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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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白如安驟然失語了。 ——第七次天亮后,人類就將滅絕。 這個預(yù)言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將他卷入了冰天雪地般的寒窟。 不久后,高臺上的使徒調(diào)動起了所有信徒的狂熱情緒。在毫無理智的狂歡和呼喊當中,懷麟緩緩站在臺上。 天光太亮,將他的白袍反射出了一圈圈光暈,讓人忍不住去抹眼睛,根本看不清人臉;又因為人群擁擠,所有人都汗流浹背,艱難地仰頭去望。 “我是懷麟,可能是圣子?!睉痒胝旧吓_后,毫不猶豫地丟了那個劇本,冷冷地說道。 身后有人大驚失色,連連向懷麟打出警告。 懷麟回身瞥了他一眼,再次面向教眾們,說道:“我可以向你們證明,我才是神明所選中的人。所有違逆我的,都會被上天所懲罰!” 他說完,伸手指了指天空,那上面只掛著一輪烈日。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懷麟身后有人上前,低聲威脅道:“不要妄想用這個機會做些什么,你看那里!” 懷麟望過去后,看見不遠處的屋頂上,高老大正被一群人押著,頭頂著數(shù)把槍,看向自己這里。 懷麟微微一笑,再次對身后的警告視若無睹,卻抬高了聲音,直接伸手指向了高老大的位置,說道:“看清楚!圣槍將會為我清掃我的敵人!” 話音剛落,天空之上忽然下了槍雨! 那是一柄又一柄白金色的短槍,從一望無垠的高空上墜落而下,在所有人驚駭?shù)哪抗庵?,準確無誤地貫穿了屋頂上一個個毫無準備的人。 高老大茫然無比,忽然感覺到壓制著自己的力道松開了,抬頭看去時,只見到圍繞著自己的四五人都被短槍貫穿在地,鮮血已然鋪滿了他的腳下,向著樓下淌去。 “那是什么?怎么回事?!” “是圣槍!我曾經(jīng)見過使者的圣槍。凈化和懲戒……” “那只是異能而已!只是念動力之類的異能,不要被他蒙蔽了!” “——可是使徒剛才親口承認他是圣子!” 人群仿佛沸騰的油鍋,霎時間炸出無數(shù)聲音。 懷麟上前一步,整個人從光暈當中走出來,微微仰起頭,額頭、鼻梁都被陽光照得一片圣潔。 他張開懷抱說道:“你們從這大地上汲取的,是我的血;你們用以充饑的,是我的rou——兩千年前的圣子,也曾經(jīng)這樣說過?!?/br> 話音剛落,陡然間,天空上風起云涌。 人群忽然能感到有絲絲細雨落在臉上、兜帽上,他們仰頭去看、伸手去接,只見天空上落下的,竟然都是猩紅的酒水。 ——紅酒是耶穌的血,無酵餅是耶穌的rou。 懷麟又說道:“我在此為你們預(yù)言:這個白天與黑夜將持續(xù)一千二百六十天那么久,直到我將所有的一切都傳授給你們知道;然后在這漫長的甄選之后,假如大地上還有任何一個不義之人,神都將毀滅這個世界!” 人人都在極端的驚愕與惶恐當中,有人無措地喊叫,有人仍在仰頭望著天空,有人也已經(jīng)虔誠地匍匐在地,安靜地聆聽著。 天上仍在落著紅酒,這些猩紅的液體卻在遇到土壤、人的身體上時消失無蹤。 懷麟的白衣仍然一塵不染,好像一切都自發(fā)地避開了他。他站在高臺上說道:“不義之人曾經(jīng)長久地篡奪了我的權(quán)柄,現(xiàn)在我將它取回,就像熔巖驅(qū)散冰雪那么輕易——” 他輕輕巧巧地轉(zhuǎn)過身,望著那些驚恐的使徒們,臉上忽然露出了從容又輕蔑的笑容:“不好意思,‘圣子’要就位了。麻煩你們讓個地方?!?/br> ☆、第74章 玩火 懷麟依然還是清秀、孱弱的模樣,臉上的笑意甚至還帶著一絲懵懂和純凈。他穿著白袍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尤為強烈。 然而恰恰是這種柔弱到?jīng)]有絲毫威脅性的模樣,反倒讓人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反而因為那單薄身軀和宏偉力量的反差而看到了神跡——讓人幾乎頂禮膜拜。 只有懷麟的手指著的人沒能感覺到圣潔,他們只陷入了深深的錯愕和恐懼當中。 “捉住他!他不再是圣子了,護衛(wèi)隊——”一名使徒喊道。 