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jié)
“這不是陸夫人嗎?!本疤彀啄樕蠏熘鴾睾蛢?yōu)雅的笑容從樓上走了下來。 “是天香樓少東家?!?/br> “是景二少爺?!?/br> 天香樓景老爺子早就放了話以后會交給景天白,而長子景天睿則是會接管景家的酒鋪酒坊等等,所以凌城的人見了景天白會叫天香樓少東家,而景天睿則是酒鋪的東家大少爺。景老爺子已經(jīng)處于半退休狀態(tài),很少過問景家的生意。 “東家!”伙計松了口氣,這下好了,不用他在這里遲疑著到底要怎么處理陸蕓的事情了。 東家早就知道陸蕓來了,出現(xiàn)的時機這么巧,肯定是特意出來解決問題的,就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解決?伙計有些好奇。 要說按照秦景兩家的關(guān)系,就算免了這頓飯錢也沒什么,從前陸蕓和其他一些夫人們來吃飯時若剛好碰上東家了,有時也會直接算到東家賬上,可如今陸蕓可不是秦家二夫人了,偏偏又占了個前任,還是和秦家又那么點關(guān)系,免單的話怕是其他客人們心里會不滿意,誰讓陸蕓現(xiàn)在的名聲那么差呢。 要是東家真的讓陸蕓就這么走人,說不定也要被人說閑話。可陸蕓又的確是不夠銀子付賬……伙計想了半天只覺得越想越頭疼,索性也不想了,看著東家怎么做好了。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向景天白。 陸蕓面上滿是尷尬,特別是碰見以前熟悉的小輩,更是難堪到了極點,幾乎不敢對上景天白含笑的眼睛。 “天白……” 景天白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掃了眼桌上吃的干干凈凈的四菜一湯,暗里驚訝看來陸蕓真是餓極了,才不過離開秦家一天怎么就這么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但面上仍然是笑著說道:“陸夫人這是出門的時候太急了,現(xiàn)銀帶的不夠嗎?” 在場的人一聽這話頓時了然,看來天香樓少東家這是看來秦家的面子上要給陸蕓一個臺階下?。〔贿^也難怪,不管怎么說,好歹陸蕓的兒子還是秦家大少爺,人家可沒被他娘連累地被趕出秦家,難道還付不起一頓飯錢?為了這么點銀子就讓秦家大少爺記恨上確實沒必要。 陸蕓臉上也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感激地看著景天白連連點頭,“是啊,昨天發(fā)生了點事,弄的我精神有些恍惚,出門的時候就沒帶多少銀子,你也知道,以前我都沒特意注意過這些,這次難免疏忽了?!?/br> 周圍的人不屑地撇了撇嘴,疏忽了?這借口找的,就算你不疏忽,怕也沒錢付賬吧,讓她現(xiàn)在立刻回去取銀子送過來她有銀子可取嗎? 再說,你得多疏忽才能出門連三十多兩都沒帶來?在凌城,哪怕是普通人家的人手里隨隨便便都能拿出一二十兩,稍微富裕一點的懷揣著五十兩往上都不奇怪,陸蕓卻被這三十二兩銀子給難住了! 要不是知道她是遭了太多人恨被人追打的時候把家當(dāng)弄丟了,還以為秦家這么狠心連讓她安身立命的銀子都不許她拿呢。 “這樣啊。”景天白沉思了片刻,笑道:“那這樣吧,陸夫人身上有多少銀子先付著,余下的等下次來的時候再還了就是?!?/br> 下次?陸蕓面容有些扭曲,今天她已經(jīng)忍到了極限,下次再讓她來一次?哪怕景天白這是給她臺階下,主動提出了一個雙方都不會為難的法子,陸蕓心里還是不痛快極了。 如果可以,再回到秦家之前,她在也不想來天香樓了。 “陸夫人,還有什么為難的地方嗎?”景天白很體貼地問道:“如果有,大可以說出來,能幫到的地方我也應(yīng)該能幫上一些。”不過這個幫也只限于給陸蕓一些寬限,不包括直接給她免單。 陸蕓遲疑了一會兒,在眾人或嘲諷或輕蔑的目光下,忍無可忍地直接把頭上唯一的一根簪子拿下來放到桌上。 “天白,我……離開的時候帶出來的都是些首飾,現(xiàn)銀帶的確實不多,就算回去取來也大多是首飾,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這根簪子就當(dāng)做是這頓的飯錢如何?”