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最詭異的是,它尾部的倒鉤會刺入脊柱,在吸食大腦和體液的同時,還能cao控已經(jīng)死亡的獵物,因為背紋形同人臉,所以被稱為人面蝠。 夏商周這三個朝代人殉的古墓很多,墓主便用人面蝠吸食殉葬的活人,用此來保護陵墓不被盜掘,人面蝠和蝙蝠的特性一樣,雖然看不見東西,但感知的能力超乎尋常,在黑暗的環(huán)境里遭遇人面蝠,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人面蝠唯一的弱點就是不能見陽光,可在這冰宮之中,永遠(yuǎn)也不會有陽光能照射進(jìn)來。 宮爵和田雞聽完第一個反應(yīng)是不由自主的蠕動喉結(jié),這碩大的冰室猶如人面蝠的獵場,我看見幽暗的冰室上方,有一雙雙血紅的眼睛亮起。 我把手電向上移,宮爵和田雞都抬起頭,整個冰室的上面全是倒懸的人面蝠,這邪惡的怪物對鮮血異常的敏感,田雞的手掌不小心被割破,喚醒了cao控武士尸體的人面蝠,而槍聲卻讓這冰室之中所有人面蝠蘇醒。 田雞把槍端了起來,我一把將他和宮爵從地上提起來,被數(shù)量這么多的人面蝠圍攻,槍根本沒用。 “跑啊。”我大喊一聲。 我們剛一動身,就聽見頭頂上嘩然一片,所有的人面蝠向我們蜂擁而至,我讓田雞和宮爵別回頭,向武士方陣的盡頭跑,那里應(yīng)該有出口。 頭頂上刺耳的吱吱聲此起彼伏,身后傳來零星的槍聲,應(yīng)該是落在后面的人被人面蝠圍困試圖抵抗,但槍聲很快就停止,我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甚至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被人面蝠倒鉤的尾尖準(zhǔn)確無誤刺入后頸,除了在地上不斷抽搐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看著頭皮都發(fā)麻。 走到這里幸存的人本來就不多,瞬間功夫身后又倒下五六個人,韓晉和另外兩個沖在最前面,穿過武士方陣終于看見出口,那是一道半圓的青銅屏障,中間有一條狹窄的通道。 韓晉剛跑過去,腳不知道踩在什么地方,咔嚓一聲,從屏障上伸出很多小小的青銅獸頭,里面滴落著透明的液體,最前面兩個人本能的往通道里面沖,剛一進(jìn)去就聽見兩聲慘叫,通道兩邊激射的亂箭頃刻間穿透身體,如同刺猬一樣倒在地上。 “通道里有機關(guān),宮爵想辦法解決?!蔽沂捌鸬厣蟿偛拍莾扇说袈涞臉專刑镫u和我一起掩護宮爵。 我們把宮爵擋在身后開槍射擊靠近的人面蝠,韓晉也過來幫忙,宮爵用東西沾染了些獸頭上的液體聞了聞,說是油脂,這些青銅獸頭應(yīng)該可以噴射油,點燃后會交織成一片火網(wǎng)阻擋傀儡蝠,但前提是我們必須先通過有機關(guān)的通道。 迎面而來的人面蝠鋪天蓋地,我們根本不用瞄準(zhǔn),只需要扣動扳機,被擊中的人面蝠不斷掉落,可根本無濟于事,數(shù)量太多越逼越近,田雞換上彈夾,看我一眼說這是最后一個。 “過來!” 我聽見宮爵的聲音,回頭看見他竟然已經(jīng)在通道后面,韓晉連忙起身跑過去,沒有他的火力,我和田雞形勢更畏懼。 “你先走。”田雞沖我大吼。 我拖住田雞衣領(lǐng)把他推進(jìn)通道,他快沒子彈,留在后面死路一條,宮爵見我們擋不住,拾起一把槍重新回來,我們?nèi)诉叴蜻呁私K于退到通道后面,宮爵連忙按下一個機關(guān),通道快速的閉合,沖進(jìn)來的人面蝠全被夾死在里面。 我氣喘吁吁的從縫隙中看見,外面青銅屏障上伸出的獸頭,相互交錯的噴涌出半透明液體,獸頭下燃起火光,瞬間整個青銅屏障外面騰起熊熊烈焰,漫天的人面蝠在一片慘叫聲中燃燒,其余的不敢靠近紛紛退了回去,空氣中彌漫著令人惡心的尸骸焦臭。 我們癱軟的靠在墻上喘息,沉重的呼吸隨著快速的心跳起伏。 “跟著……你們不是發(fā)財……是……”田雞驚魂未定,上氣不接下氣斜靠在我身上?!笆峭婷??!?/br> 我和宮爵無力的苦笑,偏頭對宮爵說:“幸好有你,不然今天怕是就撂里面了。” “你還真有兩本刷子,我一個彈夾還沒打完,你就把機關(guān)給破了?!