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松柏花觚。”

    “哪一年？”

    “天啟年?！?/br>
    “……”我一怔吃驚的看著花惜雙，明清時期是青花瓷器達(dá)到鼎盛，特別是永樂和宣德時期是青花瓷器發(fā)展的一個高峰，以制作精美著稱。

    可明天啟年開始，由于政治動蕩，導(dǎo)致百業(yè)凋敝，陶瓷業(yè)也蕭條冷清，天啟六年以后朝廷即無下令造官窯器，因此天啟年款器甚少。

    而花惜雙要找的青花松柏花觚可算是明青花的代表，在明朝歷代官窯都有燒制，可若是天啟年的就麻煩。

    “花姐，天啟六年官窯就停了，而停窯之前燒制的最后一批瓷器中，便有一對青花松柏花觚，上面紋路松柏交匯精美絕倫，要把兩個花觚放一起才能呈現(xiàn)一幅完整的紋飾，可這對青花松柏花觚基本算是明青花最后的輝煌，因此極其珍貴，其中柏觚如今被收藏在故宮，而松觚一直下落不明，松柏難聚堪稱憾事?！蔽覍ㄏщp一本正經(jīng)的說?！爸两駴]有人知道松觚的下落，這事怕是棘手啊。”

    “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來找葉叔幫忙，當(dāng)然不會是勞煩葉叔大海撈針。”花惜雙喝了一口茶輕描淡寫。

    “這么說，松觚已經(jīng)有下落？”田雞問。

    “陸喬這個人你們可聽說？”花惜雙反問。

    我們?nèi)藢σ暶Ｈ坏膿u頭，花惜雙不慌不忙告訴我們，陸喬是蘇州虎丘人，是明天啟年二十四衙門中印綬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曾被任命監(jiān)察蘇州。

    陸喬從小侍奉熹宗，歷經(jīng)熹宗和思宗兩朝，深受兩代帝王的信任，在任期間周慎簡重，練達(dá)老誠，經(jīng)常被委以軍政重任，并給予蟒袍玉帶等特殊禮遇，一生享盡了榮華富貴。

    “陸喬死后，思宗特賜他良田數(shù)百作為佳城，思宗親作訃辭，并令為之建墓?！被ㄏщp心平氣和對我們繼續(xù)說?！瓣憜酞?dú)愛瓷器，特別是明青花，而青花松柏花觚是思宗心愛之物，可最后流傳于世只有柏瓶，卻不見松瓶下落，據(jù)說陸喬死后，思宗念其功績曾賞賜一批珍貴瓷器作為陪葬品?！?/br>
    “青花松柏花觚中的松瓶一直下落不明，既然思宗對陸喬如此器重，指不定松瓶就在陸喬的墓里?！蔽胰粲兴键c(diǎn)點(diǎn)頭喃喃自語。

    第117章 地師

    “找我的這人希望我能不能找找看，希望松瓶真的就在陸喬的墓里，本來沒有把握的事我從來不接，可茲事體大，這人我萬萬得罪不起，所以萬般無奈只好來勞煩葉叔。”花惜雙點(diǎn)點(diǎn)頭淺然一笑說?！捌鋵?shí)也不是難事，如果東西真在墓里，當(dāng)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在也不要緊，只需要有勞各位找到陸喬的墓，我們盡人事聽天命，東西不在里面也沒辦法，不過這事成與不成，都不會讓各位白跑一趟?！?/br>
    花惜雙說完把放在她腳下的袋子推到我面前，有禮有節(jié)笑了笑。

    “里面是這次探墓的酬勞，而且只要找到陸喬的墓，除了松瓶之外，其他的東西都?xì)w各位。”

    “花姐客氣，掌柜交代過，您的事不問酬金，掌柜說過，大恩不言謝，您找他辦事是看的起他，若收了您的錢就是不仗義。”我把袋子重新給花惜雙還回去?！凹热皇翘侥?，朝歌自問還有些把握，不知道這墓在四川什么地方？”

    “沒在四川，在蘇州虎丘?！?/br>
    “沒，沒在四川？”我眉頭一皺，吃驚的看向花惜雙。“蘇州已經(jīng)不是掌柜地界，咱這樣過去探墓于理不合，怕是會亂了規(guī)矩，而且蘇州那邊又不是沒有探墓的好手，花姐怎么想著讓掌柜出面？”