陸蕓強忍著心中的屈辱和心酸說道。 淪落到吃飯要用自己身上的簪子付賬,她這輩子還沒如此狼狽過! 景天白拿起簪子看了看,這看簪子的款式還有上面鑲嵌的一塊翠綠的玉石,再聯(lián)想陸蕓平日里常去的都是品玉齋,這簪子怕也是那里的,價錢……大約在五十兩前后,拿到當(dāng)鋪去當(dāng)也差不多能當(dāng)?shù)绞宓蕉畠伞?/br> 不等景天白說話,正好在天香樓吃飯的凌城一家當(dāng)鋪的掌柜開口道:“這簪子買的時候或許值錢,可被人用過以后價值也就降下來了,隨便拿到一家當(dāng)鋪去典當(dāng)最多也就能當(dāng)個二十兩,拿來付賬怕還有些不夠吧?!?/br> “說得對!和這簪子相似的我在品玉齋見過,賣的也就是五十兩,劉掌柜說能當(dāng)二十兩已經(jīng)是最高的價錢了?!?/br> “那還差十二兩呢?!?/br> 景天白不經(jīng)意地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克制不住微微上揚的唇角,然后略有些為難地看向陸蕓。 這可不是他有意刁難,只是眾口鑠金,他也不能當(dāng)做沒聽見,就這么收下簪子就完了吧? 陸蕓也沒遷怒到景天白身上,景天白愿意給她臺階下已經(jīng)讓她很感激了,特別是在她眾叛親離的情況下,景天白還是唯一一個沒有落井下石的人。 聽這些人你一嘴我一句地催著,陸蕓也煩躁的很,更不想讓景天白為難,把錢袋掏出來拿出十二兩銀子,瞪著眼睛看著那些多嘴的客人們,惱道:“這樣夠了吧!我陸蕓不會白吃天香樓哪怕一道菜,一碗飯的!該給的絕對不會少!” 景天白對伙計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地收下簪子和銀子又退到后面去。 景天白對氣得漲紅著臉的陸蕓道:“為了日后不會遇到和今日一樣尷尬的事情,陸夫人最好還是多換些現(xiàn)銀放在身上傍身為好。” 景天白的語氣很客氣也似帶著善意的提醒,陸蕓也存著些感激,可想到自己身上僅剩的簪子也沒了,身上的二十五兩又少了近一半,頓時也沒了說話的興致,只對景天白道了聲謝便在眾人絕對算不上友善的注視下匆匆離開了天香樓,并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不回秦家絕不踏入天香樓半步! 今天的事將會是她此生最大的侮辱之一! 好吧,可以說自從和唐云瑾對上,陸蕓的人生當(dāng)中被她認(rèn)為是侮辱的情況是越來越多了,未來當(dāng)然也只會更多,一直到她徹底爬不起來,也再不會覺得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是苦難,不會癡心妄想得還想過闊太太的生活,習(xí)慣了重新做回下等人的感覺,才算是到了頭。 陸蕓走后,景天白對其他客人們道了聲歉說希望不要因為之前的事擾了大家吃飯的興致,其他人紛紛搖頭表示無妨,他們純粹把陸蕓的事當(dāng)笑話看,別說是擾了興致,反而讓他們愉快地多吃了兩碗飯! 回到二樓雅間,景天白把下面發(fā)生的事情告訴秦梟等人,當(dāng)然唐云瑾早就把該聽的都聽清楚了。 景天白道:“看樣子陸蕓身上怕真是沒什么家當(dāng)了,你們說等她身上僅剩的銀子都用沒了,她會怎么辦?找一家鋪子做工?” “不可能?!鼻貤n篤定道:“她不會有那種覺悟,只會一直想著早晚有一天會回到秦家?!?/br> 蘇塵道:“才剛離開秦家一天就想讓陸蕓這么快醒悟過來知道要自力更生怕是不可能,要想讓她徹底明白過來就怕少說也得花上個把月。她自己身上沒錢了,她兒子不是有嗎?!边^慣了好日子的陸蕓根本不可能適應(yīng)得了沒了秦家之后的生活,讓她拉下臉來給別家鋪子做工怕是比讓她死都難受。 凌城大大小小的鋪子的人誰不認(rèn)識秦家的人,陸蕓的面孔也都熟得很,去哪里做工都會被認(rèn)出來,到時候被從前她根本看不上眼的人使喚,陸蕓非氣得吐血不可! 