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無意中在街上看見了長得和寡婦很像的唐云卓，懷疑之下多方打聽知道了她就在洛水鎮(zhèn)，還是忍不住想來看看她，看看被自己以往多年的女兒過得好不好，也想知道，她是不是怨恨著自己這個娘。

    唐云瑾淡淡道：“我不該怪嗎。”

    劉氏臉色微微一變，黯然地垂下頭苦笑，“你是該怪我，當(dāng)年我被唐順意逼得理智全失，滿腦子只有狠狠地報復(fù)回去，不讓他們好過，卻沒考慮到你，如果當(dāng)時我把你也帶走，唐張氏和俞金花他們就不能刻薄與你，你也不會過得那么不好?！?/br>
    唐云瑾挑了下眉，這是來懺悔來了？這位大嬸，你不覺得你晚了一點嗎？孩子都長大了根本不需要你的時候才回來說你很內(nèi)疚？

    唐云瑾似笑非笑道：“既然你明知道我過去過得不好，為什么不來帶我走？”說什么早知道如此我就帶你走什么的，什么理智全失，她反而覺得當(dāng)時的劉氏腦子真是再清楚不過，正因為清楚，所以絕對不可能把她這個會耽誤她另覓第二春的拖油瓶帶在身邊，把她這個流有唐家血脈，讓劉氏時刻想起對不起她的唐家人的女兒帶在身邊。

    劉氏急道：“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唐村去，云瑾，你是不知道，唐張氏，你的那個奶奶當(dāng)年對我到底有多刻薄，我懷著你的時候明明家里有俞金花可以幫忙，可她非要我頂著大肚子去地里幫忙做農(nóng)活，好幾次動了胎氣，生下你的那天晚上也是因為家里養(yǎng)的兩頭豬跑了半夜起來去把豬找回來，結(jié)果摔了一跤才提前生產(chǎn)。要不是這樣，你也不會從小體質(zhì)就不如其他孩子，甚至后來還得了……都是唐張氏的錯！”

    唐云瑾：“……”劉氏對唐張氏果然是積怨很深，聽起來唐張氏對她也的確很刻薄。

    劉氏越說眼睛越紅，仿佛又想起了當(dāng)年自己難熬的日子，“你身體差，我因為吃的不好也沒辦法出奶水，家里明明有兩只豬，唐張氏卻因為我生的是個女兒不能給他們家延續(xù)香火，不愿意殺豬給我補充營養(yǎng)，可到后來俞金花懷唐羨羨的時候卻二話不說給殺了只豬！她怎么能這樣！”

    唐云瑾忙拿起茶杯喝了兩口茶，借以掩飾自己抽動的嘴角，空間里的唐唐和后面站著的云霄也一臉詭異，要笑不笑的模樣。

    雖然劉氏的確是受了委屈，但是怎么被她這么一說，總讓人覺得，這嫉妒的理由和方式，不太容易讓人升起同情心，尤其是，當(dāng)他們很容易地聽出來，她之所以對唐張氏不給她殺豬補營養(yǎng)并不是為了唐云瑾，而是她不滿唐張氏對她兩個兒媳婦的區(qū)別待遇，總歸還是婆媳問題。

    “你和奶奶關(guān)系不好是你們自己的事，這不能成為你從不來看我的理由?！碧圃畦獩鰶龅卣f道：“在你心里，看一眼自己十月懷胎所剩的親生女兒就只能和不想看到自己討厭的前任婆婆放在一個天秤上衡量嗎？甚至，永遠(yuǎn)是不愿意見到一個對你而言形同陌路的人這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占據(jù)了更重的位置?！?/br>
    劉氏的臉色忽的變得慘白，仿佛被她說中了不愿意被人窺見的自己自私的一面一般，看上去有些難堪。