    “我來找葉叔前，已經(jīng)找人詳細(xì)查過陸喬這個人，此人是宦官，并沒有后代子嗣，這個人從小侍奉熹宗，因此深得器重，死后被厚葬時按照陸喬落葉歸根的遺愿，他被葬在蘇州虎丘，因?yàn)槭玛P(guān)重大，其他人我不放心，只有請葉叔出面?！?/br>
    “探墓都是小事，可跨了界終究麻煩，這事我得先知會掌柜一聲才行?！蔽艺f。

    “你放心，你只管探墓，其他的事我已經(jīng)都處理妥當(dāng)，你們到了蘇州去見凌然，后面的事他自然會安排?！被ㄏщp把寫有地址的紙推到我面前。“我會留在成都靜候各位的好消息。”

    花惜雙說完起身告辭，我們送她出去后，宮爵看著她背影說：“這女人有點(diǎn)意思，明明弱水三千強(qiáng)勢精干，可偏偏給人感覺又是繞指柔，嘴上說的倒是客氣，可她留在成都等，這分明就是暗示我們，務(wù)必一定要辦到?！?/br>
    “不就探一個墓，哪兒有你們說的那么夸張，人家這叫禮數(shù)，何況墓主是誰，埋哪兒都告訴咱，這點(diǎn)事但凡是刨墓的都能做?！碧镫u不以為然說?！奥犓@意思，這個太監(jiān)墓里好東西可不少啊，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人家只要什么瓶，其他的都?xì)w咱，跟你們這么久，天總算是開眼了，我算是盼到挖一個正常的墓?！?/br>
    “真有那么簡單，花惜雙也不會來找葉九卿?！蔽疑钗豢跉庹f?！斑@事得先回去告訴掌柜，看他怎么說?！?/br>
    回到城東的房子，就看見將軍背著手來回在院里走，估計都清楚花惜雙無事不登三寶殿，找上門來不會是什么簡單事，應(yīng)該是怕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了她。

    將軍見我回去，連忙迎上了，讓我快點(diǎn)進(jìn)去見葉九卿，他已經(jīng)等了一天，等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講出來，葉九卿和將軍對視一眼，好半天沒有說話。

    葉九卿的指頭有節(jié)律的敲擊在椅子扶手上，將軍一邊卷煙一邊憤憤不平：“花惜雙向來挺懂分寸，咱們地界上的墓隨便她動，可讓我們把手伸到蘇州去，這么遠(yuǎn)要是有什么事連照應(yīng)都沒有?！?/br>
    “蘇州的墓讓我葉九卿去探，她還真是看得起我?！比~九卿目光睿智盤算很久喃喃自語?！叭ナ裁吹胤教侥刮业故菦]放心上，我只好奇，誰能讓花惜雙都亂了方寸，找上我說明這事不容有失，連她都擔(dān)當(dāng)不起，讓她盜松瓶這人到底什么來歷。”

    “掌柜，話可不能這樣說，畢竟蘇州離咱這兒太遠(yuǎn)，花惜雙明明懂這行當(dāng)里的規(guī)矩，還要請你出馬，我看這事怕是蹊蹺?！睂④姲褵煹鹬旖钦f。

    “這事我也給花惜雙提過，她讓我們不用擔(dān)心，一切她都安排妥當(dāng)，到了蘇州那邊讓我們?nèi)ヒ娨粋€人，后面的事這人自然會安排?！蔽艺f。

    “讓你們?nèi)ヒ娬l？”葉九卿問。

    “凌然。”

    “凌然！”葉九卿從椅子上站起來，將軍一張嘴煙掉地上。

    “怎么了，這人干嘛的？”宮爵好奇的問。

    “一個明代宦官的墓，莫要說僅僅為一個青花松瓶，就是里面有金山銀山，凌然也斷不會接手這事啊？”葉九卿皺眉一臉驚詫。

    “凌家祖訓(xùn)第一條便是不盜墓，這都幾百年了的規(guī)矩，沒想到居然破在凌然手里。”將軍從地上拾起煙?！鞍蠢碚f凌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都這歲數(shù)壞了老凌家祖訓(xùn)，這么大的事他就沒掂量過？”

