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皇上:。。?!倦抟褵o話可說。 ☆、第147章 穆海全身緊繃,一雙鷹目往外瞧去。待到隱在暗處的幾人閃身出來,朝他比了幾個手勢,他猛地撤回屋內(nèi),將殿門緊閉。 清霧看他神色不對,忙上前詢問。 “有刺客?!蹦潞5吐暤溃骸耙呀?jīng)折了幾個,還有些沒捉住。我們趕緊避一避?!?/br> 清霧下意識地就朝殿門處望去。 穆海一看便知了她的意思,說道:“陛下早有準(zhǔn)備。我們進(jìn)地道。” 他這話一出口,路嬤嬤眸光微閃,腳步挪移,就朝殿門處行去。 可她剛有了動作,就被穆海一個手刀砍倒,暈了過去。而后單手拽著她的袖子,將她往某個方向拖去。 ——之前留著她,不過是因為怕有人察覺有異,所以不輕舉妄動。但如今刺客已經(jīng)被放進(jìn)了宮里,那么保住娘娘的安危才是頭等大事。 穆海走到殿中,將花架移至旁邊,在原先被遮擋的某一處地方輕叩了三下。而后又蹲下身子,在緊貼地面的某一處又叩了三下。如此反復(fù)五六回,分別在不同處輕叩,這邊就打開了個只容一人側(cè)身而過的小門。 鄧不問和杜鵑各拿了個點燃的紅燭,依次進(jìn)去??粗锩鏇]甚大礙,十分妥當(dāng),就示意清霧可以進(jìn)了。 待到三人往里走了些,穆海把路嬤嬤丟了進(jìn)去,往前踹了幾腳,騰出來門邊兒的那一塊地方。然后一手拖過花架,遮擋在門前,這才閃身進(jìn)去,將門關(guān)合。 清霧進(jìn)到里面后,走了七八步發(fā)現(xiàn)前面出現(xiàn)階梯,竟是通往一個地下的通道。通道不寬,只能依次下去。到了最底下后,周圍還是通道。小心翼翼行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這才豁然開朗,到達(dá)一個十分寬敞的屋子。 屋中東西不多,卻件件實在。桌子上擺著一摞全新的蠟燭和幾支火折子。旁邊無門的柜子里,擺著的是各種干糧和rou干。另有一個大桶,里面放著的是水。 不知在哪里有個通風(fēng)口,可以看到紅燭的燭火在晃動,只是晃動的頻率和幅度都不大,想來那通風(fēng)之處的開口很小。但,也足夠用了,最起碼,置身其中,也感覺不到憋悶或是呼吸不暢。 清霧沒料到這殿里竟然能通往這樣的一處。生怕大聲說話會被外面聽到,便往后走了幾步,打算低聲去問穆海。 穆海正拖著路嬤嬤往下行來。 路嬤嬤嘴巴已經(jīng)用長布條緊緊勒住。臉上和嘴巴被布條拉扯地皮膚向后緊繃,相交的邊緣處都泛了白。 因為穆海是直接拖著她的手往下行的,絲毫都沒顧及她的掙扎。路嬤嬤便被一路的臺階硌得嗚嗚嗚地直哼哼,身上不住扭動。 只是,每當(dāng)她掙扎得太厲害了,穆海便索性手一松,讓她自己在那臺階上亂動。臺階是往下斜的。她這一掙扎,自然就往下滾落了些。頓時疼得更狠,駭?shù)迷俨桓襾y動。可是被拖行幾步后,她又不甘心,再次掙扎。穆海就再松手。 幾次三番下來,待到身子落到實處,到了那地底,路嬤嬤已經(jīng)疼得兩眼翻白,出氣多進(jìn)氣少,連哼哼的力氣都沒了。 穆海又回頭踹了她一腳,這才發(fā)現(xiàn)清霧走過來。忙側(cè)身擋住路嬤嬤那不堪的模樣,無聲地朝清霧行了個禮。 清霧看也懶得去看路嬤嬤,只向穆海問起這里。 “原本這里就有此處。只不過陛下憂心事情生變,所以特意讓人在殿里打通了個地道,通往此處?!?/br> 穆海的聲音不高不低,沒有揚起來,也沒有特意壓很低??辞屐F面露疑惑,想她剛才極輕的聲音,穆海忍不住笑了。 “這個地方極其隱蔽,只要不刻意大聲扯著嗓子去喊,沒人能夠從外面聽見?!?/br> 說罷,他斜睨了路嬤嬤一眼。 