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景天白皺眉道:“對了云瑾,我聽說云記出事了,昨天我去鋪子那邊找你,結果云霄他們說你受了傷在家休息,沒事嗎?” 唐云瑾碰了碰自己已經(jīng)連個印都沒留下的臉頰,“就是臉上被輕劃了一下,這不,已經(jīng)一點痕跡都沒了,不礙事。鋪子那邊正好最近本就要休整一番,那鬧事的人來的時間趕得倒是好?!?/br> 景天白道:“如果有需要,一定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會去砸店的人肯定是嫉妒云記生意好的同行?!?/br> 唐云瑾笑道:“我難道看起來那么沒用,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想幫我?” 景天白一愣,隨即想到秦梟這幾天的行為舉止,心下了然。 唐云瑾道:“不管是誰,既然開門做生意,不管是良性還是惡性競爭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這點心理準備我礙事有的,如果遇了事就要靠別人,還做什么生意?” 景天白噗呲笑道:“你倒是真自信,我可聽周行說云記損失不小呢,你居然還如此鎮(zhèn)定?” 唐云瑾難得霸氣道:“那點小損失我還不放在心上?!彼馁F重物品都放在空間里,想受大損失都很困難,放在外面的,坦白說,就是云記,那也是小頭。所以她還真不怕人打擊。 景天白嘆道:“是啊,云記如今生意那么紅火,整個洛水鎮(zhèn),現(xiàn)在連凌城的人都知道云記的名號,被砸一次也不太可能輕易動搖了你的根基?!?/br> 唐云瑾道:“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可別多此一舉從旁插手?!?/br> 秦梟也警告地掃了他一眼,明顯也是不希望他插手。 景天白無奈,了解地聳聳肩,他當然相信有秦梟在不會讓她受委屈,只是也想盡點綿薄之力關心一下朋友而已。怎么總覺得秦梟一來,他在云瑾心里的地位就變得越來越低了呢? 安凝道:“唐姑娘年紀輕輕就能開這么一家酒鋪,安凝很是佩服,可否冒昧問一句,唐姑娘是如何想到要開酒鋪的?” “沒什么,只是突發(fā)奇想罷了,若是生意不好,大不了再改行開別的鋪子好了?!碧圃畦f的云淡風輕,卻把在座的三人都驚住了。 景天白道:“你應該只是說說的……吧?” 唐云瑾挑眉,輕笑:“我就是這么想的,誰開鋪子之前能保證生意會好?好了繼續(xù)開,不好就換個路子,這不是很正常嗎?” “話是沒錯?!本疤彀谉o奈地笑,話雖如此,真正開了鋪子以后誰又能真的做到這么鎮(zhèn)定,鋪子被砸了都如此鎮(zhèn)定,還有心情來看戲? 秦梟道:“如果不開酒鋪,你會開什么?” 唐云瑾隨口道:“或許會開藥鋪吧?!笨臻g靈田里那么多藥,如果以后隨著升級可以拿出來的話,開藥鋪她能賺的恐怕比酒鋪更多。要知道,隨便拿出個百年人參也要好幾百兩甚至上千兩,可不像果酒,再貴也有個度,除非是幾十年的陳年果酒才能多賺點。 “藥鋪?”秦梟和景天白若有所悟,她能釀出那些有各種功效的藥酒,還說能釀出上百種,自然是精通藥理,開藥鋪也可以理解。 景天白來了興致,“如果開藥鋪也不順利呢?” 唐云瑾好笑地看他,“我開酒鋪能那么紅火,你覺得我換開藥鋪會不順利?” “呃……”景天白眨眨眼道:“我不是好奇嗎?!?/br> “呵,藥鋪若是開不成,那就開個酒樓好了?!彼庝佀簿褪悄敲匆幌?,不可能真的開,樹大招風的道理她懂,開藥鋪難免和人命扯上關系,藥太高萬一招來些自己惹不起的人想搶占她的藥怎么辦? 因為她的確有不同于常人之處,由不得她不提起十二分的心。 秦梟輕輕勾唇,“那豈不是要和天香樓搶生意?” 景天白打趣:“云瑾能釀出那么多好酒,聽周行說點心做的也很美味,若是真開了酒樓,那天香樓可真就要危險了?!?/br> 唐云瑾也順著他們的話開玩笑:“若是真要開自然要開大,到時候可能真會和天香樓搶生意?!?/br> 景天白故作夸張地拍拍胸口,“幸好你開的是酒鋪。不但不會和天香樓搶生意,還會幫天香樓賺錢。” 