而且她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過了十多年,也不太可能還能像當(dāng)年那樣勤勤懇懇的做工,就怕她愿意做,做不了多久也會因為做的不好而被人趕走。真以為賺錢是那么容易的嗎。 “先看看她這幾天都會做些什么吧?!碧圃畦聪蛟葡觯鞍⑾?,拜托你了?!?/br> 云霄點頭,“我會盯著的?!?/br> 秦梟道:“秦牧那邊我不會讓他閑下來的?!本退闼辉谇丶?,秦牧為了保住自己手里的鋪子也會開始在外面奔走,想給秦牧找麻煩讓他無暇顧及陸蕓,有的是機會。 唐云瑾勾唇道:“那我們就繼續(xù)等著看好戲吧。” …… 話分兩頭,陸蕓李艾天香樓以后怕再去其他地方又碰見讓自己難堪的事情,也怕在碰見昨天那些跟瘋了一樣追著她打罵的人,一路躲閃著回到了她娘家的破敗房子,卻沒想到,這里還有個‘驚喜’在等著她! 原本房子就已經(jīng)破敗地?fù)u搖欲墜,仿佛稍微推一下就會倒的樣子,里面也沒有幾個像樣的家具,不是缺了腿的桌椅就是只有一塊木板的簡陋的木床,可當(dāng)陸蕓走進(jìn)去看見里面的光景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氣暈過去! 只見原本被她放在床上的不包袱已經(jīng)被人打開,里面的幾件衣裳被撕得稀碎,布條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桌椅都被砸壞,連昨天睡得她腰酸背痛遭她嫌棄的木頭床板都被人砸得稀巴爛!屋子里就沒一件完整的東西,甚至連落腳的地上都沒有,滿是狼藉,她從秦家拿回來的東西也都用不了了! 陸蕓臉色慘白地看著屋子里的一切,終于撐不住跌坐在地上,悲憤得痛哭起來,邊哭還邊罵著,“到底是哪個缺德的這么沒人性這么破的房子還來砸!到底讓不讓人活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要被人這么算計??!” 缺德?沒人性?造孽?被人算計?陸夫人,你不覺得這些話很熟悉嗎?可不就是在形容你自己嗎! 那些人只是在她不在的時候把屋子砸了她就該謝天謝地了,如果當(dāng)時她沒出門,就怕她也被一塊兒‘砸’得鼻青臉腫了!都到這份田地了還半點醒悟之心都沒有,罵著罵著又開始把錯全安到唐云瑾還有秦梟身上,這種女人,只能說是,死不足惜。 陸蕓邊哭邊罵了半天,發(fā)現(xiàn)身邊連個安撫的丫鬟也沒有,也沒人會給她整理,看著滿地狼藉最后只能悻悻地站起來開始收拾屋子。 壞掉的東西全部都扔出去,桌椅,衣裳,還有木頭床板,等把這些全清出去,十多年沒干過粗重活的陸蕓已經(jīng)氣喘吁吁,滿頭大汗,腿肚子直打顫,站都站不住了。 雙手也在搬木頭的時候被木屑扎出了好些細(xì)小的傷口,不是特別疼,但那種癢癢的感覺讓她很是難受。 壞掉的東西全清理掉以后屋子徹底空了下來,除了陸蕓自己,什么都不剩了。陸蕓看著空空如也的破房子,大腦一片空白,茫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好。 有那么一瞬間甚至升出了一種‘與其這么活著還不如死了干脆’的想法,像唐云瑾等人想的,讓陸蕓給曾經(jīng)不放在眼里的人做工比殺了她還難受,讓她重新過上苦日子同樣也讓她備受煎熬,哪怕心底深處其實隱隱有預(yù)感,她可能再也回不去秦家,不想吃不飽穿不暖就必須去做工,可潛意識里還是會故意忽略掉這些念頭,只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得過且過。 不管秦家回不回得去,至少秦牧還在秦家,只要他還在,她這個當(dāng)娘的總不至于餓死。 破屋子里連張能睡人的床都沒有,陸蕓一想到晚上可能要在地上睡,再看看因為昨夜下的大雨濕噠噠的地面,當(dāng)即決定去找秦牧拿些銀子! 那些來砸屋子的人肯定是昨天追打她的人錯不了,既然他們都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落腳之處就在這里,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不會再來?