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也就是說我們之前在外面看見的并不是雪峰,而是一座完全有冰塊建造而成的宮殿,我們僅僅只看見了最高處,難怪這里別稱之為昆侖金闕,若不是被冰雪所覆蓋,當(dāng)陽光照射在這座完整的冰宮之中時,那該是多么絢麗和震撼的景象。 但眼前這間冰室的格局,和整座氣勢恢宏的昆侖金闕比起來,顯得有些狹小,整個冰室顏色暗淡各不相同,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冰室的正中懸掛著七個青銅鐘,除此之外冰室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冰門上有機(jī)關(guān),而且極其精妙,在冰門上沒有發(fā)現(xiàn)別強(qiáng)行撬動的痕跡,冰門是被人從外面用正確的方法開啟?!睂m爵查探回來冷靜的說?!安贿^遇到麻煩的事?!?/br> “有機(jī)關(guān)就對了,至少說明這里是人修的,我還一直擔(dān)心這里是什么神仙住的地,那咱可得罪不起。”田雞揉了揉肩膀樣子有些輕松。 “你剛才說遇到什么麻煩的事?”宮爵的表情不對,我很擔(dān)心的問。 “這冰門的機(jī)關(guān)只能從外面開啟,一旦關(guān)閉里面是無法打開的。”宮爵嘆了口氣。 …… 我和田雞呆滯的望著宮爵,這就意味著我們沒有退路,不管遇到什么情況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還有,這里是昆侖金闕,那我們在冰窟遭遇的冰原蜥就不應(yīng)該是偶然?!睂m爵心思縝密的望著我和田雞。 “你意思是說,有人故意把冰原蜥留在冰窟里?”田雞吃驚的問。 我點(diǎn)點(diǎn)頭,也贊同宮爵這個想法,冰原蜥滅絕前生活在氣溫極低的冰原,這昆侖山脈如此遼闊浩大,一直都有昆侖龍的傳聞,可見冰原蜥存在的時間不短,可冰原蜥偏偏只出現(xiàn)在冰窟里,那是通往昆侖金闕唯一的通道。 而且我們看見的霸王蜥,不知道要經(jīng)過多少年才會長那么大,估計從這座昆侖金闕修建完成開始,這群冰原蜥就一直存在,目的是守護(hù)這里,不讓任何人靠近。 “那霸王蜥有多厲害你們又不是沒見到過。”田雞心有余悸的舔舐嘴唇?!罢l能有那本事控制冰原蜥留在這里守護(hù)昆侖金闕?”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diǎn),這絕對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剛說完我看見韓晉的人留意到拿七個青銅鐘,其中一人剛想伸手去觸碰,就被宮爵大聲喝止:“冰門上有極其精密的機(jī)關(guān),想必這昆侖金闕里一定機(jī)關(guān)重重,想要活命就別亂動?!?/br> 那人手懸停在鐘前,一臉惶恐轉(zhuǎn)頭去看韓晉,這些人好像只聽從他一個人的命令。 “聽他們的,什么都別動,今晚就在這里休息,明天一早出發(fā)?!表n晉點(diǎn)點(diǎn)頭陰沉的說。 第43章 照片 有了冰窟的前車之鑒,冰室里的篝火晝夜不敢熄滅,等韓晉的人都睡了,我悄悄摸起來,叫醒宮爵和田雞,那本南開大學(xué)教授留下的筆記還沒看完。 從那張插圖往后翻,發(fā)現(xiàn)剩下的頁面都是空白,我發(fā)現(xiàn)自己好愚鈍,人都死在冰窟之中,還有鬼來寫這本筆記啊。 “教授千辛萬苦才走到這里,他所提及最神奇和偉大的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指的就是昆侖金闕,就差幾步……”我嘆了一口氣多少有些惋惜?!罢媸菈阎疚闯晟硐人?,可惜了……” “留著,萬一出去了這東西可也算是文物?!碧镫u拿過筆記打算收好。 一張照片從筆記中掉落出來,田雞拾起來看了半天,欣喜的說:“這照片上不多不少剛好十二個人,該不會是四十年前到過這里的那些人吧?!?