碧镫u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澳闶窃趺雌频模o說說?!?/br> “這里的機關(guān)是我見過最為精妙的,就那么短的時間,我連機關(guān)的機構(gòu)都還沒摸清,真要破估計得一兩天?!睂m爵喘息的厲害。 “那你怎么過來的?”我疑惑的問。 “對啊,機關(guān)都沒破你怎么能過來,剛才那兩人都被射成刺猬了。”田雞也好奇的撐起身體。 宮爵說通道的地面下隱藏著機關(guān),只有踩著正確的才能過來,一旦踩錯后果就和那兩人一樣,在通道后面有關(guān)閉通道和防御人面蝠火墻的機關(guān)。 “那你是怎么知道通道里該踩什么地方是正確的?”我問。 “感覺……”宮爵攤著手表情比我們還茫然。“別問我為什么,我就是感覺該踩什么地方,那個時候已經(jīng)沒時間,也是硬著頭皮賭一把?!?/br> “你命還真大,這他媽都能讓你感覺對?!碧镫u躺在地上苦笑。 我靠在墻上感覺渾身松軟,不愿意再多想,能保住命已經(jīng)是萬幸,何況現(xiàn)在我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韓晉,他在給彈夾上子彈,三十多號人從昆侖山口進(jìn)入,到現(xiàn)在只剩下我們四個。 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韓晉的這三十多人荷槍實彈武裝到牙齒,到這里都全軍覆沒,可四十年前,到這里的那十二個人,冰窟里發(fā)現(xiàn)的兩具尸骸加上外面的那一具,才損失了三人而已。 這里沒有再發(fā)現(xiàn)其他的尸骸,就是說另外九人安全的通過。 這些人是怎么躲避開人面蝠的攻擊,又是怎么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拖延住鋪天蓋地的人面蝠,從而解開這里機關(guān)的? 我慢慢拿出那張合照的照片,忽然反應(yīng)過來,四十年前到這里的不是十二個人。 是十三個! 還有一個拍照的人被我忽略掉。 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教授筆記中提到,向其余十二個人送出邀請函的招募者,他們能避開危險唯一的解釋…… 這個神秘的招募者在此之前曾經(jīng)到過昆侖金闕,并且對整個冰宮的一切了如指掌。 第49章 殺父之仇 劫后余生讓我們不再向之前那樣謹(jǐn)慎,也沒打算遠(yuǎn)離這個地方,事實上誰都沒有氣力站起來,就在通道后面生火,吃了些干糧后休息一晚,我依舊在睡前把遭遇到的事記在筆記里。 第二天被韓晉踢醒,他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催促我們繼續(xù)前行。 “這么急著去死啊。”我爬起來淡淡一笑。 韓晉站在原地沒說話,表情很陰沉,向他這樣貪生怕死的人,如果不是我們?nèi)诉€有利用的價值,估計他早一個人跑的沒影。 前面是一條很高的臺階,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臺階的盡頭有一個豎立的冰柱,一直通向冰宮的上面,看樣子這里距離金闕已經(jīng)不遠(yuǎn)。 我們收拾好東西開始繼續(xù)往上走,唯一讓我們有點安全感的就是手里多了一把槍,田雞從那兩個被射成刺猬的人行囊中找到七個手榴彈。 “我還剩半匣子彈,要是再遇到什么東西,就無能為力了。”田雞一邊走一邊打趣?!耙娴阶詈螅蹅儽F死,我拉了手榴彈圖個痛快?!?/br> “能不能想點好的?!蔽野琢怂谎邸?/br> “就是,別說喪氣話,別人能出去,我們也能?!睂m爵說。 “不劃算啊,大老遠(yuǎn)跑這么遠(yuǎn),找到這么壯觀的宮殿,還指望著里面怎么也有些寶貝,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連塊破鐵都沒看見,更別說金銀珠寶了?!碧镫u提到錢就一臉的市儈?!