    云霄看著劉氏的目光也透著冷意，哼，說來說去，這個劉氏和唐家人也是一般貨色，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唐云瑾故意停頓了片刻，讓劉氏陷入自我厭惡和隱約地對她說的太過坦白的不悅中，看時機差不多才輕描淡寫地扯扯嘴角道：“你心里應(yīng)該也清楚現(xiàn)在說這些沒什么用處，若你是想挽回我們之間的母女情分，恐怕為時過晚了一些?！?/br>
    劉氏愧疚地看著她道：“云瑾，我，我也是不得已，你這是……不打算認(rèn)我這個娘了嗎？”

    唐云瑾輕笑：“認(rèn)了又如何？不認(rèn)又如何？若是我認(rèn)了，我是要把你接到這里來供養(yǎng)，還是你準(zhǔn)備為我未來找個好婆家負(fù)責(zé)？”

    劉氏面色一僵，“這……”

    唐云瑾眼神變得冰涼，“既然都沒那個意思，你又何必來這一趟?！?/br>
    劉氏白著臉咬著嘴唇道：“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但是我還是想盡我所能地彌補一些，我聽人說你現(xiàn)在在洛水鎮(zhèn)找了份工……”

    唐云瑾有些詫異，這劉氏是長了順風(fēng)耳嗎，怎么什么消息都能聽說。

    劉氏見她不說話，繼續(xù)道：“我也猜想得到，唐家那些自私自利的人知道你能自己賺錢肯定不會輕易讓這個能占到便宜的機會溜走，他們一定讓你把工錢給家里做補貼了吧?！本拖癞?dāng)年對她一樣。

    唐云瑾道：“你倒是很了解他們?！?/br>
    劉氏眼底露出對唐家人明顯的厭惡，從懷里拿出一個手帕，手帕里抱著一下包不知道是什么。

    “這里有一些錢，雖然不多，但是你剛找到工，怕是賺的也不多，洛水鎮(zhèn)的花銷不是唐村那個小地方能比，賺到的錢你自己留著用，這些錢，你就跟唐家人說是你賺的，他們和你要錢的時候就給這些。以后如果你不夠了，也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唐云瑾看著放到石桌上的錢沉默了。

    “我不知道你都聽說了些什么，既然你知道我在洛水鎮(zhèn)找了工，那你又知不知道為什么我能住在這里？”

    知道這宅子是她買的人除了唐家人也就只有周行和楊家班楊家兄弟，云霄，劉氏怕是不知道的?？墒?，就算不知道，也該從她住得起這里判斷得出她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不錯吧，就像劉氏最開始問的一樣。

    她認(rèn)為這樣的自己如今會缺錢嗎？

    劉氏不知道什么意思地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云霄一眼，道：“或許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能力自己照顧好自己，我也明白我已經(jīng)錯過了本該照顧你的時機，但我還是想做點什么做補償，這樣多少能讓我這個不稱職的娘親心里好受一些?！?/br>
    云霄在后面冷哼一聲，劉氏本就神經(jīng)緊繃，被他嚇了一跳，抬頭對上云霄毫無溫度的目光時禁不住身體微微一顫。

    唐云瑾也在心里嗤笑一聲，忍不住對空間里正忙著吐槽的唐唐道，lt你看這女人多有趣，明明是她自己犯了錯，本就該得到應(yīng)得的懲罰，心懷對女兒的愧疚，被悔恨折磨，現(xiàn)在卻來找她的女兒希望女兒能讓她好受一些。我憑什么要讓她好受一些，你說呢？

    唐唐鄙視地看了眼外面一臉悔恨焦急的劉氏，lt主人，這種腦子不清楚的女人你就不要理會了，拉低咱們的智商！智商這詞還是唐云瑾前兩天教它的。

    唐云瑾思索了片刻，望著劉氏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少頃，才說：“既然你想給錢，那我就收著了。”

    劉氏面露喜色，“這么說云瑾你是原諒我了？”

    唐云瑾好笑地瞥她：“你覺得這點錢就可以把你從前對我的冷漠一筆勾銷？”

