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營業(yè)的當(dāng)天云記酒鋪也意思意思地又點(diǎn)了五百響的炮仗，通知所有酒水價格恢復(fù)原價，果然，來買酒的人比試營業(yè)時少了很多，但依舊算得上是絡(luò)繹不絕，每天出入的客人不比周家酒鋪少，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嘗過云記的點(diǎn)心以后流連忘返，問他們是在哪里買的，打聽到是他們自家做的更是問他們賣不賣，開張頭一個月來問點(diǎn)心的人至少占據(jù)每天客流量的十分之多，足見多少人拜倒在那甜美點(diǎn)心的味道下。

    就連沉穩(wěn)如云霄也有兩次忍不住問唐云瑾為什么他們不賣那些點(diǎn)心，而唐云瑾每次都只是淡定地笑著說，“時機(jī)未到，不急，先把酒鋪弄好再說?！?/br>
    沒了免費(fèi)點(diǎn)心的噱頭，收入少了不少，但一個月以后基本也穩(wěn)定了，平均每天能賣出三百斤酒，一個月打底能賣一萬斤酒，葡萄酒，青梅酒，櫻桃，桃子酒都算上差不多四千兩！拋去釀酒成本，其他過本（酒壇子，伙計工錢等）凈賺三千五百兩！加上試營業(yè)時的一千兩，還有每月固定和各家商鋪合作收入的五百兩，全部加起來五千兩的純收入，云霄的工錢也有五十兩，比他們最初商議時翻了一倍不止！

    不過這回發(fā)工錢的時候云霄倒是沒有推辭，很干脆地收下了，這也多虧了唐云瑾對云霄沒有任何避諱，當(dāng)月的賬目有意讓云霄和她一起算，讓云霄親眼看見了他們酒鋪到底有多賺錢！

    她每月入兜五千兩，他難道還不放心，擔(dān)心她虧本，連區(qū)區(qū)五十兩都不好意思拿？以后她可是還準(zhǔn)備了半年獎年終獎，甚至打算按照現(xiàn)代股份有限公司的經(jīng)營模式，給云霄‘入股’每年拿分紅呢。

    “這個月有這么高的收入主要還是因?yàn)榍捌谛麄髯龅煤?，下個月開始日后八成都會有一定幅度的下降。”唐云瑾看著上個月的賬目道：“我估計，以后大概每月收入會穩(wěn)定在三千到四千兩左右?！?/br>
    云霄道：“一定很多了?！?/br>
    唐云瑾笑道：“的確不少了，已經(jīng)大大出乎我的預(yù)料了。這個月也辛苦你了，阿霄?！?/br>
    云霄搖搖頭，“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一個月來酒鋪里固然很忙，但云霄做的更多的其實(shí)還是和其他商鋪掌柜們的應(yīng)酬，自從試營業(yè)的時候各家商鋪的諸多試探過后，上門巴結(jié)，請云霄吃飯的人就絡(luò)繹不絕，有想拉好關(guān)系談合作的，也有試探著想占便宜的，更有一部分是想把她這個明顯知道獨(dú)家酒方的‘酒娘’挖走的，通常單獨(dú)請她過去的，她都會拉上云霄一起，讓那些人看清楚，她是不可能‘跳槽’到別家酒鋪去的。

    也是因?yàn)楦鞣N飯局去的多了，接觸的人也多了起來，二人對洛水鎮(zhèn)各個商鋪的人，還有其他領(lǐng)域的，一些當(dāng)?shù)匦」苁聜?，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人脈也攢了不少，哪怕是不適合深交的，人品不怎么好的，也都混了個臉熟。

    “好了，今天的賬目也算好了，早點(diǎn)回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碧圃畦馄降亩亲?，忍不住嘆氣，這一個月也真是忙翻天了，幾乎就沒怎么按時吃過飯，不只是她，云霄也是一樣，雖說經(jīng)常出去應(yīng)酬，也能吃到不少好東西，可每天的晚飯都要等鋪?zhàn)雨P(guān)門，算完了賬才有空吃，而這個時間基本上也算不上的晚飯，是夜宵了。

