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看似輕盈柔軟,實則強勢剛硬。 并未落在人身,卻次次緊逼人身。 鞭聲陣陣,敲在人心。 四個護院一招盡傷。 柳岸夢不住后退。銀鞭如影而至,緊貼雙腳轟然落下。 柳岸夢貼墻大叫。長鞭蜿蜒而上,挨近她的身周錚然劃過。所到之處,激起一陣陣砂石。 塵霧落下,地上墻上的道道深痕瞬時顯現。深入寸許,悚然驚人。 最終,柳岸夢嘶喊著慢慢癱軟,跌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人是誰很明顯吧?嘿嘿~~ 剛剛抽出空來發(fā)新章,晚上再一起回評哈。 謝謝 selin0608 投的雷!~ ☆、第84章 鞭聲不絕。 柳岸夢嚇得眼淚直往下掉。 如今既已趴在地上,她索性再不顧及形象,涕淚交流地喊著“住手”“我錯了”。發(fā)現無濟于事,不禁全身抖如篩糠。 視線中躍入毛絨斗篷的一角,她突然間幡然醒悟,也不再對那鞭子主人說什么,趕忙轉向清霧那邊,連磕幾個響頭。 也不知到了第幾個??傊窍嘧仓嚨盟^發(fā)暈發(fā)麻,慢慢似是有血滲出來了,終于,綿延不絕的鞭笞聲方才停了下來。 柳岸夢透過眼前的水霧,看向那個相貌出眾氣度儒雅的少年郎,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些狠絕的鞭子居然出自他的手。 “你個混蛋,你個不要臉的,居然、居然敢打女人!” “女人?”文清岳冷笑一聲。 他手腕微抖,銀鞭如靈蛇纏回他的雙臂。邁步上前,將清霧嚴嚴地擋在身后。而后神色陡然凌厲,目光宛若利刃,直直射向柳岸夢。 “在欺侮霧兒的人面前,我這鞭子,可分不出男女!” 柳岸夢瑟縮不已,連連道歉。 文清岳看她連毒誓都說了出來,哼道:“你們本是堂姊妹。你身為jiejie,卻這樣暗害meimei。如此惡毒心腸,即便發(fā)了誓,也無法讓人相信?!?/br> “往后你行事掂量著些。如今將要過年,我心情好,沒打算沾血腥。且顧念著你們是親人……”頓了頓,他道:“往后若讓我發(fā)現你對她還存有惡念,便不是磕幾下頭就能饒了的?!?/br> 柳岸夢哪敢駁他?當即連連保證。 文清岳便不再搭理她,轉而走到清霧的面前,細問她是否傷到。 柳岸夢覺得額頭有些疼,摸了一把,竟然有點點血跡。想必是剛才驚懼之下太過用力,竟然將額頭給磕破了。 她生怕這對自己的容貌會有影響,再顧不得其他,一下子跳將起來,對著四個護院就是一通猛踢,恨道:“你們這些沒用的鼠輩。趕緊起來,我要回家!” 那四個人里有兩個傷得重些,兩個輕些。 柳岸夢這樣踹了下去,輕傷的兩個慢悠悠醒了。被他她一頓呵斥催促后,趕緊帶了她回去。 至于旁的那些人…… 對于柳岸夢來說,遠不如她的相貌重要。情急之下,自然懶得理會。 她剛剛離開,柳岸風從巷子里噔噔噔跑了過來。 清霧正和文清岳說著話,遠遠就聽柳岸風在喊她:“你沒事罷?我聽到這邊有動靜,卻沒想到是你。你、你怎么來了!” 因著跑得太快,柳岸風有些接不上氣。停在了清霧跟前后,便扶著膝蓋不住喘息。 “我沒事。文世子出手救了我。你怎么樣?”清霧忙過去看他,上下打量著,忍不住連聲問道:“三哥哥,你沒事罷?” 那聲稱呼入耳,文清岳猛地側首,望了過去。最終抿抿唇,甚么也沒多說,便將視線收了回來。 柳岸風看清霧如此緊張,忙道了聲“沒事”。而后想起剛才的情形,便往左右探頭望了望。 見文清岳孤身一人,柳岸風“咦”了一聲,上前邁了幾步,來到文清岳跟前。 他先是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兄臺救了舍妹。”又問道:“請問,你剛剛可是帶來了幫手?出手救我的,可是你,或者你的友人?” 文清岳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側過身子不搭理他。半晌后,才道:“我救她,與你無關。謝甚么?”頓了頓,輕輕搖頭,“沒帶人來。我剛巧路過此地,見有人對她不利,便過來了。旁人的事,我懶得多管?!?/br> 柳岸風并不介意他這疏淡的語氣。只是喃喃自語地疑道:“剛剛我看有人影極快地飛過,然后柳岸文柳岸武就倒下了。難不成,是旁的甚么人做的?又或者,我看花了眼?” 清霧忽地記起,于公公曾經和她說過,霍云靄派了人暗中護著她。也不知真假。若是真的,許是那些人出手救了三哥? 思及此,她唯恐柳岸風多想。若是再牽扯出來霍云靄的人,那便不妙了。于是勸道:“許是你看錯了。你們三人正打著,你會點武藝,他們倆又有傷。許是力不敵你所以暈過去了罷?!?/br> 柳岸風想想,也有道理。