    劉氏一愣，吶吶道：“我當(dāng)然沒有這么想，只是高興你愿意接受我的……補償。”

    唐云瑾道：“反正錢不嫌多，唐家那邊要的不少，能減輕一些負(fù)擔(dān)也不是什么壞事?！彪m說劉氏對唐云瑾確實冷漠，也太過自私，本質(zhì)上和唐家人差不多，但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她一個女人當(dāng)初會做出那種決定，也不是不能理解。

    再想想唐家人對唐云瑾的諸多刻薄對待，還有在唐村收到的白眼和厭惡，劉氏除了扔下了她也沒做什么更過分的，當(dāng)然，也不是說扔下她這件事不過分，但當(dāng)時的唐云瑾還小啊，根本人事不知，后來又被唐張氏當(dāng)使喚丫頭一樣用，也沒多余的時間去怨恨劉氏這個早就忘到腦后的娘。

    既然沒有特別深的怨恨，也沒必要把人家送上門來的‘補償’拒之門外吧？至于劉氏那些愧疚后悔的心情，她就沒必要一起收起來了，其中有多少水分她還不知道呢。

    唐云瑾收了劉氏的錢，原本僵硬近乎談不下去的氣氛也終于有所緩和，劉氏難看的臉色也好了許多，甚至有心情好奇地看向云霄。

    “說了這么久我還沒問問這位模樣俊俏的小兄弟是誰呢，云瑾，你也沒說給介紹一下?！?/br>
    對劉氏適應(yīng)環(huán)境變臉?biāo)俣戎?，唐云瑾沒什么反應(yīng)，語氣淡淡道：“他就是我做工的酒鋪的掌柜?！?/br>
    “什么？掌柜??？”劉氏驚訝，然后立刻站起來：“既然是掌柜你怎么一直讓他站著，這位小……不是，云瑾的東家，你快坐，站了這么半天也累了吧，坐下來喝杯茶?！?/br>
    唐云瑾，云霄：“……”你之前不是把人當(dāng)透明的自顧自地做內(nèi)心剖白嗎？用不用變得這么快？

    唐云瑾對云霄道：“站著是怪累的，坐吧?！?/br>
    云霄這才坐了下來。

    劉氏奇怪地看著他們不太尋常的互動微微皺眉，云瑾不是給人家做工嗎？怎么看起來反倒像是她才是東家，這少年是她的伙計？

    不過想到以她們目前的關(guān)系自己也不好多過問她的事，只好當(dāng)做不知道，這也讓唐云瑾省了解釋的功夫，本就不是自己親近的人，她也沒那個義務(wù)告訴劉氏。

    劉氏又想到之前忘了問的另外一件事，不禁面露猶豫，“對了，剛才給我開門的……就是云卓吧?！?/br>
    唐云瑾給云霄倒了杯茶，“是他?！?/br>
    劉氏道：“你們現(xiàn)在關(guān)系很好？”想到當(dāng)初那個同樣在她和唐順意夫妻關(guān)系破裂方面‘幫’了個忙的寡婦，劉氏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唐云瑾反問她：“他是我弟弟，我不該和他關(guān)系好嗎?！?/br>
    劉氏一愣，訕笑：“當(dāng)然不是，看你們關(guān)系好我也覺得很高興，畢竟你們的確是……姐弟倆?！弊詈笕齻€字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大概在她心里，能稱得上是唐云瑾弟弟的人，就只能是她這個親娘生的。

    “趙敏是個不能下……她不能生孩子的事你知道嗎?！眲⑹蠁柕馈?/br>
    唐云瑾勾起唇，“知道?！?/br>
    “那你應(yīng)該也知道她想把云卓領(lǐng)回趙家讓他改姓吧，你這樣讓他和你在一起，趙敏一定會來找你麻煩的?！?/br>
    “那又如何?！碧圃畦灰詾槿唬八植皇切∽康哪?，不過一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外人，她有什么資格從我這里把小卓帶走?！?/br>
    劉氏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仿佛沒想到唐云瑾會說出這么強硬的話來，從她多方打聽的來的消息，她這個女兒分明該是個膽怯懦弱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那么多年被唐家人欺負(fù)。