她必須換個地方住才行! 說做就做,陸蕓小心地揣好身上僅剩的十三兩銀子,再一次出門,這一次是奔著秦家而去。 她離開以后秦家就沒人守著了,但街上還是有來往的行人,為了避免被人認(rèn)出來,陸蕓還特意走的后門,敲門之后是一個后廚的丫鬟開的門,那丫鬟見了陸蕓嚇了一跳,脫口叫了一聲二夫人,讓原本不耐的陸蕓臉色好了許多,卻沒注意到丫鬟叫完就反射性地抿緊了唇,暗自懊惱二少爺回來過一趟特意囑咐過以后秦家沒有二夫人,如果誰還敢叫二夫人就離開秦家呢。 陸蕓讓丫鬟去把秦牧叫來,丫鬟遲疑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在陸蕓一如既往的瞪視下點頭答應(yīng)了。 陸蕓來找秦牧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秦老爺子,三房四房的院里,老爺子只當(dāng)做不知道這回事,根本懶得理會,三房四房倒是都解氣的很,她陸蕓也有今天?。?/br> 三房馮佩還想著要不要出去看看陸蕓的好戲,可想想最后還是作罷了,這時候去做些引人注意的事只會被人惦記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不親眼看到陸蕓的慘況,她也能想象的出來。 昨天陸蕓走的時候身上帶的銀錢首飾可不少,省著點也夠她花上不短的日子了,可這才第二天就來找秦牧,能是為了什么?肯定是身上的銀子不夠了,來伸手要錢來了! 想當(dāng)年陸蕓的娘家人不也在陸蕓做了秦家二夫人以后幾次到秦家來找她要錢嗎,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在成了她找自己兒子要錢了,當(dāng)初陸蕓還嫌她娘家人丟人現(xiàn)眼,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不愧都是陸家人,身上留的都是一樣的血,骨子里根本就是一樣的!都是把秦家當(dāng)成了搖錢樹。 以前陸蕓是這顆之前的搖錢樹,現(xiàn)在是她兒子秦牧! 秦牧倒是不意外陸蕓的到來,他早就聽人說了昨天的事情,知道他娘身上肯定沒剩下什么銀子,更清楚她受不得苦,一聽說她來了直接拿著幾張銀票過去送給她。 陸蕓拿著三張一百兩的銀票差點激動地哭出來! 這錢是秦牧自己的錢,并不是從鋪子里拿的,鋪子里的所有賬目都記錄在冊,少了任何一筆錢到時候被查出來了他都會有麻煩,所以只能把自己的錢拿出來給他娘。 陸蕓把離開秦家以后發(fā)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跟秦牧都說了一遍,說道后面眼淚再一次掉下來,滿心滿臉的委屈,抓著秦牧的胳膊叮囑道:“牧兒,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娘回秦家!” 秦牧道:“我會的,娘,你先找個僻靜的地方住下來,別隨便出去再讓人認(rèn)出來,這銀票也省著點花?!?/br> 陸蕓道:“我知道了!” 母子倆說了兩句話就因為秦牧鋪子里還有事分開了,陸蕓手里有了錢頓時也有了底氣,去錢莊換了一百兩,其余二百兩想了想先沒動,一馬當(dāng)先地先去找了個位置比較偏僻人也不太多的地方花了三十兩銀子租了一年。 房子比她娘家的破房子好多了,屋子里的用具也很齊全,雖然不如秦家住得舒服,但也能讓她舒舒服服地,不受人打擾地好好睡個覺了! 之后陸蕓又給自己填了幾件衣裳,重新置辦了幾件首飾,簪子鐲子都不是品玉齋的,基本也都會十幾二十兩,以前這種便宜貨陸蕓根本不會多看一眼,哪怕是現(xiàn)在買了也是諸多嫌棄,但身上一件行頭都沒有她只覺得渾身不舒坦,所以還是強忍著戴上了。 之后又在附近的一家飯館里買了些酒菜,還有水果等等,亂七八糟的開銷下來一口氣就花了八十多兩!再加上她原來剩的十三兩,身上只剩二十兩銀子了。 陸蕓自己也嚇了一跳,想到秦牧叮囑她要省著點花,心里不免有些發(fā)虛,可再一想她這是因為添置了些穿的用的才會一下子花這么多,接下來的日子里沒什么可買的,只需要保證溫飽,剩下的二百多兩肯定能堅持很長時間,便又放下心來。 