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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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不說今年的御廚大比停了嗎,怎么又比?” 萬升笑道:“這事兒咱們當(dāng)奴才的哪弄的明白,辦不辦還不是萬歲爺一句話,林老弟天天在萬歲爺跟前兒,怎這消息倒不如咱家靈通了,聽說這回可熱鬧,萬歲爺特意下旨,召各地名廚來京,這名廚薈萃,今年的御廚大比不定多精彩呢,對了,這回還有一件新鮮事兒 ,咱大齊出來個女神廚,聽說一身廚藝出神入化,把一等御廚韓子章那幾個徒弟都給比下去了,這丫頭可有大來頭,是天下第一廚的關(guān)門弟子,先頭還是安府的使喚丫頭,后來不知怎么就成了安家的大夫人就,名兒也怪,聽說叫安然?!?/br> 林杏蹭的站了起來,以為自己聽差了:“叫什么?” 萬升給她唬了一跳:“叫安然,老弟這是怎么了?” 林杏忽的笑了起來,她有預(yù)感,這個所謂的女神廚十有八九就是她家安然丫頭,不行,自己得去確定一下,要不然,睡覺都不踏實。 想起皇上說過,自己想出宮得先說明去哪兒才行,便直接來了南書房。 成貴看見她過來,不禁抬頭望了望天,心說,這日頭沒打西邊出來啊,這位祖宗來干什么,如今林杏在乾清宮真跟祖宗差不多,差事想當(dāng)就當(dāng),不想當(dāng)也沒人管得著,萬歲爺如今忙,三五天得了閑,才會把她叫到跟前兒來說兩句話,問她都做了什么,過的快不快活? 成貴在一邊兒聽著,心都抽抽兒,皇上對這小子可真是疼到心坎兒里頭去了,忙的時候連著好幾天都睡不了覺,倒還有心思問林杏過的好不好,可見心里時時都想著呢。 這話問了也白問,這位天天除了吃酒賭錢,玩玩樂樂,嘮嗑打屁,撈好處,就沒別的事兒,林杏這日子要是還不快活,他們這些人死去得了。 而且,這小子是個沒心的,萬歲爺不叫他,絕不會往跟前湊,這忽然來了指定就是有事兒。 林杏看見門口有兩個眼生的小太監(jiān),隔著檻窗聽見里頭的笑聲,頗有些意外,皇上極少這般開懷大笑啊,尤其,今年南邊又是澇又是瘟疫的不消停,皇上天天愁眉緊鎖,哪有笑模樣啊,不禁問了句:“今兒召的哪位大臣?“成貴:“今兒可不是外臣,是逍遙郡王?!?/br> 林杏挑挑眉,岳錦堂?竟是他。要說過年的時候,岳錦堂也沒少進(jìn)宮,卻趕上那陣子,林杏不在乾清宮當(dāng)值,錯過了見面的機(jī)會,林杏可是聽說過這位,因跟皇上關(guān)系好,常留宿宮中抵足而眠,還傳兩人有斷袖之好。 后來通過林杏自己的親身體會,確認(rèn)這絕對是謠言,變態(tài)要是真有這喜好,自己還能全須全影兒的在這兒站著嗎,聽說這位郡王殿下生的極俊美,不免想看看怎么個俊美法兒,順手接過小太監(jiān)手里的茶盤子端了進(jìn)去。 岳錦堂正跟皇上說著話兒呢,忽發(fā)現(xiàn)皇上往門口看了過去,臉色目光都柔和了許多,順著看過去,不免愣了愣,只見進(jìn)來一個模樣清俊的小太監(jiān),年紀(jì)瞧著也就十三四的樣兒,卻穿著一身總管太監(jiān)的服飾,什么時候奴才的差事這么好混了,這才進(jìn)宮幾年就混成了總管太監(jiān)?這讓那些年紀(jì)一大把,還打雜的老太監(jiān)活不活了。 