    二人在路上買了幾道菜打包回來，結(jié)果剛一進(jìn)門就看見唐云卓正滿院子追著唐唐跑個不停，而被追的那一只，不只跑的賊快賊快的，還是以‘s’型不規(guī)則地跑，肥肥的豬臉上紅彤彤的，手里還抱著一個酒壺。

    “別跑！快把酒壺給我！唐唐！站住！”唐云卓跑的氣喘吁吁，可就是追不上前面那只速度超乎常理的小粉豬。

    唐云瑾和云霄面不改色地走進(jìn)去，一人習(xí)以為常地走過去攬住小粉豬，一人把大門鎖好。

    唐云瑾抓著唐唐的脖子涼涼道：“又喝多了？”

    “嗝！嗝！主人，你回來了！來呀，我們一起喝??！嗝！”唐唐嘿嘿傻笑，邊笑邊把懷里抱著的酒壺壺嘴往嘴里塞。

    唐云瑾嘴角一抽，隨手把酒壺遞給還粗喘著氣的唐云卓，“它又喝了多少？”

    唐云卓指了指角落，唐云瑾看過去，看見一個十斤斤裝的空酒壇子，還有零散的五六個空酒壺。

    這也算是這個月以來最常見的一幕了。

    空間升級，酒鋪開張之前，因?yàn)槭杖脒€不算很多，她一直限制著唐唐每天的飲酒量，不準(zhǔn)它偷喝空間里的酒，從它被放出來以后，這個限制就被打破了。唐唐幾乎是三天兩頭地跟在唐云卓猴屁股走，明顯是知道跟著自家主人肯定還是不能隨心所欲，也因?yàn)樘圃畦其伬镆幚淼氖虑槎?，沒太多時間管它，于是……某只豬就徹底放開了，敞開了肚子每天都爛醉如泥！

    醉了也就算了，也總耍酒瘋！看看唐云卓手背上留下的被爪子劃的印子就知道了，那都是唐唐的杰作！這貨一旦別人搶了它的酒就發(fā)脾氣，不管是誰，直接一蹄子踹上去，連踹帶撓，不給就鬧個天翻地覆，活脫脫就是家里的敗家子，頑劣分子！

    憑唐云卓的道行根本制不住它，云霄倒是勉強(qiáng)制得住，可他也忙啊！

    唐云瑾瞇著眼道：“唐小豬！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再敢在小卓身上添傷，以后不但不給你酒喝，身上的金飾也全部沒收！多一道傷就沒收兩個手環(huán)！”

    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唐唐瞬間驚醒過來，反射性地看向唐云卓，發(fā)現(xiàn)他手背上幾道淺淺的紅印，再看唐云瑾不太好的臉色，立刻耷拉下耳朵，舉起一直蹄子保證：“我再也不敢了！主人，別不讓我喝酒，別沒收我的金環(huán)……”

    lt你的信譽(yù)已經(jīng)掉價了，晚上回空間，之前種下的糧食都該收了，新種下的果樹苗也長成了，收水果種地全部給我搞定，否則明天開始不準(zhǔn)喝酒！

    “啊——！”唐唐慘叫一聲，絲毫沒了之前耍酒瘋時的勁兒。

    唐云瑾把蔫巴巴的唐唐交給唐云卓，后者摸摸唐唐的頭無聲安慰，早說了讓你少喝點(diǎn)吧，看吧看吧，她一回來就被訓(xùn)了，還毫無反抗之力。

    唐云瑾道：“小卓，手背上的傷記得擦藥?！?/br>
    唐云卓道：“嗯，我知道。”

    臨走時，唐云瑾依舊沒忘警告地瞥一眼偷瞄她的唐小豬，唐唐在心里不停哀嚎，太慘了！慘絕人寰?。?/br>
    當(dāng)天晚上，唐唐灰溜溜地回到空間里，一個人摸摸淚流地忙了半天才干完了所有的活刑滿釋放，只是出來以后唐云瑾也沒再讓它繼續(xù)跟著唐云卓，而是把它帶到酒鋪去就近看著。