唐云瑾道:“那你準備給我紅包嗎?” 景天白哈哈笑道:“你若想要,我怎么不肯給,給了紅包以后再買云記的酒你是不是給我打個折扣?” “一碼歸一碼,想從我身上討便宜可沒那么容易?!碧圃畦鄣组W過精光。 景天白一愣,隨即無奈地搖頭笑,秦梟的神色也很柔和。 安凝幾次張嘴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三人之間的默契還有談論的話題都自己插不上他們的話,只能低頭喝茶,偶爾看看戲臺子上已經(jīng)開演的戲來掩飾心里的怪異感覺。 唐云瑾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忽然道:“安小姐若是有興趣,也可以試著自己開鋪子做生意。” 安凝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我怕是沒有這方面的才能,不比秦大哥和天白,當然,還有唐姑娘你。” 唐云瑾想想也對,這里畢竟是古代,女子不會誰都像她這樣想靠自己發(fā)家致富,大多還是更希望能嫁個好人家,相夫教子吧,就是隨便到拋頭露面恐怕都很少,常在外頭走的大概也就是戲班子里的一些女角兒。 這是正好戲臺子里故事中的富家千金登場,唐云瑾道:“安小姐喜歡看戲?” 安凝也看見了那個打扮地溫婉可人的女角兒,笑道:“家中產(chǎn)業(yè)便是經(jīng)營戲班子,從小看過來,到現(xiàn)在大概也分不清是自己喜歡還是為了家里生意而看了。不過楊家班的戲我是真的很喜歡。” 景天白也附和,“是啊,也不知寫戲本的是何人,這些戲在其他戲班子我可從沒看過?!蹦呐率前布野嘁矝]有。 “這次我過來也是希望通過楊家班問出寫戲本的是何人?!卑材⑽櫰鸺毭迹爸皇菞钏蓷盍疾豢细嬖V我浮云先生的身份。” 唐云瑾眼眸一動,“楊松楊柳?” 安凝以為她不知道指的是誰,解釋道:“就是楊家班的班主。” 唐云瑾道:“我知道,我弟弟就在楊家班做工?!?/br> 安凝道:“那令弟是否知道這位神秘的浮云先生?我也問過戲班子里其他的人,他們都說不知?!?/br> 唐云瑾輕描淡寫道:“我弟弟只是做些雜工,其他人不知道的他又如何得知?!?/br> 秦梟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唐云瑾,隱約有感覺唐云瑾并沒有說實話,不過他也沒打算說多余的話。 他和安凝是相識已久,但也只是朋友,和唐云瑾放在一個天秤上,他自然會無條件站在唐云瑾這邊。 安凝大概也沒想過她這邊會有什么可能性,也沒露出多少失望之色,只是笑笑繼續(xù)看戲。 唐云瑾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安凝一會兒,最近楊家班氣氛不好,該不會就是和這位小姐有關系吧?再聯(lián)想過去聽楊家兄弟提過的他們曾經(jīng)在凌城,離開的起因是他們過去曾待的某個凌城大戲班子,安家也是開戲班子的…… 想到那些仗勢欺人的行為,唐云瑾看著安凝的眼神頓時也不太一樣了。 應該,沒那么巧吧? 唐云瑾裝作無意地問道:“說起來我還沒去凌城逛過呢,上次去景家作坊也只在郊外,凌城是不是有很多大戲班子?” 景天白道:“大戲班子肯定有,但其中名氣最大的還是凝兒家的安家班?!?/br> 秦梟也默認地點頭。 安凝只是謙虛地笑了笑,但臉上的神色卻也是認同這句話的。 唐云瑾道:“既然安家班名氣最大,想來也是有很多能人,那為何還對洛水鎮(zhèn)的戲班子寫戲本的人感興趣?” 安凝道:“有才之人從來不嫌多不是嗎?” 唐云瑾道:“既是如此,安小姐莫非是打算把這位浮云先生請到安家班?那就難怪楊家班的人不肯說了吧。” 安凝沒做聲。 “或許你可以試試和楊家班以某種合作的形式接觸呢?說不定他們會愿意?!碧圃畦幸鉄o意地試探。 不出意外的,安凝的神色有些變化,就連景天白也很明顯地側目看了眼安凝。 果然是有內情。想把寫戲本的先生請走,卻不愿意和楊家班合作嗎? 唐云瑾看向后臺方向,捉摸著等戲結束以后果然還是該找楊松楊柳確認一下。 安凝道:“唐姑娘若是有時間,日后到凌城可以到安家班來看幾場戲?!?