而且,皇上對這小太監(jiān)是不是太好了點兒,瞧那目光柔的都仿佛能滴出水來,看的岳錦堂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 猛然想起年上進(jìn)宮的時候,聽見的一個傳聞,說皇上瞧上了小太監(jiān),自己沒當(dāng)一回事兒,宮里的謠言能信嗎,還傳過自己跟皇上斷袖呢,這不沒影兒的胡說嗎,可這個小太監(jiān)跟皇上的確不大對。 林杏一進(jìn)來就瞥見下首的圈椅上坐著個男人,看著跟皇上年紀(jì)差不多,的確長得不差,尤其生了一對桃花眼,手里的折扇一扇,頗有幾分風(fēng)流倜儻之態(tài),跟皇上的中規(guī)中矩不大一樣,當(dāng)然,皇上也是個假正經(jīng),她可是見識過變態(tài)無恥的時候什么德行,不是自己出了個邪招兒對付,這會兒不定早讓變態(tài)吃干抹凈了。 “小林子,這就是朕跟你提過的逍遙郡王岳錦堂,年上他回來,你不再,今兒正好見見?!?/br> 林杏躬身:“奴才給郡王殿下請安?!?/br> 岳錦堂咂摸皇上的話怎么別扭,透著十分的親近:“微臣這一年總在外頭,倒不知皇上什么時候得了這么個機(jī)靈的奴才?!?/br> 皇上看了林杏一眼:“機(jī)靈是機(jī)靈就是心眼子太多,一不注意連朕都能被他算計了去。” 岳錦堂有些傻眼,這怎么越聽越曖昧呢,敢算計皇上的奴才,那不是找死嗎,可聽皇上的語氣,還挺自得其樂的,莫非這奴才真是皇上的相好?自己打小陪著皇上念書,雖說皇上不大熱衷女色,卻也不記得有好男風(fēng)的毛病啊,這怎么對個小太監(jiān)稀罕上了,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林杏把茶遞過來,岳錦堂剛喝到嘴,猛然瞥見這奴才給皇上遞茶的時候,竟趁機(jī)摸了皇上的手一把,驚的一口茶猛的噴了出來,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么好的機(jī)會,林杏怎么能放過,剛要過去給岳錦堂胡擼胡擼,卻被皇上眼里的冷光止住,變態(tài)病的不輕,雖說對自己不錯,卻喜歡吃味兒,每次召見安侍郎杜庭蘭這樣的青年才俊的時候,絕不會召自己伺候,即便自己碰巧在跟前兒,也會尋個借口把自己趕出去,防自己跟防賊似的。 就算跟自己賭錢吃酒的幾個老哥們,玩的再高興,也會時刻注意跟自己保持距離,就怕跟自己太近乎了,引的皇上吃醋,丟了差事是小事兒,丟了吃飯的家伙可就徹底交代了。 身邊清俊的小太監(jiān)也越來越少,唯一能算得上美男的就是皇上,可皇上再有姿色,這天天看,日日看,看上幾個月也審美疲勞了,自然想見點兒新鮮的,這乍一見岳錦堂,心里真有些癢癢。 本來想吃點兒豆腐,卻被死變態(tài)看了出來,不過,林杏還是知道變態(tài)是萬不能得罪的,能過上如今的消停日子可不易,因為一個岳錦堂攪合黃了,不值當(dāng),反正以后有的是機(jī)會,皇上又不能時時刻刻看著自己。 想到此,便老實的站在皇上身邊,打算等岳錦堂走了,再跟皇上提出宮的事兒。 岳錦堂剛從江南回來,本來還想跟皇上好好說說江南的事兒,林杏這一來,真把岳錦堂驚著了,一想到皇上跟這奴才的曖昧關(guān)系,渾身寒毛直豎,忙尋了個借口走了。 