酥麻和疼痛。一如他帶給她的感覺,微疼難忘。 一吻完畢,十娘微微喘氣,面色由方才的發(fā)白變得嬌羞,眼角眉梢?guī)е约憾紱]有發(fā)現(xiàn)的媚意,一雙杏核眼微微瞇起,帶著別樣的風(fēng)情。 她的衣衫凌亂,杉子的領(lǐng)口在剛才的動作中打開,仿佛在邀請著眼前的男人采擷。 皇帝對于面前的美景色自然不會放過,幫她攏了攏頭發(fā),輕聲問道,“可以么?太醫(yī)那?” 十娘的回答是,把皇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上挑的杏核眼,帶著股魅惑,低聲道,“快五個月了,太醫(yī)說不礙事?!?/br> 皇帝聽了,低聲笑道,“丫頭,換人來伺候你洗漱,咱們也好早些安置吧?!?/br> 十娘低聲應(yīng)“是”后,低頭把衣衫領(lǐng)口扣上,推了推皇帝放開自己,方對著外頭喊,“若敏,進來伺候本宮更衣?!?/br> 若敏帶著司槿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十娘嘴唇紅艷艷的泛著光澤,心里放心不少,忙伺候十娘去偏殿洗漱。 待坐在梳妝臺前卸去首飾和發(fā)飾,十娘穿著中衣,披散著頭發(fā)回來,就看到皇帝歪著床上,專注的看著她。他胸前的衣襟散開,露出大片的肌膚,十娘臉一熱,看著皇帝對著自己招手,著迷一樣走到了床前,伸手撫上皇帝luo露在外的肌膚。 “呵?!笔种讣飧惺艿交实坌r的震動,臉突然就紅了。手也忘記收回來,被皇帝伸手握住。 “來,上來。你身子重,我怕抱你傷著你?!被实叟呐纳砼?,靠近床里的地方。 “不合規(guī)矩,臣妾睡在外面,夜里可以伺候您喝茶?!笔锞芙^,實際上,皇上留宿她宮中,從來都是她睡在床里面,皇帝反而會在外面。 只是這次懷孕,她夜里會腿抽筋。睡在外面方便宮人伺候,只這話不好說出來。 “伺候喝茶這碼事,不是朕在做么?”皇帝打趣道,“朕伺候夫人多年,倒不知道何時還有這規(guī)矩了?” “總之,今兒不合適?!?/br> “上來了,半夜抽筋了,朕幫你按摩?!被实勰竽笫锏氖?,“伺候自個兒的夫人,又不丟臉?!?/br> 十娘看皇帝堅持,側(cè)著身子從皇帝腳邊爬上了床。 待躺到皇帝身邊,被皇帝摟入懷中,困意就忍不住襲來,半睡半醒間,依稀覺得忘記了什么事,回來迷迷糊糊的問,“你……” “睡吧?!被实勖锏念^,撫上她的眼睛,看著她放心后睡去,輕聲嘆息,“你都這樣兒了,朕都能下得去手才怪!” 可憐的皇帝陛下悄悄起身,再一次去沐浴后,才上床去把睡的不省人事的女人摟入懷中,閉眼入睡。 ☆、第39章 臣心一片磁針石 養(yǎng)心殿,皇帝專心處理政務(wù)。小路子上前一步,在皇帝耳邊輕聲道,“主子爺,八王爺在殿外求見?!?/br> “宣。”皇帝并未抬頭,依舊在看手中的折子。 有些日子沒在京里,這些折子,除了加急需要他親自處理的送去洛城和鳳陽外,余下的都是八王帶著三皇子慕遙代為處理。如今他回京了,自然所有的折子都是他親自批復(fù)。 前些日子代為批復(fù)的折子,他也在依次翻看。他倒不是對這二人不放心,只是從來凡事喜歡掌控在自己手里。是以忙過朝中的事務(wù)后,會先翻看前些日子二人處理的折子。 “皇兄,臣弟給您請安。”人未至,聲先到。他的聲音清亮,帶著股笑意和親昵。 皇帝聽見來人的的聲音,放下手中的折子,抬頭打量起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