/br> 景天白眼睛一亮,“是啊,云瑾,有空你也來凌城玩玩吧,我和阿梟平日里家里的生意忙,不能經(jīng)常往這邊跑,若是只有需要合作的時候才過來,豈不是不能經(jīng)常見到?!?/br> 秦梟也看向唐云瑾,盡管沒說什么,但略顯冷淡的眸子里卻寫著明顯的期待。 唐云瑾淡淡地笑:“我的酒鋪才剛被砸,最近一定會很忙,你們還攛掇我去凌城?天白,你認為我會有時間嗎?” 景天白道:“可以等酒鋪的事處理好以后去啊?!?/br> 安凝也點頭,“唐姑娘到了凌城我們定然會好好招待你,讓你賓至如歸。” 景天白道:“你還可以親自去天香樓看一看果酒賣的情況?!?/br> 唐云瑾還是笑而不語,直到感覺到垂在身側的一只手被人握住,才頓了頓,沒有看身邊的人,只是笑道:“等洛水鎮(zhèn)這邊穩(wěn)定下來,凌城我自然是會去的。”而且還不見得是不是短期游玩。 唐云瑾抽了抽被握住的手,沒抽動,無奈地看向秦梟,后者卻面無表情,一副認真看戲的模樣,要不是他們坐的位置除了他沒人能握住自己的手,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 還裝?你嘴角抿得可不夠緊,都上翹了知不知道?唐云瑾暗自嘆氣。 是不是她這幾天太縱容了?秦梟對她‘動手動腳’越發(fā)自然了,而她……也開始習慣了。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戲在他們閑談間已經(jīng)進入尾聲,很快就散場了,唐云瑾想著要去后臺找楊家兄弟所以在其他客人們都散了以后也沒有動,秦梟等她,也沒動,沒想到安凝和景天白居然也一直穩(wěn)穩(wěn)地坐著。 四人面面相覷,安凝最先問道:“唐姑娘,你?” 唐云瑾淡定道:“我想去看看我弟弟。你們也有事?” 安凝道:“我是想再找楊家班的班主談談?!?/br> 景天白聳肩,“我陪同。” 安凝和景天白雙雙看向秦梟,后者只看了唐云瑾一眼,什么都沒說,但他們都懂他的意思了。 安凝輕笑了一聲,微微垂目。 等院子里的客人們都散干凈后,四人一起走向后臺。 戲班子的人見了他們后也沒人阻攔,唐云瑾注意到那些人看著安凝的眼神很奇怪,有點忌憚,又有點恭敬,也有極少數(shù)會在安凝看不見的角度露出厭惡,憤憤的表情。 唐云瑾越發(fā)肯定了心里的猜測,如果只是安凝想拉攏浮云先生不成,戲班子的人不太可能有這么復雜的反應。 “姐,你怎么來了?”唐云卓驚訝地看著面帶微笑的唐云瑾。 唐云瑾習慣性地揉了揉唐云卓的頭,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唐云卓的個子高出不少,已經(jīng)快比她高一個頭了,再高一點她想摸頭都怕夠不到了。 “我和秦梟過來看戲,順便過來看看你。” 唐云瑾也看見了和她站在一起的秦梟,因為不太熟悉只是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景天白他也是見過兩回的,只有看見安凝時臉色變了變。 安凝問他:“請問楊松楊柳可在?” 唐云卓表情古怪地看唐云瑾,“你們,認識嗎?” 唐云瑾道:“安小姐是和天白他們一塊兒來的,是朋友?!?/br> 唐云卓哦了一聲,對安凝說了句‘班主就在東廂第一間房’,然后在安凝往東廂走時對唐云瑾一陣擠眉弄眼。 看來安凝是讓戲班子這段時間氣氛不尋常的元兇這點是沒錯了。 “云瑾,你來——”楊松臉上的笑容在看見安凝時瞬間僵住,連帶著他后面的楊柳眼神也有些沉。 “大……安小姐?!睏钏砂逯槼谅暯械?。 安凝也沒在意他們的態(tài)度,反而意外地問唐云瑾:“唐姑娘,你和楊班主很熟悉?”不然怎么會楊松一出來最先就是和唐云瑾打招呼? 楊松楊柳面色微變,唐云瑾卻早就準備,臉不紅心不跳道:“楊班主很賞識我弟弟,對他多番照料,我身為jiejie自然要謝謝版主,一來二去便熟悉了一些。” 安凝道:“原來是這樣,既然都是相識,不如一起坐坐吧?楊班主應該也不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