    之前大多數(shù)時候唐唐都跟著唐云卓，戲班子的人都知道唐唐是她養(yǎng)的寵物，但酒鋪這邊知道的人少啊！眼下小豬跟著她出現(xiàn)在酒鋪里，于是不出三天的功夫，很多知道‘云娘’之名的人都知道了，云娘有一只粉嫩的小豬寵物。

    后來云霄想到唐唐喜歡金飾，為了給唐云瑾節(jié)省一筆開銷，又不著痕跡地讓某些想巴結(jié)酒鋪的商販們得到了這個消息，于是……唐唐短時間內(nèi)又收獲了不少金手環(huán)，金鏈子，原本被禁酒的悲慘心情也得到了治愈，每天笑得豬臉都糾成了一團(tuán)。

    對這種發(fā)展，唐云瑾還是頗為滿意的，金子這種東西不論什么時候都不便宜，她賺的是多了沒錯，但也不能因?yàn)殄X多了就大手大腳的亂花，這兒些錢以后都是有用途的，錢滾錢可以，坐吃山空可不符合她的風(fēng)格。

    “云瑾??！原來你真的在這里??！”

    “！”正忙著整理賬目的唐云瑾筆下一頓，皺起眉頭看向發(fā)出聲音的方向。

    這聲音不是——

    抬起頭，果然看見趙氏領(lǐng)著一個丫鬟扭著腰貴婦人姿態(tài)的款款走了進(jìn)來。

    本來想招呼人的吳孟聽見趙氏叫了云娘的名字，回頭看了看她，唐云瑾對他擺擺手，于是吳孟沒理趙氏，繼續(xù)招呼其他客人們。

    “哎呀，找茬的來了！”唐唐坐在唐云瑾面前的桌上，抖了抖腿。

    她不來我才覺得奇怪呢，唐云瑾合上賬本站了起來。

    趙氏在洛水鎮(zhèn)也是有名的地主婆，認(rèn)識不少商鋪老板，雖說平日里和那些商販們接觸的不多，這鋪?zhàn)佣奸_了一個多月了，她不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在洛水鎮(zhèn)的事。特別是還有一個唐羨羨能偷偷到趙氏耳邊嚼舌頭根，她就更沒理由不上門來找找茬了。

    自從試營業(yè)的時候來過一次，后來陸續(xù)的唐羨羨又來了三四回，后兩回基本就是來催她讓她趕緊回家送錢的，鋪?zhàn)娱_張都一個多月了她肯定拿到工錢了。

    她這兩天也正準(zhǔn)備回唐村一趟，憋了一個多月估計唐家那邊也沒耐性了，她再不去，下次來的就不是唐羨羨而是大伯母了。

    趙氏堆起假惺惺的笑容走了過來，“早聽說鎮(zhèn)上開了一家新的酒鋪，也聽順意說你在鎮(zhèn)上找到了工，但是要不是羨羨提了一嘴，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找的工就是在這家‘云記酒鋪’做賬房呢?！?/br>
    趙氏瞥了眼被唐云瑾合上的賬本，笑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云瑾也識字了，還會算賬了？”

    唐云瑾道：“想賺點(diǎn)錢養(yǎng)活自己當(dāng)然要多學(xué)點(diǎn)東西?！?/br>
    “多學(xué)點(diǎn)東西當(dāng)然是好?！壁w氏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看鋪?zhàn)永锏那闆r，注意到不少人都小心地往他們這邊偷瞄，笑道：“我還聽羨羨說，現(xiàn)在云卓和你一起?。磕憧茨氵@就見外了不是，都是一家人，住在外面多不合適，家里又不是沒地方，你們倒不如和我一起回去住?！?/br>
    唐云瑾微微挑眉，看趙氏的樣子，大概唐家那邊還沒把她買了宅子的事告訴她吧。