路嬤嬤就收起了剛剛正咣咣咣直跺地的腳,耷拉下了肩膀,有氣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 因著是在地下,這里的隔音效果又很好,所以,外面發(fā)生了甚么,不甚清楚。 因著是在地下,看不到外面的天光,所以,究竟過了多久,也無法得知。 清霧和穆海近乎沉默地坐著。鄧不問更是一句話都沒,自己搬了個凳子到墻角處,靠在那里,不說話,也很少睜眼。 杜鵑算是里面唯一一個比較有活力的。 她剛開始還覺得十分新奇,在屋子里不住地走來走去,間或拿點吃食點心出來,給清霧用。 漸漸地,她覺得有些冷。那走動就變成了小跑,有時候還要跳幾下。 這個時候,清霧也察覺到了冷。即便穿著兩層衣裳,依然感覺皮膚在冷得發(fā)緊。 穆海練武之人,自然對溫度的變化感受沒那么深。對他來說,在這個地方躺著睡一覺都對身體無礙。因此,他剛開始沒有注意到。直到清霧問他有沒有御寒的衣裳后,他才恍然大悟,懊惱地連連道歉。 他走到屋邊,打開了墻角的一口箱子。從里面拿出了幾件衣服,分給了大家。 衣裳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難看。不過,布料雖一般,但針腳細(xì)密,一看就很暖和。 “從外頭買的。怕人注意到,就買了街上散賣的這種?!蹦潞?粗掷锏拇植家律?,再看看清霧身上華麗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當(dāng)時沒想那么多,還請娘娘莫要介意?!?/br> 清霧知曉他們做事一向是以保密和安全為重。怎會怪他?況且,霍云靄和他們將這些待在下面時候需要的每一樣?xùn)|西都想到了,而且抽空去準(zhǔn)備了。這樣細(xì)致妥帖,她又怎會說個不好? 于是笑著頷首道:“挺不錯的。想當(dāng)初在西北,我也穿過街上買的花布襖。” 說起這個,旁邊杜鵑忍不住笑了。 她聽娘娘說起過這事兒。 西北的花布襖和京城的不一樣,有他們自己的花樣子和樣式,穿在身上,又暖和又活潑。 當(dāng)時在西北的時候,何氏看著西北的一切都感覺十分新鮮有趣,就各樣都試了試。那花布襖自然沒有躲過去。 娘親喚人買來的花布襖,兄妹幾個怎會拒絕?當(dāng)年的冬天就穿上了。雖然偶爾穿一次“過把癮”,但是那新鮮有趣的感覺,卻是到現(xiàn)在都還記憶猶新,揮之不去。清霧在宮里和身邊人聊天的時候,偶爾也會提起來。 暖和起來后,疲累的感覺便如潮涌襲來。 杜鵑看這屋子里有張厚毯子,就鋪到了地上,讓清霧躺下歇息。 穆海則是從那口箱子里將棉被拿來,遞給了杜鵑,讓她給清霧蓋好。 因為這里只有一間屋子,沒有隔斷。穆海就拿出了原先準(zhǔn)備的一個不透明的長布,喚來鄧不問,扯在屋子里掛上。 長布將屋子隔成了兩半。 一邊是躺著的清霧,還有守在她旁邊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杜鵑。 另外一邊,則是依然沉默的鄧不問,還有穆海。 清霧剛下后,環(huán)顧四周,想想自己的大婚之夜,有些無奈地?fù)u頭苦笑。轉(zhuǎn)念想到霍云靄的處境,她又憂心起來。 只是,再擔(dān)憂,她也沒開口去問穆海。只心里想著那個少年,暗暗地為他祈禱默念,一遍又一遍。 實在累得連腦子都不轉(zhuǎn)圈了,她才睡了過去。 為了省下物品和空氣,無事的時候,清霧大都是僅點一個蠟燭。待到大家一起吃干糧的時候,方才點上兩根。 至于路嬤嬤…… 除了穆海經(jīng)常施些手段去逼問她一些事情外,壓根沒人去理會她。 路嬤嬤只能點頭或者搖頭,來表達(dá)自己的意思。 她也曾試著求助,不住地又是點頭,又是面露哀求,想要讓人給她松了綁??墒沁@樣的背叛之人,誰耐煩去搭理她? 