很快,一直武裝人員和異能者組成的隊伍就包圍了懷麟,用冰冷的槍尖抵著他的后背、手臂。 但他們還未開口警告,懷麟臉上掛著的淺笑還未有絲毫改變,天空中的紅雨降落在了這些人身上時,忽然令他們發(fā)出了陣陣慘叫。 仿佛所有人都沐浴著的這雨,對他們來說忽然變成了沾之即死的毒藥!一個又一個審判教護衛(wèi)丟下手中的槍,哀嚎著捂住自己的雙眼、臉頰乃至脖頸,跌倒在地上不斷抽搐,甚至沒多久就失去了生命跡象。 懷麟像走在驚濤駭浪當中的一只白鶴,從容又沉靜,連雙手都沒有伸出過滾滾袍袖,所過之處則如劈波踏浪,留下一地掙扎在紅色水漬當中的“罪人”。 最后,懷麟站在使徒們面前。 一人命令道:“他不過是利用某種高空拋物的異能而已!來人!” 立刻又有一支精銳隊伍上前,架起一面面防爆盾,遮擋在使徒們頭頂和身前,就像一座壁壘一般。 懷麟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你們都想明白了嗎?幫助罪人的人,要與他們同罪?!?/br> 使徒們驚恐地發(fā)覺,護衛(wèi)隊里竟然也產(chǎn)生了動搖——懷麟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 他們立刻命令剩余人全力擊殺懷麟。 只是在這一刻,居然人人都心存畏懼,只敢包圍著他,卻不敢讓懷麟將手指輕輕點向自己。 不過,懷麟最后指著的,卻是五名使徒之首,并說道:“神的刀槍與箭,豈是你們所能預(yù)料的?” 話音剛落,只見天邊陡然有渺小尖銳的光芒一閃而逝! 甚至很多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光,他們只看到一層層盾牌組成的銅墻鐵壁,在這一剎那竟然轟然炸開!無形的神力摧枯拉朽一般,將一切都掀翻出十幾米遠,然后豁然將那名使徒貫穿—— 甚至它余勢未減,帶著那名使徒繼續(xù)向后飛射,直到?jīng)]入了身后的鐘樓上,發(fā)出“當”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使徒甚至臉上還凝固著驚懼的表情,整個人就被釘在了高墻上,紋絲不動,胸口插著一支一模一樣的“圣槍”。 這一刻吶喊聲絡(luò)繹不絕,人群好像潮鳴浪涌,被掀飛的護衛(wèi)們狼狽起身,臉上都是十足的恐懼,甚至已經(jīng)有人長跪不起。 在那高高釘起的尸體下,只有懷麟依然站在空地上,說道:“倘若三天之后,我還看到你們中間有這樣的罪人——你們的神就會徹底離開這個世界?!?/br> 這一次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撓了。 甚至懷麟故意從慌亂的人群中間穿過——所有人都敬畏地避開他,這讓懷麟好似摩西分開紅海,最終閑庭信步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 這時的千米開外,一塊凸起的巨巖上,有一個身影站立著。 陸星兆像是一塊海邊無聲的磐石,又像是靜靜站立著的海東青,一手仍持著一把銀色的長弓。 直到懷麟走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放下弓箭,將它隨手揮散成銀色的光塵。 耳機里傳來了懷麟的聲音:“哥,你帥呆了!我就說,我是有神眷顧的圣子嘛!那個神就住在你的雙眼中間!” 陸星兆無奈地搖頭笑笑,旋也忍不住道:“還是你最帥?!?/br> “我把審判教那些人留給他們自己的教眾處理了!也讓他們自己感受一下,自己洗腦出來的人對待敵人的時候有多可怕!多沒人性!”懷麟又說道,“這個教遲早要完!我現(xiàn)在要趕緊去找高老大,還有小甘蔗他們了……” 陸星兆的瞳仁中隱隱顯出幽藍色光芒,他看向遠處懷麟所在的總部,沉穩(wěn)道:“沒有問題,我都能看到。到目前為止,我都能看到‘筆直’的彈道,你一會兒仔細偷襲就好。” 懷麟認真地點了點頭,內(nèi)心想道: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地重現(xiàn)了“海東青”的成名戰(zhàn)……前世的陸星兆又是為了什么在千米之外狙擊并殺死了使徒,引起了審判教的追殺呢?唉,恐怕永遠成謎了。 陸星兆凝神細看,指引著懷麟找到了高老大。 高老大正莫名又慌亂,不明白為什么看著自己的人都死絕了,就看見懷麟穿著審判教的衣服走過來,登時怒吼道:“福音使!