    “不用了，現(xiàn)在住的地方也很好。”

    趙氏道：“住在外面和住在家里畢竟不同，而且云卓也不小了，既然留在鎮(zhèn)上，自然也該去學(xué)堂，是不是怕學(xué)費(fèi)不夠？若是這個你大可以不必?fù)?dān)心的，云卓就是我兒子，他要上學(xué)堂我自然會給他出錢的。我知道云瑾你或許是想著自己現(xiàn)在也做工賺錢了，可以給家里減少負(fù)擔(dān)，也可以幫襯著弟弟，但是……”說到這里，趙氏似有若無地看了眼云霄，“你在這里做工也不容易，有些事千萬不要勉強(qiáng)自己，不喜歡做的事可不能做，錢不夠盡管跟我說就是?！?/br>
    唐云瑾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趙氏，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做的事可以不要做？那眼神又算什么？

    唐云瑾道：“我自己的弟弟，我養(yǎng)得起。而且小弟也不用去學(xué)堂學(xué)那些無用的知識，有我教授就足夠了?！?/br>
    這里的學(xué)堂她也不是沒打聽過，無非就是教一些很淺薄的內(nèi)容，識個字，會算簡單的算數(shù)，詩詞更是不交，去了做什么？真正能學(xué)到東西的多數(shù)都是有錢人家單獨(dú)找個夫子做一對一教學(xué)。趙氏不就是打著這個算盤想把人拐回家嗎？以為她不知道？

    不說唐云卓目前基本已經(jīng)能認(rèn)清楚所有的字，唐詩宋詞她也教了一些容易懂的，且對生活方面有用處的，就是這些都沒學(xué)過，也完全沒必要上學(xué)堂學(xué)那些似是而非的死道理，直接做一些感興趣的事，比如在戲班子里學(xué)的實(shí)用的東西就多多了。

    學(xué)唱戲，學(xué)功夫，學(xué)人情世故，最近一段時間她就明顯感覺到唐云卓比起她最初來到這里時成熟懂事很多。

    “如果你就是來說這些的話，還是請回吧。”唐云瑾還算客氣地對趙氏說道。

    趙氏臉色不太好看地皺起眉，“你這是什么意思？這里不是開門做生意的嗎，難道還有趕客人走的道理？”趙氏哼笑一聲，“你這是還沒學(xué)好做人的道理吧，我可聽說這鋪?zhàn)拥恼乒衲昙o(jì)也很輕，跟著閱歷尚淺的人做工，日后怕也不會有什么長進(jìn)?！?/br>
    “我有沒有長進(jìn)，你大概也不關(guān)心，又何必說這些呢?！碧圃畦幹┤?，“酒鋪里賣的是酒，你如果不買酒，也算不得是我們的客人?！?/br>
    “你！”趙氏拉下臉冷笑一聲道：“果然是像你爹說的，翅膀長硬了不聽話了！以為賺點(diǎn)小錢就能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嗎！模樣不好也就算了，連性子都不討喜！果然還是羨羨那丫頭更招人喜歡！”

    唐云瑾眼眸微動，不禁微微勾唇，目光里透著一絲諷刺道：“你不就是因?yàn)樽约荷眢w的緣故想讓小弟給你當(dāng)兒子嗎？何必繞這么多的圈子呢？”又是唐家又是趙氏的，這群人真當(dāng)她是軟柿子那么好捏嗎？她退了又退懶得和他們計較，這些人卻非要一次次地自己湊上來挑釁，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何況是她？

    “唐羨羨？呵，真要嚴(yán)格說起來，你覺得招人喜歡的唐羨羨才是最妨礙你討好小弟的絆腳石。過去你送到唐家的給小弟的那些東西，有多少到了唐羨羨的手里，她告訴過你嗎？唐羨羨也好，她娘，奶奶，對小弟有多刻薄，你會不清楚？可你又做過什么？你有什么資格想把小弟從我身邊帶走？”唐云瑾冷笑連連，“就因?yàn)樗龝哪銕拙漶R屁你就那么喜歡她，覺得她招人疼了？是誰之前說你我是個賠錢貨來著？”