皇上也未挽留,見林杏想送出去,瞪了她一眼,叫了成貴送了岳錦堂出去,還揮揮手把書房站規(guī)矩的小太監(jiān)遣了出去。 一時間,書房里就剩下林杏跟皇上,皇上的臉色有些陰沉:“小林子覺得逍遙郡王如何?” 林杏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嘿嘿一笑:“奴才瞧著比萬歲爺差多了?!?/br> 皇上哼了一聲:“這話聽著假,剛朕瞧著,小林子盯著錦堂眼都直了,莫不是瞧上逍遙郡王了?” 林杏眨了眨眼:“奴才要是說實話,萬歲爺可不能降罪。”見皇上點了頭才道:“奴才剛之所以盯著郡王殿下瞧,是覺得殿下跟萬歲爺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郡王殿下有些過于陰柔,不如萬歲爺生的英武?!?/br> 皇上臉色緩了緩:“老郡王妃是朕的親姨,朕跟錦堂是表兄弟,長得有幾分像有什么奇怪的?!焙鋈淮蛄苛中觾裳郏骸斑@陣子小林子倒是長高了不少?!?/br> 這正是林杏最近的愁事兒,這幾個月自己的身子跟抽了條的柳樹似的,一個勁兒的竄個頭兒,不是林杏吃了點兒養(yǎng)陰的藥,不定得長成什么樣兒呢,這也提醒林杏,宮里再好也不能待下去了,如今勉強(qiáng)還能糊弄過去,再過個一年半載,自己這模樣絕不可能瞞得過去。 就算能瞞得過皇上也瞞不過那些宮里的老嬤嬤,前兒碰上柳樹嬤嬤,那婆子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繞著自己打轉(zhuǎn),看的自己直慎得慌。 所以,無論如何得出宮瞅瞅,那個女神廚到底是不是安然,如果是就太好了,兩人就著伴兒游歷天下,也是不錯的主意。 想到此,低聲道:“奴才之前幾年在灑掃處差事累,吃喝不上,才沒怎么長個兒,進(jìn)了乾清宮有萬歲爺照應(yīng),吃的好,穿的暖,這個頭也就竄了起來?!?/br> 皇上很是受用林杏的馬屁,皇上如今想開了,這么著也不錯,她在自己身邊兒,隨時想見就能見著,即便沒有那層親密,就跟老百姓家里的夫妻一般,細(xì)水長流的過日子也不錯。 如果林杏知道皇上的想法,肯定覺得變態(tài)神經(jīng)錯亂了,誰跟誰夫妻啊,皇上心里溫情流淌,便覺世事靜好,連剛林杏盯著岳錦堂看的不快也過去了。 林杏見他臉色和緩,唇角微翹,心情極好,便道:“萬歲爺奴才想出宮走走?!?/br> 皇上眉頭一皺:“怎么,想你那幾個小廝了?” 林杏翻了白眼,多早晚的舊賬了,這位還提:“萬歲爺不是讓奴才把他們幾個安置在回春堂了嗎?!闭f起這個,林杏還郁悶?zāi)?,自己好容易挑出來的人,本打算調(diào),教好了,伺候自己的,不想,卻成了回春堂的管事。 自己再舍不得,為了那幾個小子的小命著想,也不得不這么干,變態(tài)吃起醋來,可是沒什么道理可講的。 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太后的千秋過去,就是萬壽節(jié)了,雖說普天同慶,可奴才自己也想為萬歲爺準(zhǔn)備一樣兒壽禮,大小是奴才的一點兒心意,聽說珍寶齋的好玩意多,這才想出宮找找,本來還想給萬歲爺一個驚喜,如今倒白費(fèi)了?!?/br> 林杏研究了許久皇上的心理,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皇上想跟自己談一場柏拉圖式的戀愛,從根本上說,在皇上眼里自己還是個女的,除了沒有那層親密關(guān)系,皇上的各種表現(xiàn)都跟男女戀愛的時候差不多。 