霸捳f,上次的金條和金睚眥還沒賣呢,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賣了好好享受幾天?!?/br> “我看你別指望在這里找到什么金銀珠寶?!蔽倚α诵φf。 “為啥?”田雞急切的問。 “昆侖金闕建造的年代太久遠(yuǎn),大約在夏朝之前,甚至跟久,商朝才出現(xiàn)銅幣,金銀流通是到戰(zhàn)國時期,在此之前最值錢的是貝幣,就是貝殼?!蔽乙槐菊?jīng)的偏頭看看田雞,幸災(zāi)樂禍笑著。“那個時候金銀不好使,你指不定能在這冰宮中找到一大堆貝殼。” “貝殼?。俊碧镫u一愣眉頭皺起臉色難看的很?!皨尩?,早知道我就拿把青銅劍走了,好歹還算青銅器?!?/br> 我們一邊閑聊一邊往上走,終于走上臺階,然后震驚的抬起頭,一根巨大的冰柱矗立在我們眼前,上面一圈圈向上盤旋而上的臺階看不到盡頭,像是通天的冰塔好不壯觀震撼。 順著冰塔上的旋轉(zhuǎn)臺階往上應(yīng)該就能到達(dá)金闕,按照昆侖金闕的建造構(gòu)架,這根冰柱應(yīng)該是整個冰宮的核心支柱,宮爵說到了這里應(yīng)該能放心些,這樣核心支柱的地方一般不會設(shè)置機關(guān)的,因為擔(dān)心機關(guān)會破壞支柱的牢固,可以放心大膽的走。 但韓晉并沒掉以輕心,依舊讓我們走前面,我意味深長的看了韓晉一眼:“冰柱這么高,一不留神很容易掉下去,你這么怕死,可要小心點?!?/br> 韓晉默不作聲拉動槍栓,意思在警告我,他讓我們走前面有兩個原因,除了防止路上有機關(guān)外,更擔(dān)心我們在背后開槍,以他的性格斷不會讓我們手里拿著能威脅到他安全的東西,不過這冰宮中潛藏的危險太多,單靠他一個人手里的槍,韓晉也不確定能應(yīng)付的過來。 我還是淡淡一笑走在最前面,宮爵和韓煜跟在后面,韓晉全神貫注的戒備緊跟其后,冰柱上旋轉(zhuǎn)的臺階在外面,不但陡峭而且還很狹窄,開始的時候還沒注意,越是往上越感覺雙腿發(fā)軟,冰柱太高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猶如站在懸崖的邊上,稍微不留神踩滑就會跌落,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結(jié)果不言而喻。 特別是對田雞這樣有恐高癥的人來說,在這冰柱上每往上走一步都是煎熬,我回頭看他時,田雞把頭偏在里面,眼睛幾乎快閉著,他根本不敢往下看,手扶著冰柱上腳抖的厲害。 還沒看過田雞怕成這個樣子,我把頭伸出去往下看,已經(jīng)走了快一天,冰柱上根本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除了短暫坐下來停歇,唯一能做的只有一鼓作氣爬上去,我們?nèi)缃袼诘牡胤揭呀?jīng)看不見下面,昏暗的光線吞噬著冰柱,看下去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光線太暗,這樣往上走太危險,把繩子拿出來,每個人都系在腰上,萬一誰有事還能相互照應(yīng)一下?!蔽一仡^說。 宮爵拿出繩子,按照我說的綁在身上,韓晉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如今就剩下他一個人,隨時隨地都提防著我們,綁上后我們就如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掉。 綁好后繼續(xù)往前走,我抬頭依舊看不到冰柱的盡頭,體內(nèi)透支的厲害,我看田雞實在不行,停下來讓他休息一會,瞟了一眼最后面的韓晉,看表情也累的夠嗆,不過手里還是緊握著槍,神情沒有絲毫松懈,從下面抬頭和我對視,目光里充滿了狡黠的警惕。 “你走前面帶著田雞,我在后面盯著他,看他這樣子萬一腿一軟,搞不好要摔下去。”我折返回來對后面的宮爵說。 臺階的寬度最多能容納下兩個人的距離,我從田雞身旁走過去的時候,他比我還緊張,身體抖的像一個篩子。 “有點出息好不好?!蔽遗牧伺乃绨颍镫u整個人松軟的蹲在地上,我和宮爵看著搖頭苦笑。 “趕緊走,別磨蹭?!表n晉在后面厲聲催促。 “慌什么,趕著投胎啊?!蔽也粺岵焕涞幕亓艘痪?。 