老子跟你拼了!?。 ?/br> 他雙手雙腳被縛,這時竭盡全力地一躍而起,用頭頂狠狠撞向了懷麟。 懷麟正走過去想說話,毫無防備地就被撞了個正著,“哎呀”一聲就咕嚕咕嚕在地上滾了兩圈。 高老大還在死命爬起來,想用嘴咬死懷麟。 遠方的陸星兆簡直七竅生煙,直接射出含怒的一箭,準確地將高老大的衣服釘在墻上,制住了他的動作。 懷麟這時也怒道:“好不容易混進來救你們!你這傻叉也不認認清楚!我是你懷首長大人!” 高老大狐疑不已,猶如驚弓之鳥般看了他好半晌,忽然道:“老子不信!要殺要剮隨你便,但你冒充懷麟就等著死吧!我呸!” 這家伙,總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瞎聰明。 懷麟憤怒地掏出了懷二乖證明自己身份,又逼著高老大帶路回去牢房。 等見到了丹哲、申屠等人,丹哲只問了一個問題:“陸星兆的全部家產(chǎn)折合人民幣是多少?” 懷麟毫不猶豫道:“零。他沒家產(chǎn),全是我的?!?/br> “這是真懷麟?!钡ふ芰⒖膛袛嗟馈?/br> 高老大愣住了,和所有人一起將懷麟圍在中間,好半晌后才有人說道:“懷麟你……你為什么要來??!” “他們就是想抓你?。∧阏δ茏酝读_網(wǎng)?” 丹哲也說道:“懷麟,看你衣著,你答應(yīng)了他們做圣子?” 懷麟靜靜點了點頭。 丹哲沉默了,反倒是高老大暴怒道:“老子還用你一個小屁孩來救?!這他媽是怎么回事,?。繝奚艘粋€嚴飛光還不夠嗎?!你這條小命還不夠?qū)徟薪倘揽p的,你來救個雞毛!誰讓你來救的,誰讓你來的?。?!” 懷麟的眼圈又有些泛紅。 高老大對著他咆哮不已,聲色俱厲的臉上,不知為何也是兩眼通紅,怒吼道:“陸星兆呢?他是死人嗎放你一個人進來?。‘斒裁词プ?,末世都大半年了,你怎么還是個傻逼,懂不懂唯利是圖,還有明哲保身,?。?!” 懷麟被他一頓怒罵,忽然“嗚”地一聲,闖進高老大懷里。 高老大深深愣住了,這是懷麟第一次抱住他——他是個從來沒什么細膩心思的大老粗,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傻愣愣任由懷麟抱著。 “不要哭,別哭……”高老大無措地垂著手,無助地看向丹哲,卻見丹哲也低著頭,看不見此刻的表情。 懷麟渾身發(fā)顫,過了一會兒才止住,低聲問道:“小嚴的遺……身體,在哪里?” “掩埋在路上?!钡ふ艿溃八麄儽緛硐霂Щ貋頀熘?,被我中途偷了,埋在路邊,沒敢……沒敢留下標記,怕給發(fā)現(xiàn)?!?/br> 丹哲是眾人當中心思最活泛的一個,他在路上曾有機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但他為了嚴飛光的遺體,最終放棄了這個機會。 這中間的曲折離奇和驚心動魄,被他不置一字就略過了。 眾人都不愿再提起這件鮮血淋漓的痛苦往事,只是齊齊低下頭,不知心里是不是和此刻的懷麟一樣,忽然回憶起了嚴飛光特有的、溫柔到有些呆萌的笑容。 “陸星兆呢?”許久后,丹哲問,“他不可能真的放你一個人來?!?/br> 懷麟嘆了一口氣,將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娓娓道來。 丹哲聽完后,倒吸一口冷氣道:“你是在玩火!” “那是為了火中取栗。”懷麟低聲說道,“我不是想把所有教眾再洗腦一遍,只是暫時需要這么做。小甘蔗,我發(fā)現(xiàn)我哥好像也相信我是圣子,因為他的異能……已經(jīng)真的開始接觸最神秘最強大的領(lǐng)域了?!?/br> “現(xiàn)在我?guī)缀跻惨嘈帕恕!钡ふ苷J真地說道,“你是懷明的兒子,覺醒了預(yù)知的異能,身邊還有陸星兆這樣的守護神'——世界上如果真有圣子這個稱號,一定是因為你才出現(xiàn)的。懷麟,你之前做的夢,是不是真的與結(jié)束這個末世有關(guān)?” 懷麟茫然將兩只小倉鼠放在掌心,令二乖取出了那個透明的珠子,緩緩道:“那個夢現(xiàn)在有了這個線索。我們搶來了這個珠子。我只知道它很重要,卻不知道是什么……我覺得,這世上知道它的也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小嚴,另一個……就是白如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