既然是戀愛,這心思就容易掌握了,男女之間戀愛的時候,最感動的就是對方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在心上,諸如生日禮物,相愛紀(jì)念日等等,一切繁瑣沒屁用的日子,都希望對方能記得,并且給自己驚喜。 皇上雖然是個古代人到底也是個男的,自然不能免俗,故此林杏一擊即中。 果然,皇上定定望著自己,眸光里蕩出的柔情,看的林杏直起雞皮疙瘩…… “倒是朕的不是,辜負(fù)了小林子的一番好意,不如就當(dāng)朕不知道好了,準(zhǔn)你出宮走走,不過,得叫人跟著,你一個人朕可不放心?!?/br> 第65章 這是防賊呢 再次踏出宮門,林杏吁了口氣,竟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詭異感覺,還能出來真他娘不容易,看了眼身后的跟屁蟲旺財:“旺財跟咱家說實話,你以前在哪兒當(dāng)差?” 旺財吶吶的道:“奴才在侍膳監(jiān)當(dāng)差。” 林杏真想抽他,一把揪住他的脖領(lǐng)子:“你看著咱家,躲什么躲?!?/br> 旺財哪敢啊,林公公可是萬歲爺?shù)男募庾?,如今乾清宮可找不著幾個清俊的奴才了,萬歲爺吃起味兒來,誰也甭想著好兒,自己有幾顆腦袋敢盯著林公公看,不是上趕著找死嗎:“公,,公,您就別難為奴才了,這才出宮門,要是讓人瞧見,奴才的命就沒了?!?/br> 林杏見宮門的侍衛(wèi)都看著他們倆,也覺得不大妥當(dāng),咳嗽一聲放開他,敲了他的腦袋一下:“旺財,你這腦袋給咱家放清楚點兒,好好想明白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自己掂量著辦,萬歲爺能要你的命,咱家也能讓你想死都難,你也知道,咱家別的本事沒有,醫(yī)術(shù)還不錯,尤其善用毒藥,御藥房先頭的二總管王直你知道吧,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 旺財:“聽,聽說是得了夢游癥,掉到荷花池子里摔死的?!?/br> 林杏拍了拍他:“消息還算靈通,這做著夢就見閻王了,可比砍頭舒坦多了,你說是不是?!?/br> 旺財哆嗦了一下,小臉煞白。 林杏覺得自己嚇唬的差不多了,才上了馬車,先去了珍寶齋,既然打著這個幌子出來,怎么也得差不多了,回頭空手回去也不好交代。 到了地兒,抬頭看了看,見珍寶齋外頭掛著安記的招牌,不禁瞥了瞥嘴 ,這安老大還真有能耐,什么買賣都能摻一腳。 兩人雖換了便服,可林杏那白凈清俊的小臉,加上旺財明顯的公鴨嗓,只一開口就知道是宮里的太監(jiān)。 伙計急忙招呼,舉凡能出宮的太監(jiān)都是得臉的奴才,大多是各宮掌事太監(jiān)下頭的小徒弟,后宮的娘娘們不管使喚銀子還是淘換寶貝,都樂意往珍寶齋來,一個珍寶齋的好東西多,再一個,安記的金字招牌在上頭戳著呢 ,這誠信上有保障,不欺生,大老爺發(fā)的話,和氣生財,下頭的鋪子伙計敢抻著臉子,叫掌柜的瞅見,明兒就的回家,買賣家不養(yǎng)大爺。 “哎呦,兩位小爺來了,您二位里頭請?!