夜晚的冰宮異常的寒涼,手電光照射在冰塊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加之一圈一圈的盤旋上行,搞的人頭昏眼花。 “田雞,把水壺給我,好渴?!弊吡藗€把小時后,我對前面的田雞說。 田雞一路上幾乎是牽著前面宮爵的衣角在走,發(fā)抖的手把水壺遞了過來:“這么冷你還喝水?!?/br> 我笑了笑沒說話,擰開水喝了幾口,轉(zhuǎn)身遞給韓晉,他陰沉著臉搖頭,我沒有理會,拿出登山鍬又遞了過去:“你在最后面,萬一滑到就得連累我們所有人,拿著這個以防萬一?!?/br> “不用?!表n晉決絕的回答。 他知道他不肯要,對于韓晉來說,槍永遠(yuǎn)比登山鍬讓他有安全感,我依舊沒理會,轉(zhuǎn)身自己把登山鍬拿在手里。 “看!”宮爵在前面興奮的說。“快到頂了。” “總算到頭了,要是能回去金條和金睚眥你們都別想要,全是我的,走這個冰柱我少活十年?!碧镫u牙齒打著磕碰。 我和宮爵樂呵的笑起來,宮爵在前面加快了步伐,田雞不停在后面催促慢點,我悄悄拿出刀隔斷了身上和田雞綁在一起的繩子。 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后踉蹌的聲音,隨之是韓晉的驚呼,我連忙舉起登山鍬重重插入冰柱,緊接著感覺身后被韓晉的重量拉扯,整個人從臺階上滑落下去,幸好我還握在登山鍬上,韓晉已經(jīng)懸吊在深不見底的半空中。 田雞和宮爵驚慌失措的回答,見到綁在一起的繩子竟然斷了,田雞即便腿都發(fā)抖,也不顧一切的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他和宮爵吃力的把我拉上來。 韓晉和我綁在一起,現(xiàn)在還搖晃的吊在外面,手里的槍已經(jīng)掉落,雙手死命的抓著繩子,臉上露出恐慌,不停喊著拉他上去。 “你怎么把繩子隔斷了?”宮爵問。 “我自己的事,不想連累你們?!蔽易谂_階上喘氣。 田雞好像意識到什么,他的手電照到我身后的臺階,上面濕漉漉全是水:“你把水倒在臺階上……” 韓晉一聽驚恐的盯著我:“你想害我!” 我拿過水壺開始就一直悄悄往地上倒水,冰面本來就滑,水滴落在上面就更加濕滑,我故意把登山鍬給韓晉,知道他不會要,但我拿在手里他也不會起疑。 “現(xiàn)在我來和你說說什么是規(guī)矩?!蔽蚁蛱镫u要來刀,放在腰間的繩子上,第一次見到韓晉時,他也是這樣對我說的,我用同樣的口氣重復(fù)他說過的話?!耙?guī)矩是人定的,在這里我就是規(guī)矩,現(xiàn)在的規(guī)矩是,我問什么,你答什么,不回答或者答錯,我就……” 一邊說我一邊在繩子上割了一刀,提醒韓晉后果。 “你敢殺我,出去他們也不會放過你?!表n晉在下面囂張的叫囂。 “看來你還是不懂規(guī)矩?!蔽也灰詾槿坏脑俑钜坏?,繩子被割開一道口子?!斑M(jìn)來三十多人都死了,也不差你一個,這冰天雪地的就咱們四個人,誰會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韓晉見我來真的,頓時慌了神,口氣變的怯怕:“你想問什么,我回答就是了?!?/br> “金主是誰?”我冷峻的問。 “不知道?!表n晉回答的很干脆。 我割的也很干脆,可韓晉在下面歇斯底里的大罵,說他真不知道金主是誰,他只見過金主但不知道叫什么和是干什么,只知道那是一個很有權(quán)勢的人,他和我們一樣,不過是替金主辦事,他很明白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所以只做事其他什么都不問。 看韓晉的表情,他應(yīng)該沒說謊,向他這樣貪生怕死的人,斷不會在這樣的時候還敢隱瞞,看來金主的身份從他口里是得不到答案的,我繼續(xù)往下問,但凡和金主以及月宮九龍舫有關(guān)的事,韓晉丁點都不清楚,他甚至連月宮九龍舫都沒聽過。 算起來韓晉在金主身邊至少十年,居然對金主一無所知,一個把自己能隱藏這么好的人,才讓人感到可怕。 “金主讓你帶我們來這里是想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