    趙氏瞬間瞪大眼睛，“你……”怎么會知道她說過什么??？

    “難道唐羨羨就不是了嗎？她也是早晚要嫁出去的，到時候你以為唐家不會想辦法找你要嫁妝？唐羨羨討好你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從你身上占便宜嗎？如果你還是覺得唐羨羨對你的胃口，大可以把這個‘賠錢貨’領(lǐng)回家供著，小弟交給我親自管教就可以了，至少我不會讓人欺負(fù)他，不會短了他的吃食衣物，最重要的是，我和他是真正的姐弟，而不只是空有名義！”

    “你這丫頭，好刁的嘴！”趙氏氣得揚(yáng)起一只手作勢要打她。

    一直在身后觀望看戲的唐唐和云霄同時動了起來。

    云霄動作極快地站到唐云瑾面前死死地抓住趙氏揚(yáng)起的胳膊，目光銳利地瞪著她，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唐唐則更加不客氣地直接飛身而起，一蹄子踹在了趙氏保養(yǎng)得當(dāng)看不出多少皺紋的臉上。

    “啊——！”趙氏慘叫一聲，白凈的臉上立刻多了三道紅印。

    “呀！”鋪?zhàn)永镱D時傳來幾聲輕呼，其中以幾個伙計的聲音尤為清晰，多少有幾分故意的成分。

    云娘的脾氣有多好他們可是有目共睹的，能讓云娘變了臉色，再看趙氏那趾高氣昂的模樣還有剛才那番話，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對方人品不怎么好，不只是伙計，大部分鋪?zhàn)永锏目腿藗円捕际潜镜厝?，多少都認(rèn)識趙氏這個熟面孔的地主婆，自然對于她不怎么好的風(fēng)評也有所耳聞，能對一個不到十三歲的仍算得上孩子的姑娘動手，也看得出不是什么好人了！

    云掌柜，攔得好！

    趙氏身邊跟著的丫鬟驚叫一聲，怒道：“哪兒來的不長眼的小豬崽！怎么敢撓我們家夫人！你們這群人，還不快點(diǎn)把這頭豬抓起來！”

    鋪?zhàn)永餂]有一個人動彈，誰不知道那只小豬是唐云瑾的寵物啊，他們可是見過云掌柜都對那只豬很好，誰敢隨便攔它？而且……不少人在心里還是覺得這豬干得漂亮！

    云霄目光冰冷地瞪了丫鬟一眼，后者被嚇得立刻捂住了嘴巴。

    “放，放手！疼死我了！”趙氏疼的擰緊了眉頭，臉色也隱隱發(fā)白。

    云霄狠狠地甩開趙氏的胳膊，眾人清楚的看見趙氏的手腕上紅了一片，不禁倒吸了口氣，心說云掌柜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得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這么一小會兒功夫就給人捏的都有點(diǎn)青了！

    云霄聲音冷得幾乎要掉冰渣，“你敢動她一根頭發(fā)，我就廢了你一只手！”

    又是一陣吸氣聲，本來只是一部分人在看熱鬧，這會兒倒是誰也想不起來要買酒了，所有人都一臉佩服地看向年紀(jì)輕輕卻氣勢逼人的年輕掌柜！夠囂張！夠霸氣！男人究竟應(yīng)該如此保護(hù)自己的心上人！

    從酒鋪開張開始，不管是伙計們自以為是的猜測，還是客人們自己的觀察，不少人都以為云霄和唐云瑾的關(guān)系就是彼此愛慕，今天云霄出面護(hù)著唐云瑾更是直接用行動證明了這一點(diǎn)！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居然敢這么對我！”趙氏捂著隱隱作痛的手腕怒道。

    云霄依舊面色發(fā)寒，“你是誰與我何干！就是當(dāng)朝天子來了，也不能動她！”