/br> 我和宮爵一聽立刻從田雞手中要過照片,很老舊的黑白照片,背景是昆侖山口,照片中的莽莽昆侖,群山連綿銀裝素裹,千峰萬壑如同披著銀灰色鎧甲的群群奔馬,隨著風(fēng)起云涌,滾滾向前。 照片中一共十二人,分先后兩排,男性站于女性的身后,后排第二個戴眼鏡的人,穿的衣服和我們在冰窟找到教授尸骸時殘留的衣服一樣,這人想必就是寫筆記的南開教授,這十二個人應(yīng)該就是四十年前收到邀請函,在神秘的招募者帶領(lǐng)下深入昆侖山脈,探尋昆侖金闕秘密的那幫人。 他們應(yīng)該也到過這冰室,或許就坐在我們?nèi)缃竦牡胤?,相隔四十年的重合,看著手里的照片有一種莫名的感慨。 “這……這人好眼熟,我像是在什么地方見過?!”宮爵指著后排一個男人驚訝的說。 “你怎么可能見過,這些人來這里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呢?!碧镫u看了宮爵一眼表情茫然?!爸覆欢ㄟ@些人要么死在途中,要么就死在昆侖金闕里,你上哪兒見去,真見過那就是活見鬼了?!?/br> 我順著宮爵的手指看了一眼,頓時眼睛瞪大,頭幾乎埋在照片上,慢慢的張開嘴,這個人宮爵眼熟是因為他見過一次,不過照片中的這人,要比宮爵見到時年輕的多,但對于這個人,我實在是太熟悉。 葉九卿! “葉掌柜……對!就是他,我就說怎么這么眼熟……”宮爵聽我這么一說立刻確定,但很快震驚住?!八趺磿谶@照片之中?” 很顯然葉九卿到過這里,而且他還找到了昆侖金闕,可從我認(rèn)識他,就他做的那些事,掉百次腦袋都不嫌多,但他幾乎都對我講過,可唯獨(dú)從來沒在我面前提及過關(guān)于昆侖金闕的半個字。 我之前一直確信昆侖金闕存在僅僅是傳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葉九卿,向他這樣消息靈通的人都沒聽過的地方,那多半都是子虛烏有。 看來對于葉九卿,我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 “既然葉掌柜還活著,那么……”宮爵抬頭目光敏銳。“四十年前這幫人不但找到了昆侖金闕,而且還活著離開這里!” “這也能解釋韓晉的地圖是怎么來的,給他地圖的人想必應(yīng)該是這十二個……不對,除掉冰窟里死掉的兩個,是十人之中的一個流傳出來的?!碧镫u壓低聲音說。 照片中的葉九卿看樣子應(yīng)該二十多歲,按照教授筆記中記載,被招募的十二個人都是不同領(lǐng)域頂尖的任務(wù),沒想到他這么年輕已經(jīng)出類拔萃,只是我沒想明白,一座古建筑遺址需要一個盜墓賊來干什么。 “你師傅和盜墓行當(dāng)里的人從不往來?!蔽液鋈灰馕渡铋L的問宮爵?!澳阒浪秊槭裁春腿~九卿交情不淺嗎?” “去成都的時候聽師傅說,她和葉掌柜是故交,至于怎么認(rèn)識的就不得而知了。”宮爵回答后詫異的看看我?!盀槭裁赐蝗粏栠@個?” “故交……算起來也真是故交?!蔽野颜掌诺綄m爵眼前,指著前排中間的女人?!斑@個人你應(yīng)該不會陌生吧?!?/br> 宮爵疑惑的埋頭看了片刻,整個人呆滯的愣住,嘴角蠕動一下:“師……師傅?!” 那女人正是宮羽,和我在成都見到的宮羽差不多,有一種輕柔為骨,婉約成詩的感覺,即便是在照片中,感覺宮羽和年輕時也沒太多變化,照片中的她依舊透著一種笑看風(fēng)云淡的從容。 葉九卿說他認(rèn)識宮羽還是年輕的時候,這交情一晃就是幾十年,兩人平時來往雖然甚少,但從葉九卿提及宮羽的反應(yīng)絕對是過命的交情。 我問過葉九卿和宮羽是怎么認(rèn)識的,葉九卿支吾了半天搪塞過去,只說他的命就是宮羽救的。 教授說過被招募的十二個人各自并不認(rèn)識其他人,如果我沒猜錯,葉九卿和宮羽應(yīng)該是在探尋昆侖金闕時認(rèn)識的。 “葉九卿說宮羽救過他的命,想必也就是在這里?!蔽疑钗豢跉夂鋈话l(fā)現(xiàn)這地方牽扯了太多的人。 “冰室的冰門上機(jī)關(guān)巧奪天工,難怪會被人從外面正確的開啟,原來我?guī)煾翟竭^這里?!?