用手背擦了把破了的嘴角,疼得自己連連倒抽冷氣。轉眼一瞧,那提著銀鞭的少年轉過身去正要離開。 他記得剛才隱約看到銀龍飛舞。再瞥一眼那銀鞭,忙小跑著追了過去,不住念叨。 “啊,這位大俠。你的功夫好生厲害。不知道能不能教我?guī)渍??武藝不外傳是罷……那、那與我切磋切磋?或者,指點指點我,成不成?” 文清岳頓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下,就將柳岸風所有的熱情澆了個涼透,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晌挪不開步子。 清霧見這情形有些尷尬,忙和文清岳道了聲歉。又回過頭去岔開話題,與柳岸風道:“哥哥之前是要問柳岸文他們拿甚么?不如趁此機會搜搜他們的身,也好將東西取回來?!绷秹糇灶欁宰吡?,那兩個昏迷的護院還有雙胞胎兄弟,可是還在這附近。 “還用你說?”提及那玉牌,柳岸風也不念著武藝甚么的了,自得地一揚下巴,青腫的臉上現出滿滿的笑意,“你哥我這么有遠見的,自然是早就這般做了?!闭f著,從懷里摸出一個物什,獻寶似的捧到清霧跟前給她看。 “柳岸文擱在身上好生收著呢。我一掏就找出來了?!?/br> 清霧這便放下了心。 轉眼再去瞧文清岳,才發(fā)現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柳岸風丟失玉牌的事情,到底沒能瞞過去。 和文武兩兄弟打了一架,他的身上帶了不少的傷。即便再想遮掩,總不能躲在臥房里一直不出來。 晚膳時候乍一露面,頓時就露了餡。 柳方毅拍著桌子喝問他是怎么回事。 在嚴父的面前,柳岸風哪還敢有所遮掩?當即磕磕巴巴地將自己先前怎么打了人、玉牌如何丟了、而后如何尋回給講了出來。 末了,還不忘贊一句:“那文世子的功夫好生厲害。我瞧著那鞭法,可得練了十幾年了?!?/br> 這便牽扯出了文清岳出手一事。 清霧原本還想著怎樣將文世子相助的事情告知父母。如今柳岸風既已說了,她便不用再替他遮掩,把柳岸夢的所作所為講了出來。 柳方毅沉默了很久。 最終與何氏說道:“答謝文世子的謝禮,你準備一下,明日讓人送去。至于那幾個不成器的家伙那里……” 他搖頭嘆道:“我到時過去處理一下?!?/br> 柳岸風沒料到父親沒有責罰他,暗自欣喜,很是開心地吃了一頓飯。 結果,飯后柳方毅和他開始算賬。喝令他去屋子里,跪上兩個時辰。 原因很簡單。 若他不去蒙了人的頭揍上一頓,哪就有后面這許多糟心事了? 始作俑者,總得承擔些責任罷。 柳岸風心知理虧,也沒再掙扎。老老實實地受罰去了。 第二日便是大年三十,除夕。 一大早起來,何氏就忙著吩咐人去準備好送給文世子的謝禮。清霧則幫著母親檢查著午膳時候的單子,看有無疏漏。 整個柳府都熱鬧忙碌起來了,柳岸風卻還沒起身。只因前一晚受罰,他睡得很晚。何氏心疼兒子,特意叮囑了仆從們,莫要早早地就將他叫起來,讓他多睡會兒。須知今晚大年夜,還得守歲。若是這一回睡不夠,晚上可是遭了罪了。 柳方毅聽聞了她這做法。卻也睜只眼閉只眼故作不知,并未阻止。用過早膳后,他便出了門,說是要去溜達溜達。 何氏知曉他可能要去三房那邊為了昨日的事情討個說法,就沒多問,笑著將他送出了門去。 而柳岸芷和柳岸汀兄弟倆,則開始貼對子、粘福字。 一家人都在各自忙碌著。 眼看著將要到晌午了,清霧打算看看廚里準備得怎么樣了。正起了身要過去,卻聽桃絲來稟,說是宮里的那位公公來了,正在廳里等著她呢。 清霧疑惑,忙將手里的一切暫且擱下,匆匆趕往那邊。 于公公一見清霧,就鄭重地行了個禮,說道:“今日除夕,宮中設酒席,宴請諸位大臣。不知這事兒柳大人是否知曉?” 這個事兒清霧是知道的。每年都要來上一回,請的都是朝中高官。于是點頭應了一聲。 于公公又笑,十分客氣地問:“陛下仁善,想著夜晚的時候大人們都要陪伴家里人,所以將宴席設在了午膳時候。柳大人也是曉得的罷?” 清霧聽霍云靄提過這么一句,便又應了一聲。 連續(xù)得到兩次肯定回答,于公公非但沒有放松,反而心里更加忐忑了。 他努力將臉上的笑容綻放到了最大,賠笑著說道:“所以,陛下讓咱家來問大人幾句話?!?/br> 他左右看看,湊到清霧跟前,輕聲說道:“陛下說……” ——你既是知道,為何到了這個時辰、宴席都要開始了,卻還未在宮中現身?! 速速前來! 作者有話要說: 皇上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第85章 清霧一聽于公公轉述的那“速速前來”四個字的語氣,就知道霍云靄這是又和她賭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