    “……”這已經(jīng)不是震驚，是驚悚了！張喜本來手里拿著正要給客人的酒也一下子砸在了地上，‘咣當(dāng)’一聲，酒壇子直接碎了，酒撒了滿地。

    連唐云瑾和唐唐都詫異地瞪了瞪眼睛，這話說得有點(diǎn)大了吧，話是能亂說的嗎！沒看都把人給嚇著了嗎！可惜了一壇子二十斤的葡萄酒啊！

    為了防止云霄真的怒起，唐云瑾先把還在發(fā)怒對趙氏嚎叫的唐唐抱起來，拉了云霄一把，對趙氏冷冷道：“先動手的是你，怨不得他攔你，就算你要討說法，占理的也不會是你，他不站出來，我的小豬不沖過來，我自己一樣不會讓你打我，你沒那個資格碰我。趁著今天的機(jī)會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不論是我還是小弟，和你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以后也不用再往我們身上費(fèi)什么心，該和我爹過日子就好好過日子，不要來找我們的麻煩，不然……下一次我也不會客氣?！?/br>
    唐家勉強(qiáng)對她還算有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她趙氏又有什么？

    趙氏粗喘著氣，顯然是被氣得不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連丫鬟小心翼翼地想扶她也被她惱火地一把甩開，過去在唐云瑾面前維持著的那副貴婦人姿態(tài)也蕩然無存，只是恨恨地瞪著唐云瑾放狠話：“唐云瑾！你別以為在鎮(zhèn)上找到份賺錢的工做，有個酒鋪的掌柜為你撐腰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告訴你，區(qū)區(qū)一個酒鋪根本什么都不是！在這洛水鎮(zhèn)，我比你更有發(fā)言權(quán)，我想讓你待不下去，你就得立刻給我滾！”

    呦，好大的口氣！唐云瑾嗤笑。

    “既然你認(rèn)為自己有這個能耐，大可以去試試看。”唐云瑾毫不懼怕地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我不會攔你的，咱們可以走著瞧?！?/br>
    她倒是要看看這女人能怎么讓她在洛水鎮(zhèn)待不下去！她現(xiàn)在是云記的‘賬房先生’，按理說招她的是掌柜，而掌柜站在她這邊，退一萬步說就算趙氏想直接找酒鋪的麻煩弄個連坐，鋪?zhàn)邮琴I的不是租的，她就算你是個地主婆也關(guān)不上這上面來，她還能找人砸了她的店不成？

    這一個多月她也不是吃白飯的，打通人脈當(dāng)中除了生意伙伴，靠山也是很重要的，半月前她讓周行幫忙給衙門里送去的近百斤的果酒那是白送的？如今已經(jīng)被整個洛水鎮(zhèn)的人熟知的云記果酒的名聲，那是白說的？

    就說今天趙氏在這里所說的話，還有這猖狂的模樣，以這個時代的人喜愛八卦的程度，過了今天就能弄的人盡皆知，她還真以為自己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呢，以為唱戲呢？

    趙氏放完了狠話也沒多做停留，臉上被豬撓的痕跡刺刺地疼著，女子皆愛美，她自然也不愿意在臉上留疤，立刻不客氣地把躲到一邊的丫鬟叫過來扶著自己，最后瞪了唐云瑾一眼才狼狽離開。

    人一走，鋪?zhàn)永镱D時炸開了花，議論聲此起彼伏，不是豎起大拇指說云掌柜有男子氣概，就說云娘是個女中豪杰（雖然還很?。腥苏f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

    后半句，不管是唐云瑾和云霄早在擋不住流言蜚語的傳播速度以后就懶得解釋，直接無視了。

    唐云瑾摸摸唐唐的頭道：“干得漂亮！明天開始給你解了禁酒令?！?/br>
    唐唐立刻蹦了起來，“嗷！主人你真是太棒了！”

    云霄神色恢復(fù)平靜，有些擔(dān)心地皺起眉看她，“云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