毖鲋樈欣镱^二掌柜,后頭跟著的黑臉公公還罷了,前頭這位一看就是位大拿,別看年紀(jì)不大,身上透著骨子富貴氣兒,府綢的袍子穿在身上,怎么瞧怎么合身,腰上的如意荷包,玉佩,金三事兒等等淋淋落落掛了好幾串,大拇指上一顆翠玉扳指,種水就那么正。 伙計在珍寶齋干的年頭長了,這點兒眼還是有的,不說別的,就這位大拇指上的這顆扳指就值大了,便是他們珍寶齋也不定能找出比這好的來,這位絕對是個大戶,故此,才招呼二掌柜的出來。 二掌柜一聽伙計的聲兒氣,就知道來了大買賣,忙不迭的迎了出來:“二位爺請到里間待茶?!?/br> 讓到了里頭,小伙計兒上了茶來,二掌柜早就發(fā)現(xiàn)了,前頭這個十三四的小子才是正主,那個黑臉的,打進(jìn)門就站在后頭立規(guī)矩,一動不帶動的。 二掌柜心里琢磨,這位倒是哪宮里的?瞧著做派倒像個掌事太監(jiān),可這年紀(jì),打雜都嫌小,難不成是御前大總管跟前兒的徒弟,不然,哪來的這么大的架子。 留神打量了幾眼,見她端起蓋碗只瞅了一眼,便皺了皺眉,嘴唇兒都沒沾又放下了,明明白白是嫌茶不好,這可是今年剛下來的雨前二春茶,雖不是極品的雀舌,卻也是一芽一葉,這也就是他們安記,換二一個買賣家,莫說待客,主家自己吃都舍不得,這位嘴倒叼,嘗都不嘗,瞅一眼就撂下了。 二掌柜更認(rèn)定是御前的人,宮里當(dāng)差的太監(jiān)數(shù)著御前的最肥,見得世面多了,自然眼刁嘴刁:“這位爺可是要典賣東西?還是想淘換幾樣寶貝?” 林杏看了他一眼:“都說你們這珍寶齋里頭寶貝多,剛我過來時掃了一眼,沒瞧見中意的,不如這么著,聽說你們這兒連著金銀鋪子,我這兒繪了圖樣兒,你照著樣兒給我打一套,料使你們的,工錢另算?!闭f著,從懷里掏出張畫樣遞了過去。 二掌柜愣了愣,心說這位是來打首飾的?這倒新鮮,宮里御用監(jiān)造辦處什么樣兒的能工巧匠沒有,要真是御前當(dāng)差的太監(jiān),用得著巴巴跑到外頭來費(fèi)事兒嗎,裝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兒。 接過來一看,眼都直了,這位莫不是要打百歲的平安鎖吧,這么大塊的金鏈子拴著金牌,瞅著怎么這么俗呢,尤其,這金牌上還得刻著五瓜金龍,這不找死嗎。 萬歲爺是真龍?zhí)熳樱巳f歲爺能使喚金龍紋樣的物件兒,別人弄這么塊金牌,可是抄家滅九族的罪過,便是萬歲爺?shù)挠H兄弟,江南的寧王殿下都不成,這小太監(jiān)莫不是瘋了。 而且,這樣式也忒俗了,一指頭寬的金鏈子拴著塊巴掌大的金牌,這成什么了,就是那些暴發(fā)戶也沒這么打扮的:“這位爺,您給的這樣兒倒不難,只這牌子上鏤刻的紋飾,哪個師傅也不敢接手啊,這可是掉腦袋的罪過,這龍哪是平常人使的東西?!?/br> 林杏笑了:“誰說平常人使了?!睖愡^去低聲道:“跟你說句實話,這就是給咱們?nèi)f歲爺點名要的的東西,你就照著樣兒上做,出了事兒咱家兜著。” 二掌柜猶豫了一下,不禁道:“要真是萬歲爺御用的物件兒,造辦處多少能工巧匠伺候著呢,做什么拿出來?” 林杏小聲道:“這個你就不明白了吧,那些造辦處的工匠,一個個都是榆木疙瘩腦袋,讓他們做的話,不是鑲個碧璽就是嵌塊什么玉,還說那樣兒才見功夫,寓意也好,就不明白咱萬歲爺?shù)男?,咱萬歲爺自來是個利落性子,最厭煩那些繁瑣的做工,尤其稀罕金子,這大金鏈子做出來掛脖子上多有份量,您說是不是?!?