當(dāng)真是連個眼神也欠奉。至于糧食和誰,更沒人浪費在她身上了。 在這里的日子過得很慢。 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憑著蠟燭的用量來大致推測,約莫過了多少時候。到后來,根本懶得去算了。只機械重復(fù)著吃飯喝水的動作,看著那水缸里的水一點點減少,心也一點點地往下沉。 杜鵑有些害怕了。湊著穆海去給清霧盛水的功夫,輕聲問清霧:“娘娘,咱們就這么干等下去、等人從外頭進(jìn)來接咱們?那陛下那邊萬一、萬一……”話一說完,她又忽地神色一凜,自打了一個嘴巴:“娘娘,奴婢嘴臭,您只當(dāng)我剛才想吐象牙得了!” 她這話一出來,穆海都被她逗笑了。想想又有些心酸,拍了拍她的頭,“說甚么啥話呢?陛下只不過得將事情處理好保證宮里足夠安全,才能來接娘娘,這才遲了些?!?/br> 清霧也笑,只是笑容里參雜著擔(dān)憂和忐忑,慢慢地笑著笑著就哭了。 鄧不問就適時地遞上清霧擦臉用的帕子。待她擦完淚了,他便拿回去重新掛在墻邊,又縮回去坐著了。 就在大家的心快要沉到谷底的時候,地道的門,終于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148 雖然門被打開時,只有輕微的響動,但那聲音在地下屋內(nèi)的眾人聽來,卻是仿若洪鐘一般震撼人心。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了過去,靜靜看著點點亮光透過通道照進(jìn)屋內(nèi),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心里泛起點點歡快,最后化為狂喜。 “有人來了!”杜鵑高興得忘了尊卑禮法,拉著清霧的手又笑又跳,“娘娘,咱們可以出去了!” 清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通道的臺階,慢慢站起身來,期盼著望向那一點光亮。 穆海緊走兩步到了階梯下,高聲詢問了兩句。有人高聲答了他。 穆海撤了回來,立在清霧身后。緊接著,便是順階匆匆而下的腳步聲。 “娘娘,可以走了。”穆海在清霧的身后輕聲說道。 可以走了。 已經(jīng)第二次有人這么對她說了。 清霧指尖動了動,觸到自己衣裳邊,冰冰涼涼的,瑟縮地收了下指。抬手抿了抿鬢發(fā),抬眼看到一行人急促卻又有序地走到下面來,她眼中一熱,這才真正體會到了那句話。 可以出去了。 期盼了許久,真正確認(rèn)了的時候,她的心情竟是比自己原先想象得要平靜得多。 清霧緩步向前,靜靜看著眾人對她跪下行禮,高呼千歲。眼睛卻是不由得四顧環(huán)視,試圖從中尋到那個最為熟悉的身影。 ……可是,沒有。 霍云靄沒有來。 他并不在人群之中。 清霧其實并不是希望他丟下萬千事務(wù)專程來尋她。她怕的是這幾日自己最為擔(dān)憂的事情。 他是否受到了那些人的暗算?他有沒有受傷?他可還安好? 即便剛才穆海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來人確實是霍云靄的手下。但只要沒親眼看到,她就沒法放心。 迎接清霧的隊伍中,打頭的是于公公。 清霧看清是他后,心下稍定,讓眾人起了身。又在眾人恭敬而立、分開的的那條道上,緩緩前行。 前來迎她的宮人分跪道路兩側(cè)。除去從地下通往上面的臺階處太窄無法如此外,從地下屋內(nèi),到皇后寢殿,再到殿外,皆是如此。 凡是清霧所到之處,宮人皆是跪在地上,山呼娘娘千歲。 和這熱鬧情形相映的,是那冷冰冰令人犯怵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