    “咱們都知道花惜雙能耐不小，沒想到已經(jīng)大到這地步，一個明代宦官的墓，她不但找上我，而且還把凌然拖下水，可見花惜雙有多看重這松瓶……不！她是看重讓她辦事的這個人，連凌然都得為了她，壞了凌家?guī)装倌甑囊?guī)矩，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葉九卿憂心忡忡嘆口氣。

    “你們別把話都說完了，先說說這凌然是干嘛的？”我聽著有些著急。

    “凌然你們都不認(rèn)識，事實(shí)上他也并非咱們這個行當(dāng)里的人，可但凡是盜墓的，就沒誰不知道姑蘇凌家的?！?/br>
    葉九卿慢慢坐回到椅子上，神情嚴(yán)峻的告訴我們，姑蘇凌家是風(fēng)水世家，風(fēng)水秘術(shù)傳承幾百年，說到風(fēng)水堪輿玄術(shù)都會想到首屈一指的姑蘇凌家。

    “您之前教我探墓，最基本的望聞問切四字決，其中的望便和風(fēng)水有關(guān)，難道比不過凌家的風(fēng)水玄術(shù)？”我問。

    “比？”葉九卿搖頭苦笑一聲?！疤烊乐畡e怎么比，我們是借助風(fēng)水探墓，無非是想找到憑借風(fēng)水埋葬的古墓，可真正的風(fēng)水玄術(shù)又豈是用來給死人找塊地那么簡單。”

    “我沒瞧出來有多復(fù)雜，何況風(fēng)水這東西玄乎的很，反正我是不相信，何況人都死了，何必折騰千挑萬選尋什么風(fēng)水寶地，到最后還不是相當(dāng)于此地?zé)o銀三百兩，剛好便宜盜墓的?！蔽覕偸植灰詾槿弧?/br>
    “你就知道風(fēng)水可以用來尋陰宅，殊不知風(fēng)水玄術(shù)博大精深，傳承幾千年的東西到你嘴里一無是處?！比~九卿瞧我一眼搖頭嘆息。“你可知風(fēng)水之術(shù)不僅可以感應(yīng)地氣運(yùn)轉(zhuǎn)，勘察山川地理脈絡(luò)，還可匯聚運(yùn)轉(zhuǎn)地氣靈樞，達(dá)到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奇境界，一般風(fēng)水造詣極高的人被稱為大師，你可知道外面人叫凌家都稱什么？”

    “什么？”田雞好奇的問。

    “地師！”將軍脫口而出。

    “那還沒大師好聽呢，地師，查勘風(fēng)水地形的師傅?！碧镫u笑出聲對我們說?！安贿^還是挺貼切的啊。”

    “哎，你們一群愣頭青，根本不知道這個稱呼的含義，要知道凌家世代出名人，而且全都是高居廟堂，甚至還有位列三公的高人，雖然文史不曾記載，不過你們這一次去蘇州想必應(yīng)該能看見?！比~九卿回答。

    “看見什么？”我追問。

    “去看看凌家的宅子，你們就會懂了?！睂④婞c(diǎn)燃煙深了一口。

    “怎么又扯到凌家宅子上了？”宮爵的樣子有些迷糊。

    “你可知道什么叫光耀門楣？”葉九卿問。

    我點(diǎn)點(diǎn)頭，不明白葉九卿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門楣在古時候其實(shí)是一個人身份地位的象征，一般按二，四，十二之?dāng)?shù)。

    簡單來說，門楣上有兩個門檔的，對應(yīng)的是五至七品官員，門楣上有四個門檔的，對應(yīng)四品以上官員，至于十二個門檔的，則只能是親王以上的品級才能用。

    換句話說，即便是皇親國戚，不是封王的也不敢建三開門，嵌十二個門檔！

    “凌家宅子上有十三道門楣，而且老宅子都有講究，門高于路。但這臺階可不能隨便修，也要按照制度來，但臺階數(shù)目最高不能超過八級，超過八級那就是九了，九乃數(shù)之極，除了皇上誰也不能用?！睂④娚钗豢跉饴唤?jīng)心對我們說?！翱闪杓议T前卻有八階半個臺階。”