/br> “他們到過昆侖金闕,如今又輪到你們,四十年前的事在你們身上延續(xù),真的挺巧合啊?!碧镫u應(yīng)該是無法體會我和宮爵此刻的心情,在旁邊拍拍我們肩膀說。 如果是巧合當(dāng)然無所謂,可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跟著一幫盜墓賊長大,學(xué)的最多的便是,死人不會害你,真正算計你的只有活著的人。 我看向?qū)m爵,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很肯定的搖頭,說宮羽也沒在他面前提及過昆侖金闕半個字,越是這樣我越不安心,月宮九龍舫的消息剛重現(xiàn),宮羽就找到葉九卿,他們兩人似乎還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宮爵說宮羽對他視如己出恩同再造,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我沒接觸過宮羽不敢輕易判斷,不過對于葉九卿我倒是有把握,我的命是他撿回來的,這些年我能在四方當(dāng)鋪橫行無忌,不是我有多強(qiáng)橫,明眼人都看得出,葉九卿把我當(dāng)兒子在養(yǎng)。 葉九卿工于心計,不是不會算計,可他怎么也算計不到我身上來,當(dāng)年一紙斷當(dāng)?shù)漠?dāng)票,到如今我身無分文一無所有,根本沒有什么值得他算計的。 “什么事別盡往復(fù)雜的地方想啊,指不定真是巧合,你們自己說?!碧镫u湊過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熬湍銈儍蓚€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別人圖你啥?” 我淡淡一笑,或許田雞說的對,是我想太多,不過葉九卿和宮羽的確是對我們隱瞞了昆侖金闕的事,這么大的秘密他們?yōu)槭裁础?/br> 我的手觸摸著照片,當(dāng)從后排一個人身上劃過的時候,突然震驚的愣住,整個人猶如被電擊一般,顫抖的慢慢站起身,宮爵和田雞不知所措的跟著站起來。 “怎么了?”他們疑惑的問。 后排右邊第二個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透著剛毅,這個人我也見過,不過我見到他時要蒼老的多,記憶中他總是佝僂著腰,站在五鬼抬棺的位置,和八大金剛一起把死人抬到墳地里。 我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張照片中看見父親! 這是我第二次在照片里看見父親的樣子,第一次是我七歲那年逃亡時,燒毀父親交給我的硬皮筆記時,從里面一張燒焦的照片中看見過他,算起來那已經(jīng)是父親到昆侖山二十年以后的事。 田雞一把將我拉下來,對面隨著的就是我殺父仇人,如果讓韓晉知道這些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么說起來,葉掌柜可能也認(rèn)識你父親?!睂m爵壓低聲音說。 我張著嘴茫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葉九卿見到我時,看見過我?guī)е捻楁?,我現(xiàn)在回想起他的表情,他應(yīng)該是認(rèn)出了什么,這條項鏈一直由我父親保管著,或許葉九卿當(dāng)時就認(rèn)出來,他收留我恐怕真的并非巧合。 可拋開這些先不說,我父親到底是怎么樣的人,目前為止我已經(jīng)能猜到他三個完全不相干的身份背景。 一個山里為死人抬棺的五鬼抬棺人。 一個參加過紅色王朝最機(jī)密任務(wù)的軍人。 一個神秘的盜墓賊。 現(xiàn)在…… 一個找到昆侖金闕的人。 教授的筆記中記載過,被招募的十二個人都是各個領(lǐng)域出類拔萃的頂尖人物,那我父親真實的職業(yè)又是什么? “他們因為這座宮殿聚集在一起,這昆侖金闕里一定有吸引他們的地方或東西,我們既然來了就登上金闕?!