    可眼下這個丫頭，真的是她那個懦弱的，生了怪病的女兒嗎？她看起來這么自信，目光清澈明亮，面色紅潤的不像病患，身上的氣勢甚至比她見過的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更凌厲！

    這種連自己都下意識覺得矮了她一節(jié)的感覺，讓劉氏根本無法質(zhì)疑她，反而有種她的確有這個能力，能夠保護(hù)住她想保護(hù)的人一般，可她只是個不到十三歲的孩子啊……

    劉氏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干巴巴道：“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我就放心了?！?/br>
    “沒什么不放心的?！碧圃畦溃骸拔易约旱氖挛夷軌蛱幚砗茫阋膊槐囟嗉淤M心，當(dāng)初你不是為了讓自己過上好日子才離開的嗎，還是用心過你的日子吧?！?/br>
    “云瑾……”

    “說了這么半天都只提了我的事，不如也說說你吧?！?/br>
    “我？”劉氏顯然沒想到她居然還會對自己的情況感興趣，有些受寵若驚，“我，我過得也挺好的?！?/br>
    “在洛水鎮(zhèn)做工嗎？還是找到了值得依靠的夫婿？”唐云瑾像聊家常一樣地問她，絲毫不見開始時質(zhì)疑她時的凌厲。

    劉氏也不禁露出些許笑容，透著幾分甜蜜道：“我前兩年就改嫁嫁給了一個染料作坊的老板，他對我很好，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眴尉椭挥兴粋€妻子，不會在外面其他女人有任何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這一點，就搶唐順意很多。

    唐云瑾不經(jīng)意地問：“那個人過去沒娶過妻，也沒兒女嗎。”

    連云霄都不由目光幽深地看了眼劉氏，而后者卻絲毫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仍然笑呵呵地說：“他的亡妻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后來一直不曾續(xù)弦，直到我到他的作坊里做工。家里有兩個兒子，長子今年十八，么子也有十五歲了。”

    “嗯~這樣啊?！碧圃畦爸S地勾了勾唇，原來是已經(jīng)有了兩個兒子，難怪一直都沒回去找過她這個女兒。

    “兩個兒子都娶妻了嗎?！?/br>
    “這倒沒有?！眲⑹嫌行擂危鞍⑵奖緛碛袀€喜歡的人，但是他爹不喜歡，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看劉氏那不自在的模樣也猜得到，八成實際情況和她的說法有些出入，而且出入很大。

    “還是別說我的事了，反正說來說去就是那點家長里短，每天在作坊里做做工，回家就給他們做飯，沒什么大不了的?！眲⑹限D(zhuǎn)移話題意味很明顯，“還是說說你吧，云瑾，你看你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該好好找個婆家了？”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看云霄，那眼中分明帶著幾分審視，又帶著幾分滿意。

    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人家娘，給自己相女婿呢？

    “既然娘找的夫婿兩個比我大的兒子都不急著娶妻，我又急什么。”怎么一個個都惦記著讓她早點嫁人？怕嫁晚了會嫁不出去？還是想讓她早點嫁了人好給她抱孫子？她得了‘怪病’不記得嗎？就不怕這病連肚子里的孩子都能給傳染了去？