    “十三道門楣？凌家什么來頭，比封王還多一道，門前臺階僅次于皇帝？”宮爵一臉震驚。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風(fēng)光不難，可凌家足足風(fēng)光了幾百年，若不是凌家有祖訓(xùn)一不為官，二不聚富，三不張揚(yáng)，恐怕凌家早已名揚(yáng)天下眾所周知了。”葉九卿端起茶杯對我們說?！敖礁?，多少名門望族都衰敗，凌家非但沒敗，而且世代被帝王所尊崇，即便是文革破四舊那么大的浪潮，也沒見誰敢去動凌家一根指頭?！?/br>
    “不就是一個看風(fēng)水的嗎？”我聽葉九卿這么一說，大吃一驚?！霸趺磿@樣風(fēng)光？”

    “我告訴過你，風(fēng)水博大精深，你所認(rèn)知的堪輿之術(shù)不過是皮毛，而凌家一直掌握著風(fēng)水最精奧的秘術(shù)?！比~九卿神情凝重的回答。

    “什么秘術(shù)？”我急切的問。

    “龍脈！”

    第118章 十三道門楣

    龍脈！

    葉九卿說出那兩字，我和宮爵還有田雞都半天沒說出話，這個虛無縹緲的詞卻讓多少人趨之若鶩，傳聞中得龍脈可得天下。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姑蘇凌家為什么會風(fēng)雨百年依舊屹立不倒，一個能掌握并且探查龍脈的世家，即便是改朝換代一樣會被奉為上賓。

    我雖然不相信這些玄乎的東西，可看得出歷代帝王卻深信不疑，凌家能找到龍脈，同樣也能毀掉龍脈，對于帝王來說，凌家擁有毀掉江山的能力。

    十三道門楣和八階半的臺階，足可以看出這個并不張揚(yáng)風(fēng)水世家的地位。

    “凌家世代精通風(fēng)水玄術(shù)，龍脈都能找到，何況是埋死人的風(fēng)水寶地，凌家先祖留下祖訓(xùn)，但凡凌家后人不得盜墓，否則逐出宗祠?！比~九卿喝了一口茶聲音低沉?！拔液土枞灰菜阌袔追纸磺?，我剛出道的時候年輕氣盛，曾隱藏身份向他討教風(fēng)水堪輿，凌然豁達(dá)磊落，和我一見如故秉燭夜談，讓我受益匪淺，我探墓的本事中關(guān)于風(fēng)水方面的，多是受凌然指點(diǎn)，后來他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也知道我學(xué)這些是為了盜墓，當(dāng)即和我斷絕關(guān)系，趕我離開蘇州，并警告若是再踏足蘇州半步，定毀我雙目。”

    聽葉九卿這么說，想必凌家先祖也是睿智之人，凌家所擁有的不傳之秘關(guān)乎天下社稷安危，沒有哪個帝王希望自己提心吊膽坐江山，與其說是對凌家禮遇有加，還不如說是希望凌家別節(jié)外生枝。

    凌家先祖應(yīng)該知道，這樣的能力會帶來的除了風(fēng)光，同時還有災(zāi)劫，所以才會留下祖訓(xùn)，葉九卿說第一條是不能盜墓，原因我能想到，凌家所掌握的風(fēng)水秘術(shù)，足以讓其找到任何一個按照堪輿術(shù)下葬的陵墓。

    本來就是眾矢之的，若是再盜墓，便會天怒人怨，今朝可以盜墓，誰知道什么時候會斷龍脈，這都是招殺身之禍的事。

    “違反祖訓(xùn)要被逐出宗祠，凌然如今掌管凌家，他居然會幫花惜雙的忙？”將軍叼著煙滿臉焦慮?！暗降资裁丛颍屃枞豢梢赃`背祖訓(xùn)？”

    “我也想不明白，如果是探墓，而且又在蘇州虎丘，有凌家的人在，何必要讓我插手，如果連凌家都找不到的墓，我葉九卿就更望塵莫及了?！?/br>
    “花惜雙拿著救您命的事找上門，意思再簡單不過，就是算準(zhǔn)您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脫?！蔽胰嗔巳囝~頭說?！翱雌饋硖K州一行，我們必須得去?！?/br>
    “一個明代宦官墓就搬出姑蘇凌家，而且指名道姓要我去，這事恐怕沒那么簡單，花惜雙能在這行當(dāng)里立足，什么世面沒見過，雖說青花松柏花觚中的松瓶的確珍貴，但也不足以讓花惜雙下這么大功夫?！比~九卿的指頭在桌上有節(jié)律的敲擊一會，看向我說?！斑@一趟你們千萬小心點(diǎn)，什么事都留一個心眼，既然是在蘇州，任何事都聽凌然的，千萬別擅作主張。”