唐云瑾這邊有云霄盯梢,將陸蕓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見她從秦牧那里拿到了銀票又開始沒節(jié)制地?fù)]霍起來,不禁冷笑連連。 落魄了還不忘了給自己買耳環(huán)手鐲簪子,衣裳還是在綢緞莊量身定做的,秦牧攤上這么沒腦子的娘,可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接下來的幾天,陸蕓的開銷的確沒一開始那么大了,買點小玩意了吃點點心什么的每次也只花個二三兩銀子,第三天的時候她又去取了一百兩,錢袋鼓起來了,一次花這么點自然覺得自己很省,殊不知一次二三兩,再一次又二三兩,積累下來也有幾十兩銀子,于是,剩下的二百兩也在不到五天的時間里被她花光了! 當(dāng)陸蕓發(fā)現(xiàn)三張銀票全取了,錢袋里又只剩下不到十兩銀子的時候,完全愣住了。 怎么會只剩下這么點???她這幾天明明沒怎么花錢,怎么會!難道被人偷了???也不對啊,錢袋還是完好的,銀子怎么就少了呢! 陸蕓有些氣惱,細(xì)細(xì)地算了一下這些天買的東西,連著算了三遍最后發(fā)現(xiàn)居然真的都被自己花光了! 如果她這么快就把三百兩都花光了再去找秦牧,怕是他也會氣惱自己的大手大腳吧。 陸蕓心虛之下并沒有立刻再去找秦牧,而是想著先用剩下的十兩銀子再堅持幾天,還把前幾天才買的鐲子耳環(huán)再一次拿去典當(dāng)。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雖然價錢還是被壓得很低,但到底是讓陸蕓手里又多了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省著點一頓飯花二兩銀子,早上吃的又少,一天差不多五兩,也能堅持四天了,到那時也差不多是她用三百兩過了十天,這樣就不算短了吧? 可想的是很好,真正花起來銀子沒的還是很快,又過了兩天,這二十兩也僅剩下三兩,勉強夠她正在吃一頓飯,這下是再也撐不下去只能再去找秦牧了。 秦牧雖然和陸蕓一樣也沒干過重活,在秦家過得日子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但好歹秦家是做米糧生意的,他對于糧食的價格,還有凌城老百姓在吃食上面大約有多少開銷這類常識心里是有底的,在他看來花上十兩銀子買最好的大米也夠他娘吃至少三個月了,其余的錢買些蔬菜水果,哪怕再買點點心吃,再置辦點穿的用的,這三個月里他娘也能生活的不錯。 可這才過多久?僅僅七天的時間,三百兩居然就給花光了?。?/br> 看著陸蕓身上穿的上好布料做的衣裳,秦牧根本不需要問就猜得到這些錢都花到哪兒去了!這一刻,秦牧對自己的娘也有了前所未有的不耐煩和惱火。 他最近幾天被秦梟明里暗里地挑刺找麻煩已經(jīng)焦頭爛額,勉強讓糧油鋪的生意一點點恢復(fù)過來已經(jīng)很疲憊,有一部分虧損還是把他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填補的,他娘不體恤他的辛苦也就罷了,還給他增加負(fù)擔(dān)伸手要錢,并且毫不知收斂地依舊大手大腳,這如何不讓他惱火! “娘,你知不知道這些天秦梟一直在找我的麻煩,指責(zé)我經(jīng)營不當(dāng)讓秦家的鋪子虧損太多,逼著爹一點點收回我手里的鋪子!”秦牧皺著眉說道。 陸蕓臉色大變,怒道:“他怎么敢這么做!那些鋪子是老爺交給你的,怎么能再收回去!牧兒,你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這些天為了不被他抓到把柄我把自己的錢大部分都拿來堵住了糧油鋪最近的虧損上,否則早就被收回去至少兩家鋪子了?!鼻啬寥嘀夹牡溃骸澳?,我手里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銀子了,你花的這么快,還讓我怎么抱住鋪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