/br> 二掌柜有些傻眼,就沒想到乾清宮起座的那位萬歲爺,竟有這樣別具一格的喜好,琢磨這種事兒,當(dāng)奴才的也不可能瞎說,私下里胡亂編排萬歲爺,那還要不要命了,十有八,九是真的。 既然萬歲爺都瞧得上他們珍寶齋,也是難得的造化,忙道:“那成,就照著您說的做,瞧著也不多費(fèi)工夫,估摸著十天就能好,您到時來取就是?!?/br> 林杏點點頭:“我這還有幾樣兒東西,您給長長眼,值多少銀子,要是合適的話,咱家就不帶回去了,省的累贅?!闭f著,叫旺財把背著的包袱放到桌子上。 一打開,別說二掌柜,旺財?shù)难劬Χ贾绷?,怪不得一路都覺著有些硌得慌呢,一包袱茶壺茶碗,都是御前萬歲爺使喚的物件,也不知這位什么時候從御前順出來的。 二掌柜是個識貨的,一長眼就知道是官窯的青瓷,這樣的薄胎,潤色,器形,民窯萬萬燒不出來,挨個看了看,試探的道:“這位爺心里是個什么價兒?” 林杏:“咱們也甭費(fèi)勁了,一口價,一千兩銀子,二掌柜是個識貨的,這幾樣?xùn)|西雖不成套,可都是難見的好物件兒,說句實話,要真成套,可就不是一千兩銀子能得的了?!?/br> 二掌柜知道這位公公也是個識貨的主兒,便道:“成,就一千兩,就當(dāng)交個朋友,往后公公得了什么好東西,還想著我們珍寶齋,就比什么都強(qiáng)?!苯匈~房開銀票。 林杏:“且慢,銀子不著急,就用這些銀子抵那樣兒的工料錢吧。” 二掌柜愣了愣,心說剛說這位明白,怎么就糊涂上了,這可是一千兩銀子,兌換了金子可是一百兩,六斤多金子呢,別說打條金鏈子金牌,就是打個拴牲口的鏈子都夠了。 想到此,忙在心里呸了兩聲,自己胡想什么呢,萬歲爺千金貴體能跟牲口比嗎,這是大不敬,小聲道:“公公,您剛那圖樣兒上的金牌金鏈子打算多重啊?” 林杏想了想:“你看著打吧,越重越好,輕了帶著不壓身,顯不出萬歲爺尊貴的氣勢來?!?/br> 二掌柜臉抽了抽,合著,萬歲爺還得靠金鏈子來顯示尊貴氣勢啊,這不笑話嗎:“公公,小的說句實話您別過意啊,這金鏈子重些雖說壓身,可太重了,戴著也墜得慌,尋常的鏈子也就一二兩重,多的四無兩的也有,再重的可少見了?!?/br> 林杏:“這么著,你瞧著打,鏈子加上金牌,別低了一斤就成,萬歲爺就稀罕重的,回頭不滿意,咱家這趟差就算砸了,銀票先擱你這兒,回頭取活兒的時候,再一塊兒算賬。”撂下話站起來走了。 二掌柜急忙送了出去,瞧著馬車沒影兒了,回來還琢磨,真沒想到啊,英明神武的萬歲爺,私底下竟是這么個性子,想那皇宮還不夠富貴啊,就連屋頂?shù)牧鹆叨际墙馉N燦的,蓋的被子,掛的帳子,那樣兒不是金晃晃的,天天使著還沒瞧夠,竟然還巴巴的打這么粗一條金鏈子戴著,這也忒俗了。 算了,俗就俗吧,萬歲爺是天子,是圣君,這大齊的天下都是萬歲爺?shù)模『睏l金鏈子算什么。 因干系重大不敢交給小伙計,自己親自跑了一趟后頭的金銀作坊,找最好的工匠,連夜的趕制不提。 再說林杏,出了珍寶齋,上了車,樂得肚子都疼,自己這壽禮絕對特別,可著大齊也找不出第二份來。 林杏從南書房出來的時候,就得了這么個主意,一想到一臉正經(jīng)的變態(tài),脖子上掛這么條俗不可耐的金鏈子,就覺得解氣,讓他跟看犯人似的看著自己,出個宮還得連哄帶騙,好話說盡,看一眼美男,就跟她掉臉子,不想個法兒出出氣,非別悶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