    我點(diǎn)頭看時間尚早，擔(dān)心夜長夢多，打算立刻動身出發(fā)，葉九卿估計在房里思前想后還是放心不下，他追到門口叫住我，再三叮囑：“你處事圓滑我倒不擔(dān)心你吃虧，不過此行是去蘇州，人生地不熟，我擔(dān)心是你脾氣，要知天外有天，凡是隱忍為上，凌然性子倔強(qiáng)而且不易變通，人家屋檐下該低頭你還是得低?！?/br>
    “要不我陪他們走一趟。”將軍應(yīng)該是看葉九卿放心不下。

    “你就別去了，凌然對我耿耿于懷，他知道你跟著我，你去反而不妥?！比~九卿深思熟慮還是搖搖頭?！俺璁吘故峭磔?，就算凌然想和我計較，也犯不著沖著三個小輩去?！?/br>
    我們回房收拾好東西，出來的時候田雞停下，看他神情猶豫，像是在想什么，最后折了回去，站在葉九卿門口：“魏叔，掌柜，我在房里存著之前賺回來的金條和那座金睚眥，您們尋找合適幫我脫手?！?/br>
    “怎么？等著用錢？”葉九卿坐在屋里看了田雞一眼。“讓朝歌帶你去當(dāng)鋪找趙閻，你吱個聲就行，他會給你。”

    “不是。”田雞撓撓頭憨憨一笑?！懊看胃麄兂鋈ィ偸蔷潘酪簧?，我就尋思這些東西留著不踏實(shí)，成天惦記著，早些給賣了我也就不想了，原本想著這一趟應(yīng)該正常點(diǎn)，聽您們這一說，我估計又不正常了?！?/br>
    “瞧你這點(diǎn)出息，一個太監(jiān)墓就把你搞成這樣，躺在墓里的不帶種，怎么你也沒有？”將軍嗆了田雞一句。

    “我站著撒尿的，還怕一個死太監(jiān)?！碧镫u腰板一挺不服氣的說?！爸饕窃龠^一段時間，我爹快過壽，我想著得送點(diǎn)東西給他。”

    “你爹過壽是大事啊，要不蘇州你就別去了?！蔽腋^去對田雞說?！澳愠鰜硪策@么久，是該回去看看，那些金貨應(yīng)該夠置辦些像樣的東西?！?/br>
    “百善孝為先，朝歌說的對，你還是先回家看看你父親?！比~九卿說。

    “算了?！碧镫u細(xì)想了半天，苦笑一聲?！袄项^子過壽該高興才是，我這回去指不定會和他吵成什么樣，萬一氣出病來，我就成罪人了，還是不見的好?！?/br>
    “你要不方便，把地址和你父親名字告訴我，我安排人送壽禮過去。”葉九卿說。

    “不，不用了?！碧镫u遲疑一下，他這個人憨直，心里和臉上都藏不住事，看他表情似乎是不想別人知道他家的事。

    我們到蘇州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按照花惜雙留給我們紙條上的地址，在城外西郊找到一處大宅，遠(yuǎn)遠(yuǎn)看去粉墻黛瓦，臨河水閣，典型江南小橋流水人家風(fēng)格的宅院。

    江南名居多舒雅婉約，可我們眼前這座宅院卻莊重肅穆，尚樸去華，氣勢如虹，田雞站在門口先是數(shù)了上面門楣，然后走上臺階，回頭告訴我們，居然真和葉九卿說的一樣。

    我往前走了一步，抬起頭認(rèn)真的欣賞著這座建筑杰作，古色古香但卻依稀可以辨識出年代久遠(yuǎn)的門楣，還有就是門口那兩座脖子高高仰起的大石獅子，這座年代久遠(yuǎn)的古宅，歷經(jīng)滄桑和歲月的洗滌，從石獅的光滑程度看，至少已經(jīng)存在了幾百年。