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街道空了些,沒有之前那般擁堵。到公司把工作布置下去,厲漠北帶上江懷和業(yè)務(wù)經(jīng)理,出發(fā)去a市跟供貨商簽訂合作協(xié)議。 這個合作爭取了許久,年前必須定下來,否則他兩個月的努力會功虧一簣。 陸楠在這,他必須留下,哪怕只能遠遠的看著她。 下午五點,陸楠還沒出博物院就接到杜若的電話,說是車子已經(jīng)送到小區(qū)。 厲漠北給她打過電話,態(tài)度強硬的表示,車子必須接受。陸楠拗不過他,盛教授和師母回婺源過年,需要帶的行李確實有點多,叫專車也不是不行,畢竟年根上了,小心一點總沒錯。 見到杜若,陸楠微微楞了下,沒想到他就是之前在酒吧見過的大胖子。她原想著有車就成了,等葉子回來也方便帶她好好逛逛大北京,結(jié)果他出手就是勞斯萊斯。 “能換輛么?”陸楠特別的不好意思?!捌胀ǖ木托??!?/br> “還有輛路虎,我讓人馬上送過來。”杜若說著便要打電話。 “那不麻煩杜師兄了,讓你親自跑一趟,已經(jīng)夠不好意思的?!标戦J命的垮下肩膀?!熬瓦@輛吧?!?/br> “聽老厲說你要送盛教授,規(guī)格自然要高些,婺源那邊我沒什么人脈,需要住酒店的話,我上網(wǎng)幫你定?!倍湃粜呛堑目粗?,心道厲漠北這小子可以的啊。 大學(xué)好幾年,沒人見他交女朋友,畢業(yè)后時不時聯(lián)系,也沒聽他提過有成家的意向。 大家伙偶爾還開玩笑,打賭他什么時候出柜。 這回一來就說結(jié)婚了,還緊張的不行,生怕人飛了。 前晚去酒吧街找人,他回去后把這事在朋友圈里一說,大家伙紛紛要求他出面相一下,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讓好學(xué)生厲漠北失態(tài)。 初見陸楠,并沒覺得很驚艷,但就是有種奇怪的特質(zhì),讓人覺得舒服。 “不用了,老師在那邊買有房子,這次是回去休假順便過年的?!标戦眯[手?!爸x謝?!?/br> “客氣什么。對了,老厲不太放心我辦事,這樣,咱倆合照一張,我馬上給他發(fā)過去?!倍湃艚怄i點開相機,笑瞇瞇舉高。 陸楠抬頭的功夫他就拍好了,頓覺無奈。 “路上小心,我晚上還有個飯局,不然就親自送他們了,實在不行我給你派個司機?!倍湃羰樟耸謾C,笑著把照片發(fā)到朋友圈?!袄蠀栆彩沁@個意思?!?/br> 陸楠再次客氣道謝,大方表示不用。 杜若瞄了眼手機屏幕,笑成彌勒佛似的沖她擺手?!澳俏蚁茸咭徊?,注意安全?!?/br> 陸楠微笑點頭,上車去接盛教授和師母。 盛教授很不喜歡呆在這邊,春節(jié)后可能不會回來,準(zhǔn)備安心的在婺源養(yǎng)老。陸楠知道,他這次來其實是為了彌補,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她一直沒看許承洲給自己發(fā)的信,知道內(nèi)情的任何一個把這事捅出來,她都不會那么憤恨,然而別人都沒說,就他開了口。還利用這件事,狠狠的給了她一刀子。 愛一個人沒錯,愛上個變態(tài)卻是大錯特錯??吹剿龝錾硇缘膮拹?,恨不得這個人永遠消失。恨不得失憶,忘掉從前種種,忘掉厲漠北。 她不否認自己愛厲漠北,心底卻沒有絲毫的熱情,想要繼續(xù)這段婚姻。 父母一輩子都是老實人,若臨老還要因為自己被人羞辱,她這一生都沒法原諒自己。 “要是不想回家,放了假來婺源陪我跟你師母?!笔⒔淌诤攘丝谒?,看她的眼神滿是慈愛。 陸楠笑了笑,不放心的勸道:“我還想建議你們要不要把婺源的房子轉(zhuǎn)手出去,離的太遠,萬一你倆有個頭疼腦熱,我都照顧不到。” “等你跟漠北什么時候把婚禮辦了,再來跟我提這個?!笔⒔淌陂_了句玩笑,神色卻異常擔(dān)憂。“跟老頭子我交個底,許家那邊是不是還刁難你倆?!?/br> “沒有?!标戦鸬牡讱馐?。 她和厲漠北不會有婚禮,永遠都不會有。 盛教授看不到她的眼神,嘆了口氣,不再提這事。陸楠悄然放松神經(jīng),轉(zhuǎn)而叮囑他們在那邊過年要照顧好自己。許承洲鬧出來的風(fēng)波,他并不知情,她也不想提。 將他們送上飛機,陸楠自己開車往回走,心不在焉的聽著廣播。 厲漠北搬走了,心仿佛也跟著變得空蕩蕩的。回到半路,手機忽然有電話進來,很陌生的一個號碼。 接通來電,對方冷冰冰的通知她,明天早上七點到雍和宮去。 陸楠揉了揉額角,狐疑發(fā)問:“請問您是?” “許老爺子要見你。”對方說完便把電話給掛了。 許老爺子?陸楠一激靈,唇邊無意識的扯開一抹輕嘲的笑。他倒是挺會掐時間,她提前給自己爭取了一絲體面。 進到市區(qū),陸楠給師姐去了個電話,得知她已經(jīng)去國外旅游,不由的苦笑。還準(zhǔn)備等葉子回來,請她一起吃飯呢,跑這么快。 回到家,陸楠在客廳發(fā)了會呆,把入戶門反鎖好,轉(zhuǎn)身去拿了睡衣,洗完澡倒頭就睡。夜里夢境凌亂,厲漠北幽沉的目光,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耳邊甚至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驚醒所來,時間還不到6點。陸楠靠著床頭,半睡半醒的瞇著眼。這次是真的分手,不是像之前那樣,只是在嘴上說說。 或許過了段時間,她會愛上別人也不一定,又或者一輩子單身下去。她不把愛情當(dāng)生活的全部,然而卻真真實實的想過,要跟他走到白頭,要給他生孩子。 迷迷糊糊又睡過去,被鬧鐘吵醒過來,時間已經(jīng)是6點10分。陸楠睡眼惺忪的爬起來洗漱一番,化了個淡妝,下樓拿車出發(fā)前往雍和宮。 來京快兩個月了,這是她第二次去。上次還是陪著盛教授去找主持下棋,她看著絡(luò)繹不絕的人去跪拜去祈求,看著人們虔誠的面容,那時候真的想跪下去。 誠心誠意的求一次菩薩,求菩薩讓那些聽過謠言的人,忘掉那段記憶。 多可笑的想法,她所求也不過尋常人的幸福,小富即安,卻都無法得到。 到昭泰門見過接自己的人,聽他說許老讓自己在御碑亭等著,客氣謝過,抬腳慢慢往里走。 雖然是晴天,早上的氣溫卻是在零度以下,尤其是這個時間。陸楠等了一會,凍的渾身都止不住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