    唐唐也在空間里嚷嚷著劉氏太多管閑事，不過唐唐主要想表達(dá)的意思是——

    lt身為像我這么聰明伶俐，活潑可愛的空間神寵的主人，靈玉空間的主人的夫婿，自然也當(dāng)是萬中無一的人中龍鳳，絕非一般凡夫俗子可以隨便覬覦的對象！

    ……就是這么回事。

    她覺得以后自己選夫婿的時候，唐唐少不了會以娘家人自居，幫她嚴(yán)格把關(guān)。

    “姐、姐！廚房里你燉的雞湯好了，我好餓，我們吃飯吧?！碧圃谱客蝗缓翢o預(yù)警地出現(xiàn)在賞景院門口，大聲喊了一聲，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皺著眉看他的劉氏，移開視線，然后摸著肚子一臉可憐兮兮地對唐云瑾扁嘴。

    唐云瑾一看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了，也難怪唐云卓會等得不耐煩，估計他們在這邊耽誤了半個時辰都多了吧。

    唐云瑾眼神寵溺地看著唐云卓道：“餓了怎么不自己先吃?！?/br>
    唐云卓快步走過來站到她旁邊故意親昵地拉住她的手腕，道：“我想等你和云大哥一起吃，走吧，快去吃飯！你難道就不餓嗎。”

    “是有點餓了?！碧圃畦粋?cè)目，見云霄面前的點心也沒有動過的跡象，目光掃過劉氏，道：“時間也晚了，吃過晚飯再走吧?！?/br>
    劉氏面容一喜，“你，讓我留下來吃飯？好，當(dāng)然好?！?/br>
    相比之下，唐云卓的臉色就有點臭了。

    唐云瑾摸摸他的頭無聲地安撫，唐云卓扁扁嘴小聲的切了一聲，也不理劉氏，雙手左右各拉住唐云瑾和云霄，率先走向前廳。

    飯菜他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雞湯也盛了一大碗，唐云瑾過去一看，碗筷也的確是準(zhǔn)備四副，忍不住笑了笑。

    飯間唐云瑾也有意無意地問了劉氏一些事，這回唐云卓也跟著湊熱鬧，她問什么就跟著刨根問底地想幫著把她想問的問出來，當(dāng)著唐云瑾的面劉氏就是再不喜歡唐云卓，也不好表現(xiàn)的太明顯，一來二去的也說了一些她新的丈夫，還有那兩個兒子的事。

    從劉氏的言談間可以聽得出那男人的兩個兒子對她的態(tài)度皆是不冷不熱，劉氏也不會隨便插嘴他們的事，之前說的大兒子的婚事告吹聽上去也不是他爹不喜歡那女子，而是那女子的家里聽說了大兒子的人品不怎么好才不樂意的。么子似乎也不是個有出息，懂事的，從不到作坊里幫忙不說，她回家以后也只會嚷嚷著快點做飯，做好了又嫌這嫌那。

    唐云瑾真不知道她之前那副過得很幸福很甜蜜的模樣到底是怎么擺出來的。

    也許是那個男人對她確實不錯，以至于能讓她可以不在乎兩個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的兒子對她態(tài)度是否和善？真正的情況如何大概只有劉氏自己心里最清楚。

    吃過飯，劉氏就離開了，走時還不忘了說讓唐云瑾有需要的時候去找她，把染料作坊的地址也留下了。

    關(guān)了大門，唐云卓臉上有點別扭地拉住往里走的唐云瑾，猶豫地開口：“她，以后不會經(jīng)常來看你吧?！?/br>
    唐云瑾似乎早料到他會問，笑著捏捏他嫩生生的臉蛋，安撫道：“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別為了她生氣，也許是她安生日子過太久了，嫌日子太平淡找我求刺激呢。不過，關(guān)我什么事？你說對不對？”

    唐云卓當(dāng)然認(rèn)同地連連點頭，雙目閃亮。

    唐云瑾看看他，又看看不論何時都站在自己身側(cè)默默守著的云霄，明媚地笑道：“咱們給該吃吃，該睡睡，不用理他。小卓，你明天不是還要去戲班子嗎，別多想，早點休息。下次她要是再來就直接說我不在，我就不信她還能硬進(jìn)來？”

    唐云卓總算心滿意足地咧嘴笑了，興高采烈道：“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