睂m爵一臉驕傲的淺笑?!八氖昵暗拿孛?,他們不說咱們自己挖出來。” “對,咱們把四十年前他們走的路再走一次,指不定還能發(fā)現(xiàn)些什么?!碧镫u拍拍我肩頭笑容很堅定。 我點(diǎn)點(diǎn)頭,把照片收了起來,看著手里這本沒寫完的筆記,既然這里有我父親留下的足記,我拿起筆在空白的頁面補(bǔ)上教授未走完的征程。 第44章 青銅鐘 第二天一早。 我們醒來時,韓晉和他的人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等我們收拾好東西,其他人還是一動不動,想必是宮爵昨天警告過他們,不要亂動這里的任何東西,金主讓韓晉帶我們來這里,主要的原因應(yīng)該就是靠我們帶著其他人登上昆侖金闕。 “這里的格局和整個金闕不協(xié)調(diào),想必有被封堵的通道,如果是磚土結(jié)構(gòu)的古墓我還能判斷出來,而且這里年代太過久遠(yuǎn),年代我都無法推斷出來,更別說修建的風(fēng)格。”我背上行囊轉(zhuǎn)身對宮爵和田雞說。“這里就看你們了。” “挖墓我在行,可是這三面冰墻都一模一樣,而且整個冰室的冰塊顏色暗淡各不相同,又不像墓還能辨別方位和進(jìn)出的通道?!碧镫u一籌莫展的搖頭。 “我試試?!?/br> 宮爵說完,走到三面冰壁前,手輕輕按在厚厚的冰面,然后拿著探鏟敲擊在冰面上,宮爵閉目凝神一言不發(fā),我只看見五個手指不斷輕微的觸動,當(dāng)走到右邊的冰墻上,宮爵反復(fù)敲擊了兩次,眼睛忽然睜開。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冰墻中的雜質(zhì)各不同,這冰墻后面的震感比其他兩面要微弱一些,說明冰墻的后面是空心的,通道就在這冰墻的后面?!睂m爵肯定的點(diǎn)頭。 “在這冰墻上鑿開一處可以通行的路?!表n晉對手下的人吩咐。 其余的人立刻拿出工具,對著那面冰墻開始挖掘,整整一個上午,鑿開的深度不到二十厘米。 “這樣下去不行,這些冰墻都是恒古不化的寒冰,異常的堅固,按照這樣的進(jìn)度,沒十天半月估計都鑿不穿?!蔽覔u搖頭讓其他人都停下來。 “我通過震蕩大約能感覺到這冰墻絕對超過五米以上,別說十天半月,就是半年恐怕都鑿不穿?!睂m爵確定的說。 “那就干脆別挖了,反正也是浪費(fèi)時間,我們剩下的干糧,節(jié)約點(diǎn)撐死還能堅持十來天,冰墻還沒鑿開我們都已經(jīng)餓死了?!碧镫u坐靠在冰墻邊拾起被鑿下的冰塊,無聊的拋投到對面。 “取炸藥,無論如何也要把通道炸出來?!表n晉吩咐手下的人。 “不能用炸藥!昆侖金闕是用冰塊建造而成,猶如搭積木一樣層層疊加上去,你炸開冰墻會波及其他的冰塊,這是最下層,都是承重的冰塊,一旦碎裂整個昆侖金闕都會隨之坍塌?!蔽疫B忙阻止。 崢! 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突然在冰室中回蕩,緊接著我們聽見冰塊深處碎裂的聲音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 那聲音刺痛耳膜,我們轉(zhuǎn)身才看見田雞抬著手,表情僵硬呆滯的看著冰室中間那七個青銅鐘。 “我……我不是有意的,沒想這鐘聲音這么大?!碧镫u一臉無辜的樣子。 我們的目光都落在那七個青銅鐘上,進(jìn)來的時候我有留意,可上面既沒有文字也沒有紋飾,工藝斷代也不清楚,所以沒怎么在意。 宮爵慢慢走到青銅鐘前,來回查看了良久,問身后的田雞:“你剛才擊中的是哪一個青銅鐘?” “不知道,我隨便丟的?!碧镫u站起身搖頭。 我回頭看看三面冰墻,忽然恍然大悟,這冰室所有的機(jī)關(guān)方式是采用共振的原理,所謂共振,簡單點(diǎn)說,當(dāng)一個物體發(fā)生振動引起其他物體的振動,在共振頻率下,很小的周期振動便可產(chǎn)生很大的振動,所產(chǎn)生的力量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